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先懷疑這個可不可以,你應該先懷疑一下,等一會兒出去了怎麽收拾外麵的爛攤子。”薊子洋指了指樓下,“你聽。”


    果然我豎起耳朵,能夠聽到樓下的大家似乎在因為什麽事情爭吵,不行我得趕緊出去。一時著急,我甚至都沒有想等會兒出去了要怎麽麵對外麵的眾人,就衝到了樓下。直到看見外麵的大家,我才後悔自己這麽衝動就跑了出來,完全沒有台階。隻能硬著頭皮,清了清嗓子。


    “你們吵什麽?!”我冷著臉說,誰知道我剛一開口,他們就像是開了鍋的熱水一樣。


    “陰陰,你可來了,你不生氣了,你看看這分組不科學啊,我可不要和這個公子哥在一起,你讓我自己查,我肯定給你查的明明白白的。”大哲第一個衝上來質疑的是王娜的分組。


    “小姐,你看,這個分組隻能這麽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千頭萬緒的大家隻能一起合作,可是他們兩個……”王娜不清楚大哲和希明水火不容的性格,分組上麵出現了差錯。


    “你不願和我一組,我還不願看見你呢,你那副身板,我看了就覺得視線受到了阻礙。”雲希明打斷了王娜的話,和大哲針鋒相對起來。


    “丫頭,也不能怪小王秘書,這些資料實在是太多了,沒有什麽頭緒,有些工作進行不下去。”陸大叔試圖出來打圓場。


    李雲顯和李雲凝站在一邊束手無策,他們對古董的了解不夠精準,分組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那邊,甚至不知道自己需要幹什麽。閔瀾則坐在一邊幹脆打起了遊戲,一副你們看著辦不關我事兒的樣子。王娜覺得自己的工作受到了誤解,著急的都快哭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心裏已經樂開了花,哈哈,看來他們根本就已經忘了我剛的糗樣子,子洋說得對,有時候你覺得自己丟人丟到了國外,可是別人其實根本就沒有在意,人有太多時候,都是在畫地為牢,自欺欺人。


    “好了!都聽我的!”我大喊一聲,拖出身邊的凳子,坐在了辦公桌前。


    大家聽到我發了飆,紛紛停在了原地,等著聽我發號指令。


    “王娜,把資料給我。”我吩咐說,王娜立刻把所有資料的匯總全都拿了過來,光是各種文件資料的清單就有滿滿兩個文件夾,更不用說周副部長和雲爺爺送來的一大堆文物文件的鑒定報告。我之前已經粗略的看過一遍,這次又翻閱了一遍,心裏頓時有了計較。


    “你們聽著,現在我來分析一下眼前的事態。”我拿著一本厚厚的資料。“這上麵匯總的就是我們從山東古墓帶出來的所有的文物的資料,但是其中有價值的並不多,這些事原始資料,真實性非常高,可以看出我們帶出來的文物都是貨真價實的文物,雖然有很多存在殘次,但是也並不是贗品,然而這一份。”我又拿起另外一個文件夾。“這上麵是在文物運到博物館以後,雲爺爺進行的鑒定,我相信雲爺爺的判斷,也就是說,這些東西,到達博物館以後,已經被掉包成了贗品。也就是說我們要做的就是趕在警方介入這件事情之前,把這件事情解決,追回丟失的文物。”我說。


    “同時,周副部長指出,最近公主墳出土的相關文物,也出現了大量的仿製品,雖然他還不清楚我們這邊的這個狀況,不過我想這應該是同一夥人幹的,因為,雲爺爺發現這兩個墓地出土的文物,被仿製出的贗品,工藝精湛,手法非常相似。我們並不是警察,因此我們的目的就是追回我們的文物,至於犯罪嫌疑人,在不驚動的情況下,收集證據,交給警方。所以目前我們可以確定的就是我們的工作目標。”我站起來堅定的說。


    “科考專家顧問小組,第一項工作項目,調查山東古墓與公主墳文物的偷換事件。


    第一百三十七章 邀請函


    我說完這一番話,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看來不是被逼到絕境,也激發不出我身上的潛質。所有人都看著我,眼神裏充滿崇拜。


    “現在分配任務。”我說,“關於山東古墓的資料有兩份,一份是當時我們出土時的第一手資料,一份是雲爺爺鑒定之後,秘密交給我們的資料,我們就從這兩個方麵下手。陸大叔,大哲,你們兩個對山東省城新村的古墓情況比較了解,你們就負責進行善後工作,將統計數據和相關的報表進行整合上交相關部門進行存檔。”陸大叔和大哲點了點頭。


    “希明,雲顯,你們兩個負責追查調換文物的環節,帶上我們第十七局的特準協查令,動用一切你們能夠想到的手段,不要漏過任何一個環節。瀾瀾,你跟他們一起去,他們兩個身份太特殊了,恐怕出了這裏不出200米就會被認出來,必要的時候,你幫他們上個妝。”我說。


    “上妝的費用哩?”閔瀾兩眼放光,這個財迷。


    “報銷。”我說。


    “得嘞,要得就是你這句話,帥哥,裝扮,天啊,這工作我真是太喜歡了。”閔瀾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雲希明和李雲顯,兩個人被她看的禁不住緊張的臉色都變白了,不知道閔瀾會把他們變成什麽樣子。


    “雲凝,王娜姐,你們兩個心細,幫忙把所有的數據製成表格進行匯總,便於以後查詢。最好打印版,電子版,都要有。必要的幻燈片也弄幾分,工作量比較大,你們可以慢慢整理。”我吩咐說。


    “放心吧,小姐,我一定盡快完成任務。”工作狂王娜一聽到工作就開始興奮,一邊做了太久大小姐的雲凝也是一臉的期待,躍躍欲試。


    “我負責走一趟雲爺爺那邊。我要去看看那些足以亂真的贗品。”我安排完了所有工作看看表。竟然已經快要半夜了。“時間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明天各自分頭行動。三天後的晚上六點,還是這裏,開會做一個匯報。有問題麽?”


    “沒有。”大家異口同聲的回答,這種做派還真有點機關幹部的幹勁。


    我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睡意全無。但是我知道自己必須睡著,不然明天一定又會頂著一雙熊貓眼去見雲爺爺了。閉上眼睛,我的腦海裏全是薊子洋對我說的話,覺得心理踏實多了。終於沉沉睡去,夢裏,我又夢見了那個冰冷的懷抱。


    醒來的時候才六點多。我隻睡了幾個小時,不過也許是因為睡眠質量很好。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麽難受。上午八點我就驅車前往博物館。


    市博物館,這裏的展品質量絕不低於故宮博物館,但是展品大多比較冷門,所以除了專家很少有人光顧,普通的民眾看不懂這些東西的特別之處。雲爺爺接到王娜的電話,一早就在博物館的會客室等我了,他沒有提前約上館長,也是擔心節外生枝。這一次他是以前來參觀的訪客身份進的博物館。觀察文物進行的格外順利,我發現確實我們之前出土的文物被掉包了,那些殘缺不全的自然不會有人稀罕,最珍貴的就是那幾個清朝花瓶。從雲爺爺那裏了解到,這次我們的山東古墓發掘項目,被媒體報道了以後,因為古墓發生的種種離奇事件,有很多買家覺得我們這裏出土的文物一定是不凡之物。按照以往,這樣的清朝花瓶,也就是二十幾萬開外的樣子,然而現在黑市卻已經炒到了將近三百萬,真是奇貨可居。也難怪有人願意冒這麽大的風險進行掉包,這樣的生意,誰都會動心的。


    那幾個花瓶的仿製手段非常的高超,如果不是我的話,換成一般的鑒定專家,根本看不出來。上麵的花紋,工藝,簡直就和真的一模一樣,但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也是它暴露了自己是贗品身份的地方就是,它的落款,字體比真品要顯得鬆散,顯然是模仿字體的問題上,有些欠缺。


    雲爺爺還有老年大學的活動,所以提前離開了,看完之後我心裏有了底,至少可以肯定,這東西製作出來的背後,有一個或者一群懂得古董鑒定的行家,這東西絕不是那種民間坊間可以隨隨便便仿製出來的那些地攤貨,這東西的技術含量超高,看來那些製假造假的螻蟻之徒可以排除了。不過這也就更加困難了,能做出這樣品質東西的人,必定資金雄厚,不是等閑之徒,上流社會?達官親貴?無論是哪一種,查起來都不會太容易。況且古董界出了這麽大的事兒,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隗家,李家,雲家,全都沒有聽到任何消息。黑市上也隻是有人願意出高價購買這幾個花瓶,但是真品卻還一直沒有麵世,東西究竟去了哪兒?


    我帶著滿心疑惑回到了辦公室,王娜和雲凝正在緊鑼密鼓的整理各種資料,王娜告訴我,接待室有人找。


    我來到接待室,周副部長正在裏麵喝茶。


    “周副部長,您這是來視察?還是來做客?”我問。我這樣問是有原因的,今天周允沒有穿正裝,而是穿了一身墨綠色的休閑運動套裝,我第一次見他穿休閑裝,人顯得和氣多了。


    “當然是做客,聽說你這布置得不錯,我過來看看,怎麽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麽?”周允問。


    “沒什麽,一切都挺好。”我說。


    “你這兒的茶不錯,對了,有個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周允從隨身帶的提包裏拿出一份東西,看上去像是一封邀請函。


    我接過來一看竟然是悼文,這是一封葬禮的邀請函,上麵的邀請人填的是我的名字。


    “這是於部長生前自己手擬的邀請函,上麵有你的名字,你和於部長很熟?”周允問。


    我搖了搖頭,“不是很熟,甚至算不上認識,我們隻見過幾次,到達山東古墓後不久,於部長就因為身體原因離開了發掘現場,我們一次話都沒好好說過。”我想起下墓前於部長給我留下的字條,但是我沒有提,刻意的省略了這件事情。


    “原來是這樣,沒事兒,也許是因為老部長比較喜歡你,他向來喜歡有能力的新人,我就是老部長一手提拔上來的,當年我隻是一個他身邊默默無聞的小秘書,我能有今天都是於部長的功勞。”周副部長說著說著紅了眼睛。


    “您節哀,時間是……明天下午,我到時候會準時出席的。”我說。


    “那就好,那就好,我今天來就是看看你,順便把邀請函給你,你忙吧,我先走了。”周允說著起身離開了會客室。


    周允走後,我有些疑惑,於是找到了王娜。


    “王娜姐,這邀請函是周副部長帶過來的麽?”我問,因為我留意到邀請函是裝在信封裏的,上麵還寫著地址,如果是周副部長帶來的,他沒有必要多此一舉,還弄一個信封,這樣做有些奇怪,果然不出我所料。


    “不是。”王娜證實了我的判斷,“這個是早上郵遞員送來的,同城快遞,剛好送進來的時候周副部長來了,他說一定是邀請函,他也收到了,所以就說他親自給你。”王娜說。


    “知道了,郵來的時候上麵有沒有寫寄出地址?”我問。


    “沒有,上麵就隻有這個信封,寫著咱們的地址,寄信人是誰也沒有寫,我想應該是秘術或者是部門統一郵寄的吧。”王娜說。


    “好,我知道了,你先忙吧。”我拿著信封上了二樓,腦子裏不停盤算。是誰寄的呢?我們這裏的地址沒有登機,就連安全部也都不一定有備案,為什麽這個人沒有將信寄到我家裏,或者上海總部,而是寄到了這裏。以我和於部長的認識程度,他根本就不會知道我的住址,那麽到底是誰幫助於部長料理的後事呢?他的家人,子女?


    我帶著重重疑惑打開衣櫃,這裏還有幾件我之前留下的衣服,我挑出一套黑色的套裝,準備明天穿上,這時候我在鏡子裏看見了站在我身後的薊子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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