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慕雪一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極為陌生的房中,她慌忙坐起身驚恐地四處打量了一番,腦中亂七八糟雜亂的記憶一下子湧現,卻像無數殘損的片段一樣,拚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渾身上下也疼得厲害,尤其是額頭上一直隱隱作痛,就似被好幾個人狠狠打了好幾悶棍一般。


    雲煙端著湯藥推門而入,驚詫地看見已昏睡五日的蘇夕瑤竟奇跡般地半坐起了身,她興奮地上前喚道:“小姐,您終於醒啦?”


    她輕揉著額頭撇著眼問道:“你是誰啊?這裏是哪裏啊?”


    雲煙將湯藥擱置下來,好奇的打量著她:“小姐這是怎麽了?奴婢是您的貼身婢女雲煙,這裏當然就是小姐的閨房啊。”


    她喃喃自語的重複道:“雲煙?”


    可記憶中完全沒有印象,想著想著混亂的思緒就像遇到了突破口,她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掀開覆在身上的錦被,穿著單衣薄衫就想往門外走去。


    可是這副瘦弱的身子昏睡了好幾日,一時間腿上完全是虛軟無力的,她剛下地還未站穩就結結實實地往前摔去,還好雲煙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將她攙扶回了床榻上。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啊?您身子還未好,有什麽可以吩咐雲煙。”


    她拍打著自己無力的雙腿道:“我這腿是怎麽了?怎麽一點力氣都沒有?”


    提起這茬雲煙就不免憤憤道:“還不是二小姐害得小姐摔倒撞到了石柱,不過您這腿應是昏睡的久了一時無力罷了,小姐若是不放心那雲煙再去請大夫來看看。”


    雲煙剛要起身,宋慕雪趕忙攔道:“不必了,我今日還和齊哥哥約了去遊湖,我要回家了。”


    雲煙撲閃著大眼睛歪著腦袋好奇的望著蘇夕瑤道:“小姐,您說什麽呀,這裏就是您家啊,齊哥哥?遊湖?現下可是寒冬湖水早已經凍住了。”


    宋慕雪才不相信,雙手抓著床框掙紮了幾次想站起身來,可兩條腿完全不配合,別說走了,就連站都站不住,渾身又疼的厲害又沒力氣,隻得氣喘籲籲地癱坐在床榻上大口喘著粗氣。


    她凶狠得望向雲煙怒道:“冬日?現在是乾元二十年的七月初三,休想欺騙我,我在宋家也從未見過你,定是你個小丫頭信口雌黃。”


    雲煙委屈巴巴的低著頭說道:“小姐,雲煙沒有說謊,今日是乾元二十三年的正月十六啊,昨日才剛過完上元節,而且這裏是蘇家,您是蘇家三小姐蘇夕瑤啊。”


    這些不合理的信息一時間讓她有些發懵緩不過神來。


    雲煙見她不信,特意將一旁掛著的皮氅給她披上,把遠處的炭盆挪近了些,隨後打開了一側的窗戶,一股刺骨的寒風呼嘯著爭相湧入,她一轉頭便望見窗外的院中地麵銀裝素裹,枝椏上也覆著厚厚的積雪,將纖細的枝椏壓彎垂落。


    可是明明記得下午約著齊淵去遊湖,怎麽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兩年後的冬日,更是莫名變成了蘇家的三小姐。


    她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疼的她呲牙咧嘴的直叫喚。


    “我昏睡了多久?”


    雲煙關上窗戶一五一十地說道:“回小姐,昏睡了足有五日,五日前在園中二小姐故意絆倒了小姐,您一頭撞到了亭中石柱上,大夫都說…不過奴婢就知道我們小姐吉人天相定會無虞的!”


    蘇夕瑤一下失了力氣往後躺去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道:“不會的,不會這麽離奇的,一定是我在做夢,睡醒了就好了。”


    雲煙把已經半涼了的湯藥遞到她身側,苦口婆心道:“小姐,您身子還未好全,這些時日也未進食,還是把藥趁熱喝了吧,雲煙這就去給小姐準備膳食。”


    她倒是完全不覺著餓,許是餓過了頭,現下除了回家旁得也並無興致:“我不想喝也不要吃飯,你先下去吧,我要睡會。”


    今日的蘇夕瑤怪異的很,雲煙也不敢去撥動她的逆鱗,隻得將藥擱置在一旁便退了出去。


    這下再無人打擾,她輾轉反側的梳理著這些對不上號的混亂信息,漸漸眼皮越來越沉,帶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沉沉睡去。


    ******


    就這樣不信邪渾渾噩噩過了一周,可是總盼著蘇醒後是在她曾經的臥房,卻每日都給她一盆透徹心扉的涼水將希望全部澆滅,她每每蘇醒看見的就是這想逃離的深閨,總覺著心情低落至極。


    休息了這些時日腿好了、額頭上的淤青也已褪的差不多了,身上也不再酸疼,時間可以治愈傷痛,卻加劇了思念的苦痛。


    變成蘇夕瑤的這段時日,她總喜歡吹著刺骨的寒風,站在廊下看著屋簷下滴落的雪水,望著層層疊疊的屋簷,望著自由自在的鳥兒,此刻還真是羨慕的很。


    雲煙擔憂的給她披上厚厚的皮氅道:“小姐,這天寒地凍的,您身子還未好全,還是早些進屋吧。”


    她輕歎一口氣道:“雲煙,我是真的走不出去了嗎?”


    雲煙倒是實誠的一桶涼水徹底澆滅她微弱的小火苗:“小姐,老爺家規慎嚴,絕不可能允許未出閣的小姐擅自出府的,府門都有家丁持戈日夜輪流把手,沒有老爺允準是出不去的。”


    “那你也不能出去嗎?就說我的脂粉沒有了,你去給我買。”


    雲煙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般道:“奴婢也出不去的,要是缺什麽可以通知管家。”


    一條條路都被堵的結結實實,蘇夕瑤一下子也沒了興致,垂頭喪氣的轉身回了屋。


    屋內的炭火哄得屋內暖洋洋地,她褪去皮氅外衣隨手一扔,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


    這幾日從雲煙口中得知蘇家是官宦世家,家規自然是比宋家這種普通的商賈之家要嚴苛的多,想想以前想怎麽出府玩就怎麽正當光明的走出去,那種生活,當真是懷念的很。


    她用手指蘸取茶盞裏的茶水,用纖細的手指在桌上寫上那個讓她心動之人的名字,隨後又悶悶不樂的趴著傷感道:“也不知他還好嗎?有沒有擔心我?雖然蘇夕瑤的麵容比以前醜陋的我姣好了無數倍,可…還是喜歡以前那種隨心的日子。”


    這些時日蘇夕瑤都怪怪的,說的話都是雲煙完全聽不明白的,她寫的字雲煙也是不認得,隻得好奇的問道:“小姐,您說的是什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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