還有更多更多的變化,細微到了極致,比如原本空無一物的花瓶,突然多了幾束鮮花,牆紙突然變了一副模樣,連牆上的照片都變了。


    原本,我們進來時是一對男女的結婚照,卻突然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老人的遺照,連身為屍妖的月華都受不了這刺激,嚇得整個人縮進了我的懷裏,汪娜更是嚇得縮進了椅子下麵,可那椅子卻突然消失了,從另一個房間裏浮現。


    “這是……怎麽回事?”楚天也看到了,身在小村中的他比我感覺更強烈,因為連門口原本種著的一顆大樹都突然消失了。


    “別怕,這隻是世界同步時刻罷了,平行空間的鏡世界專屬的法則。”那位老人解釋道。


    “別怕,每晚都會這樣的,唔……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同樣摟著月華解釋道。


    世界同步時刻?或許這可以解釋我在超市中看到的那一幕,也可以解釋我之前想要被車撞飛的古怪思維了。


    兩個平行世界的對襯,並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同步的,就算大方向一樣,但小細節也總有區別。


    就像電腦裏兩個完全複製粘貼的文件夾,但經過一段時間後,總會有些不同的變化。


    這就像一個在表世界打籃球的人,難道裏世界也有個沒人操控的籃球在地上亂蹦麽?不可能,這就像表世界有個人在吃飯,難道裏世界會有個無人操控的筷子在亂飛?不可能。


    從一踏入這世界我就發現了,在這裏,生命似乎是不會同步的,頂多隻會鏡像投射出一些死物,又或者是一些無智慧的玩意,比如花草樹木……


    那麽,究竟如何保持鏡像呢?每晚十二點的世界同步時刻,就會改變鏡世界裏的一切,做到和表世界完全一模一樣的複製。


    甚至再大的複製都可以,比如窗外,那一棵大樹的突然轟鳴和倒塌,幾隻妖獸慘叫著被壓在下麵。


    當鏡像同步,生命卻不同步……


    或許司徒玖琳口中那裏世界的悲劇,已經足以證明了,因為那大樹還是自然倒塌的,但如果不是呢?如果表世界的戰爭開啟,炮彈亂飛呢?甚至東京的那顆核彈落下……


    表世界的東京瞬時間消失,但裏世界的東京則依舊存在,直到每晚的十二點,那最最詭異和恐怖的時刻,世界同步!


    可究竟為什麽會這樣?或許這就是軒轅凝芷所說的,空間的法則之一,也就是我未來必須明白的一些,書本上根本無法學到的知識。


    但在這之前,我還得解決更大的麻煩,因為月華和汪娜的陡然尖叫,門突然被撞開,一隻妖獸撲了進來,齜牙咧嘴的瞪著我們。


    我嚇得連忙護住兩女,那妖獸就是之前我們遇到的小女孩模樣,看耳朵和身上的毛發花紋,似乎是一隻半獸貓?同時,它愣愣的瞅了我幾眼後,一抹釋然浮現,同類?是了,它果然不會傷害我,但它卻……


    “喵嗚!”帶著一聲古怪的鳴叫,它靠近了我,那毛發還在我肩上使勁蹭了幾下,又突然低頭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


    月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汪娜也是滿臉愕然,而我……撓了撓頭,突然扭頭道:“月華,它好像想和我交配,我要答應麽?”


    轟,女人的耳光扇過來了!


    第兩百九十章:黃金和鑽石,量變和質變


    “我不懂。”楚天滿臉迷茫,灰色大舉進攻表世界,殺戮無數,還將他打成重傷抓回來,這已不共戴天了,但……


    麵前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卻禮待有加,給他倒了杯灰蒙蒙的茶水,還邀請他坐下,這些家夥究竟想做什麽?轉變之快讓楚天根本無法接受。


    “我也不懂,鏡中一族的力量來源是妖獸內核,表現方式是戰鬥裝甲,而你們這些被改造出來的吞噬體,力量來源不過是我們血液中的一丁點兒,其妖武隻是戰鬥裝甲的衍生品。”


    “其目的,嗬嗬,隻是為了讓你們無法再食用表世界的普通食物,隻能和人類自相殘殺,被注入了包含妖獸力量血液的你們,會變得嗜血,變得更殘酷,但卻……”


    轟!楚天站起來了,雖渾身是傷連一戰之力都沒有,卻依舊咬牙切齒的盯著老者,他不懂這樣一個老頭,為何能將自相殘殺四個字說的如此輕鬆,他楚天生存的意義,竟然隻為了殺戮自己曾經的同類。


    “別急。”老者擺了擺手道:“這並不是我做的,而隻是凝芷那個小丫頭的任意妄為,那次之後,我已經囚禁她百年以為懲戒了。”


    “囚禁?懲戒?你是在說笑麽?那你知道這百年來,我們是怎麽渡過的麽?僅僅是任意妄為?她毀掉了無數生命,甚至將災禍蔓延到了我們的整個世界!”楚天嘶吼道。


    老者搖了搖頭道:“凝芷確實錯了,但!起因絕不是她,而是你們這些表世界的家夥將她傷得太深了,你們不斷的破壞,毀掉了她的家園,你們不斷的自相殘殺發動戰爭,毀掉了她一個又一個親人!”


    “不要斥責我們將災禍帶給了表世界,事實上表世界本就是災禍不斷的,由古至今人類已存在了數千年,有哪一年?哪怕一年!哪怕一天!人類是真正停止過自相殘殺的?”


    “其實並非凝芷將災禍帶給了你們,而是你們自身的崩壞,影響了我們的生存!”老者歎息道。


    “說起來,這是表裏空間的法則,我們無法違背,也不怪旁人,說起來,你們人類起初的戰爭隻是殺殺人放放火,或是拆幾棟房子,我們還能忍受,可如今越來越殘酷的行徑……”


    “你們人類的科技太發達,破壞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你們可以將一座城市憑空抹去,哈,你說凝芷毀掉的生命多,還是你們人類自己毀掉的生命多?整整一座城市啊!”


    “這些也就算了,最無法忍受的是你們對環境的破壞,你來到鏡中應該已看到我們身處的環境了,鏡中是灰色的倒影,本就比表世界難以生存,一旦有限的資源環境被毀掉,我們已經快沒有立足之地了,我們已經……”


    說著,老者眼中流出了無盡的哀傷,他們已經無法寄身於城市中,隻能在荒山野嶺的小農莊裏躲避那些毀壞,可這樣一來那些妖獸的迫害卻太恐怖了,幾乎每一個夜晚,鏡中一族都活在恐懼之中。


    這番話,楚天有些懂有些不懂,但卻一條都無法反駁,他活了百年,他看到的人類殘酷已經太多太多了,但……但這不是全部!


    “是啊,就是因為你們人類的殘酷不是全部,其中一些善良讓我們很欽佩,連凝芷原本完美的自相殘殺計劃,也被你們的善良給打破了。”老者笑道。


    “所以,我們才想搬去表世界和你們共存,當然前提是不允許再發生那種可怕的戰爭災難,不可以無休止的毀壞一切,所以表世界的統治者,必須是我們鏡中一族,因為我們比你們更懂得如何保護這個世界。”


    “妄想!”楚天冷冷道,這又回到原點了,又回到他和公孫齊史聊天的那次了。


    其實老頭說的方法可行,也很好!隻是太過可笑,因為發動侵略和妄圖統治,本身就是一種罪大惡極。


    “可惜,這些不是由你們說了算的。”老者搖頭道,卻又狡黠一笑道:“但這也不是我和你談話的主要目的,我關心的是……”


    “你們這些吞噬體,究竟是如何用凝芷身上一點點的血液力量,變化到今天如此強大的?我之前有問過你們中的一位,她告訴我吞噬體叫屍妖,分為各種不同的等級,其中有亞皇級,準皇級,甚至皇級!都已經達到了接近我們鏡中一族的力量,甚至你!”


    “我知道你叫楚天,表世界最強的皇級屍妖,你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七禦使的程度,如何做到的?甚至!就連我們灰色,也無法改變力量來源是妖獸內核這一基本條件,但你這雙角卻……”老者的眼中滿是疑惑,楚天的角已經不屬於任何力量來源,隻是自身進化。


    無論是普通灰色還是七禦使,如果體內沒有妖獸內核,他們都不強大,但楚天什麽都沒有,卻超越了這份強大!他是如何用軒轅凝芷百年前的一丁點兒鮮血,獲得這份超越內核的力量?這才是老者今天最關心的事。


    因為,鏡中一族不研究科技,他們隻追求力量。


    可這問題楚天自己都不知道,知道也不會說,這可笑極了,發動侵略和捕捉他,就是為了學會他的力量進化方式?學會了之後呢?用這力量去屠殺表世界的人類?


    楚天連回答都懶得,還用我教他的手勢,朝老頭豎了豎中指。


    老頭笑了,就像他說的,這件事由不得楚天,既然已經落入了鏡中一族的手中,他們就一定會挖出楚天的秘密,說起來,這和曾經的羅天燼想法倒是有些類似……


    可憐的楚天,變強了,卻總是被人惦記著力量,同時,這和我當初總被罹天辰惦記,似乎也同出一撤,然而當年有秦嵐護著我,有楚天幫我,現在誰又能來護著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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