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的很簡單,現在我的命個和難師傅綁在一起。


    麻姑同樣點了香來標記時間,這段時間裏我們誰都沒有和誰交談,整個屋子裏都是靜謐和沉默,隻有燭火不停地搖曳著。而在這樣的時間裏,我就打量著這裏頭的構造,然後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被隱藏在角落裏,其實也不能被稱之為隱藏,隻是因為地方在的太偏僻了,我一時間沒有注意到那裏,以致於現在仔細留心觀察了這才看見。


    這是一個人,又或者不是一個人。因為他的外形看起來像是一個人跪在地上,但是偏偏有用一塊白布給完完全全給罩了起來,他也不是亡魂也不是別的什麽,我從他身上察覺不到半點異樣的氣息。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分外古怪,我不能察覺,而且還被做成了這樣詭異的形態,分明就是在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


    我看了一眼麻姑,發現麻姑也正在緊緊地看著我,我沒有和她對視,而這個時候我想找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阿婆她兒媳婦,她現在應該還在冰地獄深處的冰宮裏,而且似乎是她誘發了單蘭金的徹底蘇醒。


    隻是她不在屋子裏,無論我怎麽尋找,都找不見。所以我猜測著她應該是在另一個地方,所以暗暗地朝引魂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去找。


    至於麻姑能不能察覺到引魂的存在我並不想去管,她能察覺到也好,不能察覺到也好,她無可奈何這是真的。


    而我卻絕不能離開這裏半步,說的再直白一點,現在我不能離開單蘭金半步。我覺得我聽到的關於救救單蘭金的話語,很可能就是從這裏開始,源頭我認為救災那個被白布包裹著的東西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子時就要結束,香已經快燒到了尾巴,我看單蘭金還沒有要回魂的意思,就往他身邊走近了一些,對於我的舉動麻姑非常敏感,她立即就問我說:“你想要幹什麽?”


    俗話說越是心中有鬼的人越會草木皆兵,所以麻姑這樣問我就已經確定她的確在籌謀另一件事,就是如何對付單蘭金。


    我說:“無論如何他有單蘭金也是來幫你的,你不會就這樣恩將仇報,過河拆橋吧?”


    我直言不諱,到了這個時候根本就不用遮遮掩掩,麻姑隻是看著我卻沒有說話,我看她這樣的神情,已經算是默認了我說的事。


    我於是終於問她:“角落裏的是什麽?”


    麻姑看了一眼被白布遮蓋起來的東西,說:“你不用知道。”


    我說:“我把白布掀掉就能知道是什麽了。”


    正說著的時候,我忽然看見難師傅先睜開了眼睛,也就是說他醒過來了,隻是我看相單蘭金他卻根本沒有回魂的跡象,我這才看著麻姑:“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麻姑卻看著我說:“你看,香已經熄了。”


    果真,在難師傅醒來的那一刻,香就這樣熄了,預示著子時已經結束。我於是到單蘭金身邊,用手晃了晃他根本就沒有反應,我於是試著招他回來,也沒有用,好像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一樣。


    這時候麻姑忽然說:“你驅散了丁,你以為我會這樣放過你嗎?”


    我說:“你果然如我想的一樣。”


    麻姑說:“其實直接把傷害加諸在你身上並不能真正地傷害到你,唯有讓你身邊的人一個個這樣死去,讓你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你才會發現自己強大又能有什麽用呢?你依舊保護不了身邊的人。”


    我沒有回答麻姑,我隻是說:“放了他。”


    麻姑說:“你可以自己解救他,用你能想到的所有手法。”


    我知道麻姑能這樣說,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招魂這些方法未必管用,大招或許可以,但是意味著我會讓自己毫無防備地呈現在他們手下,到時候不但單蘭金招不回來,我自己也要賠上。


    最後我還是把視線停在了角落裏的這東西身上,於是我往他身邊走了一些,就在我轉身的時候,我忽然聽見麻姑喊了我一聲,我側頭看看向她的時候,隻看見她舉著一根蠟燭正對著我。我被蠟燭明亮的火焰晃了一下眼睛,接著就覺得好像整個人的行動這麽停滯了一下,像是時間定格了那麽一瞬一樣,竟讓我有種恍惚的感覺。


    我不知道麻姑對我做了什麽,我隻覺得整個人身上好像有些不對勁,全身似乎像是在發燙一樣地,我甚至能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身體裏急劇流淌的感覺,但是很快,我就感到似乎有東西在從我的身體裏流逝,又好像有什麽在進入到我的身體裏麵,總之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身體裏衝撞,似乎拉扯著要把我撕成碎片一樣。


    我勉強支撐著,在尋找這一切的來源,卻猛地看到難師傅似乎也有與我一樣的神情,我這才猛然意識到,麻姑利用了我暫時與難師傅重疊的命格,借助施加在難師傅身上的力量來壓製我。


    第十三章 謎


    直到現在,我終於知道麻姑為什麽能這麽有恃無恐了,即便在知道丁已被我驅除之後,還能這樣沉得住氣。


    因為她手上還有一張王牌,而這張王牌就是難師傅,以及被白布蓋住的這個人。


    隻是我覺得我自己的思緒轉的越來越慢,好像在被什麽封禁住一樣,同時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腳下像是有無窮深淵一樣,我就這樣墜落了下去。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我還是站在那一扇門前,兩扇門一扇開著一扇關著,就像時間就此倒流,我又回到了當初的那個情景裏一樣。但是我留意到這一次開著的門和關著的似乎調換了過來,也就是說剛好反著,這是唯一的不同之處,也是提醒我我並沒有回到過去,而是重新到了這裏。


    我看了四周,四周什麽都沒有,我就這樣走進去,到了門口的時候,我特地留意了門上的標記,果真這回開著的這一扇門是倒立的三角形。


    第一次看見時候,我雖然對這兩個門上的標記產生了疑心,卻並沒有因此而過多地去猜測,現在再次看到而且已經是被調換了過來之後,就有些不一樣了。


    我站在門口想了很久,卻沒有一個思緒,我看了看裏麵,門裏依舊是什麽也看不到,隻有那一麵牆一樣的屏風,但是很快我就看到小時候的我就這樣跑了進去,就像是幻覺一樣,他就這樣跑了進去。


    見到小時候的自己,我知道之後會在裏麵發生什麽,於是就喊住他說:“不要進去,快回來!”


    可是他已經消失在了屏風後麵,轉眼就不見了,我就這樣跟著進了去,轉過屏風隻看見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子裏,而且正在往後院裏跑進去。我就這樣跟著他,但是當我走到前屋的時候,卻感到自己身旁好像有人跟著,但是我轉頭去看的時候,又什麽人都沒有,我村裏存了一個疑影,我知道自己是不會無緣無故感知到這樣的情況的,既然覺得身後有人,那麽就的確是有。


    我邊留意著身旁的情景,邊跟著小時候的我進去,很快我也就到了後院,隻見那時候的我站在荒草前麵一些,一直盯著裏麵在看,而在我趕來的這點時間裏,他已經察覺到了草地裏的不同,我看向草地裏,已經看到草在晃動,似乎馬上那隻大貓就要這樣從草地裏探出頭來。


    果然,很快它就這樣探出了頭來,而且就朝那時候的我撲將上來,“我”撕心裂肺地嚎叫哭喊。


    我站在後麵,看清楚了這隻貓的樣子,與我那時候慌亂中看到的情形相差無幾,它的確是一隻貓,身體大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接著我也跟著貓進入到了草地裏麵,它跑的並不快,卻並不是因為叼著那時候的我的緣故,而是故意這樣慢慢的在跑,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樣子。


    很快我看見它在草地上停了下來,將“我”放在草地上,而就在這時候,我忽然看見從大貓的身後猛地出現了一把刀,說實在的,這把刀出現的時機太過於巧合,而且出現的太過於詭異了就像是憑空出現的那樣,接著我就看見鋒利的刀刃在貓的脖子上這麽一劃,整個貓頭就這樣掉在了地上,隻是它卻沒有立即死去,身體還掙紮著跑出去好遠,在它的頭顱被割掉的那一瞬間,隻見血就像是噴泉一樣衝起來幾米高,然後就洋洋灑灑地落了我一身。


    我完全沒有想到,我身上的血竟然是貓血,我一直以為血是死掉的那幾個人的。而更讓我意外的並不隻是這貓的意外死掉,而是殺死這隻貓的人,因為他不是別人,正是父親。


    父親手上拿著那把刀,將大貓的頭顱割下來之後,就沒有再去管它的身體往哪裏去,接著它的身體就倒在了不遠處的地方,而父親則手起刀走到我跟前。


    此時我整個人此時都已經被貓血給淋濕了,而父親卻將手指抵在我的眉心,默念了什麽,我就看見灑在我身上的血就開始像是被我徹底吸收了一樣地開始消失,很快我身上和身邊的這些血,都徹底被我吸收到了身體裏麵。


    之後我看見父親重新拿出刀劃破自己的手臂,把刀放下,用另一隻手的手指蘸了血在我的頭頂、眉心、心口、會陰、雙手手心和雙腳腳心分別都畫了一個什麽印記,畫好之後他就閉上眼睛在我身旁念道:“封住魂,封住魄,招魂不回,引魄不歸。唯有火焚,唯有水殺,否則命格不出,魂魄不醒。”


    父親念完之後,我看見他在我身上畫的這些東西忽然就變成了火繞燒起來,我看見我的這些部位都留下一個像是疤痕的印記,但是很快也消失不見了,之後我看見本來已經被我吸收到身體裏的貓血又流淌了出來,變成之前的模樣,或者說是變成我被發現時候的模樣。


    做好這些之後,父親就站在一旁,我也這樣站在一邊上看著他,因為當時在這裏麵並沒有發現貓的屍體,也沒有發現其他大量的血跡,所以接下來還有父親處理貓的屍體的過程,我想知道他是怎麽處理這隻頭和身體已經完全分離的貓的屍體的。


    再之後,我忽然看見貓的眼睛睜開了,再接著就看見貓的身子也站立了起來,然後貓的斷頭就這樣回到了身上,發出一聲詭異的貓叫聲,父親走過來摸著貓的頭說:“委屈你了,去吧。”


    接著我就看見貓仔父親身上蹭了這麽一下,就重新竄進了草叢中,很快就不見了。


    而父親則一直從門的這邊出去,我見父親走了,沒有跟著他去,而是走到近處看了那時候的我,又到前麵一點的地方看了看,果真那裏有六具屍體,被大貓吃了很多,製造出一種有動物襲擊人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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