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方向看過去,發現在那趟舊的平房裏,有一間屋子亮著燈。而且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我猛然想起來杜公雞跟我說的。當時打更老頭就告訴他,發現亮燈的教室裏有鬼的。


    這種情況和他述說的剛好吻合,而此時張真仁又不見了。


    壞了……我低喊了一聲,帶著赫連雙往那間教室跑去。


    等我們跑進了校園,才發現這裏麵除了那間教室,沒有一點的燈光。而且今天的月色也不太足,整個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我們根本就看不清腳下的路。


    沒辦法,前麵那個亮燈的教室就是我們唯一能夠辨識的方向。


    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在那教室的方向突然閃出了一個人影,但是那人影瞬間就消失了。


    我趕緊拉著赫連雙,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結果剛剛走到一半的距離,那唯一亮燈的教室的燈光也滅掉了。


    我們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這時,不知道從哪裏吹過來一股陰風。我不禁打了個冷戰,這種情況也是我沒有預料到的,早知道我就應該拿一把手電筒。


    而那個張真仁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現在直覺告訴我,那間教室肯定有問題。如果張真仁出事,肯定也跟那間教室有關。


    我掏出手機,當時的手機手電筒的功能還沒普及,我隻能靠著手機的那點光亮照亮。按照大致的方向朝著那間教室走去。


    赫連雙緊緊跟在我的身後,結果我們剛走到那棟低矮的教學樓區前麵不遠的地方,我突然感覺到腳下一絆,像是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我啊了一聲,身體就朝前摔去。


    身後的赫連雙也措手不及,一下子也踩了上去。我在地上用手機的光亮照過去,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人,仔細一看,竟然就是張真仁。


    我趕緊和赫連雙將張真仁架著,回到了守衛室。這小子現在滿臉烏青,雙眼緊閉。


    我給他嘴裏塞了兩丸雞屎白,又用古龍木刺在他的指肚上刺了幾下,目的是激發起他身上的陽氣。


    在我的忙活下,張真仁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睜開眼睛看到我們的第一下反應,就是身體迅速向後躲去,眼神裏盡是恐懼。


    不過等到他看清是我們的時候,情緒才稍稍穩定了一些。


    我敢斷定,由於我們來晚了,張真仁一定是遇到了極其匪夷所思,甚至驚悚恐怖的一幕。而他的昏迷也不是偶然的。


    “你……你們怎麽來了?”張真仁看著我,問道。


    “你就別管了。快告訴我們剛剛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昏倒在校園裏的?”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張真仁嘴裏不停地嘟囔著。


    我有些不屑:“你好歹是有道士證的人,能不能有點出息,到底是怎麽了?”


    “我見鬼了……”


    “你是道士,見鬼不是很正常的嗎?收了他不就完了?”


    “我……我就是學過幾天超度經文,跟師父去了幾場法事現場。然後就一直給人做法事。我倒是學過畫符,可從來都沒見過鬼啊,更沒捉過鬼。”這次張真仁終於說了實話,他果然是個二把刀,甚至連個二把刀的道士都算不上。


    “那到底發生了什麽?也許我能幫你。”


    “你們……也是道士?”張真仁有些不相信,半信半疑地問道。


    “你別管了。總之我見過鬼,也抓過鬼。”


    “那你是前輩了。事情是這樣的……”張真仁就把自己剛剛經曆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


    原來在我們在雷子家喝酒的時候,張真仁就在守衛室裏準備睡覺了。本來把他安排在這裏,他還是有些害怕的,隻是他作為道士,又不好說出來。隻能硬著頭皮睡在這間剛剛死過人的屋子裏。


    和當時的打更老頭一樣,到了半夜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教室裏的燈亮了。


    於是張真仁決定去看一看,自己畢竟是個道士。他手裏掐了一把桃木劍,揣了幾張符紙,並打了各個手電筒,離開了守衛室。


    今晚的月色不足,張真仁隻靠著手電筒的微弱燈光往前走。雖然這個季節氣溫很高了,但是今天在這夜裏,刮的風竟然很陰冷,張真仁不由緊了緊衣領,但還是感覺陰冷陰冷的風直往脖子裏灌。


    他下意識地感覺到,今晚有點不太對勁。但是他加快了腳步,寂靜的夜裏,隻聽見他自己的走在土路上的沙沙的腳步聲。


    距離那間教室越來越近了,張真仁自然地拿手電筒往前麵一晃,突然,本來他已經有所放鬆神經又緊繃起來。在那間教室的窗戶上,分明趴著一個黑影,在那裏一動不動。張真仁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想看個清楚,可是夜色不給力,模模糊糊就是看不清。


    難道這學校進賊了?可是這破學校有什麽偷的啊?


    張真仁仗著膽子拿手電晃去,嘴裏顫顫巍巍輕喊了一句:“誰?”


    隨著他這一聲喊,那個黑影驟然消失了,隨之變成了一團白霧,飄飄忽忽,若隱若現,並在我電筒光亮的照耀下飄走了。


    張真仁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自己給自己壯膽:“都是幻覺,都是自己嚇自己。”


    可是那教室的燈實實在在地亮著。


    張真仁此時有點害怕了,他決定在操場上尿泡尿,隨後就回守衛室。


    張真仁褪下褲子,正尿的暢快,耳朵好像聽到了一絲響動,方向好像是從教室那邊傳來的,而且越來越清晰,他被嚇得尿到一半,戛然而止。


    張真仁哆哆嗦嗦提上褲子,想回到守衛室去,可是腿卻不由自主地朝教室方向走去。


    我知道張真仁此時心裏雖然害怕,但還是好奇心作怪。俗話說,好奇害死貓。當時,他這隻隻有一條命的貓就是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向教室方向走去。


    隨著教室越來越近,響動也越來越清晰。張真仁抬頭望了望天,天空月牙彎彎俯瞰著大地,星星卻出奇地少,此時的天色愈加陰暗,他像做賊一樣,躡手躡腳靠近教室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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