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這件事,還要源於我聽爺爺講過的一個故事。


    隋煬帝大業元年(公元605年),征發民工五百餘萬人,命開河督都護麻叔謀總督辦開鑿運河。


    麻叔謀其人,生性殘暴,蒸食當地小兒,對待下屬和民工也是極其凶殘暴烈。對於挖河的進度,稍不如意,就將負責當處河段的民工盡數殺死。


    後來民工懼其暴烈殘忍,跑的跑,死的死。當地壯年寧願背井離鄉,甚至寧願在家中自殺,都不願意加入開河的工程中。


    麻叔謀見工程進度受阻,隋煬帝每日還要督查進度。麻叔謀深怕自己的暴行敗露,便找到當地的一個巫師,尋求解決辦法。


    三天以後的黎明時分,在密密麻麻的隋軍營帳外麵,一片被挖到一半的河道旁邊。隻見一位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中年人,帶著一群目光呆滯、毫無生氣的民工,從軍營裏沿著小道,向漫長的河道大踏步走來。


    他們一行剛走到河道邊,隻聽得那位中年人一聲喝令,這批民工馬上站住了。隨後,中年人嘴裏便喃喃自語、念念有詞,同時幾聲鞭哨響起。


    這時奇跡出現了,那些民工便接過中年人分發的鍬鎬工具,衝進河道裏,像發瘋似地幹了起來。


    中午過去了……黃昏來臨了……隨之而來的便是漫長的黑夜……


    河道裏的勞動繼續著,這時幾名軍官,和那位中年人坐在路邊的樹下,美美地喝著酒,大口地吃著牛羊肉。


    但是,估計誰也沒有看到過那些民工停下來片刻,甚至沒有喝一口水,沒有啃一口幹糧。


    這便是麻叔謀請的巫師的功勞,巫師也就是那個中年人。他口中所念的是一種名叫“巫骨術”的古咒,而那幫拚命幹活不休息的民工竟都是死屍。


    相傳這種巫骨術,後來漂洋過海傳到了西方。


    由於這種巫術太過邪惡,所以在中國的古籍中並沒有相應的記載,反而在西方留下了有據可查的記錄。


    如果要追根溯源的話,必須回顧西方300多年以前的曆史。但是這種巫骨術經過了西方人的改良處理,17世紀時,西班牙與法國老殖民|主|義者侵入了海地這個美麗、富饒的小島,在對當地的印地安人居民大肆殺戮之後,總算站住了腳跟。可是他們在殖民統治中深感勞動力不足,於是便挖空心思地“發明”了一種名叫“巫屠”的巫術。這便是巫骨術的延伸。


    “巫屠術”的方法是使剛剛死去的人注入一種迷幻藥劑,再對死屍進行防腐處理,便可將死屍變成“僵屍”。一旦指揮者發號施令(這種命令被海地人稱為“巫屠”咒語),這些略有知覺的行屍走肉便會服從命令,毫無休止地從事各種動作簡單的體力勞動,如拔草、挑擔、搬運、收割、挖掘等等,而不需要休息、喝水和吃飯。


    據海地的幾位專家認為:如果防腐處理得當,這樣的死屍會替人“工作”相當一段時間——10天、半月甚至20天。所以,在海地很多大莊園的莊園主都請巫師為他們這樣的僵屍為自己勞動,找不到死人時甚至殘忍地殺害活著的人用來做僵屍,但這是一種滅絕人性的做法。


    西方人之所以要對巫骨術進行改良,是因為他們不懂如何在人腦後做骨,也就是在一些瀕死的人頭部取下枕骨的一塊,也就是反骨。然後再在切除骨頭的地方,進行相應的處理之後,就可以施術了。這是施展巫骨術最重要的環節,所以西方人就研究出了一種迷幻藥劑,來代替做骨。


    這種通過腦後摘骨的方法被命名為巫骨術,被巫骨術加身的死屍,遠比注入迷幻藥劑的死屍“存活”的時間長。而隋朝的這些死屍,就充當了麻叔謀的民工勞力。


    但是這種利用死屍開鑿運河的現象並沒有維持多久,麻叔謀就被隋煬帝以“食人之子、受人之金、遣賊盜寶、擅易河道”等罪名將其腰斬,隨後這種巫骨術便銷聲匿跡了,甚至都沒有在古籍中留下隻言片語。


    聽到這裏,張真仁驚問道:“大哥你是懷疑,那個劉軒琛,是在用這種巫骨術?這麽說,那些住院大樓裏的死屍都是……”


    我擺擺手,“我也隻是懷疑。當時爺爺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隻是對那個反骨感興趣。因為我喜歡看三國故事,知道裏麵有個魏延就有反骨。所以我對爺爺說過的這些印象很深。今天碰巧那女孩也說起她媽媽的反骨,所以我就將這兩件事聯係到了一起。”


    “可是。劉軒琛是主刀醫生,即便是他想要女孩媽媽的反骨,完全可以在家屬不知情的情況下切除,家屬也不會知道。他為什麽還要告訴女孩,而且還要簽署一份協議呢?”劉曉翾突然問道。


    第290章 廢棄的墓地


    我點頭說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但是據我所知,但凡一些巫術和邪術,很講究所用物品的靈性,靈性越高。巫術的效果越好。我估計是那種沒經過同意就切除的反骨缺少靈性,沒辦法施展巫骨術。而被取了反骨的人,往往更容易被鬼魂占身。我估計女孩的媽媽就是因為這個才變得暴躁狂躁。”


    “那些死屍,難道都是巫骨術的對象?”張真仁問道。


    “是與不是。隻要摸摸他們的腦後就知道了。如果都有傷,就一定是這樣。”我覺得今天女孩說的事,和那些死屍本來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結果卻被我知道的這個巫骨術的故事聯係到了一起。難道這僅僅是被我生搬硬套到一起的嗎?還是兩者之間真的有那種必然的聯係……


    我說不準。


    突然劉曉翾反應過來。“這麽說那女孩的媽媽,遲早也會……死掉,然後……變成能行動的死屍?”


    我搖搖頭,“我現在還不了解巫骨術的具體流程,而且到底是不是巫骨術,現在還沒辦法下定論。但是現在有個辦法,起碼能讓她媽媽的神智清醒一點。我記得女孩說過,她媽媽被車撞的地方,附近有一片墓園。我懷疑當時有墓園的鬼魂作祟,也許是那些鬼魂在開一個很殘酷的玩笑。現在我估計她媽媽本身的魂魄肯定不全了,曉翾,一會你去告訴女孩,讓她去幫她媽媽招魂,情況也許就能好一點。”


    “招魂?怎麽招魂?”劉曉翾問道。


    我告訴劉曉翾,找一件女孩媽媽經常穿的衣服,最好是貼身穿的那種。衣服上麵縫上紅布,紅布上拴紅繩,紅繩的一頭拴著紅棗。再拿一個篩子,裏麵放紅布,紅布上麵放衣服,衣服上麵放鏡子。這些東西的次序一定不能錯。然後在天快亮,但是又沒亮的時候,也就是女孩媽媽被車撞的大概時間,讓女孩提著這些東西,從醫院出發沿路走到事發的地方,一路上低著頭不能回頭也不能和其他人說話,再從事發的地方照來時的樣子返回到醫院。衣服摩擦著地,紅棗也摩擦著地,一直喊媽媽的名字,喊媽媽回來吧之類的話。並且要每隔十米左右,拋灑一次紙錢。


    最後回到媽媽的麵前,拿著那些東西在她媽媽的身體周圍繞,左三圈,右三圈。完了讓患者把紅繩上的紅棗吃勒,再穿上叫魂用的那件衣服。睡一覺,魂魄就應該回來了。


    劉曉翾仔細記下了,說這還挺複雜的。


    我點點頭,“沒辦法,如果我們去幫她招魂,應該可以簡單一些,但是現在我們沒時間。隻能讓女孩自己去了,這些程序你一定要跟她講清楚,一步都不能錯,知道嗎?”


    “這玄玄乎乎的,我就怕女孩不能信。”


    “笨啊你……她肯定會信的,現在她媽媽的樣子不正常,她又不是不知道。病急亂投醫,又不損失啥。她為什麽不幹?”張真仁在一旁說道。


    “要你管?”劉曉翾又瞪了張真仁一眼,就轉身出去找女孩去了。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外麵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我和張真仁趕緊戴好了口罩,從屋裏走了出去。


    這次很順利,我們穿過門診大樓,來到了住院大樓前麵。


    跟昨天晚上一樣,大樓裏麵一片寂靜。但是我知道,這樓裏麵肯定有人在,不但有死人,應該還有活人。


    我們在門前站了一小會,並沒有發現其他動靜,便邁進了住院大樓。


    結果我們剛進門,就看到有一個同樣穿著白大褂的人從裏麵跑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正考慮是不是要躲一下,但是如果這時候躲開恐怕會引起更多的懷疑。於是我偷偷扯了張真仁一下,便裝作若無其事地巡查著。


    沒想到那人居然正是衝著我們來的,到了跟前,急切的說了一句,“你們怎麽才來?”


    我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那人又罵了一句,“老薑這人,辦事越來越不靠譜了,新人來了也不說領著來熟悉一下。快,別愣著了,跟我走,幹活。”


    說著那人招了招手,示意我們跟著他走。


    我和張真仁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便跟著那人一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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