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臉色還是很難看,但冷靜了許多,他陰沉的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本來是想跟他對視的,但心理素質有點不過關,我心虛的咳嗽兩聲,說道:“我先走了。”


    他沒說話,陰沉的看著我。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往前的走的時候卻覺得很不踏實,就像是他要衝過來給我一刀,我幾乎是三秒一個回頭,戒備著大金牙,緩緩走到了門口。


    看著外麵,天還沒有大亮,按道理來說,我不應該出去的,隻是拿了大金牙的東西,我肯定不能在這裏久留,相比於外麵有可能存在的危險,我倒是覺得大金牙要更加可怕。


    快要走遠的時候,我還是壓抑不住心底的疑問,回頭問道:“那個小女孩是誰?”


    大金牙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瞬間狂躁了起來,抓起一個茶杯就朝著我砸過來:“滾!”


    我心道這還真是他的逆鱗啊,轉身就走,沒多久,大金牙的咆哮聲又響起了。


    “老子的鎮宅符呢!”


    我頓了頓,然後加速逃走。


    身上的糯米粉還在,我刻意控製著呼吸的頻率,走的很小心,大金牙之前也說了,陶欣怨氣未泄,很有可能遊蕩在外麵找人發泄,我生怕自己一頭撞上。


    緩緩的走在寂靜的夜裏,路燈將我的身影拉長,就像是個恐怖的惡魔追著我,詭異的氣氛使我心跳加速,有點後悔離開大金牙家裏了。


    走著走著,就到了之前的岔路口,出租車還停在那裏,倒黴的司機應該是嚇壞了,一溜煙就逃跑了,連車都不管了。


    我剛往前走了一步,放在兜裏的鈴鐺卻突然間響了,靜謐的夜裏忽然間響起清脆的鈴鐺聲,差點把我嚇死,我趕緊拿出來,然而無論我用手捂住,還是站住不動,都沒有作用,這鈴鐺簡直邪門,莫名其妙的亂響。


    “怎麽回事?”


    我隻是向前走了一步而已,難道是在提醒什麽嗎?


    抱著這種念頭,我退後了一步,果然,鈴鐺不響了,我屏住了呼吸。


    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為這聲音正是從前麵響起的,我捂住嘴巴,看見了來人,居然是之前的出租車司機,隻是他根本不像是驚嚇過度的樣子,很是隨意的走著,偶然間瞥過來的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其中還帶著我熟悉的怨毒。


    這不是他!


    我瞬間確定了這一點,想起了另一個隻存在於故事中的名詞,鬼上身!


    他上了車,然後發動,出租車駛向了遠方。


    我癱軟在地上,看著遠去的車屁股,仍然心有餘悸,如果我剛才再往前走一點,恐怕就完蛋了,有些慶幸的看著這個神奇的鈴鐺,我知道了它的作用,平時搖是搖不響的,隻有見到了髒東西,才會有動靜,如此說來,這倒是個預警的好寶貝。


    這回還真是撈到了好處了,驚悚之餘又有些驚喜,我剛想離開這裏,手機卻突然震動了下,來了條短信。


    “哥哥,可以給我玩具嗎?”


    016:母女


    很正常的一句話,但對我來說,卻如同魔咒,一股涼氣從腳底直透腦門,我打了個激靈,腦海裏浮現出那個站在門口,問我要玩具的紅衣小女孩的畫麵。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跟白衣女的短信不同,這一則短信始終沒有消失,停留在我的手機中,帶給我恐懼。渾渾噩噩的回到家,我把鎮宅符貼在臥室的門上,躺在床上睡不著,我在思索這一係列詭異的事端。


    可惜,一直到天亮我都沒有什麽頭緒,洗了把臉,到樓下吃早餐,順手拿起早間新聞閱讀,隻是看了一眼,我嘴裏的油條就咽不下去了。


    淩晨四點,母女二人突遭車禍,全部死亡,肇事司機已被捕,稱自己不知情……


    新聞配著圖片,肇事車輛是出租車,肇事司機是昨晚開車的司機,我看到他在報紙上滿臉無辜和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這不能怪他,這是鬼上身,是陶欣幹的!


    我緊緊的捏住報紙,心中刺痛,她竟然真的去發泄了怨氣,難道這樣做了,才能安心離開這個世界嗎?我看著報紙裏母女的照片,甚至生出愧疚的情緒,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們也是因我而死。


    我咽不下早餐了,拿著報紙回到家,我一遍又一遍的閱讀這一則新聞,不安感愈發濃鬱,從最開始的小老頭,到老警察,再到出租車司機,還有這無辜的母女,已經死了多少人了?


    伯仁非我所殺,但伯仁卻是因我而死!


    最可怕的是,這一切還沒有結束,也許在未來,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因為最可怕的還沒有露麵呢,那個紅衣小女孩,隻是用一個紙人一個紙燈籠就攪出了這麽大的風波,我很難想象,如果她真的親自出手,會讓多少無辜的人牽連進來。


    本來,我是再也不想聯係大金牙的,因為我覺得這個人很危險,但現在我卻拿起了手機,我不知道誰能幫我,所接觸的人裏麵,唯獨大金牙有這個能力,懷著極度複雜的心態,我撥通了大金牙的電話,他也像是一夜沒睡,心情很疲憊:“什麽事。”


    我深吸一口氣:“又死人了。”


    他無所謂的說道:“哦。”


    輕描淡寫的一個字,卻讓我有一種想揍他的衝動,操,你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明明陶欣這件事,也有你的責任,我壓抑著胸中的怒火說道:“可以見一麵嗎?”


    大金牙笑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些調侃:“你還敢見我?”


    我咬著牙:“這次我是想和你正經的談一談!”


    現在很多真相都已經揭開了,我這人不喜歡打啞謎,到底為什麽害我,給一句準話,這種日子我已經受夠了,大金牙猶豫了一陣,答應了見麵的要求,隻是要在今晚,我問他為什麽,他淡淡說道:“白癡,我一夜沒睡,你想必也差不多,休息不好哪有力氣做正事。”


    我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直覺上,我覺得大金牙還是不可靠的,但凡我現在有別的選擇,絕對是不會找他的。


    睡覺對我來說是很奢侈的事情,我決定利用這個寶貴的時間,去搞清楚大金牙借據的真相。


    昨天我記了兩個人名,劉雲和趙明宇,借據上有他們的信息,我決定親自登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劉雲的家距離我這裏有些路程,我開著我爸的車,用了四十多分鍾,才到目的地,他家裏條件一般,我把車停好,看見路邊上有兩個老頭在下象棋,走過去問道:“大爺,您知道劉雲在哪嗎?我是他初中同學,很久沒見過麵了。”


    “劉雲?”其中一個老人回憶了下,說道:“小區裏頭的確有這麽個人,年紀輕輕的,已經過世了。”


    雖然早有預料,但真正聽到這個消息我還是呆住了:“怎麽過世的。”


    下棋的老人歎了一口氣說道:“在網吧通宵上網,猝死在網吧裏了,這事兒還上過新聞。”


    猝死?我點了點頭,拿出手機進入了報社官網,搜索了以往的內容,的確找到了一條猝死的新聞,死者正是這劉雲,在網吧通宵三天三夜,然後猝死在網吧,這事兒還引起過一陣輿論。


    我皺著眉頭,謝過老人離開了這裏,趕往趙明宇的家,他的家庭是算是殷實的那種,比較有錢,我見到了他的媽媽,四十多歲,正準備出門采購,我同樣是用自己是趙明宇初中同學的說辭接近她,詢問他現在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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