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顧東媺都不知道啊,清潔者對於世上的妖物應該很是清楚啊……對了,你是幾幾年變成這樣的?”


    “……1897年”


    “……什麽!”蕖夏轉身看著曲終,“不是吧,你居然比我還大……比新中國還大啊!”


    曲終突然抿唇:“……好了,睡吧。”他不想再多說了。


    時間指向00點12分,已經是新的一天了,這一天距顧東媺來到w市正好一個星期。窗外寒風凜冽,樹影晃動,無數烏鴉飛過“嘎嘎嘎嘎……”。


    顧東媺還是穿著那件白色旗袍,隻是在外麵套了一件灰棕色皮草,當然是人造的。


    她的高跟鞋在寂靜的街道裏走出空蕩的回音,她走進了西園小區,門口的保安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進去了。


    “6座a棟302。”顧東媺看了看覃懿寫給她的紙條,“就是這裏是吧……不好意思了餘心敏小姐,我隻剩一天時間了,要是今天還沒有解決,我那親愛的哥哥來了的話,你們的後果可能會比較可怕哦,所以還是我在今天之內解決掉比較好啊。”


    標著302的房門自動打開了。玄關處整整齊齊的擺著兩雙鞋,還有一雙亂七八糟被踹到一邊的亮色高跟鞋,想必是餘心敏的了。


    “唔?誰啊?”餘心敏正好從衛生間裏迷迷糊糊探出頭來,看見來人驚悚的大叫:“顧……顧……顧東媺!!成渝……”


    “心敏呀,這麽晚了你在幹什麽啦鬼叫鬼叫的。”餘媽媽從房間裏探出頭,“咦?人呢?怎麽衛生間的燈開著?”她疑惑的四處看了看,沒有看見餘心敏的影子,“奇怪了。”


    一隻粉紅色的棉拖鞋被丟在衛生間門後。


    ******


    “陰鬱男!曲終!餘心敏不見了!”


    “你說什麽?!”曲終手指緊抓著手機。


    “餘媽媽說昨天晚上聽見餘心敏在衛生間叫了句什麽,出去看沒人,今天發現她沒起床去看,才發現沒人了,衣服也在,就穿著睡衣不見了!……我去了趟餘家,那裏有顧東媺的味道。”


    “顧東媺……”曲終指節泛白,“我知道了。”


    “哎,你別……哎!”


    “嘟嘟嘟嘟嘟……”成渝聽著這熟悉的掛機聲,咬牙:“靠!死陰鬱男!……不行,我得去找那倆個家夥。”


    他披上外套“唰”的飛出了門。


    “喂,你去哪?”蕖夏扯住曲終的衣擺。


    “去找顧東媺。你呆在這裏,她找不到你的。”曲終整整衣領。


    “你幹嘛要去找她!就算你想死也不急這麽一會啊!而且我不去,顧東媺也不會殺你吧。”


    “餘心敏在她那裏,我不能讓她出事……”曲終沉默了一會兒,“你不是不想死麽?”


    “啊?”蕖夏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曲終的意思是他既然不想死,他就不會讓他去死麽?


    “那我就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了,再說了,沒有我,顧東媺不會把那個小姑娘給你的吧。”蕖夏妖媚的笑著撩了下頭發,“其實我沒你想象的那麽弱的,好歹我曾經也是當家好不好。”


    曲終看著他。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我會以為你喜歡上我了的哦——”蕖夏故作嬌羞的捂臉,他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張豔麗的臉了,而是自己的臉,想來曲終應該會被惡心到才對。


    但是曲終隻是微微側頭:“為什麽呢?你不是說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命麽?”


    “可是……我也說過,要是能和你死在一起也不錯啊。”蕖夏垂眸淺笑。


    “……那就一起去吧。”


    這時是上午9:24。


    ******


    “故人發已衰白……風塵覆蓋……不奢求重來……隻盼君能收起戰台……斷頭換不來……最後的城牆破開……登高望海……一片煙火海……無能為力……屍遍滿地……故人心已遠……”


    有誰在唱歌?是熟悉的聲音,卻是陌生的曲調。


    餘心敏恍惚間覺得似乎看見了很多蝴蝶……青色的、藍色的,各色的蝴蝶在眼前飛舞。不對啊,這時候怎麽可能有蝴蝶呢。但是真美啊,好像那些蝴蝶在和歌起舞似的。遠遠的歌聲,好似帶著悲淒。仿佛還能看到廣袖翩翩。


    咦?前麵真的有人在起舞,女子白衣楚楚,廣袖翩翩,步履嫋嫋。


    是幻影麽?因為美得那樣不真實。


    那女子自顧自吟哦,自顧自起舞,詞曲悲淒,舞步絕望。好似下一秒就要隨風而去了。


    是誰?餘心敏試圖伸手將她挽留。


    忽聞一個男子的聲音:“眉兒。”男子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青黑色戰甲傍身,姿態挺拔。即使隻是一個看不清的影像,也能感覺到此人的英武。


    女子突然捂住了臉頰,尖淒的笑了,那笑聲太過淒厲,撕扯著餘心敏,連靈魂也疼痛了起來。


    “眉兒。”男子歎息著,似乎想上前去扶住女子的單薄的肩。


    突然,眼前的影像開始片片碎裂,那英武的男子與悲涼的女子的身影全部碎裂。


    餘心敏隻感覺頭一痛,有無數光湧進了眼。


    “唔。”她扶住了額頭。


    “你醒了?”說話的人把她扶了起來。


    好一會兒餘心敏才能視物,她抬頭看見扶著她的是一個少女,紅色連衣裙,黑色外套與雙馬尾,臉上帶著狡黠的笑意。


    “啊啊啊啊啊……引……引……引路人!”


    “是啊,我是引路人覃懿。”紅裙少女看著餘心敏這樣反應似乎很是開心。她突然轉身:“既然她已經醒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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