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橫臥位,半是傾斜,半是仰首,仰麵天空,那天邊一盤的月色,潔白一片,似處女的肌膚,冰清玉潔,真是美極了。


    “唉!若此時能嚼上一隻燒雞,再柄手一壺雙鉤,你們說說,良辰美景,那是多美哉呀!”林默悠悠道說,目光撇來,清悠的明亮,他頓了語氣,又是繼續說道,“不過可惜的是,隻能是想想罷啦!瞧這地方,想必又是勞什子的荒山野嶺,隻要不在來個狼啊!野豬什麽的,我就別無他求了。”


    我微微一笑,打趣道:“甭管他什麽荒山野嶺,若是在來個狼的,或是野豬,我們大可再不跟它們纏上一番,如此,也可裹食我們的腹中饑餓呀!又是何樂不為呢!”


    “得了吧你!就我們此時半死不活的樣子,別說是再來頭狼,即使現在蹦出了一隻兔子,想我們或許對它還是沒輒呢!”小尹捅了一把,言語甚是戲笑的口味。


    “唉!我就老頭子一個,剩下的半條命,已經是被折騰的夠嗆!就不跟你們這些小年輕瞎參和啦!”黃教授哈哈一笑,笑聲自是爽朗。


    我接上他的話:“話不盡然啦!黃教授現在乃是人老心不老,寶刀也是尚未老呀!”


    “啥?”黃教授悶哼一聲問,側翻了一個臥位,目光一閃動的向我撇來疑問。


    我哈哈大笑一番,胡亂的敷衍了他幾句。畢竟是我的’居心叵測‘呀!若是被他發現了我戲言他,那不得受上他一番說教麽?為人師表,雖然隻是一個玩笑話,但且也是無傷大雅。可是我怎會有心虛的感覺呢?


    我目光轉向小尹又道:“小兔子麽?我最喜歡了!你們可是知道,烤兔肉那是美妙至極!入口嫩,滑,不膩,百吃不厭!而且兔肉還是男人的上等補品,強陽補腎,滋陰入肺,延年益壽呀!”


    “胡說!那是狗肉吧?我隻是聽說狗血能壯陽補腎,而兔肉,我怎麽沒有聽說過?”林默是疑惑的問。


    “那個……那個……那個……”


    我幾次的語頓,咧嘴輕笑,其實,我隻是信口開河的胡揪一通罷了!若說兔肉的功效,我當真是沒有確切的研究過。


    “啊呀!”


    黃教授猛然大叫的竄起,他手中是撈著一條小小的東西,盤旋在他的手腕上。


    原來卻是一條小蛇纏繞上了黃教授的手腕,黃教授是極度的驚慌,幾度猛甩手腕,才是把纏在他腕上的小蛇’啪‘的一聲給甩了出去。黃教授竄身向前,躍過了我的身後。即見方圓四圍,不知道在何時候,湧出了大大小小的蛇來,數量之多,它們爬動的’悉索‘作響。大如三指粗,小有一指,足見有百隻以上。


    “這些蛇是從哪裏出來的?我的媽呀!看著真是惡心!”小尹哇啦的一聲大叫,往後溜去。風聲起,忽咋一響。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候?餘下的我,黃教授,林默,尾隨追上小尹的身後,七拐騙八彎的逃竄。至於’旺才‘,它早先我們一步的溜竄沒個蹤影。跑約是半刻鍾,我們進了一個矮低的山穀。彼此有些疲倦,有些困乏,腹中甚是饑餓難奈。


    這時候,天初曉破雲,萬丈芒光即將要穿梭的灑下。從瀑布跌下後,橫躺在湖泊邊岸上,原以為,能一臥待到天亮,豈料,這中途又來個意外,竄出的大小蛇來,把我們驚嚇的四處逃開。那一竄真打緊,無端的跑向此處。


    雖說此處是個矮低的山穀,高度不及先前的’人‘字峰巒,但是,同是樹林成簇,枝繁葉茂,遮蔭成方,無名花卉,爭紅相豔而朵朵迎風招展。


    “此處又是哪裏?”林默向我飄來一個眼色,繼而是轉來,環目四側,又是緩和道,“我說張楓大哥!我記得某人說過,你祖父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如,你為我們指上一條明道,盡量的為我們減少些災難,你說可好?”


    我且是愣了一下,他此般空穴來巢的說詞,大感出乎我的意料。即使祖父真如林默所言,通知天文,下曉地理。但是祖父並沒有向我提起過,我又可知道呢?若說天文,地理方麵的學識,黃教授不是行家麽?畢竟他是專業人員。而祖父,充其量說是一個江湖人士罷了。


    我暗想,向林默微微一笑,目光撇過黃教授:“我想,若是提及天文,地理,想必黃教授定是行家了!不如黃教授為我們指條明路吧?”


    黃教授同是一愣!露出難為之色,他眉目輕閃,勉強一笑:“呃……不如這樣吧!我們所有的考古工具幾乎已經是丟失,待太陽出來,我們尋著它的東南西北方向,或許,趕在天黑之前,我們能從此處走出去也是說不定呢!”


    我心裏暗笑,真是個狡猾的老狐狸,黃教授的一番說詞,即可為自己開脫,又可為自己保留著尊師的臉麵。不過,當如黃教授所說,我們身上的背包,考古用的工具,是丟失了大半,被困在穴洞中,情勢所迫,一切都是來不及收拾,隨著穴洞的坍塌,深埋地下了。


    “好!黃教授的建議良策,真是隨叫隨到呢!”


    小尹的讚賞,倒是叫黃教授的麵色是微微一紅,他低頭,淺淺一笑。


    稍後,一縷陽光直直射下,天,且是完全的破曉。東方初現紅朝,明鏡刺目。仰望著那一團似紅的嘲陽,心中感概無數。


    我們在山穀的半山腰,尋著了些野果,衝饑裹腹,雖是少量的進食,腹中的饑餓,沒有先前來得強烈了。整整三天,我們從’死亡森林‘走過,逃出靈樹的穴洞。三天三夜的裹食腹中饑餓,隻能是找些野果,就著山泉飲水,一切是自然化。


    “你們快來看!那是什麽?”


    小尹向著我們招招手,那時,我在采集晨露,摘取了一片巴掌大的葉子,折疊成一個碗形狀,兜集了小半;林默縱上了一棵榆樹,忙著取摘野榆子,而黃教授神態悠然的與’旺才‘在戲耍。


    待我們三人趕到小尹身邊,卻見小尹雙木炯炯的俯視著山穀的下方。我抬眸撩去,吃上一驚!山穀下的不遠處,五十餘丈外,地層凹陷了一個大深坑,呈現出橢圓形狀,此深坑的長寬尺度,均是在百米以內。


    “咦!我怎麽瞧著此坑竟是有些眼熟呢?”林默自顧說道。


    經他一說,我忽然是響起來,穴洞的坍塌,好像就是在那個方向。我心中方是揣摩,莫非此後深坑是穴洞坍塌而下所致的?也是靈樹的根基中心地帶了。經此一想,思路是豁然開朗起來。想不到,穴洞的坍塌之後,隨著靈樹的消失,且把地層凹下了一個天然的深坑,從山腰俯視,足可見那凹陷的深坑在二三十米的高度。一路從坍塌的穴洞竄逃,自是地洞山搖,又是從峭壁跌落下了瀑布,經此一看,依然是心有餘悸呢!


    我笑著對他們說:“難道你們都是忘記了?那就是我們從穴洞逃出來的呀!隻不過是,我們繞上了一大圈,依然還是在此地的附近。看來……我們得抓緊時間啦!若是在天黑之前,我們依舊未能從此山穀走出,又得繼續的露宿風餐了。”


    林默點點頭:“嗯!我想!露宿風餐還不打緊!瞧這四圍都是茂盛的叢林,萬一突然竄出個不明東西來,想我們真是招架不住的。”


    的確,林默的話並非是聳人聽聞。荒山野嶺,危險無處不在。


    “不錯!我有同感!我們下一場的災難就要來臨啦!”小尹哈哈調佩,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黃教授是不滿小尹的,趕緊是嘟囔一句:“若果真是如此!那麽,第一個倒黴蛋就是非你莫屬了。”


    我們戲言一番,豈料果真是應驗了。多年之後再想起那一場的禍害,卻為啼笑皆非。東西可以亂吃,禍出口出。前人,是前車之鑒,眾所周知的有目共睹。


    吃上林默采集下的野榆子,再喝上幾口的露水。我們小歇一會兒,收拾簡裝,繞著山腰,走下山穀,挺入了一條羊腸小道而去。


    小道彎而崎嶇,一腳步顛簸三步。行程著實是艱難,因為指南針已是隨著我的背包跌落入到流酸池後,而我手腕上的表鍾,又因是浸泡入水,喪失了一切可以作為我們時間的引導。隻能是尋著天上的一團嬌陽,來辨別方向。


    天氣甚是炎熱,走了半盞茶的時間,出了一層厚厚的汗水,掛在額中鼻上,晶瑩透亮的溢滴。


    四俠均是山穀,且是不見有行人的蹤跡。想必是深林荒野,又怎會又行人呢?端的是飛禽走獸,偶爾會在那茂密的叢林中,一陣’悉索‘的響動,嚇的一身雞皮疙瘩而冒起。人隻有不知道情況下,才會產生驚嚇,我們就是如此。誰也是沒有勇氣是翻看那叢林中究竟是何東西在做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行程上估計是在半刻鍾左右,羊腸小道是寬敞了許多,道上不在是顛簸的碎石子,而是,好像是柏泥道。


    “哎!你們覺得嗎?這小道與先前的不同呢?貌似柏泥的。這麽說,這附近地區,定有著居民了?”林默悠悠問,他目光溜轉的撲閃,尋著四周東瞅西看。


    即使他不說,我也是感覺到了。不過,我心中有了疑問,至於林默說,這附近地區或許有著居民,但並非如此。


    我對他說:“你說這附近地區有著居民?何以見得?你且看看那柏泥路道,已經是多年失休了!再者,這一片叢區,依舊是出現山穀重重,比深山還深山呐!若說此處是世外桃源,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林默立即是嗤笑道:“哈哈!你以為是陶大詩人的時代麽?奮恨嫉世,又無為能力抗衡,如同是烏龜把自己的腦袋縮進了它的殼中,那麽陶大詩人也是不過如此,躲進了深山野林,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愜意過著自己的小日子。要我說,他那是一種逃避的行為,懦夫的表現,若是放在當今社會,無能力抗衡的,應付不了的突發**件,動則就要跳樓,自殺,上吊,那還得了麽?社會早就亂套了!若是上古人個個都是效仿陶大詩人,人人都是躲進深山野林,你們說說,曆史還存在麽?家不成家,國不為國,一昧的逃避現實,那是人類的一種莫大的悲哀,也是恥辱。”


    林默的慷慨激昂,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如東流長江水。他的憤青,他的感概,莫道,這也是他的心聲?


    小尹不缺時機的答上一句:“林默!我說你那個沒有發燒吧?你雖然所說的不錯!但是,每個活著的人。首先,是活著的人,他隻能是人,不是畜生。是人,就會有思想,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思想,那麽一百個人,就會有一百個人的思想。有了思想,就會有抱負,理想,正是如此,才會因人而異,人生觀才會不截然不同。再說了,世界上的兩片葉子,它們都是不相同的,何況是我們人類的那豐富多彩的思想,更加是一言兩語道不清楚啦!我們可以批判,指責他們,但是,我們隻能是尊重他們的選擇,畢竟我們為人,並非為畜。訓畜為從,但人,卻是不同了。你不能把自己一廂情願的思想,強迫他們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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