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這東西的時候,我自己也愣是被嚇了一跳,而且從觸感上來看,也是一個信封之類的東西,我於是硬是將信封給扯了下來,拿出來的時候信封撕壞了一些,與黃偉倫家的那個一樣,裏麵也是一張光盤。


    我拿著光盤愣了一下,因為我看到了黃偉倫家的那張,覺得那畫麵實在是太過於詭異,這一張裏麵是否也會是一樣的詭異場景,萬一再弄出個“它在你身後”的這樣一個說辭來,我一個人怕有些吃不消。


    我思想劇烈地掙紮著,最後還是好奇心戰勝了恐懼,將光盤插到了電腦上,找到移動文件,然後點開視頻。隻是這個視頻點開就是黑的,純黑的一片,但是有聲音,而且好像是那種走路的腳步聲,很響。


    起初我以為是視頻文件受損了,於是換了一個播放器,可換了一個還是這樣,我才知道這個視頻本來就是這樣的,隻有聲音,沒有畫麵。我於是將它點開播放,雖然畫麵是一片漆黑,但我還是一直盯著畫麵在看,聲音一直都是那種上樓的腳步聲,有好幾個,有些亂,隻是卻沒有說話聲。


    我一直就這樣看著聽著,即便是這樣,說實話我也是有些膽戰心驚的感覺,而且我生怕什麽時候忽然來個驚人的聲音或者畫麵,那真的會被嚇死。隻是和我預想的並不一樣,這盤光盤並沒有像在黃偉倫家的那盤那樣驚心動魄。


    這種聲音就像是千篇一律的一樣,要不是進度條一直在走,我都以為就是在重複著一個聲音,而且看了十來分鍾之後就開始覺得很無聊,想要快進,但我還是忍住了,一直給他自己播放。


    大概到了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忽然聽見裏麵有了不一樣的聲音,這事電梯靠樓停靠的聲音,接著我終於聽見裏麵有了人的聲音響起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問說到了沒有。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我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可是一時根本想不起來,緊接著就有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說,也是一個男聲,他說就在前麵了。


    然後又是一陣走路的腳步聲,再接著,我就聽見電腦裏頭傳來敲門的聲音,而就在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我聽見了真實的敲門聲。


    這也太巧了!兩個敲門聲竟然是同時響起來的,我聽見的時候因為沒有準備,被嚇得全身抖了一下,然後敲門的聲音更大了一些,電腦的視頻卻已經播放到了盡頭,沒有了。


    我於是起身去看,隻是心上卻一直在打鼓,這時候還早,施虎也才剛剛走,不會是他和難師傅,而除了他和難師傅,我不知道還會有誰來,難道是小馬?


    這樣想著我到了客廳門後,處於謹慎,我從貓眼往外麵看了看,敲門聲依舊在繼續,我甚至能感覺到外麵有人在正在敲著門,可是從貓眼看出去卻什麽人也沒有。我的心跳開始劇烈地攀升起來,但是敲門聲音還在繼續,我於是在門後喊了一聲:“是誰?”


    沒有人回應我,但是敲門聲卻並沒有停,我見是這樣的情景,根本不敢開門,反而往門後退了幾步,隻是直直地盯著門在看,幾乎是在我毫無準備的時候,電話鈴聲忽然刺耳地響了起來,又是嚇了我一跳,我看了看身後的沙發,於是就沒再去管敲門的聲音,走到沙發旁拿起電話,電話是施虎打來的,我立刻接了。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施虎的聲音,他問我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我見過馬一品了沒有,我說沒有見過,問他說怎麽了,施虎說馬一品失蹤了,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的蹤影,聽見失蹤兩個字,我說會不會在十二樓?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可能在十二樓,可是施虎說他們已經去找過了,不在那裏,而施虎打電話過來並不是為了專門說馬一品打電話的事,是為了另一件事,他說在馬一品家的書桌下麵也找到了一張光盤。


    我心上莫名地一驚,問說那裏麵有什麽內容,施虎卻沒說,而是急促地說他推斷我們家書桌下麵可能也有一張,讓我去摸摸看,如果有的話讓我千萬不要動它,等著他過來。聽施虎說完,我說我已經找到並將它拿出來了。


    我才將這話說出口,施虎已經十分急切地說讓我千萬不要打開看,我說我已經看了,而且說了這段視頻和門外敲門聲的巧合,我就聽見施虎在那頭說了一句“糟了”,好像是和另一個人說的,然後他就說我千萬不要開門,而且趕緊把光盤推出來用信封包好,他現在就立刻趕過來。


    就在施虎說著的時候,忽然從電腦裏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聲,我看向電腦,卻看見了機器詭異的一幕,就是此時的電腦上,竟然是我站在沙發旁打電話的場景,好像是電腦在實時錄像播放一樣。


    我本能地說了一句“不大對勁”,施虎在那頭問說神峨眉不對勁,可是接下來我看到的場景讓我根本就來不及回答他,因為從電腦的錄像裏,我看見我的身後站著一個人,而這並不是別的什麽東西,正是門後的那個紙人!


    我慌忙地回頭去看,我隻覺得在我扭過頭去的時候看見了紙人那張蒼白到詭異的臉,它好像是在笑一樣,再接著我就感覺自己意識忽然開始搖晃起來,眼前就有些發黑,還來不及多想就陷入到了無窮無盡的黑暗當中。


    當我醒來的時候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可是夢見了什麽卻是一片空白,我動了動身子,立刻聽見“吱吱呀呀”的聲音,好像是身下的東西發出來的,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可是入眼卻是一片黑暗,昏過去之前的記憶忽然湧上腦海,我動手摸了摸身下,這些東西硬硬的,像是很多的紙,我於是試著直起身子來,我什麽也看不見,隻知道自己靠在一麵牆旁邊,於是我靠著牆坐起來,就像一個盲人一樣屏氣聽著周遭的動靜,周圍完全是死一般的寂靜,除了身下紙張發出的脆響聲,其餘的什麽也沒有。


    我在心裏問自己這裏是哪裏,但卻一點答案也沒有,也沒有一點印象,唯一記得的就是電腦裏那個恐怖到詭異的畫麵,和那張就像是死人臉一樣的紙人。


    我順著牆摸了摸,想知道自己身邊有些什麽,或者是牆上有沒有開關之類的東西,然後緩緩地站起來,順著牆一點點地摸過去,最後我還真摸到了一個類似開關的東西,我按了下去,接著眼前就一片刺亮了起來。


    隨著燈光亮起來,我終於看清楚了自己是在哪裏,又是在什麽地方,隻見這是一間類似於作坊的屋子,裏麵隨地丟棄著廢紙,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屋子裏放著滿滿一屋子的紙人,和我背回家的那個幾乎都一模一樣,而我剛剛躺著的地方,就是靠近門邊的地方。


    忽然置身於這樣的場景當中,我的腿都有些發軟,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反正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立刻離開這裏,我試著拉了拉門,門很快就被拉開了,我從裏麵就像是逃一般地跑出來,外麵是一個小院,這像是一戶小院人家一樣,但是這時候我隻想立刻離開這裏,根本顧不上詳細看這是什麽地方,隻見院門是開著的,我就從院門衝了出去。


    出來之後是一條小路,我徑直穿過小路,接著就感覺忽然來到了一條公路旁邊,隻是卻沒有路燈,與此同時我看見有人在遠處熙熙攘攘的,也不知道說著什麽,然後就有手電的光照在了我身上,接著我似乎就聽見有人喊:“找到了,在這邊。”


    第五章 脫困


    我被手電筒的光照得有些睜不開眼,隻感覺一大波人朝我奔跑過來,直到施虎跟我說話,我還覺得有些恍恍惚惚的沒回過神來的感覺,滿腦子還是那一屋子的紙人。我隻是隱隱約約聽見施虎問我說我是從哪裏出來的,他們在這一帶搜尋了很久也沒見有個人影,而且周圍空曠無人,我不可能藏在哪裏沒被發現的。


    我隻覺得自己恍恍惚惚地回答了施虎,可是倒底回答他了什麽,自己卻一點印象也沒有,我有些不安地看著周圍,就隻覺得腦袋裏一片混沌,大概施虎見我也有些恍惚,於是就先把我帶回到了警車裏坐下,給了我一杯水。


    喝了一點水之後,我感覺自己稍稍好了一些,也清醒了許多,這才發現警車裏頭還有個人,這個人我見過,是高主任約我第一次去殯儀館時候和施虎一起的那一個,後來這人就沒露過麵,聽施虎說他們分別負責不一樣的工作。


    施虎和我說我們應該見過了,告訴我他叫單蘭金,他今天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讓他和他一起來找我,結果就找到了這裏。我和單蘭金打了招呼,這人有些冷漠,不大愛說話的樣子,我也沒顧得上這麽多,問施虎說我這是在哪裏,施虎說是在城郊的荒地,他說他也挺納悶的,我是怎麽來到這麽荒涼的地方的。


    至於我怎麽來的,我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於是就將在書桌下麵找到光盤的事,電腦裏出現實時監控的事,最後在一個滿是紙人的屋子裏醒來,施虎和單蘭金都好好地聽著,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插,還是等我說完了,他才說我的電腦放在沙發上,他已經檢查過並且看過了,沒有找到任何關於我說的實時監控的文件,而且光盤也不在電腦裏,像是被拿走了。


    至於我說的那個紙人,施虎說隻在客廳裏找到一堆灰燼,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我在不自知的情況下燒了紙人,光盤很可能也是我自己藏起來了。


    我隻是根本無法相信地看著施虎,但是我自己在那之後倒底做了什麽,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這才是最讓人覺得可怕的地方,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已經不在是自己,而是完全的另外一個人了一樣。


    接著施虎問了我還記不得我是從哪裏走出來的,他們在這一帶找了我好一會兒了,而且我出來的地方他們剛剛才地毯式地找過來,我隻覺得施虎的說辭很難理解,和他說我就在小路盡頭的廢棄屋子裏,那地方好像是專門用來做紙人的地兒,屋子裏頭滿滿地都是紙人,我醒來的時候也是被嚇到了。


    可是我越說,而且越將那個地方描述的細致入微,施虎的臉色就越難看,而且我發現在我描述著那地方的時候,單蘭金一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我,我意識到他們的不對勁,這才問說他們這是怎麽了。


    然後施虎才和我說,別說我出來的那地方,這周圍一兩公裏都沒有一間屋子,跟別提還有我說的那種小院了,我說不對啊,我雖然沒有看的太清楚,但那裏明明有一連的啊,施虎見我這樣說,於是和我從警車上下來,單蘭金沒有下來,依舊坐在車裏頭。


    施虎帶著我到了發現我的地方,然後讓我領著他進去,我於是憑著印象走進去,可是走了十來步就覺得有些走不下去了,因為我明明記得清清楚楚的出來的那條小路,竟然沒有了,那裏完全就沒有路,我再往前看了看,雖然是夜裏,可是依舊能看到一片空曠,哪裏有我說的那間屋子。


    直到自己親眼所見,我才看著施虎,有些驚恐又有些疑惑地問這是怎麽回事,可是我依舊不死心,硬是往裏頭走了進去,進去之後發現那裏的確是荒地,別說小院,就連磚牆都不見一塊,我隻是自言自語地說,剛剛明明還在這裏的。


    施虎沒有接我的話,也沒有說別的,隻是說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帶著疑惑和些許不甘心這才又重新回到公路邊,施虎才又和我說,現在我總該相信了,他們嚴嚴實實地在這裏搜尋過,根本就沒有我半點蹤跡,否則的話怎麽可能會找不到我。


    施虎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似乎是在說我就是憑空冒出來的,但是當我這樣說出來之後,他隻是說他也不敢肯定,這地方和這事還要細細調查了才知道,暫時他也不敢往下論斷。


    之後既然我已經找見了,施虎就收了隊回去,他開著一輛車,我坐在副駕駛,單蘭金坐在後麵,單蘭金除了在介紹的時候我聽他開口說過一句話,之後就再沒聽他開口過,施虎也不同他講話,我和他不熟,自然更不會和他主動搭訕,而且像他這麽冷漠的人,估計你和他說話隻會讓你尷尬,如果他不搭理會怎麽辦?


    中途的時候施虎接到了一個電話,我聽見施虎說已經找到我了,正在回去的路上,施虎掛掉電話之後和我說難師傅還在我家裏,所以現在我們先回我家裏,把手頭上的這些事情先弄清楚。


    到了小區門口施虎和我下了車,單蘭金還有別的事,於是車子他開走,我和施虎步行進來,在經過門衛那裏的時候,我看見門衛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變了,我問施虎說難道在我不自覺的時候做了什麽讓他們覺得驚訝的事嗎?


    施虎回答我說這倒沒有,隻是為了找我他們不得不從物業這邊調用了監控,否則他們怎麽可能找到這麽遠的地方去,施虎說為了找我他們幾乎調動了所有力量,最後從監控找到我坐了247路公車,這才一直追順著線索追到了那片荒地,中途的曲折施虎都略過了,他隻是說他門就怕我出什麽事,以最快的速度找過去都已經是快天黑的時候,發現我的時候他們幾乎已經快放棄那一塊荒地去其他地方重新找了。


    我隨口問了一聲說既然他們已經搜到前頭去了,為什麽我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們是朝我過來的,好像早有預謀一樣,施虎說因為他們好像聽見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這個聲音有些像我的,於是他們才循著聲音找了過來,說到這裏我又是一臉茫然,說我沒喊過呀。


    施虎說這些我們暫且先不去計較,而且在小區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就沒有再討論和這些有關的事情,我們上了樓回到家裏,難師傅還在等著,而且家裏的情形貌似也沒有被動過,我看見在屋子中央有一堆灰燼,很顯然就應該是難師傅說的紙人的了,電腦已經被放在了茶幾上,應該是施虎他們挪動的,其餘的屋子裏倒也沒什麽變化。


    回來之後施虎問難師傅說看出什麽來沒有,難師傅點點頭,然後盯著我看了一陣,我有些不大自然,就問難師傅說他在看什麽,難師傅讓我別說話,接著我看見他的眼神有些變化,本來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逐漸有些往後移,最後我覺得難師傅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在我身上了,而是到了我身後的某處。


    我看見難師傅的眼神有些開始不對勁起來,然後就朝著我走過來,隻是到我了身邊的時候卻絲毫沒有停下,而是一直在往門口走,我看看施虎,施虎朝我擺擺手,示意我不要幹擾難師傅,最後我看見難師傅到了門後,離門有三步左右的距離站定,接著他就開口問道:“你是誰!”


    第六章 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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