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啊, 聽說最近那個女人日子過得不錯啊。”沒有看到古鬱琰臉上的糾結神情,隻是看著她無意識地又把水喝光的動作, 邊又往杯子裏添水邊道,“都沒見她賒賬過, 出手也很大方,聽說打麻將輸了好多錢也是眉頭都不皺一下。”


    “是嗎……”喃喃地說著,聯係到秦清逸這段時間以來的行蹤報告和賬戶情況,古鬱琰越發確定起了心中猜想的事情,聽著阮明琪的母親繼續說著其他家長裏短,腦子裏則考慮著這個事情,許久之後, 方才正了正神色, “阿姨,可以告訴我王韻茹的住址嗎?”


    “當然可以啦。”擺擺手,滿臉慈祥笑容的女人直接就起身拿了紙筆,寫下地址遞給古鬱琰, “來, 希望阿姨能幫到你哦。”


    “嗯嗯!謝謝阿姨。”露出個笑容,古鬱琰看了眼紙上的地址,站起身子,“那我先去辦點事情,就不打擾阿姨了。”


    “去吧去吧。”兩人早已熟識得很了,阮明琪的母親隻是笑笑,也不以為意, 陪著古鬱琰到了門口,似是想起什麽似的又喊住她,“小琰啊……”


    已經要離開的人立刻止住腳步,轉身望向女人,一臉的疑惑。


    “你……有時間就跟明琪多聊聊,那丫頭,讓她找男朋友就總是很不耐煩。”歎了口氣,想到自家女兒,阮明琪的母親顯然沒了剛剛八卦時的興奮樣兒,隻是滿臉的語重心長,“都是大姑娘了,總不能一直單著吧。”


    怔了怔,古鬱琰有些無法回神地看著她,許久之後方才輕輕點了下頭,“我明白的,我會問問明琪。”


    “好啊,那就謝謝小琰啦。”眉眼彎起,剛剛還頗有些苦惱意味的人露出個笑容,“小琰啊,你也是,什麽時候帶個男朋友回來給阿姨看看啊。”


    “啊……還早,還早……”訕訕地笑笑,見阮明琪的母親還要說什麽,古鬱琰急忙撓撓頭,往門口那邊退了幾步,“阿姨,我先走了哦,回去我會跟明琪說的。”


    “誒,這孩子……”看著她匆匆跑掉的身影,女人搖搖頭,轉身回自己家裏,邊走還邊感慨著,“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麽都不急呢……”


    從阮明琪家中跑出來之後,古鬱琰拿著那張寫了王韻茹地址的紙,一路找到王韻茹家,到了門口時有些疑惑地打量著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房子,定定地站在那裏片刻之後,咬著唇考慮著要用什麽的理由靠近。


    “來來來,今天贏了錢,請你們喝酒。”就在古鬱琰冥思苦想的時候,身後忽的傳來一個頗為豪放的女聲,同時還有幾個腳步聲一起傳來,古鬱琰呆怔了下,立刻往旁邊閃了閃,故作是要去隔壁位置的小雜貨鋪買東西。


    邊從雜貨鋪裏買了口香糖邊偷眼去看幾個明顯往王韻茹家裏走去的女人,聽著她們談笑的聲音,古鬱琰這幅模樣落在那個店主的眼裏,反而是惹來她一笑,“她們總這樣。”


    “咦?”視線最終落在走在最前頭那個雖然明顯已過四十但是還是風韻猶存的女人,聽著她笑著說著請客請喝酒,又聽到店主這麽說,古鬱琰轉過頭來,再一看這小雜貨鋪裏油鹽醬醋米都有,忽的意識到阮明琪母親嘴裏說的王韻茹經常賒賬的事情,邊掏出錢付款邊道,“那個女人就是阿茹?”


    “是啊……”掃了眼被打開又合上的門,店主的語氣顯得有些豔羨,“最近也不知從哪發的財,日子可滋潤啊。”


    “唔……”點點頭,古鬱琰沒再多說什麽,看著店主找錢,遲疑了下道,“她看起來很像是經常喝酒賭錢的人啊,老公孩子不會說什麽嗎?”


    “我在這裏二十幾年了,就沒見過她老公孩子出現。”店主搖搖頭,將幾張紙幣遞給古鬱琰,歎了口氣,“這人比人啊……”


    “唔……那她平時除了工作就是這樣啊?”故作不知王韻茹並沒有工作,古鬱琰將錢塞回口袋裏,漫不經心的,“感覺挺豪放的。”


    “工作?我也沒見她工作過啊。”此刻約莫是下午四點多,來雜貨鋪裏買東西的人隻有古鬱琰一人,店主或許也是閑得無聊,見古鬱琰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也來了八卦的興致,“不過每個月月初她都能拿到錢……最近可牛氣了,說是等著當闊太太,出手那叫一個大方啊。”


    “闊太太?”眨巴了下眼重複這個詞,古鬱琰扭頭看了眼那破舊的屋子,皺了皺眉。


    “是啊……”點點頭,店主坐到椅子上,也是同古鬱琰一樣望著那屋子,“也是,一個女人的,又沒有工作也沒見丈夫兒子的,每個月哪來錢去花,還愛喝酒賭博的……”


    頓了頓又繼續道,“肯定是哪個男人給她寄錢,現在要把她扶正了吧。”


    微微一怔,古鬱琰死死地盯著那扇門,嘴唇抿了又抿,站在那聽著店主又扯了幾句,感覺再沒有什麽其他的信息可以套出了,便對著店主隨口說了句離開了。


    回到家裏的時候外婆正好在準備晚飯,古鬱琰進了廚房陪著外婆一起忙碌著,待到一切弄好了又吃了晚飯,同兩位老人家閑聊了下,便去了書房練字。


    隻是握著毛筆在紙上寫下大字的同時,腦子裏卻在整理著今天一天得到的信息,紙上的字不免便顯得沒有平日好看了。


    二十年前搬進這個村子裏,沒有工作沒有丈夫孩子,每個月都會固定收到一筆錢,愛賭博愛喝酒,經常賒賬,月初還錢,而最近根本不需要賒賬……也就是說,最近有人給了她比過去時候都要多的錢,還有“闊太太”這三個字……


    停下筆,將毛筆放在桌上,古鬱琰盯著紙上自己無心寫下的“秦”字,良久之後,一聲歎息。


    按照所得到的信息猜測揣度的話,過去那二十年該是秦清淼的父親秦暮在給王韻茹寄錢才對,而這個王韻茹就是秦清逸的母親,秦清逸最近不知怎麽的知道了母親的消息,又知道母親的情況,所以才會數次賺錢給這個愛賭愛喝酒的母親……


    隻是,將要成為“闊太太”又是從何說起呢?難道秦暮想要將王韻茹接回秦家去?


    原本練字時都是站著的人緩緩地坐回椅子上,定定地看著桌上那張紙,眉頭越擰越緊。


    雖然秦清淼一直沒提到這些,可是從她對秦暮的態度以及話語間的淡漠和不悅來看,顯然她是很討厭秦暮在外有了私生子這麽個事情的。


    據說秦暮和秦清淼的母親結婚三年才有了秦清淼,而秦清逸要比秦清淼大一歲……這麽具體算下來,假如王韻茹真的是秦清逸的母親,那麽秦暮和她一同生下秦清逸的時候,已經同秦清淼的母親結婚了……


    想到秦家的這些事情,古鬱琰的表情更是糾結起來,特別是一想秦清淼幾乎不曾提到過父親,偶爾提到也是眼眸裏閃爍著厭惡,更是有些心疼了。


    秦暮肯定是知道秦清淼很討厭他在外麵和別的女人生了私生子的事情的啊,怎麽會就這麽打算將那個女人接回家裏來個再婚呢?這也太不顧及秦清淼的感受了吧?


    伸手握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古鬱琰咬了咬唇,又將手機放下。


    麵前已知的消息以及可推測的也就這樣了,再加上秦清逸之前的那個電話以及同衛明謙一起出現在某個飯店門口來看,這件事情又會和衛明謙有什麽關係呢?最近秦清淼一直很忙碌,按照唐韻的說法是公司跟見了鬼似的一直出現一些小問題,雖不動搖根本,可是還是會令秦清淼比之從前忙碌……還有之前那兩起事故,第一次傷了秦清淼,第二次傷了秦清逸,到底是衛明謙所為,還是和這個王韻茹有關,又或者另有其人?


    一個又一個問題冒出來,古鬱琰很是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歎了口氣,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秦清淼的手機號碼。


    先不說這些好了,這個時間的話,還是要打個電話給淼淼讓她不要喝太多酒好好休息的。


    沒有提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猜測推論,古鬱琰一如往常的同秦清淼撒嬌叮囑之後掛了電話。


    “小琰啊,不早了,快去洗澡好好休息了。”書房的門被推開,外婆從外頭進來,“別寫了啊,難得回來一次就好好放鬆下。”


    “啊,好……”抬頭,先將一腦子的愁緒疑惑丟了,古鬱琰邊應著邊從書桌後出來,“那我先回房間拿衣服洗澡哦,外婆。”


    “去吧去吧。”露出個慈祥的笑容,老人家邊收拾起書桌邊道,“注意點,別著涼。”


    “知道了。”


    古鬱琰離開書房,出去的時候將門順手給關上了,書房裏頭,外婆將毛筆擺好,正打算將桌上寫了字的紙整理好放在旁邊壓著,卻因為紙上的字停下了動作。


    一個“秦”字赫然的在中間,異常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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