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單蘭金竟然說了和範之東一樣的話,他估摸著衛生間放鏡子的這麵牆有什麽東西,搞不好就是什麽人的屍體。


    範之東這麽說我還可以說他是信口開河,可是單蘭金自己也這麽說,我就不得不信了八九分了,因為單蘭金的話基本上就沒有虛的,這也是為什麽他說的話我基本上都不懷疑的緣故。單蘭金說既然已經出了這事了,就一次弄個明白,把牆敲開一些看看裏麵倒底有沒有。


    之後單蘭金將牆壁上的這些個手掌印給拍了下來,算是留作證據,但是就在他拍的時候,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手上的手機忽然就掉在了地上,那情景並不是他沒拿穩,而是像有什麽力道重重地打在了他的手腕上,將手機給打落了一樣。


    而且很快單蘭金的手腕上就像是被燙傷了一樣地出現了血泡一樣的手掌印。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單蘭金和我說我趕緊先出去,然後我和單蘭金從衛生間裏先後出來,我才來到外麵,就聽見裏麵的鏡子“劈裏啪啦”的清脆聲響,那是被砸爛的聲音。


    單蘭金說:“看了我們是惹到它了,他開始發怒了。”


    我沒遇見過這種情形,問單蘭金說眼下該怎麽辦,單蘭金說要是強行去敲牆壁可能會出事,還得先找人看看這倒底是什麽東西,把它穩住了再去探究牆壁裏麵有什麽才是可取的方法,而且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牆壁裏麵有東西是一定的了,隻是不確定是不是屍體。


    我問單蘭金他沒事吧,要不要塗一些蘆薈膠,可是單蘭金說不礙事,隻是看著可怖一些,其實都沒有什麽感覺,也不疼,隻是稍稍有些木,說著我看見他用手揉著那裏,剛剛看著像血泡,現在看著更像疤痕,我說這不會一直留在上麵吧,單蘭金好像以前也遇見過這種情形,他說他有辦法讓它消掉,我不用擔心。


    單蘭金說這事不宜拖,既然這東西怒了越拖越要出事,而他建議我說找找阿婆來看看,因為難師傅的話行蹤有些漂浮不定,一時間也不好找。我說那我現在就去,可是單蘭金卻說他和我去,他怕我一個人去會出事。


    我說那家裏不用守著嗎,單蘭金說範之東他們在這裏,讓他們照看這些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於是我們就去了護國路,阿婆還是像往常一樣守著店鋪,忽然見我和單蘭金進來,眼睛看了一轉,又低下了,隻是同時開口說:“看你們帶著一身奇怪的味道進來,就知道是碰見棘手的事了。”


    說完阿婆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我門身邊,她看了看單蘭金手腕的地方,我不得不佩服阿婆的眼裏,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眼睛卻一點也不渾濁,阿婆說那不是人為的痕跡,問說是在哪裏弄的。


    於是我才把之前的所有經過和阿婆說了一遍,阿婆說這樣說來的話她老婆子還必須得跟著我們走一趟了,隻是這情形她不去也是可以的,那東西在我家久了,她已經留意到了,她說讓她兒媳婦跟我們去一趟吧,傍晚時候還有個熟人要來找她,她不能讓那人撲個空。


    我說這樣能行嗎,阿婆說能行,隻要給出我們找到牆壁上的東西的時間就可以了,也不用驅掉,隻要暫時鎮住就可以了。於是她把她兒媳婦喊了來,交代了一些,又拿了一些東西給她帶著,就和我們重新回來。


    在這期間單蘭金利用時間上的空當已經安排好了拆牆的人來,幾乎是相差少許時間到了我家,阿婆她兒媳婦拿出一些之前和香,又拿了一個紫銅香爐放在衛生間門口,最後燒過紙錢念叨過一些什麽之後,把香插在了紫銅香爐上,她說這香熄掉之前都是安全的,我們不用擔心,隻是香熄掉之後就要立刻住手,要是還沒做完的話就隻能重新想法子了,她說阿婆教給她的這個法子隻能用一次,不能重複用。


    她說阿婆這香是特製的,與一般的鬆香不同,一炷香能燒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所以應該夠了,像一般的鬆香大約就是四分之一個時辰——合約半個小時左右。


    聽見能燒兩個小時,我的心多少落地了一些,於是香點起來之後,單蘭金就讓那些人動工,他們鑽的鑽,敲得敲,動作倒也麻利,而且很快就發現其實鏡子後麵這麵牆是有一個夾層的,夾層裏果真有一具屍體。


    第九章 是誰的屍體?


    隻是當我看見這具屍體的時候也頗為嚇了一跳,因為這個夾層像是專門為了放置這具屍體而設計的一樣,隻見在夾層之中放滿了木炭,屍體的模樣幾乎還保持著原樣,壓根就沒有一點腐爛的樣子,頂多隻是麵上有一些屍斑,單蘭金說這叫爛陰子,是身體裏被灌了水銀的結果。


    所以這具屍體是故意被人做成了不腐狀的,除了在周圍放置木炭防腐,還被灌了水銀,可以想象將屍體放在這裏的人,是想讓屍體一直這樣保持原樣,我其實當時腦袋裏想象的場景就是,我在鏡子前,他就站在鏡子背後,那種場景光是想想都後背發冷。


    而且讓我覺得恐懼的事並不單單如此,單蘭金他們可能並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是我卻是見過的,這個人說起來也不是什麽顯眼的人物,但卻將之前的事又給聯係了起來,因為他正是喜歡在黃昏傍晚才給我送水的那個送水工。


    因為當時單蘭金和這些人都在忙著將屍體給清理出來,無暇顧及我的表情,但我的這個表情卻被阿婆她兒媳婦給牢牢地看在眼裏,我轉過頭的時候,發現她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在看,我一時間像是被人窺視到了心事一樣慌亂起來,於是口不擇言地問她說:“阿婆不讓我照鏡子,難道就是這樣的緣故?”


    而她卻回答我說:“婆婆說話行事高深,我也猜不透。”


    但是她卻讓我悄悄的走到客廳邊上一些,似乎是有什麽話要和我單獨說,果真,離開了衛生間一些,應該說離開了單蘭金他們一些,她悄悄地和我說阿婆讓她給我帶一句話過來,說是從這具屍體被找出來起,我自己要小心了,因為我身邊害我的人也好,還是那些東西也好,都會像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阿婆說這具屍體像是一個界線,找出來之前是一種默契,找出來之後就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情形了。


    又是這樣隱晦的話語,我當時就疑惑,恐怕隻是阿婆早就看透了這一層,所以從一開始她即便看到了衛生間裏有這樣的問題可卻繼續裝糊塗,當中的原因就是這樣的吧。


    大約是單蘭金見我不在周邊了,就出來看了看我在哪裏,見我和阿婆她兒媳婦在一旁說悄悄話,就走了過來問我們在說什麽,她兒媳婦朝我使了眼色,意思是讓我不要將這話與任何人說,然後就沉默著什麽都沒說,意思就是讓我來敷衍單蘭金。


    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於是暫時將這些話都給隱瞞了下來,隻是和單蘭金說我隻是有些疑惑,想問問她說屍體被找了出來,當時香熄滅了之後是不是會有什麽危險,比如說報複什麽的,而且這具屍體要怎麽處理才恰當。


    單蘭金聽了也沉思說這些的確也是問題,他也問阿婆兒媳婦說這些事阿婆在她來的時候交代過沒有。阿婆兒媳婦搖搖頭說沒有,那這是個什麽意思,單蘭金說那就隻有自己想辦法了,隻怕是單蘭金也看出來了,阿婆她兒媳婦幾乎沒有學到阿婆什麽本事,頂多就是一個跟著打雜的人而已。


    屍體被清理出來的時候,時間才過去一半,也就是還剩下一個小時左右,而關於他是那個送水工的事,這回我沒有張揚,而是悄悄地和單蘭金說的,單蘭金聽了之後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問我是不是真的,真有這麽邪乎的事,我說我的水幾乎都是他送來的,我怎麽能認不出來,而且還有一點我自己也有些質疑,他的屍身被完好地保存著,先不說別的原因,恐怕能讓我一眼辨認出來,也是其目的之一吧。


    說到這裏我才和單蘭金說,這事恐怕是有人早就設計好的陰謀,單蘭金沉思著問我說那我有這個人的人選沒有,我想了想一時間腦袋裏卻是空白的,單蘭金說他倒是有一個,我問是誰,他說是劉老頭。


    他說巧合的地方隻有一處,就是三年前他死而複生,而我的房子也剛好是三年前買來的,何況他女兒還在七樓買了一間,說不定整個七樓都是他家的,這麽巧合的事,隨著線索一點點被找到,已經變得不是那麽巧合了,而是有人在精心設計,何況還有十二樓這個現在幾乎沒有任何線索的住戶。


    其實說到這裏,我倒是產生了另一個疑惑,我說為什麽他選擇將七樓全部都買下來,而不是十樓,按理說他要監視我或者要對我做什麽的話,十樓豈不是更方便一些,為什麽要選隔了幾層樓的七樓,單蘭金說我也想到了是不是,恐怕十樓真的也有問題,隻是線索被埋得比較深,暫時還沒有任何顯現出來的罷了。


    聽見單蘭金這麽一說,我覺得能讓人安心的還真是沒有了,要是十樓也有問題,那我上下樓豈不都是……


    這完全是一種包圍式的監視,那麽我左右的住戶呢,我這才想起,可能是我這人深居簡出的原因,好像左右的鄰居也沒見過幾回,興許就是沒有見過,因為我基本上就沒有什麽印象,似乎看見的人都是其他樓層的。


    這事暫且不提,還是回到這具屍體上,因為很快屍體已經從衛生間裏給抬了出來,單蘭金事先根據我的說辭,準備了屍袋,現在屍體已經被裝進了屍袋裏,我問他說他想把屍體放到哪裏,單蘭金說肯定不能放在我家,現在趁著時間還早,他說先暫時放到721去,又是這樣,雖然之前也起效過,可是這回行不行還真不知道。


    單蘭金說目前來看放哪裏都不合適,他說到現在為止,他總覺得七樓有一種是居民樓的停屍間的樣子,所以放在那裏應該問題不大。單蘭金說既然我認出了這個人來,那麽就少不得要到他的送水公司去調查看看了,或許能出另一條線索也說不一定。


    聯想到他往我的飲水機裏放骨灰小包的事,反正我覺得它從一開始就不是要與人和善的那種,肯定是心存了惡意的,而且是深深的惡意。


    於是伸著天色還早,屍體就被這樣運下去了,單蘭金還專門囑咐過這些人說小心著一些,盡量不要讓這裏的住戶看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至於放下去的過程,單蘭金說交給他就可以了,我就不要跟著下去了,我對七樓那地方敏感,萬一再惹回來什麽就得不償失了。


    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阿婆她兒媳婦也就和我告辭,他說燈香熄了之後那個紫銅香爐我先收著,等有時間她再過來拿,她說阿婆也許會自個兒過來看看的,隻是今晚的確是有事不湊巧。


    我於是送走了她。單蘭金將屍體安置好之後就又上來到了我家,他說這幾天我就在別的地方洗漱吧,衛生間就先暫時別進去了,他說我離它遠一些總是要好一些。


    而我則是第一次萌生了這樣的念頭,我和他說這家裏出了這麽多事,要不我還是重新找一個住處搬出去吧,可是單蘭金卻依舊還是之前的說辭,他說逃是逃不掉的,我逃出去暫時可能會安靜幾天,可是過不了多久,在這裏發生的所有事又會在另一個地方重新上演,隻是地點不同了而已,其餘的都會是一模一樣。


    所以搬家是根本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該來的總會來,單蘭金說我之後不要再有這樣的念頭了,這種逃避心理會害死我自己的。


    第十章 淩亂的一些細節


    而且,他說他和施虎已經決定搬到十二樓來住,也就是我上麵,他們已經在和物業那邊聯係,正在落實產權的問題,當然了他們不是要買,而是要租下來。我說產權在李明手上,物業插不上什麽的吧,單蘭金說這個我就不用擔心了,他們有辦法。


    聽見他們要搬過來住,我心裏多少踏實了一些,最起碼之後有個什麽是他們就在樓上,二來是他們住在樓上我也就不用疑神疑鬼樓上會有什麽了。


    最後單蘭金雖然叮囑了我很多,可最後依舊還是不放心,他說要不這幾天他就過來我家住著,那邊的事讓施虎自己安排著就可以了,說起施虎我問說纏著他的那東西不要緊嗎,單蘭金說我放心,施虎不會又是的,那東西已經控製住了,脫離了我這邊,那東西就沒什麽氣勢了。


    聽見單蘭金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也就沒有再去多想。單蘭金說他去安排一些別的事,晚上再過來,剛剛出了屍體的這事,要我一個人在家裏我的確也有些還安排,單蘭金這麽說我也就沒有推辭,於是說好。


    單蘭金走後我有些疑神疑鬼,幾乎將整個家裏的牆壁都敲了一遍,量了一遍,目的就是想知道家裏是不是還有這樣的夾層,而全都敲過一遍看過一遍厚度之後,發現自己有些多慮了,這才稍稍安心下來,後來就在沙發上坐著玩電腦,倒也相安無事,一直到單蘭金來。


    他自己也帶了一些公務來處理,我看他忙也就沒打擾他,而且他也不是很多話的那種人,頂多就是家裏多個人,心裏能多安心一些,不過有一點我覺得是我和單蘭金相比沒有的,就是好像他什麽都不怕,而且他自己曾說過,那些東西不會上他的身,他那話說的斬釘截鐵,幾乎不帶任何的猶豫,對於他的這種自信,我又有些懷疑,他倒底是個什麽人來著的。


    單蘭金說今晚我先睡,明天一早我們到我說的紙人地方去看看,他說我們坐公車去,這樣或許能得到更多的線索。單蘭金說他睡客臥,客臥臨近衛生間,我說他睡那裏沒問題的吧,他說沒事。我這時才意識到,當時老爸老媽老友怪異的行為,會不會就是因為客臥太靠近衛生間,他們受到了這東西侵擾的原因?


    後來我在床上躺著,卻不怎麽敢睡,我怕自己睡下去夢見衛生間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場景來,怕這個送水工進入到夢裏來。隻是最後我還是困不住,睡了過去,我的確做了夢,但卻沒有夢見絲毫和衛生間甚至是和這個送水工相關的事,而是夢見了另一個人,陳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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