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疼麽?”薑月純心疼地說。


    “娘,我沒事兒,碧碧也被帶過來了,就在外麵,她沒事。”薑雨琴說。


    “你們找到碧碧了,真是太好了。”薑雨濃說。


    “外麵情況怎麽樣?”薑月純說。


    “她一時沒有辦法進來,雨琴帶著我闖了進來,結界擋住了他們。現在他們已經放棄進攻了,阿貴帶人把外麵圍住了。”王瑾說。


    “阿貴?就是那個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麵的毛頭小子,真是沒看出來,她還多了個得力幫手。她呢?”薑月純問。


    “她……”王瑾一時語塞。


    “說,照實說。”薑月純說。


    “她剝了雨琴的臉,正在……”


    “娘,這些都不重要。你還是決定使用禁錮之陣了?”薑雨琴說。


    “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薑月純說。


    “可是您應該知道,啟用禁錮之陣,需要四個人。”薑雨琴說。


    “確實是…”


    “我可以…”薑雨琴和王瑾異口同聲的說。


    “不,你們兩個有更加重要的任務。”薑雨濃說,“我腹中的孩子就是第四個人。”


    “大姐!”薑雨琴大喊了一聲。


    “你們來晚了一步,這禁錮矢陣已經開始運轉,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了,雨琴,王瑾,帶上碧碧想辦法逃出去吧,隻要你們還在,隗氏就沒有滅族,這不是應該兒女情長的時候,現在是應該弄清楚家族大義的時候。”薑月純說。


    “娘,我知道了。”薑雨琴的聲音哽咽,也許她此刻臉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內心的痛苦。


    “好了,你們快走吧,我們的時間不多,趁著夜色,也許你們還有機會衝出去。”薑月純說著頭也不回的走到了禁錮矢陣的中央,席地坐了下來。


    “我們走吧。”薑雨琴推開王瑾,從他的懷裏下來,自己站在了地上,最後看了一眼薑月純他們,然後拖著王瑾走了出去。


    空地之上又隻剩下了三個人,地上的陣圖已經開始發光,空地之上紅光大盛。薑月純伸手對準了薑雨濃的肚子,我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麽了,我忍不住大聲的呼喊,可是這樣一喊,我反而分了神,徹底的從天之瞳之中解脫了出來。


    我幾乎是渾身癱軟的跌坐在地上,薊子洋看著我,一臉的擔憂。


    “我沒事。”我說。


    “都看到了什麽?”薊子洋問,“你剛才大聲的喊叫,難道是…”


    “我沒有事情,我隻是收到了一點驚嚇,已經沒事了。”我於是把我看到的全都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薊子洋聽的很仔細,第一次他竟然沒有打斷我。


    “聽了之後,你難道沒有什麽想要感慨的麽?”我問。


    “我知道了,僅此而已,這是你們家的事情,我沒有什麽發言權。”薊子洋無所謂的說。


    “你難道不覺得,這樣以德報怨的做法,實在是太殘忍了麽?”我問。


    “沒錯,確實如此,但是你能做什麽呢?事實已經如此了,你又能做什麽呢?更何況曆史上比這殘忍的事情,多的是。”薊子洋說。


    這一次換我沉默,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我無言以對,但是我的心裏確實是難以接受。


    “你打算怎麽出去跟外麵的那個罪魁禍首說?”薊子洋問。


    “據實相告。”我說。


    第四百二十三章 就在這裏


    “好吧,如果你一定堅持要這樣做的話,那麽,我沒有意見。”薊子洋說。


    “薊子洋,你說這一次的匣子裏麵裝的是什麽?”我問。我坐在地上,兩腿發軟,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整整一天了,我不知道外麵的情形怎麽樣,我隻知道,我現在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站起來。


    “你還好吧?”薊子洋已經問了好幾遍這個問題。


    “什麽時候,你也變得這麽囉嗦。”我說著,不經意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之瞳太難控製的原因,我眨眼的那麽一瞬間,竟然看見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殘像。這個慘象和我之前看見的都不一樣,雖然我心裏明白,不能夠貪心,陰陽師一定要學會把握自己的好奇心,但是沒有辦法,這些忽來忽走的殘像,讓我覺得非常的困擾。就好像是有個人總是想要告訴我一件事情,雖然我並不想聽,但是他還是在我的耳邊不停地念叨一樣。


    薊子洋去周圍轉轉,我猜他對這裏的好奇不會比我少,要知道這裏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家族隗氏的根基所在,天知道這裏隱藏了多少秘密。看到薊子洋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我趕緊閉上眼睛,又一次使用了天之瞳。


    “時間……時間點……剛才的那種殘像……揮之不去的殘像……”我在心裏默默的說,不過我恐怕是掌握了一些技巧,因為我在嚐試了三次之後,終於到了一個節點,那個我想要去的時間點。


    周圍的景物沒有任何的變化,薑月純。薑雨濃,還有袁楓三個人端坐在法陣之中,應該已經過去有些日子了,原因就是這祖墳之中有一種黴氣,長期的封閉造成的。我走到法陣的中心,看了看那個匣子,忽然間明白了我的疑惑。這個匣子和我之前在法陣之中拿出來的那個匣子不一樣。這個匣子上麵明顯並沒有一角上麵的那些紅色的血跡。這個匣子被人掉包過。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身後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我回過頭一看。嚇了我自己一跳,一個我站在我的對麵,就好像我在照鏡子一樣,要不是她穿著清朝時候的衣服。我簡直不知道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這個人跟我的年紀差不多,她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顯然,他就是我們隗氏的那一代的繼承人,他穿的雖然是清朝的服飾,但是確實一身紅色的喜服。自古以來,但凡上墳,一定都要穿深色的衣服。尤其是紅色是絕對不能出現的。看來我的這位前輩,似乎並怎麽太在乎這些東西。


    他十分的謹慎。左右的張望,然後走到了空地中間,跪在了地上,他看了看袁楓,又看了看薑雨濃,一邊看一邊止不住的流淚。她鄭重的在他們三位麵前,磕了九個響頭,用力太猛,前額都磕破了。


    “爹,娘,姥姥,我來看你們了。”


    聽到這句話,我終於恍然大悟,這個人是隗碧碧,她已經長大了,看來薑雨琴告訴了她所有的事情,難怪她看到薑雨琴和袁楓會那麽的難過。


    “爹娘,小姨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我了,我已經離開了我們避難的地方,之前我們一直躲在山裏,那裏有一處小村子,我們在村子裏麵紮了根。這些年,他一直再找我們,幾乎跑遍了大江南北,但是都沒有找到我們,知道前幾年,他們終於找到了我們。”隗碧碧幾乎是一邊哭一邊說的,她的聲音顫抖的我幾乎都快要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小的時候,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姨母總是對我那麽凶,她不允許我出門,甚至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啞巴,她還教了我很多特別高深的法術,我也曾經非常的生氣,但是後來我開始愛上了這樣的法術。姨母說,我注定會被這些法術吸引,因為我身上流著隗氏一族的血。我現在的法術很厲害,真的,姥姥,就連這個禁錮矢陣我也能夠破解,不信你看。”隗碧碧說著舉起了自己的一隻手,口中念念有詞,然後一揮手,我真的看淡,那層結界竟然出現了一塊缺口,她又一揮手,那缺口又和上了。


    “姥姥,爹,娘,這些年我總是在想你們,姨母偶爾會跟我說說你們的事情,但是每一次她一說就會忍不住哭泣,姨母這輩子太苦了,我總是不想她更加的難過,慢慢的為了讓她不再哭泣,我就不再追問你們的事情了。但是沒到過年的時候,我就還是會想,想要知道你們長什麽樣子,想要知道如果有你們在的話,新年應該是個什麽樣子。”隗碧碧難過地說,她把頭輕輕的靠在薑雨濃的肩膀上。


    “娘,你知道麽?前幾年薑雨柔找到了我們,她差點毀掉了整個村子。姨母早早的安排我離開,可是最後她沒有回來找我,我知道我再也見不到她了。娘,我也想姨母了,我真希望你們都能在我身邊,陪著我,讓我想是別人家的孩子那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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