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刺客的嘴裏,已流出了黑色的鮮血,原來他們在行動之前,每人都在嘴裏含有一顆劇毒的藥丸,萬一事情敗漏他們便自行了斷,在他們死後自會有人安頓他們的家小,李勝低身檢查了一下刺客的脈搏,發現已經斷了氣,現場又沒有留下什麽可疑的線索,李勝立即上前向瑾祥請示道:


    “稟報居士,刺客已經斷氣了”


    賀軒和瑾祥紛紛走下馬車,朝著黑衣人屍體的方向走去,賀軒小心除去黑衣人的麵紗並逐個查看,似乎他已看出了什麽端倪,他起身對瑾祥說道,“居士請看,這些刺客的腮邊都有水滴狀的紅疹,這些紅疹看似平常,卻是內藏玄機,”瑾祥疑惑不解的問道,“秦兄,這能有什麽不同嗎,”


    “西域有一種毒花,名叫美人淚,從這種花瓣裏提取的汁液,一但進入了人的體內,就會立即毒發身亡,但是中毒著的腮邊,同時也會出現水滴狀的紅疹,目前對於這種毒,江湖上還無藥可解,”


    瑾祥思考片刻後再次向賀軒尋問道,“秦兄可知,這種植物中原是否可有人種植”


    “居士有所不知,這種毒物隻能生長在西域極其幹旱之地,中原一帶氣候濕潤並不適宜生長,大漢年間的“張騫”,曾經出使過西域,他在一個名叫“陀裏木”的地方,見過這種植物,我也隻是在他的閱地記中見過而已,”瑾祥聽到賀軒解釋後,他的臉色頓時變的暗淡了許多,他哽咽了一下喉結,說道,“我的皇兄景王“瑾琪”,他的側妃就是“陀裏木”人士,有一年我在內廷司的皇親檔案裏,見過對她的身世記載,當時我隻是覺得有一些好奇,便不由的多看了一眼,因為“坨裏木”這個地名挺奇特,不知不覺的我就記了下來,想不到現在要在下性命的,卻我是我皇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賀軒眼見瑾祥的心情不悅,他便上前轉移了話題,道,“居士天色不早了,我們還趕路吧,爭取在天黑之前進入嶽州城,”


    “嗯..秦兄請,”


    就在賀軒離開了嶽陽五峰山之後,來自秦家莊的秦家小姐,來到定仙樓的門外,待定仙樓的門衛,將賀軒外出的消息告知時,沒想到卻引來秦府丫鬟怒吼,


    “什麽…,有本事你給我再說一遍,我們家小姐千裏迢迢來到你們五峰山,你卻給我說你家公子不在,那他去哪裏了,”


    “我說這位小姑奶奶呀,小的就一門衛,公子去哪裏怎麽會告訴我呢,”


    “算了,本姑娘也不為難你了,這樣吧你們馬上派出快馬,把那個賀軒給我叫回來,就說我們家小姐“秦夢瑤”來看他了,叫他用十萬裏加急的速度給我趕回來,要不然我一把火燒了你們定仙樓,”秦夢瑤著急的對丫鬟叫道,


    “奴兒,你別這樣胡鬧了,人家門衛大哥又沒有得罪你,你何必咄咄逼人呢,你快過來呀……!”


    站立一旁的“秦夢瑤”如同畫中天仙一般,她的發如娟絲潑墨,雙目明如秋水,眼神仿佛就像那江南三月的煙雨一樣柔美多情,真可謂是閉月羞花之貌,適才由丫鬟“奴兒”在門前一鬧,她的臉上以掛滿羞澀之情,粉紅的臉龐更是惹人憐愛,


    “呦,這大中午我以為是誰在門外叫喚,我一猜就知道定是奴兒姑娘在外發潑,所以急的我就連忙出來迎接了”,鍾一鳴滿臉委屈的表情來到了門前,接著又道,“奴兒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


    “怎麽是你,,你們家公子呢,”


    “奴兒姑娘家兄不在,姑娘如果是來找我的話,在下道是可以陪著姑娘去看看花兒啊,釣個魚兒什麽的,要是姑娘是找家兄的話,那就請回吧,家兄真的不在”


    “呸,誰找你啊,”


    奴兒望著眼前鍾一鳴,眼神在他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後,說道,“你看你,文不文,武不武,整天嬉皮笑臉油腔滑調的,一看就是什麽好東西,”


    鍾一鳴被奴兒氣的滿臉通紅,回應道。“好,在下不是個東西,奴兒姑娘你才是個東西,這樣好了吧!”秦夢瑤眼見氣氛無比尷尬,她開口插話說道,


    “鍾公子,夢瑤這廂有禮了,剛才奴兒不太會說話,衝撞了公子,還請公子見諒,請問鍾公子,賀公子真的不在府上嗎,”


    “不瞞秦姑娘,家兄十天前就外出了,至今未歸,秦姑娘今日前來可有要事,”


    秦夢瑤回答道,


    “那到沒有,半年前我曾聽賀公子說過,他一直在尋找“漢風”琴譜,一個月前家父在京城經商時,再一次偶然的機會以重金購得,後來家父送給了我,我知道賀公子是愛好音律之人,所以我想把它轉贈於賀公子”


    “哦…,原來這樣啊,秦姑娘有心了,鍾一鳴替家兄先謝過秦姑娘的美意,”


    “請問鍾公子,賀公子他去何處了,何時方歸,”


    此時鍾一鳴臉上顯的有些為難之意,他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說道,


    “家兄的行程我本不該多言,既然是秦姑娘問起,那我就不隱瞞了,他去嶽州了,什麽時侯才回來嘛!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


    “那我們不是白來了”奴兒嘟起了小嘴,立即搶過了話頭,他一臉失望的說道,


    “鍾一鳴…,你可知道我們家小姐是滿著老爺偷跑出來的,我們坐了兩天的馬車就是為了見賀公子一麵,我們家小姐一路上都不怕遇歹人,隻有我們兩個女子隻身前來,你現在切說賀公子不在”,


    鍾一鳴不由的發笑了起來,笑道,“歹人,哈,哈,哈,這方圓數百裏,誰不知道秦五爺的大名,誰還敢動秦五爺府上千金,除非他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再加上又有奴兒姑娘你在,還歹人呢,我看是你不去歹別人,就不錯嘍,”


    “你,氣死我了,哼……,鍾一鳴我告訴你,你不把賀公子給我找回來,今天和你沒完,”


    秦夢瑤立即伸手攔住了氣勢洶洶的奴兒後,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先告辭了,還請鍾公子日後將琴譜轉交賀公子,今天我們就不打擾了,”


    秦夢瑤轉身麵向向奴兒說道,“奴兒,你去馬車上把琴譜拿來交由鍾公子,然後咱們就回去吧,”


    鍾一鳴隨口向秦夢瑤問道,“秦姑娘這是要回嶽州嗎”


    “嗯,”


    鍾一鳴心想秦姑娘專程找兄長,要是讓她們獨自回府非待客之道,如若以後兄長知道後,肯定會責怪於他,便說道,“秦姑娘,反正最近樓裏也沒我什麽事,我就代家兄送兩位姑娘回嶽州吧,要是萬一路上真遇到什麽歹人,我也可保護姑娘周全,說不定路上還能遇見家兄呢,”


    秦夢瑤一聽能遇見賀軒後,並高興的說道,“真的嗎,那就有勞鍾公子了,”


    話說兩頭,此時瑾祥和賀軒的車駕已來到了嶽州城下,他們走下馬車步行向前,一路上瑾祥對賀軒的身份一直深信不疑,賀軒不願意讓瑾祥對他這個定仙樓主上的身份有所芥蒂,所以並未言明,畢竟定仙樓是江湖門派,


    賀軒來到了城門前雙目淩望著大門,他的神思沉重似乎有著讓人難以追思的往事,往來嶽州的人群來去匆匆,可是在賀軒的眼裏竟如空白,瑾祥看到賀軒麵相憂鬱,便上前問道,“秦兄…,你這是怎了,秦兄是否有什麽心事,秦兄以前來過嶽州嗎?”


    賀軒回過了目光後,回道,“在下曾經有幸,拜在當朝太宰“張輔”大人門下受教,恩師是當代大賢,身為朝中太宰從不低眼看人,他曾設教堂於嶽州市集之內,用來教化世人,當年恩師不畏皇權,為成靈王謀反一案秉筆直書,結果反被奸逆誣陷為靈王同黨,


    結果引來了皇帝大怒,並將恩師打入了天牢,恩師因年邁最後克死在獄中,皇帝念及恩師為國盡忠多年,最後準其屍骨歸葬嶽州,恩師臨終前也不忘家國,他曾嚴令門下弟子,如有才學者需為國家盡忠,適才在下一時感念恩師,讓居士見笑了”


    瑾祥聽後並驚訝的言道,“秦兄竟是張老先生門下高足,名師出高徒,怪不得秦兄才發橫溢,原來是自幼受名師調教,失敬......失敬....!”


    “居士,過獎了,在下自幼好學並無常師,張老恩師隻是其中之一,”


    “哦...!請問秦兄還曾受教過那些名士,在下一直以張老大人為楷模,也曾有幸拜讀過老先生的大作,其中有一段在下終身銘記,”


    “哦,敢問居士是那一段”


    瑾祥口中輕聲的念道,


    鏡如人兮,正衣冠而除垢也,


    心如蠶兮,食淡薄而輕名利。


    明如風兮,雖侍雲起而不離,


    身如鬆兮,飽經寒風而立挺。


    賀軒一時眉心緊鎖後,說道,“如若恩師在天有靈,得知居士心中有此信念,定當欣慰,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此別過,以後如若有緣自會相見,還望居士請珍重,”


    “秦兄…,後會有期,告辭,”


    二人一番贈言後,瑾祥站立在城門前送別了賀軒,此時桑鴻子上前對賀軒言道,


    “公子,咱們進城後是去嶽州分舵,還是去先找一間客棧先住下,”


    “去分舵吧,我幾年都沒有見過黎叔了,不知他老人家身體是否安康,此次來嶽州剛好可以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公子,在我們來嶽州之前,我就飛鴿傳書給黎老舵主了,已告知他公子你這幾日就會來嶽州,黎老舵主很是高興,他回信中說道,在過幾天就是嶽州城裏,一年一度的燈火節,他說他要帶公子好好的轉一下嶽州城,”


    賀軒對桑鴻子輕輕一笑回應後,說道,“咱們進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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