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人很快製服了難師傅,其實用製服這個詞很是不妥當,因為難師傅根本就沒有掙紮反抗,他現在這樣子與我平時所見的那個人完全就是判若兩人,哪裏還有半點捉鬼大師的樣子。


    施虎問他說劉老頭的骨灰去哪裏了,可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施虎見根本問不出來什麽,於是隻能讓人先把他待會警局去羈押起來,畢竟偽造警方文件證明是犯法的,而這次警局觸動的理由也是這一個,因為你不可能告訴整個小區的人說這棟樓鬧鬼,然後出動力量來抓被鬼上身的人。


    我走到窗台前往下麵看了看,這一間的窗台下是小區的另一麵,我往下麵看了看,下麵也沒人,也不知道難師傅在看什麽,我於是又看了看別處,卻無意間看見了對麵的樓,之後似乎看見一個人也正朝這邊看過來。


    這一麵的對麵樓是三棟,我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馬上喊了施虎說對麵是不是有個人在看我們這邊,難師傅一直盯著窗戶外看,是不是和這個人有關。我和施虎說話可是眼睛卻絲毫沒有離開那個人,我感覺他也在直直地看著我,雖然隔得很遠,但我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施虎見了立刻帶了兩個人說他親自過去看看,我說他小心一點,然後施虎就過去了。隻是在施虎離開的時候,我忽然又聽見了樓下似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於是將頭伸出去看,下麵卻什麽都沒有,而且我頭一伸出去,這聲音立刻就沒了,隻是當我將頭伸回來的時候,那聲音立刻就又來了。


    我有些心虛,於是離窗台遠了一些,而且很快就退出了這間屋子。之後難師傅被帶走了,單蘭金讓物業跟著一起回去做筆錄,他的意思應該是要順藤摸瓜找出七樓的這些貓膩來,單蘭金讓我也一起回警局去,他說現在我還是和他們在一起安全一些。


    下來到樓下的時候,樓下圍了一圈人,警方把他們驅散了,我看見施虎已經從三棟那邊回來了,我問說有什麽線索沒有,施虎搖搖頭。


    去到警局之後,這些事單蘭金親自去做了,我被施虎帶到了另一間無人的辦公室,他說單蘭金和他商量過了,他們打算向我的單位把我借調到警局來,我有些驚訝,施虎說當然借調過來隻是將我的名字掛在警局下麵,我不用和他們一樣來上班,隻需要和他們一起就可以了,我說為什麽要這樣做,施虎才說他和單蘭金都覺得,我來做靈異顧問是最合適的。


    我根本說不出話來,我對這種事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怎麽來做靈異顧問,施虎才說靈異顧問不一定非要會抓鬼什麽的,最重要的職責其實是能給出一個很好的查案方向,施虎說我雖然不會這些事,但是可能因為置身其中的關係,我的直覺很準,就像剛剛我幫他們找到了難師傅的所在一樣。


    我想了想其實這也是最好的一個法子,最起碼借調過來可以免去很多流言蜚語,也不至於我一直請假耽擱沒有收入來源,施虎說我先想想吧,我答應了,他們就去辦借調手續。


    第七章 招鬼


    難師傅暫時被拘禁在警局裏頭,問起難師傅這事要怎麽處理的時候,施虎說首要的還是要給難師傅驅邪要緊,而且鑒於難師傅他妻子似乎也已經被纏上,暫時他們還沒有通知她來警局。


    我問施虎說他們暫時找到合適的人選沒有,施虎搖搖頭說還沒有,有人選但是能力都不如難師傅,恐怕也看不出個什麽究竟來,說到這裏的時候,施虎和我說這事我暫時就不用管了,他們會有解決辦法的,我好好考慮借調的事,因為這很重要,不但是對於我,也是對他們。


    其實當時我打算答應施虎的,可是不知怎麽的又有些猶豫了,畢竟借調過來做的這些事都有些讓我心虛,我說我想想,明天再給他回複,施虎說不用著急,我這幾天想好了告訴他就可以了。之後我到拘禁室去看了難師傅,他依舊是呆滯地坐在裏頭,好像已經完全轉不過來說話思考等等的,看著就像一具行屍一樣,空有一副軀殼。


    我說他那天還好好的,怎麽忽然就變成了這樣,難道上身之後都會這樣嗎,施虎說並不是,有些人被上身之後和正常人幾乎就沒有區別,難師傅這個樣子,倒像是丟魂了的樣子。這事越說越複雜,我也不是太懂,之後施虎說這邊暫時沒什麽事了,他先送我回去,家裏頭他也讓人幫我收拾過了,隻要我小心一些,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在回去的路上施虎和我說這幾天我就在家,他就不過來接我出去了,我車子撞人的事他們會盡快給我一個答複,而且他說這幾天可能單蘭金都會帶人去我們那棟樓查線索,我應該可以碰見他。施虎把我送到樓下之後就走了,我一個人上樓。


    回到家裏的時候,有一種冷冷清清的感覺,不過這些不好的事在發生,日子總要過不是。回來之後我往家裏打了個電話,老媽在那頭問我這邊的事處理的怎麽樣了,我沒敢說,於是就告訴她一切都還好,老媽聽了放心了很多,我於是和他們說了警局借調的事,老媽說這個我自己拿主意就好了,工作上的事我自己知道輕重,他們都尊重我的選擇,但是老媽最後還是說,要是警局那邊真的看重我,我就過去,也算是多一種經曆。


    掛了電話之後我就開著電視,但是在放個什麽卻一點也看不進去,過一會兒我才忽然想起那天施虎說我有封郵件,之後一直沒想起來看,於是這才拿出電腦來開機打開郵件,我把那封郵件點開,和上次一樣,一張大圖就蹦了出來,隻是不再是假人照片的特寫,而是一麵毛玻璃一樣的鏡子,裏麵依稀有個人影,郵件的正文隻有三個字——救救我!


    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這張圖看著多少有些瘮人,我覺得這又是那人的惡作劇,又是就沒再仔細看,將郵件關掉,之後我就上了一會兒網,隻是覺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隻是胡亂地點開網頁關閉網頁。


    正在我覺得有些無聊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我有些警覺,但還是起身來到門後,往貓眼往外麵看了看,外麵站著個中年女人,隻是不我不認識,正是她再敲門。我猶豫了下還是把門開了,門打開之後我看見中年女人旁邊還站著個人,我認得她,是護國路賣紙錢的那個阿婆。


    見到是她我愣了下,還不等我開口,中年婦女就開口了,她介紹說這事她婆婆,難師傅事她侄子,她們來是想和我說說難師傅的事,我於是把她們請進來,隻是讓我稍稍覺得有些意外的是,她們進來看見滿屋子的墨線竟然也絲毫不驚,就像尋常事一樣,我讓她們到沙發上坐下,給她們各自倒了一杯水,也在沙發上坐下來,阿婆這才開口和我說話。


    她第一句話是問說我雙親都回老家去了,我說是的,對於我家裏的事她知道的這麽清楚,我稍稍有些詫異,她見我詫異說難師傅和她說過我家的事,我家發生過什麽她也知道,接著她才看著滿屋子的墨線說,這就是難師傅幫做的吧,用了金銀粉。


    我說阿婆好眼力,這個都看得出來,這時候阿婆她兒媳婦才插嘴說,阿婆也是會這些東西的,所以能看得出來,阿婆擺擺手說老了不行了,我沒有說話,阿婆說難師傅此前關於我們家的事都會和他說,可是唯獨從幫我們家開始驅邪的時候就沒再和她說過半個字,而且也就是今天中午,她才知道難師傅因為假造警局證明手續被逮捕了,也不讓家人親戚探望,她說難師傅真正被拘禁起來的理由不是這個是不是。


    我有些不大好開口,阿婆見我為難於是繼續說,她說難師傅應該和我說過了,我和老媽第一次去她店裏,她就看見我和老媽身後跟著兩個影子,她來的時候又聽說我們這棟樓頂上的水箱裏找出兩個假人來,據說後來又被人偷了,她問說我是不是經常看見假人出現在門外,窗子外以及家裏頭。


    我聽阿婆這樣說,點頭說的確是這樣,就問她說這是個什麽理,阿婆說物業和警察都不懂,她隻是聽聽就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了,假人都是人造出來的,能有什麽害人的本事,總不過是有東西附在了假人身上,這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往大了說是有人瞄準了我們家做了缺德的事,往小了說就是一般的惡作劇,就看我們怎麽想了。


    阿婆說的不緊不慢,她說兩個假人,我闖上了一個,老媽闖上了一個,隻是後來老媽走了,另外這個附在假人身上的東西轉到了難師傅身上,所以難師傅才成了今天這個樣子,阿婆說到這裏的時候才說,那天我們出去了又回來,她就知道這事會和她家牽連,這才讓難師傅來幫我們,誰知道難師傅雖然推辭了,最後卻被警方那邊找了,最後竟也是同一檔子事,所以說該是你的還是你的,你怎麽逃避,最後還是會轉回來。


    阿婆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說她知道這些事緣由,隻是想和我親自確認一下難師傅現在的狀況,她好心裏有個底。既然阿婆都這樣說了,我於是把難師傅的狀況和阿婆詳細描述了,阿婆聽了之後臉色就有些沉下來了,然後她說讓我幫幫難師傅,她就這麽一個侄子,看著他受苦受難,她心裏也不好受。


    我說我也想幫難師傅,可是問題是我什麽也不懂,不知道該怎麽幫,阿婆說她有法子,隻是現在警局那邊的人不讓他家的人接觸這件事,她也不想和那邊拗,就通過我來做這事也好,從根源處把這事解決了,也隻有這樣才救得了難師傅。阿婆說即便她來做,最後還是要找到我來幫忙。


    我問阿婆說那要我怎麽做,阿婆說難師傅現在暫時還不會有生命危險,她擔心的是難師傅他媳婦,他身上的那東西現在不在他身上,而是傳染到了他媳婦身上,這假人事在我們這裏最先出現的,他要在我家裏做個招鬼的案台,把假人先招來。


    聽見又要招鬼,我有些心裏發悚,隻是阿婆安慰我說沒有事的,她做這樣一個案台不會影響到我,而且還能一並把我身上纏著的這東西也給一並驅了去,她說難師傅魂掉了,隻有先驅了邪才叫得回來魂,要不總是沒有用的。


    既然阿婆是想一石二鳥,我又何樂而不為,隻是經曆過難師傅這件事之後,我小心了一些,我問阿婆說這樣有把握嗎,阿婆說讓我相信她,她說難師傅本來就可以做好的,可是無奈的是他不知為什麽被纏上了,要不按照他的那一套驅邪的法子,現在估計我已經家宅平安了,這件事怪就怪在金粉上。


    我說為什麽,阿婆說難師傅用的是木具驅邪的法子,可是偏偏加了金粉,金是克木的,無論難師傅事怎麽說服我們加金粉可以驅邪的,但是在她看來這金粉都隻有一個作用,就是用來破法的,所以難師傅彈得這些墨線,根本就起不到封禁那些東西的作用,既然封不住,後麵做的功夫都是白用了,說白了就是糊弄下我們罷了。


    我感歎說想不到附身的那東西還挺聰明的,可是阿婆說不單單是聰明,就怕不要是甚麽惡靈亡魂才好,要真是那樣,隻怕這件事還有的忙。我聽阿婆這麽一說,心裏頭有些打鼓,嘴上說不會吧,阿婆說會不會隻能等招了看看才知道。


    她說今天肯定是不行了,她之所以今天來一是想征得我的同意幫忙,第二是很多事都是難師傅自己說的,她也沒有親自瞧見,所以來看個究竟,看看我家倒底是個甚麽說法。我問說那看出來甚麽沒有,阿婆點點頭,我於是有些急躁地問那是什麽,哪知道阿婆卻朝我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現在還說不得,以免驚了驚不得的東西。


    第八章 半夢半醒


    阿婆和我說,不單單是我家裏,整棟樓都有一股陰森森的陰氣,住在這種地方想要平安無事,首先要不去想,俗話說疑心易生暗鬼,我越是草木皆兵,一些疑心就越是會成真,我覺得阿婆臨走時和我說的那句話特霸氣,她說你心裏坦坦蕩蕩,神鬼難近。


    阿婆說的坦坦蕩蕩,並不是我們平常說的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那種,而是說當一個人什麽都不怕,無欲無求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什麽可以威脅到你了。隻是我自認我還做不到,最起碼我對生死就看不開,所以神鬼難近也隻是可望而不可即罷了。


    阿婆走了之後,我也不知道哪裏來了一股莫名的勇氣,好像家裏也沒有平時那麽陰森了,我送她們走後回到家裏,自始至終,茶幾上的水他們一點沒喝,我正打算拿起來去倒掉,卻發現杯子上好像有什麽東西,我看了看手,又用手撚了撚,像是一些灰,我覺得奇怪,我家裏的被子都是放在專門的櫃子裏的,而且拿出來的時候我還檢查過,絕對是幹淨的。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於是把杯子放回原處,然後離茶幾遠了一些,接著我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地彎下身在地板上看了看,果真看見一雙幾乎不易察覺的腳印來,而且依舊帶著那種灰燼,很像燒紙錢之後的紙灰。


    這雙腳印與上回我在門口看到的那一個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那時候它還一隻腳在門外,一隻腳在裏頭,現在想不到已經徹底在家裏頭了。我這才想起我把水端過來的時候,阿婆那奇怪的眼神,她沒有看我,而是盯著我側邊的地方在看,當時我還以為是因為阿婆年紀大了的緣故,沒去多想,現在看來阿婆是一早就發覺了,也難怪臨了會說出那句話來,原來這東西一直在我們身邊,當真是驚不得的。


    發現這點,我識趣地遠離了沙發一些,然後就抱了電腦回房間裏,其實整天抱著電腦也沒啥好幹的,又不上班,也不用做材料,於是我在上麵隨便瀏覽了一陣,就關了。後來我覺得困了,就睡下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夢,反正就記得似乎在睡夢中有人喊我的名字,這聲音逐漸變得清晰,可我的意識卻是那種半清晰半模糊的,有些清醒,又好像是在夢裏頭,我記得我睜開了眼睛,看見床邊站著個人,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我竟然和他說他怎麽來了,他回答我說他來看看我,然後就讓我起來,和他去一個地方。


    我好像就這麽起來了,下床的時候我問他說我的鞋怎麽沒有了,他還說是家裏來的客人沒鞋穿,把它穿去了,我竟然也沒有別的什麽反應,就光著腳丫子跟著他下了來,來到客廳裏的時候,果真看見沙發上坐著人,一動不動的,我還問這人說沙發上怎麽坐著人,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不知道,哪知道他和我說先給他在家裏在著吧,我們還有事要出去。


    聽見說要出去,我說我還沒洗臉,我去洗把臉,他就沒說什麽了,於是我就到了衛生間裏洗了臉,我記得我還刮了胡子,做好這些之後,我才又出來,卻看見沙發上那個人正和那人站在一起,他說他也和我們一起出去。


    這兩個人在我那種狀態的時候好像都是認識的,隻是等我醒來的時候才覺得那兩個根本好似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我也說不出他們的名字來,暫時就先用他們的年紀來區分吧,最先站在床頭這個人和我差不多年紀,就叫年輕男子吧,沙發上坐著的那個年紀大約有五十來歲,就叫他中年男子。


    接著我和這兩個男人就從家裏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我見門開著,我還說我把門關上,哪知道年輕男子說還要回來的,把門關上就回不來了,就讓它開著吧。我就沒關門和他們來到了走到了走廊上,他們領著我到電梯門口,電梯門已經是開著了的,我也沒問電梯為什麽是開著的,在那種狀態下隻覺得這事是合理的,隻是醒來之後才覺得不正常。


    到了電梯裏之後我看見年輕男人按了一樓,電梯在七樓的時候停靠了一次,中年男人說他去和一個親戚打個招呼,讓我們等他一下,接著我們就在電梯裏頭等,過了一會兒他就回來了,我們才繼續下去,下去之後他們就帶著我在小區裏頭轉,最後去到小區後麵的小樹林的時候,我看見樹下頭站著個人,我瞧了瞧竟是難師傅,我還自己嘀咕說難師傅怎麽在那裏,我剛要過去和她打招呼,忽然感覺身後不知道是誰猛地推了我一把,我就猛地醒了過來。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床上,隻是卻真實地感覺到好像有人推了我,我於是看向床邊,又看向周圍,房間裏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我於是伸手打開了燈,燈打開之後房間裏明亮一片,卻什麽都沒有,我於是鬆了一口氣,看來又是一個夢。


    隻是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於是我起身到床邊看了看,鞋真的不見了,我心裏“咯噔”了一下,接著就看了看自己的腳,竟然發現自己的雙腳髒汙一片,我又看了看床上,床上有泥土沙子,我開始有種不好的感覺浮上心頭,再側耳一聽,似乎從客廳裏傳來有什麽聲響,我於是屏氣聽了下,果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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