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到了夜半時分,屋子裏很暗,但是他朦朦朧朧看到了一層霧氣。


    他很緊張,便不斷地用指甲去掐指肚,短暫的疼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然後他就看到,那些工友們,紛紛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吭聲,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爬起來站到地麵上,然後像是有人在指揮他們一樣,他們排著隊,在地上不停地行走繞圈。


    而且他注意到,那些工友的臉上全都是青色,看著格外瘮人。


    在他們站著走了幾圈之後,又突然趴伏在地上,排著隊爬行起來。他們爬得越來越快,將那地麵摩擦得鏗鏗有聲。


    司機強忍著,現在所有的人都在地上爬行,隻有他自己還躺在鋪位上。他突然有點後悔自己的舉動,這麽做會不會引禍上身啊。


    就在他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的時候,突然在他麵前出現了一張臉。那張臉慘白無比,沒有一絲血色。這人他不認識,但是那張臉卻對著他詭異地笑了一下。


    司機啊了一聲,就暈倒過去了。


    等到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發現那一群工友正圍著他,有人掐他的人中,將他叫醒了。


    他猛地坐起來,指著麵前的工友,說不出話來。


    後來好不容易他將他所看到的一切跟大家說了一遍,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怪不得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們會感覺很累,而且膝蓋磨得通紅,還很疼。他們居然在晚上做了那麽多的動作。


    這下子,沒人敢再在這二層樓裏居住了,於是他們紛紛跟熊炳才辭工。生怕再在這裏留著,總有一天會遭遇不測。這房子不是給人住的,但是他們居然住了這麽多天。


    司機回去之後,也把他發現的情況跟熊炳才講了一遍。


    結果就在發生這件事三天以後,司機被發現暴死在家中,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任何發病跡象。


    與此同時,熊炳才接到消息,那些曾經在房子裏住過的工人,全都或多或少地出現了症狀,有的大病一場,有的被車撞了,有的莫名其妙地就失蹤了……


    這才讓熊炳才徹底相信,這房子裏真的有問題。


    他也有些後怕,畢竟自己也曾經在那房子裏住了一個晚上,於是他開始心慌意亂起來,惶惶不可終日。


    他便開始派出人去,尋找那個幫他立門的那個路人。他知道也許隻有那個路人能幫到自己。


    但是路人是誰,來自哪裏,誰都不知道,他一連找了半個多月,也是毫無進展。


    而這段時間,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到後來他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熊炳才知道,下一個出事的,也許就輪到自己了。


    令他沒想到的是,他一直在尋找路人無果,路人卻自己找上了門。


    那個路人登門來拜訪他,這下子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拚著最後的力氣,向那人叩拜,請求救命。


    路人笑著講熊炳才的衣服掀開,將一種油膏塗在了他的前胸和腹部。然後讓他看自己的身上,這時,熊炳才發現有一道若隱若無的黑線從小腹的位置向上延展,很快就要到達他的心口了。


    路人說,這道黑線,就是被陰宅的鬼氣所纏的後果,如果達到了心口,他就該出事了。


    而這一切,就是熊炳才不聽他的話導致的後果。不過好在熊炳才隻住了一晚,而且將那串銅錢掛在了梁上,否則的話現在早已經死掉了。


    至於司機那麽快就死亡了,就是因為他窺探到了不該看到的秘密。而熊炳才本人因為作為發起者,建起了這個宅子,肯定會遭到更嚴厲的懲罰。


    熊炳才發現了這個,便跪倒請求路人救命。


    路人擺手說道:“想要救自己,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既然那建起來的二層樓不是人住的地方,那麽就幹脆讓鬼去住。這樣一來,也算是物有所值。”


    熊炳才不解路人的意思,路人說可以開一座夕陽客棧,專門接待過往的鬼魂。也就是說,開一座鬼旅館。


    熊炳才一聽嚇得魂不附體,他怎麽敢去開什麽鬼旅館呢?


    於是路人自告奮勇,說他可以幫熊炳才去打理這座鬼旅館,但是前提是他不能過問鬼旅館的任何事。


    熊炳才一聽,自然是滿口應允,全權把那二層樓交給了路人打理。


    但是他問及路人的姓名,路人卻告訴他,如果不想多事,最好別問自己的名字。


    熊炳才幹脆無事一身輕,再也不過問這房子的事了。


    而奇怪的是,從那時候開始,熊炳才的身體也逐漸地恢複了。


    熊炳才恢複以後,便把精力放到了富甲村,他又開始每家每戶做工作,軟硬兼施,許以高額補償金,讓大家搬家。不肯搬的,他甚至會派人威脅。


    於是大多數的人,被熊炳才逼得在合同上簽了字,搬走了。


    隻剩下了付老頭一個人還獨守著富甲村不肯離開。


    說到這裏,付老頭一個勁地歎氣。


    我問道:“大爺,這事您怎麽知道的這麽詳細啊?”


    付老頭長歎一聲,“村子裏我有個發小,是那個熊炳才的老丈人啊。隻是他女兒嫁給熊炳才不久,就死了。後來這小子還算可以,每逢年節都會來看我那個發小。我知道的事,有很多也是發小講給我的。”


    我點點頭,“這麽說,那個路人,你們大家都不知道他的來曆?”


    付老頭搖搖頭:“他一直都很神秘,後來他去沒去那個夕陽客棧,我們也不知道。隻是我們知道那個客棧是接待鬼的,不是接待人的,所以都避而遠之。我聽說有很多大貨車的司機晚上會在那裏投宿,是人是鬼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我說小夥子你是吉人天相啊,能從那裏活著出來,你在我家住一晚,明天趕緊跑吧。”


    我苦笑了一下,“大爺,我還有三個同伴,現在還在那個客棧裏,我不能自己走了。我得去救他們。”


    付老頭一聽,哆嗦了一下,“你還要回去?小夥子,不是我嚇唬你啊,你這一回去,很可能救不出他們,連你自己都搭裏麵了。”


    我點點頭,在付老頭的家裏呆了一會,仔細盤算著下一步的動作。


    去肯定還是要去的,隻是去了之後該怎麽做才能救了他們。


    按照付老頭的說法,那二層樓裏鬧鬼,也算是個凶宅了。隻是那裏並不是因為死了人變成凶宅的,而是因為占了人家的祖墳所在地,這麽說起來,算是一個陰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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