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頭搓著手,點著頭,“哦……那你再睡會,我等等再叫你。”


    我笑了笑,“大爺,您別緊張。晚上就在家等我吧……”


    付老頭搖搖頭,“不,我和你一起去。”


    老頭很倔強,也是對兒子的生死比較關心,見他如此堅定,我隻好決定帶著他。而且我心裏初步有了一個計劃,缺人還真的不行。


    我也沒辦法再睡了,和老頭一起等到了九點鍾左右,我揮揮手,帶著老頭,推著小推車,離開了富甲村。


    走出去不遠,我就看到了夕陽客棧那邊的燈光滲透出來了。


    到了晚上,客棧終於開始營業了。


    我們把車子推到一棵樹後麵,我們倆躲在樹後,觀察著夕陽客棧前麵的情況。


    此時,我們發現在空地上已經停了三輛車。其中有我那輛吉普車,此外還有兩輛貨車。


    我看了一眼付老頭,付老頭搖搖頭,低聲說道:“這兩輛車,不是我兒子的。”


    我一愣,問道:“大爺,這黑燈瞎火的,那車子也都差不多。你看都沒過去看,就這麽肯定不是你兒子的?”


    付老頭苦笑了一下,“小夥子,等你當了爹,就會知道了。我兒子每次回來,我都會幫他擦車,雖然是一輛貨車,但是是他謀生的工具。車子的一個螺絲,我都認識。”


    我暗想,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我不知道這些司機到底是個什麽狀況,最好是能救回來,不然我無法對付老頭交代。我怎麽忍心看到他見到兒子已經死了的那種悲涼。


    我們又在後麵等了一會,我發現有貨車陸續回到了這間客棧。


    那些車子行駛起來,果真是沒有引擎聲的。隻是在進院子的時候,有一聲汽笛。


    那麽大的貨車,開起來居然沒發出引擎轟鳴的聲音,這讓這幕場景看著格外怪異。


    又一輛貨車開過來,付老頭遠遠地看到,隨後低聲說了一句,“這是我兒子的車。”


    我盯著那輛車,停靠在空地上,隨後車上跳下兩個人,直接走向了客棧裏麵。就跟昨天晚上發生的一樣。


    我回過頭,看到付老頭正在抹眼淚。


    我指著客棧的方向,問道:“大爺,你看清沒有。那倆人有一個是你兒子嗎?”


    付老頭點點頭,“開車的是我兒子付剛,還有一個是平時給他押車的小傑。”


    “好,既然付剛回來了。咱們可以開始行動了。”我看了一眼客棧,暗自祈禱,今天我們這邊的力量太薄弱了,希望我的計劃能夠一舉成功。否則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從推車上麵,拿起一盞燈籠。那燈籠可能是過年的時候用的,隻是上麵的紅紙被撕下去了,隻剩下了用竹篾製成的架子。


    我找到一些白紙,在那燈籠上糊了一層。裏麵立了一根白色的蠟燭。


    我又找了一遝符紙,拿出朱筆,在最上麵的一張寫下了付剛的生辰八字。


    我把那燈籠和符紙交給付老頭,對付老頭說道:“大爺,你現在拿著這燈籠,到空地上,一邊燒那符紙,一邊喊你兒子的名字。平時你叫他什麽,就喊他什麽……一直等到將他喊出來,然後你就把付剛引到我這邊來就行了……”


    老頭看了一眼我身邊的巨吃劍,身體一顫,“啊……你……不會殺了他吧?”


    我苦笑道:“大爺,我自有辦法。如果他還活著,我肯定不會殺他,但是他如果死了。希望你能節哀。”


    老頭抹了一把眼淚,點點頭,“好吧。我去……”


    老頭拎著燈籠,步履有些艱難,走到了空地邊上,開始拿出符紙燒起來。


    同時,付老頭喊著付剛:“剛子……回來吧……剛子……我來找你了……”


    寂靜的夜晚,付老頭的聲音有些淒涼。我聽著鼻子發酸,此時老頭是傾注了真情實感的,隻是幾句剛子,就聽得讓人心碎。


    付老頭不斷地燒著寫著付剛生辰八字的符紙,而且是付剛至親的人,這種時候,如果付剛聽得見,肯定會出來的。


    這種親人叫魂,就跟頭七回魂一樣,是一種冥冥之中的力量,任誰也阻止不了。


    果然,在付老頭叫了十多分鍾之後,我看到客棧的門緩慢地打開了。


    一道身影出現在客棧門口,遲疑了一下,並緩緩地向付老頭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心裏一陣緊張,就見到那人走出來,四肢有些僵硬,慢慢地挪動到了付老頭身邊。


    付老頭看著那人,動作也遲緩了下來。


    我心裏發急,心說大爺您倒是把他給引過來啊。


    我貓在樹後,撿起一顆小石子,朝著付老頭扔了過去。小石子打在付老頭的後背,他猛地醒悟過來。


    “剛子……跟爹走……”說著,付老頭轉過身,拎著那盞燈籠,引著付剛往我這邊走過來。


    我手裏捏著一張符紙,等到付老頭走過去,付剛剛剛露頭,我猛地將那符紙拍在了付剛的額頭。


    我那張符紙是一種鎮邪符,對付屍體和鬼魂都有效果。


    付剛的身體一震,就別那符紙給鎮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裏,像一具行屍。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付剛應該不是鬼魂,因為他的身體是實的,而不是以魂魄的形式存在。


    付老頭看到付剛,就要上前說話。我攔住他,“大爺,現在還沒弄明白付剛的情況,先等等不急。”


    “你……告訴我他是死是活?”付老頭盯著付剛,跟我說道。


    “現在還不好說,即便是活著,估計也就隻有半條命了。”我實話實說。


    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付老頭手裏的那盞燈籠,裏麵的燭火呼地撲搖起來。


    火苗似乎也變大了許多,而且火苗已經從原來的昏黃色,變成了幽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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