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幾個小錢的事,居然要花三百個大銀才能脫身,區區一條爛命而已!到了閃耀燈塔這鬼地方居然要這麽貴,仗勢欺人,呸!”陳通泰一手插在褲袋,一手攬著黑色外套,他黑著臉抱怨,然後往旁邊憤恨地呸了一口。


    “不要生氣嘛!泰哥!錢不夠用的話,你就繼續給父親寫信,語氣凶點,狠點,他那麽疼愛我,一定會繼續給我們寄錢的。”王琳月摟著陳通泰的手臂,嗲聲嗲氣地撒嬌說道。


    “灰狗!還有你們!剛才有沒有記住啊?趕緊把他們找出來拖到角落狠狠地敲個半死,給泰哥出下氣。”科克三十歲出頭,一米九,高瘦身型,跟在陳通泰後麵,走路都是半躬著,皺著眉頭的他一開口,就能看到上顎大門牙都少了一顆。


    “怎麽可能沒記住!這些家夥都鬼精,鬼精的,剛才叫得那麽凶!現在鬼影都沒了!要給老子捉住,定要拖到那些狗兵卒看不到的地方好好修理他!”灰狗霍普金矮壯身型,一頭蓬鬆的黑色長毛,他惡聲惡氣地用鬥雞眼盯著身邊經過的每一個人。


    “對!打他過半死!至少要半個月下不了床!”


    “就是!以為我們拿他們沒法子!”


    這群人雖然被海港士兵繳了剛才那些武器,但身強力壯的他們麵對苦力和窮人仍然十分囂張,就算看到沒帶保鏢和仆人的成功人士,也是一臉挑釁,非常無禮地側著脖子,從頭到腳地打量,品頭論足一番。


    此時,這一群人正肆無忌憚,大搖大擺地回到剛才試弩的地方,他們在海港士兵那裏吃了憋,轉頭就要拿剛才的那些苦力出氣。


    看到一小隊巡邏的港口士兵列隊經過,陳通泰身後的那些小弟馬上收斂囂張的凶相,一副正經良民的模樣。


    ‘馬達,整個海港這麽大,人山人海的,苦力那麽多,鬼知道剛才那幫爛苦力跑那裏去了?真以為勞資記憶力特別好啊!?要是勞資記憶力特別好,早去接受高等教育,混一份比較體麵的工作了,用得著自小出來打打殺殺混幫派?這些殺痞記憶力估計不會比勞資強,看來隻能隨便捉一個來充數了!,灰狗霍普金心裏想。


    自小出來混幫派的灰狗霍普金,整天隻知道打打殺殺,曾經那些所謂的兄弟死了無數,跟過的大佬也是換了一個又一個,但龐大的基數下,總能有一些運氣好的人,他們僥幸地獲得修煉資源增強實力。


    現在三十三歲的灰狗霍普金僥幸地成為一名中階鬥氣修煉者,但他對正規騎士們的戰場殺戮一竅不通,對流氓們的那些街頭混戰之類卻如同本能。


    “站住!說的就是你!小子!”灰狗霍普金隨意指著一個青年苦力大喊,然後快步衝上去。


    抗著包的青年,看到凶神惡煞的矮壯長毛狗,突然指著自己大叫著衝過來,後麵還有一大群他招惹不起的人物,青年苦力嚇得腿腳打顫,包都抗不穩,帶著哭腔求饒:


    “不關我的事啊,大爺!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我什麽也沒幹過……”


    啪!


    “我有說你做了什麽事嗎?心虛啊!?我們隻是找你去談點事。”灰狗霍普金一巴掌拍打在苦力青年臉上。


    “是不是這個啊?灰狗,怎麽像沒見過那樣!”科克摸著下巴,有些懷疑。


    “可是我就是覺得他像啊!他剛才站後邊,又不怎麽說話,你再仔細想想!”灰狗霍普金說道。


    “誒呀!你這麽一說,我還真得覺得有這麽一回事!”科克苦惱地摸著後腦勺,一臉痛苦的回憶著。


    “是就帶走啊!磨磨唧唧的!”陳通泰一臉不耐煩地說,他一眼就看出了灰狗的伎倆,但幾個苦力得罪了他,他一時間就恨極了所有苦力,恨不得把所有的苦力殺光,要不是不想把事情再次鬧大,他還要多捉幾個。


    “喂!你們捉他想幹什麽?殺…殺人可是犯法的……”有一個苦力忍不住忐忑地出聲。


    “幹什麽!你要強出頭啊!你是不是要強出頭?我們隻不過有事和他談談,說要殺人了嗎?你這麽喜歡強出頭,那麽就一起過去嘍!”灰狗霍普金頭一歪,咧著嘴,凶惡的鬥雞眼盯到那個出聲的苦力身上,那個苦力臉一白,膽怯地往後麵躲去。


    “我們老板要找他算一筆賬!這犯法嗎?沒犯法吧!!”一個打手指著周圍一圈,大聲地講道理,周圍的人就都繼續各幹各的,再也沒人敢上去阻止。


    “求求你們放過我!我真什麽都沒幹過,我…我還有活要做…啊~”青年苦力嚇得攤軟在地。


    一個露著上身的排骨少年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他麵無表情,仿佛世間的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他的內心深處早已積累了無數的絕望與怨恨,他恨極了世間的一切,一切,包括自己,他內心深處的毀滅欲望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自我意識逐漸減弱。


    如果是在其它地方,再大的怨恨也隻得慢慢接受殘酷的現實,或是變成瘋子,但這裏是奧術之環,一個有著充足靈性的地方,而靈性的負麵形容詞就是魔性。


    王琳月注意到了這個眼神空洞,表現得有點怪異的排骨少年,她側歪著腦袋,帶著可愛的表情,亮晶晶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小聲自言自語道:


    “表情怪怪的,脖子伸得長長的,像一頭呆頭鵝那樣,不會是發呆了吧!好想在他脖子上的血管來一刀,看看會有什麽反應,嘻嘻!”


    王琳月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她,就從亮紅色的皮包裏拿出一把鋒利的指甲刀,然後笑嘻嘻地望向發愣的少年,那細長、慘白的脖子。她心裏想的是接下來的可笑場麵:這個發愣的少年突然驚醒,卻怎麽也捂不住脖子上噴出來的血。


    “??!”


    突然!王琳月看到排骨少年細長的脖子突然青筋暴起,沒有血色的皮膚炸裂。


    “吼!!!”


    原本的排骨少年短短時間內拔高變粗,變成一個二點六米高的豬頭怪物,它大手一伸,就捉住了靠上前來的王琳月,直接就往嘴裏塞進去。


    “啊!”


    哢哢哢——


    伴隨著王琳月的臨死時尖叫,是豬頭怪物像啃甘蔗那樣,啃食肉體的聲音。


    “怪物吃人!”


    “快跑啊!”


    “造孽啊!”


    人群尖叫,無論是正在搬運的苦力,還是路過的成功人士都像受驚的螞蟻那樣向周圍擴散逃離。


    “讓開!可惡!竟敢吃我的女人!”陳通泰暴跳如雷,爆發全部氣勢,衝過去淩空跳起,一記重重的砍刀手,劈在正在低頭啃食的豬頭怪物粗壯的後脖子上。


    豬頭怪物被打得側移一步,它粗大的手臂向外猛力揮擊,正中陳通泰腹部,陳通泰噴出一口血的同時被打飛出十米以外。


    豬頭怪物隨手就捉住兩個衝上來的打手往嘴裏塞,啃得血花四濺,科克的臉都嚇得扭曲變色,他是有著中階侍從的實力,但是不敢和官方勢力正麵作對,更何況是和怪物死拚?不值得!他扭頭就向被打飛了的陳通泰奔去:


    “泰哥!你沒事吧!”


    “老大!你怎麽啦!快來人帶老大離開這裏!”


    “我們要先去找武器!”


    “對!找武器,不能和這怪物硬拚!”


    頓時!陳通泰的一幫手下作鳥獸散,有幾人扶著陳通泰快速離開。


    一小隊身穿灰色製服的海港士兵迅速地衝了過來,火槍對著這怪物就是一陣排槍。


    劈裏啪啦——


    豬頭怪物厚實的背部騰起了一片血霧。


    “奧!天啊!”


    “快躲開!”


    隻見這皮糙肉厚的怪物竟然一時間還打不死,還向著這隊海港士兵衝去,拿火槍的士兵立刻四散而逃,但還是被拍飛了一個,生死不明。


    “吼!”


    有一個倒黴鬼被捉了起來,豬頭怪物朝手裏的人嚎叫一聲,然後摔在地上一腳踩上去。


    啪!


    像踩了一個番茄那樣,汁液四濺。


    劈裏啪啦——


    豬頭怪物身上再次騰起一片血霧,更多的海港士兵陸陸續續地衝了過來,槍擊一次比一次密集,毫無理智的豬頭怪物隻會困獸猶鬥,再次拍飛兩個海港士兵後,沒過一會就被越來越多的海港士兵打成篩子。


    “讓開!讓開!它吃了我的女人!你們給我讓開啊!!!”紅著雙眼的陳通泰不知道從那裏找來兩把大砍刀,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這裏已經聚集了三十多個海港士兵,普通士兵的個體地位其實很低,一聽這個氣勢洶洶的有錢人說他女人被吃了,就主動讓開路。


    陳通泰再也遏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他雙手因憤怒而顫抖,緊緊捉住手中的兩把大砍刀,喉嚨裏發出恐怖的嘶吼,體內鬥氣運轉到極限,全身鼓勁,奮起就是一刀砍在豬頭怪物的屍體上。


    一開始是對被吃了女人的陳通泰抱有一點同情,接著就看到他如此癲狂,狀如瘋魔,海港士兵們一時間竟沒人出聲阻止,畢竟人家也不是在殺人,而是向吃了他女人的怪物屍體泄憤。


    噠噠噠——


    “吼啊啊啊!!!”陳通泰雙刀狂舞,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


    啪啪啪——


    嘭嘭嘭——


    兩分鍾後。


    “嘔!”有些海港士兵忍不住嘔吐。


    “住手!”一個大胡子海港士兵長官終於忍不住出聲阻止。


    短短的兩分鍾,巨大的怪物屍體就已經變成地麵上的一堆血紅色混合物,陳通泰手中的兩把大砍刀都翻卷了。


    陳通泰把手中的刀一丟,痛苦地捂著臉,走出人群。


    “等等!你們還不能離開!”大胡子長官喊道。


    “怎麽啦!我們老板因為傷心過度,砍一下怪物屍體,這犯法啦?”科克站了出來,熟練地和海港士兵們講道理。


    “對啊!長官,我們可是正經人,這隻怪物剛才還吃了我們兩個兄弟,我們老板他一時激憤而已。”


    “沒錯!又沒傷人,又沒殺人的,我們老板有什麽罪啊?”


    陳通泰剛才逃散的手下又聚了回來,一副我們是正經良民的模樣。


    他們犯了什麽法?大胡子長官也有點摸不著頭腦,畢竟這個時代殺個人,也不過是賠點錢而已。大胡子長官心裏不甘心,絞盡腦汁地要給他們羅列些罪名出來,他突然靈光一現說道:


    “你們的罪名是影響了西海港的容貌形象,隨地製造肉醬,還有那怪物屍體是我們的,弄成這樣必須要給予我們賠償,就三百銀幣吧!”


    “對!賠償!”


    “沒錯!不然必須跟我們回去接受審判!”


    雖然這種罪名從來沒有聽說過,但一聽有三百銀幣的賠償,這些海港士兵頓時興奮地叫嚷起來。


    “欺人太甚!當我們好欺負是吧!告訴你,我們也有人罩著的!”灰狗霍普金嘶吼道。


    兩夥人眼看就要發生衝突,但陳通泰經過剛才的發泄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沉著臉走到大胡子長官麵前,拿出一包大銀塞到他手裏說:


    “事情鬧大了你們也討不著好處,你們就沒有家人了嗎?一人退一步!這點錢就當作是我請你們去喝茶!”


    “這樣的話…也行吧!你們可以走了。”大胡子長官翻弄了一下手中那包銀幣,在其它士兵眼巴巴的目光中,迅速地塞進了自己的腰包裏。


    “我們走!”陳通泰一招手。


    “泰大哥,王琳月小姐還剩下一條腿,我們還要不要帶回去?”一個打手指著一片狼藉的某處地麵上,一條白晃晃的修長美腿說道。


    “扔海裏吧!畢竟相識一場!”陳通泰一臉平靜地回道。


    陳通泰,自小就是混混出身,對自家兄弟很講‘義氣’,再加他的戰鬥天賦異常出色,漸漸地就混出了名堂,成為一方黑道大佬。


    但黑道畢竟是見不得光的,陳通泰有著一怒之下就必定要把仇敵砍成肉醬的習慣,直到有一天,他一怒之下把一個軍方大佬的兒子砍成了肉醬。因為對方勢力太大,陳通泰自知不敵,隻能放棄原本的事業匆匆逃離。


    ‘我心中的目標隻有永恒,永恒之路,注定隻能一個人獨自前行,其它,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等我成為真正的大人物之後,女人?要多少,有多少。’陳通泰深邃的目光遙望著閃耀燈塔的內城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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