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這邊走。”貴叔說著帶頭走了進去,他的手上已經拿上了一個暗光燈,“這種暗光燈,越是昏暗的地方,發出的光亮就是越是亮一些,是國外的一種高科技,這後麵沒有光,咱們得帶上一個。”貴叔說著帶頭走進了那扇暗門。


    暗門的背後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全都是下坡一路向下,果然是沒有一點的亮光,周圍也都是石壁,不知道是怎麽修建的,那種暗光燈倒真的是神奇,散發出來的光芒不像是之前看到的那樣的昏暗。


    越是往前走,向下的坡度就變得越緩,終於我們開始走在一條平道上,隻不過這裏不知道為什麽溫度開始下降,現在渾身上下都覺得冷津津的。姥姥反倒是沒有感覺到冷的樣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在前麵,勁頭竟然比我還要足。


    “貴叔,還有多遠啊?”我問。


    “就快了,兩位再堅持一下吧。我們現在就是在往大宅後麵的山裏行進,我們要去的地方,在那座山的正中央。”貴叔說。


    “阿貴,看上去你輕車熟路,你是經常過來這裏吧?”姥姥問。


    “沒錯,我經常來這裏。”貴叔說。


    “這麽說,她也在?”姥姥問。


    “我的鬼傀麽,她今天沒有跟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說話不算數的,我現在做的,就是把薑家所有的秘密,全都告訴你們。”貴叔一邊走一邊說,“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關係,等一會兒有足夠的證據,請你們相信我。”


    我們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誰也不說話,各自走著各自的路。越是到了安靜的時候,我的心就越是複雜,總是開始琢磨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樣的甬道讓我不禁想起了公主墳,那樣的驚心動魄,險象環生。另一方麵這樣的封閉的地方會讓我覺得莫名的緊張,但是迎麵卻又有風吹過來,真不知道,前麵是個什麽景象,難道說前麵會有另外的出口?之前貴叔說我能夠看到以前留在這個宅子裏的殘象,難道說我等會兒走出這個甬道,就穿越回到了另一個時空和地方?這樣的胡思亂想攪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就在我心浮氣躁的時候,貴叔和姥姥突然停了下來。


    “少主人,我們已經到了。”貴叔慢慢的舉起暗光燈,暗光燈之下照著的地方明顯就是一座墳墓。可是光源畢竟有限,我們看不到其他的地方。這是一座尋常的墳墓,規模不大,一個小小的墳包,上麵插著墓碑。但是同時這個墳墓有不同尋常,墳墓本身發出一種淡淡的藍色光芒,上麵插著的墓碑竟然是一整塊的玉石,不用說別的,就單說這塊玉石的墓碑,也已經是價值連城了。之前還羨慕李家家族榮華,現在看來,隗家隻怕才是真正的土豪。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花香的味道,周圍一片漆黑看不出來景象,我在腦海中臆想,也許我現在待在一片藏在地下的花圃之中,周圍鮮花擁簇,鮮花叢中一座孤墳獨立著。


    “阿貴,這裏是……”姥姥走上前去看了看最近的一個墓碑,“上麵怎麽沒有刻字?”姥姥問,我也發現了,那玉石的墓碑上麵沒有字。


    “這裏,就是你們隗氏的祖墳。”


    第四百章 符之林


    “祖墳?”我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跟著貴叔慢慢的走到裏麵,整個空間昏昏暗暗的,隻有貴叔走到的地方因為他手裏的燈光,能夠映照出一塊光明的所在。


    越是往裏麵走,就越是驚訝,這個空間已經不能用房間來形容,它的寬闊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房間的概念,往裏麵走,我們的腳邊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墳塋,一樣大小的墳包,上麵插著一模一樣的玉石石碑,同樣的,每一個都是無字碑。裏麵一麵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但是感覺上就知道裏麵還有好大的空間。


    “貴叔,既然你說這裏是我們隗氏的墳塋,為什麽這些墓碑上麵都沒有名字,這樣一來豈不是就連誰是誰都分不清楚了。”我說。


    “這裏是一個天然的山中溶洞,成型的大理石結構實際上非常脆弱,根本就不適合建築墳墓。”貴叔前言不搭後語的說。


    “既然不適合建築墳墓,又為什麽會成為我們隗氏的祖墳?”姥姥問。


    “準確的說,這裏不是隗氏,也不是薑家的祖墳,而是姒氏的祖墳。”貴叔說。


    “姒氏?!”


    “沒錯,姒氏一族,也就是你們的祖先,輩分上來說,目前的隗氏,薑家,全都隻能算是姒氏一族的旁係,隻有你一個人,是姒氏的後人。我也希望從你這一代開始,姒氏可以真正的複興。”貴叔說。


    “家族使命我自然會背負,但是我還不知道究竟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使命。”我說。


    “使命,可大可小,可長可短,可說可不說,我隻知道我的使命就是找到你,這也是曾經隗氏和薑家多少代人的使命,至於你的使命,我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帶你到你應該到的地方。你天生就有天之瞳的天賦。那是自古以來姒氏一族的標誌,天之瞳,可通生死,可通古今。可通天地,曾經貴為天神一族的姒氏,豈會是等閑之輩。”貴叔說。


    “可是貴叔我並沒有那樣的本事。”我慚愧的說。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貴叔說,對話的過程當中我們不斷的往前走,姥姥走得慢。所以我們也並沒有走出去多遠。


    “貴叔,這裏到底有多少墳塋?又為什麽建在這裏?”我問。


    “我沒有數過,我甚至沒有從頭走到尾過。我不知道是薑家還是隗家把這些墳塋安放在這裏,總之很久很久以前這裏就已經存在了。雖然這裏是天然所成,並不適合開鑿,但是實際上這些墳塋並不是挖成的,而是在平地之上鋪了沙土在堆上墳包造成的假墳。”貴叔說。


    我聽了心裏一驚,蹲下身來,用手試探了一下,我們腳下踩的都是鬆軟的沙土。土質細膩,身手向下翻弄幾下,往下隻挖了半尺,竟然就摸到了下麵的大理石,墓碑之下果然是什麽都沒有的。


    “祖墳為什麽沒有埋人?”我問。


    “姒氏一族,原本就是仙族,生死輪回自然和常人不同。我自己的推測,恐怕在先秦之前的時候,姒氏一族根本就沒有祖墳這一說,隻在秦始皇屠族之時。才幾乎全族被滅。這裏的這些假墳塋,也都是為了紀念當時的先人們而設立的,真是慘烈,恐怕後來存活下來的人。也沒有能力回去收集屍體,隻能這樣祭奠一下。不過這些墳塋卻並不是完全的沒有標記,難道走到這裏,你們二位就沒有感到什麽異常麽?”貴叔問。


    他這麽一說,我確實是感覺到了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之前一片漆黑的祖墳之中。現在忽然出現了很多亮晶晶的白色斑點,就像是黑夜之中的繁星一樣,美輪美奐。而這些斑點,有一個竟然就在我的身上,我趕緊低下頭,看見我從不離身的命符,此時正在發出悠悠的藍色光芒。我看了看姥姥,她從身上也拿出了自己的命符,我現在才發現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姥姥的命符。那是一隻大雁,微微的泛著的是紅色的光芒,隻是那種光芒很微軟,我看到姥姥的命符之水已經見了底,所剩無幾。


    “回頭煙柳漸重重,淡雲孤雁遠,寒日暮天紅。您的這隻雁,現在看來怕是要飛遠了。”貴叔說。


    “是啊,這命符正是對應了這首詞,也真正是我的一生的寫照,孤雁,我的一生不就是始終這樣孤零零的麽。”姥姥說,我插不上話,隻能安靜的站在一旁。


    “您雖然一聲孤苦,但是您也是個有福氣的人,您養了一個好孫女,青鸞,那可是神獸啊。”貴叔說。


    “陰陰福澤深厚,天賦異稟,確實讓我欣慰不少。”姥姥說。


    我一邊聽著他們說話,一邊四處看看,原來每一個玉石墓碑上都掛著一枚命符,隻不過那些名符全都已經空了,發出白悠悠的光。


    “這些全都是命符?”我隨手拿起來一個看了看,然而有的墳墓的墓碑之上,就連名符都沒有,“怎麽有的墓碑上,還是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我問。


    “這些命符,製作的時候工序繁複,製作精良,必須使用上好的古玉才可以,所以保存的時間也會很長,滅族之後,族人大多戰死,這些命符被當成是寶貝,搜刮一空。之後世代流傳,很多命符都慢慢的現世,這些就是後人們慢慢收集回來的,但是也有到現在也沒有找到的。後來隗氏的後人又因為家中突生變故,遠離本宅,遠赴他鄉,所以這尋找命符的事情,也就耽擱了下來。”貴叔說。


    “姒氏一族,世代的亡魂,不知此時該是在何處飄蕩,無依無靠。”我難過的說。


    “逝者已逝,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完成他們的遺願。”姥姥說。


    “是,我知道了。”我說。貴叔依然領著我們向前走,這仿佛是一條已經永無止境的道路一樣,漫漫無際,貴叔也不再說話,隻是掌燈往前走,我一邊走一邊數著身邊的那些墳塋,單單是上麵有命符的,就已經是密密麻麻的數不勝數了,更別說那些沒有的。


    “貴叔,這些命符似乎全都形狀各異。”我說。


    “這個自然,命符,乃是一個人的命之所盛,雖說命符珍貴,但是如果隻是單單的打碎命符,是並不會將一個人置於死地的,更何況命符幾經鑄造,堅硬無比並不是輕易就能夠打破的。”貴叔說。


    “原來命符這麽解釋啊,我還一直聽姥姥的話,小心翼翼的保護著。”我說。


    “雖然命符不易碎,但是也不能隨便的使用,我勸少主人還是不要嚐試比較好。命符在製作的過程當中,會依據不同人的不同性格天賦發生外形的變化,類似於一種靈,沒有兩個相同的人,自然也就沒有兩個相同的命符。”貴叔解釋說。


    “原來是這樣,對了貴叔咱們走了這麽遠了,您要帶我們去什麽地方?”我問。


    “去一個你們應該去的地方,見一個你應該見的人。”貴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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