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冷汗蹭的冒了出來,她的一襲紅衣在我眼中格外耀眼。


    很明顯,我又被算計了,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似乎已經算到我會招魂了,三個死者,全部都變成了厲鬼,這現實嗎?厲鬼又不是市場的大白菜。若是普通的陰魂我還能招過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可若是厲鬼,那就沒有絲毫可能了。


    能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逃!


    我轉身就跑,為了以防萬一,我事前準備了糯米,一直是王小兵拿著的。


    幹宏和王小兵在重症監護室,距離我並不遠,我看著路過病房門口貼著的牌子,卻是壓根就沒有看見重症監護室,這讓我立即反應過來,應該是遇到鬼打牆了,果然。看這牌子,明明是之前就見過的,還好我早有準備,出門的時候刻意到隔壁鄰居家那裏接了一泡童子尿。


    我從口袋摸出小瓶子,朝著前麵一灑,果然,一縷白霧如同刀子一般切割過去,眼前豁然開朗,重症監護室距離我隻有幾步的距離。


    大喜之下,我一邊跑著一邊叫喊:“幹宏,王小兵!”


    重症監護室幽暗的門口。忽然間紅影閃爍,一個麵色白淨的小夥子穿著一身紅衣,衝著我靦腆笑著:“表哥。”池盡長弟。


    我這才想起來,我招魂招的是陳曉紅,幹宏他們招的是徐培,既然陳曉紅一直在追我,那麽徐培顯然也不會例外,從他的笑容可以看出來,他們都很恨我,這不是那種怨鬼對誰都有的恨意,而是報複的恨意,就比如我害死了他們,於是他們要來索命,這是赤裸裸的仇恨!


    說實話,看見徐培的那一刻,我心裏的觸動是很大的,畢竟是我的親戚,被其他厲鬼索命和被自己的親人追殺這是兩種感覺,我咬了咬牙,從口袋裏頭摸出驅邪符,朝著徐培丟了過去,符篆無風自燃,發出淡淡的金芒,徐培的笑容緩緩收斂,身形變淡消失,隻有那怨毒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


    “表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我狠下心腸不去理會,跑到重症監護室門口,發現幹宏跟王小兵都縮在牆角打擺子,在他們跟前的是兩張快要燃盡的驅邪符,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恐怕他們就要完蛋了。


    王小兵見到我,興奮的大叫:“徐哥,徐哥,救命啊!”


    我正要說話,幹宏瞪大眼睛指著我的身後:“小心!”


    我聽到了獰笑的聲音,意識到不好,然而卻已經晚了,徐培的手已經搭在我的肩膀上,冰涼涼的滿是濕氣,他低聲說道:“表哥,來陪我吧。”


    說完,兩隻手就要來掐我的脖子,還好我身上攜帶著法器,鈴鐺又響了下,將其震開,我猛地回身,把童子尿潑過去,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童子尿,很多人以為童子尿就是處男的尿而已,其實不然,必須要不滿三歲的男童,清早起床的第一泡尿才算是童子尿,他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潑了個正著,渾身冒著白煙,非常痛苦的大叫,就在我們的注視下,他那張白淨的麵皮一點點的脫落,沒多久整個人皮都剝幹淨了,血肉模糊的身軀根本看不見輪廓,隻有兩個血洞似得眼睛冒著幽光。


    “表哥,還我命來!”


    我嚇得腿軟,但腦子卻很清楚,這個時候隻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鼓起勇氣衝進房門,我手忙腳亂的掏出兩張符篆給他們防身,然後說道:“被算計了,那個作案之人已經料到了這一切,三個死者全部都變成了厲鬼,三次電梯響,就代表他們三個是分批上來的,怨氣很重,全部都衝著我來的,估計是以為我殺了他們,這是要索命。”


    王小兵眼淚都流下來了,他剛進警隊不久,還屬於新兵,心理素質一般:“徐哥,那我們能活著出去嗎?”


    我問他:“糯米呢?”


    王小兵指了指角落的口袋:“在這。”


    我鬆了口氣:“先弄點糯米撒在身上,然後屏氣凝神,無論看見什麽都別慌,要記住,他們是看不見我們的。”


    王小兵點頭如搗蒜,已經開始折騰了,幹宏拉著我的袖子:“不能不管梁隊和黃科。”


    說實話,我這時候怕得要死,畢竟這三個厲鬼都是找我索命的,但幹宏話都說出來了,要是不管也太不男人了,我咬了咬牙說道:“好,待會兒我們先去找他。”


    重症監護室距離電梯最近,就在我們往身上弄糯米的時候,又聽到一聲電梯響,我心道不好,難道是又有厲鬼上來了?還是說誰下去了?


    不管這時候明顯不是操心這個的,我讓王小兵提著剩下的糯米,一人嘴裏含了張驅邪符,然後就跑了出去,樓道的燈忽明忽暗,兩個紅影來回走動,血肉模糊的是徐培,他就像是一隻發怒的公牛,滿腔怒氣的吼叫:“你逃不掉,你逃不掉!”


    他的憤怒,讓那些圍觀的孤魂野鬼都怕了,全部都退下頂樓,我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剛才電梯響,應該是他們下去了。


    “徐銘,你忘記我了嗎?我愛你啊,你不是說過要對我好的嗎?”


    陳曉紅的腦袋不知道去了哪,無頭的身體還在噴血,就跟噴泉似得,所過之處,白色的牆壁上都被噴滿了血痕。


    幹宏用狐疑的眼神看我,王小兵好奇問道:“徐哥,你跟這女鬼以前有一腿?”


    隻是一句話,馬上就吸引了陳曉紅的注意力,她的語氣跟變戲法似得,幽怨了足足十倍,泫然欲泣的說道:“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在哪?你走不掉的,你為什麽不肯見我?”


    我狠狠的瞪著王小兵,他捂著自己的嘴,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我們三個緊緊貼著牆,陳曉紅就在眼前走過,她的紅衣的衣角,幾乎是從我的身體上蹭過去,緊張的我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她走過去了,我鬆了一口氣,繼續朝著廁所的方向過去,與此同時,廁所那邊也響起了腳步聲。


    是黃科,非常著急慌張的跑過來:“徐哥,徐哥,你們在哪?快來救救我!”


    幹宏和王小兵下意識的要回話,我卻是意識到不對勁,一隻手按住王小兵,另一隻手把幹宏拉到身邊,捂住她的嘴唇,她臉上滿是羞惱之色,溫熱的口氣噴的我掌心癢癢的,我也沒多想,湊到她耳邊說道:“這不是黃科。”


    幹宏估計沒跟男人這麽近距離接觸過,半個耳朵都紅了,但這個女人還是理性,克製了本能,用驚疑的眼神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非常的確定,首先說黃科吧,隻是個普通人,膽子也不見得大多少,梁少桓都沒有跑出來,他憑什麽到處亂竄?而樓道裏明明有徐培跟陳曉紅,看見這個大活人居然熟視無睹,這豈不是說笑嗎?


    隻有一個可能,他被另一個厲鬼王維剛附身了!


    黃科看見了我們,滿眼都是喜悅,眼裏是喜悅中夾雜著驚慌,連滾帶爬的跑過來抱住我的腿:“徐哥,救命啊。”


    僅從這一係列的表現來看,演技我給十分。


    附身的鬼,一般有個特點,喜歡裝成被附身的人,把你騙到一些想不到的地方,然後弄死你,我決定配合他,問道:“梁隊呢?”


    黃科的眼睛陡然黯淡下來,抽泣道:“梁隊出事了。”


    說完,他才像是突然間反應過來一般,著急的拉著我們,說要去救梁少桓,我遞給幹宏一個眼神,示意她相信我,至於王小兵,有些懵懂,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不過他也學聰明了,閉著嘴不說話。


    黃科拉著我們到了陽台,說梁少桓就在這裏,結果到了一看,發現根本就沒人,他驚奇的跑過去,嘟囔著怎麽可能,王小兵說道:“不好,該不會掉下去了吧?”


    他趴在陽台上,低頭往下看,黃科的眼中果然閃過一絲怨毒。


    我並沒有看見,卻已經猜到,也趴在陽台觀望,心裏麵的那根弦已經崩到了極限,這個家夥,是想要把我們從頂樓上推下去摔死啊!


    黃科的手緩緩抬起來,就要用力的同時,我猛然轉身,一張驅邪符就拍在他的腦門,同時喊道:“動手!”


    113:絕境


    幹宏雖然是女人,但別忘記了她的職業,能在警隊裏有一定的地位,身手當然不會差到哪裏去,很是幹淨利落的扭著黃科的手。將其擒拿住,王小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一隻手去擰瓶蓋,急促說道:“他被王維剛附體了。一起按住他!”


    王小兵如夢初醒,抱住黃科的腰。他也意識到自己暴露了,眼睛立即變得血紅:“我要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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