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有八大神咒,淨心神咒排行第一,這八大神咒多為功能之用,辟邪,靜心,凝神等等,我之前從未使用這淨心神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然而開口之時,我才發現根本不需要熟悉,念出第一個字音的時候,我就進入了空靈之境,腦子裏什麽也不去想,專心的念誦這淨心神咒。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明明沒有任何擴音,我也始終保持著一個音調,可是聲音卻越來越大,最後竟是如同山穀中的回音一般,交疊在一起,使得每個人都能聽到,那些因為親人的魂魄而心靈波動的苗人們,同時清醒過來,驚異的眼神齊齊望向我,就連蠱婆眼中也是異彩漣漣,狠狠瞪了寧淺畫一樣:“中原道士!”


    寧淺畫這次是真的感覺到委屈,說道:“我也不知。”


    此時的我已經忘記了外界的一切,這淨心神咒不愧是八大神咒排行第一,不僅能讓別人清淨,也讓我自己的雜念排除,這些日子的焦躁,似乎都隨著念誦神咒而消失,當我蘇醒過來的時候,感覺靈台清明,道法竟是又進步了一個台階。


    這就是道家常說的機緣嗎?我看著自己的手掌,有些發呆,一時的善意,竟為我換來如此厚報。


    “道家淨心神咒,沒想到素來痛恨中原道士的青苗古寨,竟然藏著這樣一個高人,也不知道仁兄來自哪裏,且讓我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說話間,那天空中飄著的黑雲再次移動,其中的血影仿佛凝聚成實質一般,形成了一張布滿刀疤的巨大人臉,每一寸傷痕,都蘊含著令人咂舌的恐怖怨氣,甚至之前那些燒死的毒蛇,也散發出絲絲縷縷的怨氣,被這黑雲吸收,地麵上的陰魂,仿佛得到了某種指令一般,雙目血紅,朝著苗寨大步而來。


    “放箭!”


    寧遠高呼,已經清醒的苗人們紛紛開弓射箭,然而區區凡兵,怎麽可能傷到這些鬼魂?


    蠱婆眼中滿是怒氣:“竟然和中原邪道勾結在一起,老祖宗的規矩都徹底忘記了嗎?這些不要臉的孬貨!”


    對於德高望重的蠱婆來說,說出這樣的話已經無異於罵街了,由此可見她的心情是多麽的惡劣,比拚蠱術,或許她並不怕對麵,可是人家偏偏施展的是中原的道術,那滿地陰魂,隻有金蠶蠱可傷,可即使是青苗古寨,又能有多少金蠶蠱呢?


    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的事情,也難怪蠱婆會失望。


    我在邊上看著,卻是心中微動,似乎,他們遇到麻煩了啊?


    我心中琢磨,若是我可以幫他們抵禦這次的攻擊,是不是就能趁機提出條件,帶寧雪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呢?


    心念至此,我打算試試,手掌一翻,一枚驅邪符出現於掌中,我屈指一彈,驅邪符爆射而出,化作一道金光,瞬間將一個陰魂打的魂飛魄散。


    這也讓我試出了深淺,果然隻是最普通陰魂,不足為慮。


    因為這一手,苗人們都看向我,我盯著蠱婆,不卑不亢的說道:“前輩,小子鬥膽有個請求,敢問你可否答應?”


    蠱婆眼中冷色閃爍:“敢提請求,有膽量,你說說吧。”


    我咬牙說道:“我為青苗古寨抵禦強敵,古寨幫我尋找我的朋友,另外,我還要帶一個人走,希望不要阻攔!”莊土司亡。


    話音剛落,蠱婆就是縱身上前,她的速度很快,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掐住了我的脖子,眼裏麵泛著血光:“你想要帶霜兒走?果然是個居心叵測的中原賊道士,我告訴你,這不可能!”


    我用力掰著她的手,艱難說道:“不是,不是霜兒,是雪兒,我要帶寧雪離開,我答應過,要救她。”


    蠱婆一怔,先是看了看寧淺畫,繼而緩緩的鬆開手:“這麽說,你和霜兒真的是沒有關係了。”


    我咳嗽一陣,苦笑說道:“早就說了。”


    蠱婆沉思少許,說道:“可以,寧雪雖然有天賦,但心思卻根本不在蠱術上,既然你用情極深,那我也就滿足你,但前提是,你必須要為苗寨擋這一劫,若不能成功,你必死無疑!”


    老家夥到最後還不忘威脅我,這讓我歎氣不已,本來還想解釋下我和寧雪也不是那種關係,但現在也沒心思了,我看著底下的陰魂,找人取回我的包裹,裏麵有一大捆驅邪符,我分發出去,讓每個苗人把符篆貼在剪尖,一並射了出去,果然,隻要是中間的陰魂,馬上被符篆的力量所消滅。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可算是過了第一關了,然而就在此時,空中的那張人臉卻是露出個詭異的笑容。


    陰風驟然而起,淩厲如刀,灰塵滾滾而來,很多人用袖子遮住眼睛,然而當清醒之後,卻是駭然發現自己身邊站著個黑衣惡鬼,不等喊叫,便投身而入,足足有上百個惡鬼附體的苗人倒戈相向,不下五十人,因為措不及防,瞬間就被砍翻在地上。


    我正待要出手,柳葉兒卻是提醒:“小心!'


    一股陰風,竟是在我的身邊出現,就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血衣怨鬼出現,尖銳的指甲朝著我的脖頸抓來!


    159:白熱化


    還真是看得起我,其他人麵對的都隻是惡鬼,而我卻是血衣怨鬼,雖然從陰氣程度上來看,不及在百鬼墓遇到的怨鬼。但仍然帶給我巨大的壓力,我抽身而退,腳下踏著步罡,完成火德附體的同時,甩出一枚丙火符,然而怨鬼速度極快。閃身躲過,咆哮一聲朝著我的喉嚨咬過來。


    這一瞬間,我緊張到了極點,因為怨鬼的猙獰麵龐不斷變換,一會兒是我的父母,一會兒是寧雪,一會兒是李長生,都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我知道這是假象,但身子卻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般,根本動彈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咬過來。


    然而就在此時,卻是聽到了一聲冷哼:“真以為老婆子我是個擺設嗎?”


    怨鬼發出淒厲的叫聲,在他的身後,竟是趴著一隻長滿疙瘩的蟾蜍,腮幫子高高鼓起,舌頭一卷。竟是穿透了怨鬼的身軀,這蟾蜍外表像是塗了一層漆,一片金一片青,此刻發力,青色的部分朝著金色轉化,舌頭一吸一卷之間,竟是將這怨鬼吞下,蟾蜍打了個飽嗝,縱身一躍,被蠱婆托在手中。


    這應該是她的金蠶蠱,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德性,直接吞吃怨鬼,這遠遠要比寧雪的九首蛛後厲害啊。


    蠱婆陰沉的看著我:“區區一隻怨鬼你都無法對付。憑什麽和我談條件,小子,記住一句話,你想要獲得什麽待遇的時候,首先要拿出和待遇匹配的實力,不然,你就隻是空口說白話,對於敢於欺騙我的人,我並不介意將你剁碎了喂寶貝。”


    這蟾蜍應和著叫了兩聲。鼓起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盯著我。


    我略有些尷尬,倒不是說我害怕怨鬼,隻是經驗還太淺,沒有在關鍵時刻做出應急的手段。


    這些被附體苗人正在肆意殺戮的同時,那邊的毒蛇又開始爬了過來,蠱婆一步踏出,與對方的蠱婆開始鬥蠱,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這青苗寨之中竟然爬出一條條十幾厘米的巨大的蜈蚣,綠色的毒氣隨著涎液滴在地麵,露出一道道腐蝕的痕跡,很多苗人正在拚命,腳邊就有蜈蚣爬過去,就像是路過一般,就連那些附體苗人的惡鬼也有些發呆,數不清的蜈蚣,從我的角度來看,絕對不比這毒蛇的數量遜色,兩種不同的毒物,都感覺到對方的厲害,紛紛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威脅之意。


    我大概看了下,擁有金蠶蠱的人,隻有十幾個,多數是寧家的女子,還有幾個是黑袍祭祀,她們算是主力,金蠶蠱出手,可以對陰魂造成傷害,但數量實在是太少,很難應對,有個被附體的苗人身上插著兩把劍,但仍然不死,一邊吐血一邊朝我衝來,看那架勢,恨不得直接咬死我。


    我知道此人必死無疑,心中哀歎,閃身躲過,抓起丙火符朝他口中一塞,火符之力瞬間炸開,連人帶鬼燒了個幹淨。


    柳葉兒從笛子中出來,雙手掐動著印決,她得到吳爺傳授的鬼修之法,相比於當初在百鬼墓,進步的可不是一點點,硬是將這些附身的惡鬼從身體裏拉扯出來,這一手著實嚇我一跳,沒想到柔柔弱弱的柳葉兒,也到了這麽厲害的程度,我眼睛一掃,看見躲在邊上發抖的孫鵬,上去一腳把他踹出來,然後奪過天殘劍,罵道:“廢物!”


    孫鵬望著我的身影,敢怒不敢言,因為這裏的惡鬼太多了,他還忙著逃竄。


    我握著天殘劍,信心暴漲,這把劍對於鬼魂的殺傷力是毋庸置疑的,楚琛之前送我的無名劍訣,我雖然未曾練過,但全部記在了腦子裏,此刻憑著記憶施展,倒也是有些作用,將不少惡鬼斬於劍下。


    此刻兩位蠱婆的鬥法已經到了白熱化,毒蛇與蜈蚣碰撞在一起,兩種迥然不同的冷血毒物,到底誰更厲害?我想這是沒有答案的,至少從現場的角度來看,應該是平分秋色,兩位蠱婆都用笛子控製毒物,激烈地爭鬥,大顆大顆的汗水從額頭滾落,可見這是多麽的激烈。


    毒蛇一口就將蜈蚣吞入腹中,但轉眼之間肚子裏又破了個洞,蜈蚣破體而出,很多蜈蚣試圖瓜分一條毒蛇的軀體,卻被噴吐出的毒液沾染了身軀,堅硬的甲殼一點點的融化,最後整個身子都變成了一灘膿水。


    依然是平分秋色,但此時,卻又有一道笛聲響起,這些毒蛇精神大振,瞬間反撲,至少上千蜈蚣殞命。


    蠱婆的眼睛,耳朵,還有鼻子都流出了一道血線,應對的非常艱難,寧淺畫愕然說道:“竟然不止一個蠱婆。”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慌了神,一個蠱婆就可以操控這無數毒物,屠戮一個寨子,若是兩個蠱婆聯手,青苗寨豈不是要完蛋了?


    “怎麽辦?那可是蠱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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