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道睡了多久, 身子一陣陣的無力,翻了個身, 習慣性地發出一聲鼻音,手臂碰到旁邊冰涼的床墊, 古鬱琰皺了皺眉,又一個翻身,卻在這時候猛地睜開眼坐起身子,看到旁邊空著的床鋪,又抬起右手看了看,歪著腦袋有些茫然。


    浴室的門在這時候打開來,秦清淼身上隻包裹著條浴巾, 出來時看到古鬱琰傻坐在那看著右手的模樣, 神色一變,頗為不自在地拉緊了下那條浴巾,徑自走到衣櫃前,將浴巾一丟拿了件睡袍披上, 這才轉身走到那個傻傻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人, 一挑眉,“醒了?”


    往床邊挪了挪,伸手拉住秦清淼的手,古鬱琰仰著頭還是呆呆地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一手任她拉著,另一手伸出食指輕點了下她的腦袋,然後摸摸那柔順的發絲, 秦清淼坐到床邊,同她對視著,“看不累?”


    搖搖頭,身子又挪了挪試圖抱住她,卻因為姿勢的問題皺起眉來,跪起身子就想摟秦清淼,卻被她輕輕按住,古鬱琰嘟嘟嘴,“淼淼……”


    “你啊……”歎了口氣將手拿開,下一刻便被那溫暖的懷抱抱住,秦清淼任她抱著,閉上眼將腦袋枕在她的肩膀處。


    “淼淼……”保持著跪姿摟緊了她,古鬱琰下巴輕蹭著秦清淼的發,眉頭皺著,努力地醞釀想說的話,“我……我……你……昨晚……”


    “嗯。”輕輕應了一聲,秦清淼並沒有睜開眼,隻是聽著那支支吾吾的聲音,淡淡然開口,“再結巴就不要說了。”


    “額。”古鬱琰一下子被噎在那裏,沉默了一會兒,腦袋往下俯了俯摩擦著秦清淼的臉頰,“淼淼……你昨晚喝醉了,我……”


    雖說終於是不再結巴得斷斷續續地說出想說的話,可古鬱琰還是十分的忐忑,一覺睡醒以為秦清淼不在,沒想到她居然從浴室裏頭出來,害怕她會生氣對自己冷臉,給自己看到的卻是那不算溫柔但也絕不冷漠的一麵……她根本無法摸清楚秦清淼的想法,隻是想到昨夜自己的手指突破了某一層的障礙,還有這張淡藍色的床單上印著的點點血痕……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更不知道昨晚的秦清淼為什麽會那樣,也害怕秦清淼會怨恨她。


    “我沒喝醉。”睜開眼,並沒有讓她講話說完,秦清淼轉頭,直視著她,清亮的眸子裏盡是冷靜,“我所說的,所做的,我都記得。”


    愣愣地看著她,古鬱琰好半天沒說話,直到秦清淼又歎了口氣將她拉進到自己懷裏,“如果是酒後亂.性,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看到我?”


    “淼……淼淼……”被正麵擁抱的感覺,讓古鬱琰身子一下子僵住了,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聽到秦清淼那麽說,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了,隻是腦子裏卻閃過一抹疑問和害怕,嘴巴動了動,不敢問出口,隻能將那個不該有的想法埋藏在心裏。


    “好了,去洗澡,換好衣服我們吃飯。”秦清淼將她鬆開來,神色間難掩疲憊,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吃完飯我送你回學校,回去好好讀書。”


    “淼淼……”古鬱琰還是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麽好,手拉著秦清淼的手,張著嘴,叫著她的名字,而秦清淼也隻是望著她,眼神無波無瀾,看不出半點的情緒,似乎是在等著她將話說完。


    “我……”咬咬牙,明明之前說了不知多少次的“我喜歡你”,這個時候想要表白,卻怎麽都沒辦法說出口,古鬱琰皺著眉,手緊握著秦清淼的手,又過了一會兒,終於支支吾吾的,“我……我愛……”


    “好了,去洗澡吧。”秦清淼並沒有讓她將話說完,隻是從床邊站起來,手也從古鬱琰的手裏收回來,徑自走到衣櫃那邊打開櫃門從裏頭拿出件polo衫連同一條牛仔褲丟給她,“換這套。”


    “唔?”拿起那套衣服,傻呆呆地低頭看了一會兒,古鬱琰又抬頭看秦清淼,“淼淼,你又給我買衣服呀?”


    雖說商標已經沒了,衣服上散發著的也是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古鬱琰還是清楚地知道這套衣服是新買的事實,因為衣服的尺寸,而她之前,也從沒見過秦清淼買polo衫給她。


    還有……哥哥是不穿這樣的衣服的。


    “嗯哼。”壓根兒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秦清淼在衣櫃裏挑著自家的衣服,站姿顯得有些奇怪,落在古鬱琰眼裏,便驀地明白了什麽,連忙跳下床抱住她,“淼淼,可以不要出門嗎?”


    “你想做什麽?”第一反應便是警惕地拿手按在她的肩膀處,秦清淼頗有些防備地看著她,古鬱琰頓時一窘,另一手撓了下頭,“你……不是不舒服嗎?要吃什麽我去弄呀,你好好休息吧……”


    都是她不好,之前根本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而之前偷偷摸摸看的那些東西,也是連羞帶澀的囫圇看過,並沒有細細研究該怎樣做才能讓人不疼些,昨晚淼淼一定好痛的。


    想至此,古鬱琰又是愧疚又是心疼,親了親秦清淼的額,“淼淼,我這幾天不去學校好不好?”


    “不行。”見她不是要做自己想的那件事情,秦清淼的手才鬆了鬆,任由她摟著自己,擰著眉,“回去讀書。”


    “淼淼……我在這裏也可以讀書的。”古鬱琰撒嬌著說著,“上學期期末我也是在這裏讀書的呀。”


    “那不一樣。”抬手將她想要親自己臉側的唇封住,秦清淼挪動了下步子從她懷裏掙出來,揚起眉來,“要是掛科了,你就不用來這裏了。”


    癟著嘴,手死死拉著秦清淼的手不讓她掙脫,古鬱琰鬱悶了片刻,“那今天我先不走好不好,明天保證回學校讀書。”


    毫無波瀾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古鬱琰兩圈,然後才將手從她手裏抽出來,秦清淼冷冷地再一次重複,“掛科了你就不用來了。”


    “不會的……”見她如此,古鬱琰也知道她算是同意自己今天不走了,咧咧嘴傻笑著湊上去,見她要躲,又嘟起了嘴,“我扶你到床上躺著嘛。”


    “誰要你扶了。”白她一眼,轉身繼續找自己的衣服,秦清淼聲音淡淡的,“我下午還有事要去公司。”


    “唔?去公司?”看著那姣好的身影背對自己挑著衣服,古鬱琰眉頭緊緊鎖著,咬了咬唇,再次從身後抱住她,“淼淼,不要去了好不好?”


    身子一僵,接著放軟,秦清淼挑了件襯衫連同一條西褲拿出來,聲音淡漠,“你以為你的地位變了?”


    “額。”


    “你現在還是我包養的。”轉身,抬手捏住她的鼻子,秦清淼揚了揚下巴,“不要以為你可以管我。”


    如是說著,犀利的眼神掃了她的手一眼,“鬆開。”


    “淼淼……你不舒服呀……”就算她露出自己從前最容易害怕緊張得那副冷漠麵孔,古鬱琰這會兒還是一心隻想著讓秦清淼休息,還是抱著她,撒嬌似的,“你……你這樣出去……我不放心嘛。好不好嘛……淼淼……不要出去了……”


    “你……”秦清淼頓時語結,表情變了又變,半晌,翻了個白眼,“鬆手,出去。”


    “淼淼……”


    “我要吃皮蛋瘦肉粥。”用那命令的口氣說著,秦清淼冷冷直視她,“去廚房。”


    古鬱琰明顯又呆住了,定定地看著秦清淼片刻,忽的明白過來,用力點了下頭鬆開她的腰直接小跑出了她房間,“我去煮粥哦,你好好休息。”


    冷著眼眸盯著那道身影很快閃出自己的房間,秦清淼回過神來,看著自己手裏拿著的襯衫和西褲片刻,重新吊回衣櫃裏,回身走到床邊坐下,拿了桌上的手機,見是關機狀態,微一蹙眉,開機後撥通了唐韻的號碼。


    “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有什麽事,電話聯係。”


    這邊廂,唐韻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忙碌著,心裏又有些擔心秦清淼。


    打秦清淼的手機,是關機的,打古鬱琰的手機,則是沒人接,從昨晚開始便是如此了。


    昨晚她被秦清逸拖著跳了兩三曲的舞,等到終於可以走開了,卻發現秦清淼已經不見了,再一看秦清淼的父親,顯然也是有些惱怒的狀態,便更是擔心起來。


    原本是想要告訴告訴秦清淼古鬱琰在那套公寓裏頭等她的,居然就這麽錯過了,那麽……昨晚,到底那兩人有沒有相見呢?


    擔心了一早上的唐韻在聽到秦清淼這麽說的時候,急忙開口道,“清淼,你在哪啊?”


    “家裏。”


    “啊……那……那個小朋友昨晚有去那裏的吧?”


    睫毛顫了顫,垂著眼簾看著淺藍色床單上那一小片血痕,秦清淼紅了紅臉,看了眼房門口,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把剪刀,嘴裏淡淡應著,“嗯,公司的事先交給你了,我先掛了。”


    話音一落,也不等唐韻再說什麽,秦清淼便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握著剪刀將床單上印有血跡的那一小塊地方剪下來,同剪刀一起放到櫃子最下麵的抽屜裏,再看了眼房門口,確定古鬱琰沒有進來,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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