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回來了?”夏昔羅垂眸。怎麽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啊,曲終選在這個時候回來是不是有什麽深意呢。看w市的情況,可能會發生什麽大事,曲終難道是因為這事才回來的麽,“那成渝呢?”她繼續問。


    劉曉月卻顯出迷茫的表情:“誰是成渝?”


    成渝離開以後餘心敏是和夏昔羅聯係過的,所以她知道成渝已經離開了。看劉曉月這個樣子明顯是成渝並沒有回來。成渝的個性,是很講義氣的那種。如果成渝沒有回來,但是曲終卻回來了,難道是因為成渝……不能回來?


    夏昔羅心念電轉,瞬間轉過無數念頭。其實她一直就覺得成渝並不是那種說走就走的人,而且在走之前甚至毫無預兆,也許那個鮫人寒昭可能會知道成渝離開的真正原因。


    夏恕的手指點著杯沿,微微蹙著眉,忽然他說到:“啊,請問你知不知道這裏有沒有一個老人家,大概80多歲了,名字叫丁樵伊的?”


    她怎麽可能知道?她才來這裏幾天啊?夏昔羅無奈,正打算說話。劉曉月卻表情奇怪的看了他一會說到:“……知道的。”


    “什麽?她住在哪裏?”夏恕和夏昔羅同時驚叫。


    劉曉月被嚇得一愣,遲疑的說到:“她就住在西園小區外麵,那個老院子裏。你問養貓的丁婆婆,大家都知道的。”


    夏恕騰的站起來:“帶我們去!”語氣急切。


    夏昔羅心裏歎了口氣,解釋到:“我們找丁婆婆有急事,你帶我們去一下吧。”


    “可以啊。”劉曉月並沒有生氣夏恕的語氣,垂著頭,但是眼角的餘光卻分明在留意夏恕。就算夏昔羅並不知道劉曉月之前是一個怎樣沉默寡言的人,見這個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隻是她卻更加明白這段感情的開始就注定這結束,因而為劉曉月而難過。


    西園小區外麵有一個老院子,住的幾乎都是窮苦的老人,幾個擠在一間房裏也是有的。夏昔羅是知道的,原來上高中的時候來找餘心敏也不知道經過那個老院子多少回。但是卻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找遍了整個世界的人,其實就在這個老院子裏。


    劉曉月一路帶著兩人到了老院子裏一個房間前,老舊的綠色木門。


    夏恕握緊拳頭,指節都發白了。夏昔羅側頭看他一眼,握住了他的手。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敲響了門。


    “誰啊?”老人帶點咳嗽聲音的腔調響起,綠色的老舊木門打開。


    丁婆婆看著門外的三個人,有些莫名其妙,好歹其中有一個還是認識的,於是便打招呼到:“曉月?這是怎麽了?你的朋友們要養貓麽?”


    幽暗的房間裏許多貓,睜著瑩綠色的眼睛看著門外的陌生來客。


    “不,我們是來找你的。”夏恕說話了。


    劉曉月並不做聲,隻是點了點頭。丁婆婆心裏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是還是讓開門:“那就進來坐一下吧,不知道你們找我有什麽事麽?”


    丁婆婆的房間裏還是同之前一樣,充斥著貓的氣味和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貓們見到他們進來,自動給他們讓了位子。


    劉曉月站在門邊,並不再走進。夏恕和夏昔羅自然而然的坐了下來。丁婆婆尚要去倒茶,被夏昔羅婉拒了。


    丁婆婆也很久沒有見什麽人特意來找她了,尷尬的看著這兩姐弟目光炯炯的看著她,還是不得不開口問:“你們兩找老婆子我有什麽事麽?”


    夏恕沉吟了一會,問道:“……您是丁樵伊老人麽?”


    “我是啊。”


    “那你認識一個叫張食竹的老人麽?”


    丁婆婆一怔,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而又欣喜若狂的神情:“食竹?你們是他的什麽人?他現在在哪裏?……這麽多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看樣子沒找錯人!夏恕和夏昔羅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的眼裏找到了欣喜的情緒。


    “張食竹老人現在住在瑞典,他過得很好,兒孫滿堂。我們不是他什麽人,事實上,我們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說到這裏,夏昔羅側首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劉曉月,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就這麽說出來。


    夏恕卻心急的接過話頭:“我們來找你,是因為張食竹老人說你可能會知道他的哥哥、執燈者張棲梧老人的去處!”


    丁婆婆完全怔住了,她頓在哪裏,沉默了下來。夏家姐弟兩隻顧著注意她的態度了,因此,沒有人看見門口的劉曉月在他們說出張棲梧的名字的時候,神情巨震,但是又很快的恢複平淡。


    過了好一會,丁婆婆才緩緩開口:“如果是為了這個,恕我抱歉。我也不知道棲梧在哪裏。”


    夏恕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答案,急切的想要說話,卻被夏昔羅拉住了:“婆婆,張食竹老人說你是張棲梧老人的妻子,妻子怎麽可能不知道丈夫在哪裏呢?我們找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求求你如實相告。”


    丁婆婆笑了:“我哪裏是他的妻子。我不過是個傻子。你們要找他幹什麽,我也明白,誰找執燈者不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喲。老實說吧,我已經有50多年年沒有見過他了。也許是死了也未可知。這確實是實話,60年前棲梧受人苦求,為人招魂,複活了別人早死的幼子。我不知道執燈者使用了能力之後會怎樣,他也不肯告訴我,我隻知道必定會付出作為一個妻子的我承受不起的代價。之後不久,待我生下了女兒。他趁我還在坐月子期間不能出門,把女兒帶走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之後,我一直住在這裏,我希望有一天他還能回來,還能看到我在這裏。”丁婆婆說著,聲音裏也帶了哽咽。


    姐弟兩人也隻得沉默。


    半響,夏昔羅開口問:“那您知道您女兒的名字是什麽麽?你們當時替她取了名字麽?”張棲梧在戶口上無法查到,但是他的女兒卻也許能夠查到。


    “知道的。我們早就為女兒取了名字。取的是《春江花月夜》一詩中’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一句裏’纖塵‘兩字。名叫張纖塵。”


    “張纖塵。”夏恕低聲重複了一遍,看向夏昔羅,“如果張棲梧老人隻有一個女兒,那麽也就是說張纖塵肯定也是執燈者!”


    “打擾了,我們現在就去趟警察局。”夏昔羅和夏恕趕緊告辭,迅速的離開。


    丁老人尤說到:“要是找到了……叫他們來看看我罷。”聲音裏,無限的淒涼。


    劉曉月淡淡的說了聲再見,便替丁老人關上了門。無人知曉,關上門之後,劉曉月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雙眼,渾身顫抖。


    第38章:亂象


    不知道其他城市的妖物感覺如何,反正這段時間w市所有的妖物感覺都不會很好。弱小的,就趕緊逃命或者傍大腿。強大點的也最好找個後台……最好是像神遺族的掌權者這類了,當然,神遺族的掌權者能是你隨隨便便就見到的麽。


    尹唯給一個狂躁症病人打了鎮定劑,剛離開病房就有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尹醫生!有人找你!”來人神情蒼白,像是受到了驚嚇。


    尹唯有點奇怪,這個時候誰能來找她?


    她隨著來人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看見一個穿著天青色裙子的女子坐在藍色的塑料椅子上,撐著下巴看著等候區裏掛在梁柱上的電視機。和周圍神情或嚴肅或麻木的病人家屬不同,她的樣子甚至稱得上樂在其中。


    尹唯頓住了,過了一會,還是那女子率先打了招呼:“好久不見了小唯——”眼眸裏滿是風采,帶著與生俱來的一點囂張、一點傲氣。


    “明籟。”尹唯攏了攏鬢角的發絲,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怎麽有空出山了。”


    明籟笑笑,有點漫不經心:“還不出山,我們翠河貓妖一族就得全滅了。不過才二十幾年,世界變得真快。”


    尹唯笑笑:“在我看來,什麽都沒有變。”


    “你當然不覺得。”明籟笑得開心,“你可是僵屍哎,無論多少年也就這樣了。我可不一樣,雖說是妖,但是又不是不會老。你看看,我是不是都長出魚尾紋了?”她煞有介事的瞪大眼睛湊到尹唯麵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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