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也知道,如果他是被貓怨上身。現在還能維持活著,四十九天之後,肯定他自己的魂魄就被占了。到時候必然是死路一條。我們怎麽能見死不救呢?”


    “我隻是覺得這倆人,背著苗家成做出這種事來,有些齷蹉。”


    我看了張真仁一眼,“你談過女朋友沒有?”


    “大哥說笑了,我是個道士啊,找什麽女朋友?”


    我白了他一眼:“你可別糟踐道士了,你小子就是個靠道士證蒙人的假道士。”


    張真仁嘿嘿一笑,也不做辯解。


    “他們這種感情也許不像我們想象中那麽肮髒。”我說了一句。可能是方露給我的印象一直很好,而且我和苗家成又沒有什麽關係。即便是方露做了出軌的醜事,我依然感覺她是情非得已而為之的。


    既然決定了晚上要幫肖朗,我們就需要好好準備一下。救他隻能有一個辦法,就是把貓怨給招出來。


    我見過廖光明給人招魂,自己也在書裏學過,還從來沒招過貓怨。張真仁也是如此,不過我想跟人的魂魄應該是大同小異吧。


    我記得上次去孤兒院的時候,廖光明曾經在鬼棋子上麵招來了魂,這次我也準備效仿。


    不過上次廖光明燒骨定魂,在殘卷裏並沒有記載,而我所知道的東西大多是根據殘卷裏來的。更重要的是,上次是招人魂,這次是招貓怨。這兩者肯定是有所不同的,比如上次需要大量地燒紙錢,為的是攏住人魂的貪念,可是顯然紙錢對於貓魂來說,並沒有什麽吸引力,必須想個替換的東西。


    我把想法跟張真仁一說,張真仁笑著說道:“那簡單啊,貓不是愛吃魚嗎?咱們剪些紙魚燒不久行了。”


    我想起來別墅區裏用來吸引貓怨的魚腥,覺得這也是個辦法。隨後我們去了一家紙紮店,讓他們馬上加工一批紙魚出來。


    店家聽了要求,有點蒙圈,說她們幹了幾十年的紙紮,從來就沒弄過這東西。


    我擺擺手,說你就按照做紙錢的方法,做成魚形就行了。價錢我們加倍給你。


    店家聽了點頭答應,做紙錢的工序也很繁雜,並不是那張黃錢紙剪了就行的。


    我們約定晚上來取貨,隨後又回了公司,準備其他的東西。在這期間,我和張真仁湊在一起研究了一下晚上的程序。


    雖然我們兩個都沒真正地招過魂,但是湊在一起還真的弄出來一套程序來。按照理論上來說,應該是萬無一失的。隻是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出現別的變故。


    我們把東西歸攏在一起,晚上去取了紙錢,就直接去了醫院。


    方露看見我們背了兩個大包,還帶著巨吃劍和桃木劍,有點擔心。


    好說歹說把她勸走,此時屋子裏就剩下了我們三個人。


    由於時間還沒到,肖朗此時看著很正常,靠在床頭,眼睛盯著床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按照方露的介紹,大部分的時間,肖朗都是這樣的,偶爾會發脾氣,到了晚上會學貓。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盯著肖朗,發現這的確是一個陽光青年,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的,非常帥氣。隻是現在看他的眼神裏,滿是迷茫,空洞無神,一點沒有年輕人的那種精氣神。


    我和張真仁用槐樹油洗了手,這一招也是跟廖光明學的,洗過手之後能夠遮住手上的陽氣。隨後我們就陪著肖朗坐著,三個人在屋子裏誰也不說話,我和張真仁分居在床的兩側盯著肖朗。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真仁在那邊低聲說了一句,“大哥,十點了。”


    我點點頭,看肖朗還是沒有什麽動靜。我示意張真仁再等等。


    結果我們又等了半個小時,已經是十點半了。我有點坐不住了,昨天方露說肖朗的情況有所緩解,難道是貓怨不會上身了?還是貓怨感受到了我和張真仁的存在,今晚不來了?


    我正在這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那張病床稍微震動了一下。


    我一激靈,就看到肖朗坐在床上,脖子動了動。


    這時病房裏點的是一盞床頭小燈,燈光很暗。晚上的時候,未免刺激到病人,所以很少點那些亮燈。而醫院的窗簾早就被我們擋上了,而且拿了不少遮光的簾子,將窗簾的邊邊角角也擋個嚴實。這麽做的目的是不能讓月光透過縫隙照進來。月光會給鬼魂增添能量,不利於我們招魂。


    屋子裏那昏黃的燈光,晃到肖朗的臉上。


    許久沒有什麽表情的肖朗,臉上突然顯現出了一絲詭笑。這笑容我看的十分別扭,真的就跟貓臉的表情差不多。


    我看了一眼張真仁,他衝我點了一下頭。


    “開始。”我喊了一聲,唰地從身後扯過來一條繩子拋給了張真仁。


    張真仁接過繩子,和我一邊一個就把肖朗用繩子給兜住了。


    這也是我們事先商量好了的,因為貓怨上身,如果不能讓肖朗的身體固定住,我們很難對他進行招魂。而又不能對肖朗進行麻醉,麻醉之後容易對肖朗的身體造成影響,這就隻有將他綁住一個辦法了。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肖朗此時的動作竟然十分敏捷,我們的繩子剛剛兜上去,他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從我們倆的繩子上麵竄了過去,隨後輕飄飄落到了地上。


    那動作就跟貓跳的動作一般無二。


    我們來不及多想,拎著繩子就開始在屋子裏抓肖朗。好在這屋子裏的空間不大,而且還擺滿了病床,櫃子等家具,給肖朗留出來的空間也不多。我們終於抓住一個機會,張真仁一下子撲到了肖朗的身上,用繩子纏住了肖朗的脖子。


    但是肖朗一弓腰,就把張真仁給甩掉了。我趕緊緊接著撲上去,又用繩子纏住了他的胳膊。


    我和張真仁拚命地捆肖朗,忙活了好一陣,總算是把肖朗給捆住了。


    這時的肖朗,臉上的表情已經猙獰了,不斷地朝著我們呲牙怒吼。不知怎的,看到他的表情,就讓我想起了那隻死掉的黑貓。


    我喘著氣,揮揮手,正準備進行下一步,就見那門被人給撞開了。


    方露出現在門口,她一眼就看到了肖朗,當時就急了,她叫了一聲,衝上來。


    我趕緊把她攔住,“你瘋啦?你幹嘛?不是讓你走了嗎?”


    “你們才瘋了,為什麽要捆住肖朗?”方露氣急敗壞地說道。


    顯然是方露不放心我們,也不放心肖朗,便一直等在門外。聽到屋子裏的動靜,開始沒敢進來,後來聽聲音小了,就開門看了一眼。


    我苦笑了一下,“方露,你要是相信我們,就離開這裏,你在這裏很危險,而且肖朗也很危險。”


    “就是,你這個女人,我們在給他治病,你還想不想讓他好了?”張真仁對方露的印象不太好,這時對她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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