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光明笑了笑,低頭看著羅盤,順著山路朝一個方向走了下去。邊走邊給我介紹:“羅盤是風水師的工具,可以說是風水師的飯碗。每個師父都會在臨終前才會把最重要的衣缽及秘訣,傳於喜愛的得力弟子門生。羅盤也是上師傳承法物之一。師父傳法與弟子衣缽,就證明把畢生的心血及期望與滿盤托負交給了弟子,通常在江湖業界中稱為將飯碗交給了弟子,希望能繼續遺誌及發揚光大。”


    我點點頭:“光明哥沒想到你還是個風水師?”


    廖光明卻說:“我可不算是風水師,這羅盤是我在一次相宅的時候得到的。古人將天上的星宿、地上以五行為代表的萬事萬物、天幹地支等,全部放在羅盤上,是老祖宗們智慧的結晶,又豈是我能參透的。有些人窮其一生也未必能勘透羅盤的奧秘。所以我對於這風水羅盤隻是略知一二,隻懂得一些粗淺的技巧而已。”


    廖光明在前麵時而盯著羅盤,時而抬頭看著遠山,時而站在高處抓風辨物,走走停停我們就進入了南山坡的坡裏。


    四周群山環繞,我們倆一人一個手電,手電光在如此環境下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後來,廖光明幹脆從包裏取出一截拖把杆,上麵纏上了棉布,澆上了火把油做成了一個火把。我這才知道那些拖把杆的用處。


    點燃之後,火光要比手電光亮得多,而且火這東西能發熱,給人一種安全感。更主要的是還能防止一些野獸的襲擊。看來廖光明對本次來挖墳還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的。


    火把燒起來了,我們也加快了行進的速度。後來在黑夜之中,我也分辨不出是在上山還是下山,隻是機械地跟著廖光明走。


    而廖光明原本很虛弱的身體,這個時候顯得精力十足。要我看,要麽是我熬的藥水真是神水,藥到病除。要麽就是廖光明本身就是為相宅而生的,不管是相陰宅還是相陽宅,他都會兩眼放光,精力充沛。


    跟著廖光明在南山坡轉了足足半宿,我累得腰酸腿疼,更主要的是,我們買的工具由於要照顧他的身體剛恢複,都是我在背著。而廖光明依然目光堅定,走起路來鏗鏘有力,讓我懷疑他前日特麽的是不是在裝病來逃避今天的苦力活。


    我不時在後麵嘟囔,問他你行不行啊?還能找到不?


    廖光明也不理我,依然看著他的羅盤。


    好在我累得就要放棄的時候,廖光明在前麵猛地停住了,說道:“差不多了,應該就是這裏。”


    我趕緊停了下來,剛想說什麽,廖光明卻示意我噤聲。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連忙摒住呼吸。這時山裏特有的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不絕於耳。而且遠處不時還傳來不知名的動物的嚎叫聲。


    而在這些聲音的中間,我還聽到了流水聲。那聲音不是很真切,但卻是真實存在的,好像一彎清泉在潺潺流淌。我知道廖光明讓我聽的,一定是這流水聲。


    我打了個哈欠:“找到了,就幹活吧……”


    “幹什麽活?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估計到了子時了吧?這時候陰氣最重,幹活那不是找死呢嗎?找個地方,生堆火,過了夜明天上午再說。”廖光明邊說邊走到旁邊一處稍微空曠的地方。


    我跟過去,那裏還有幾塊大石頭。我們在幾塊石頭的中間清理了一塊場地,撿了些幹木枝和幹樹葉,生起了火堆。


    走了半宿的山路,我乏累不堪。而廖光明也是由著一股心氣在支撐著,現在要休息了,他的疲憊也顯露無疑。


    我們倆靠著石頭,烤著火,身上被火烤得很舒服,不知道什麽時候各自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是鳥鳴聲把我叫醒的。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天已經亮了。廖光明正在那裏挖土去蓋那火堆。


    見我醒來,廖光明說道:“雙七,這樣可不行啊。咱倆昨天都睡著了,萬一有什麽事就糟了,下次咱們得輪流值夜才行。”


    我瞪著眼睛:“啥玩意?你挖一次還不夠,還要繼續挖墳啊?我可跟你說明白啊,我跟著你是炒房子的,你要是幹盜墓,我可不跟著你。”


    廖光明瞥了我一眼:“你小說看多了吧?還盜墓?現在哪有那麽多古墓讓你盜啊?我特麽是說下次再來野外的話,咱倆得注意點。誰特麽說必須得挖墳了?”


    我嘿嘿一笑,從包裏摸出幹糧遞給廖光明打個圓場:“先吃點東西吧。不然一會沒勁幹活。”


    我們倆啃了幹糧,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座南山坡。昨天來的時候,已近傍晚,視線也看不遠。現在光線充足,這山勢更是讓我驚歎。山體連綿起伏,猶如一條遊龍臥在山中。即便是我不懂這些風水,依然可以看出此山的不凡來。


    清晨,山裏比昨夜多了些鳥鳴,那鳥叫聲此起彼伏,從林中發出婉轉動聽的聲音。一絲晨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照下來,發出七彩的光暈。


    如此一個美好的所在,我們沒能好好欣賞,卻要去挖墳,想想也是夠了。


    廖光明不管那些,吃完了東西就張羅著繼續去找水源,說水源就在這裏方圓不出五十米的地方。


    我背著背包,扛著工具。跟著捧著羅盤的廖光明繼續往裏走。我們昨晚尋過來的時候,腳下基本就沒有山路了,我們都是連走帶爬地過來的。


    而我們在這裏走出去一小段距離後,突然腳下出現了一條蜿蜒的羊腸小路。那小路不像是人修的,而是走的人多了形成的。路麵很窄,隻能容下一個人經過。而且路麵上也長滿了草,隻是那草比旁邊的要低了許多。草上全都是露水,廖光明說這裏的無根水要更純淨一些,如果有瓶子可以采一些備用。


    可惜的是,我們倆身上都沒有空瓶,隻能作罷。


    廖光明看著那小路說道:“看到了吧?這說明曾經有很多人來過這裏。老劉頭的墳應該就在附近了。”


    我突然想起件事,問道:“咱們不會挖著挖著被人給堵了吧?這挖墳掘墓的事,被人逮著,非讓人給打死不可。”


    “放心吧。這路上已經長了草了,至少應該有一個月沒人來了。”


    “真是奇怪,既然這裏是龍脈,劉奎應該派人看守才對啊,怎麽會沒人管呢?”


    “你真夠笨的,他弄一幫人沒事就到這裏來,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不出幾日,大家都會知道他這裏是龍脈的事。到時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廖光明頭也沒回,說道。


    第63章龍抱豬


    想想廖光明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


    如果是我,肯定也不會把這裏弄得銅牆鐵壁一樣。那樣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自己隻需要定期派人來探視一下就好。


    這麽算起來。我們也不會有那麽好的運氣被他們撞到吧。


    廖光明捧著羅盤繼續去尋那水源,而我跟著他走,聽到那水流聲愈發地真切了。


    而我們腳下的那條山路。在拐過了一道小的山包之後,突然變得平緩起來。


    我們走進了一個山穀,在旁邊一側的山梁上。一道清泉從上而下。在一處山體的突起處傾瀉而下,形成了一個小型的瀑布。


    山泉在山穀的平緩處聚留而成一個自然湖。湖麵不大,但是湖水清澈見底,在晨曦下泛著點點粼光。


    原本山裏清晨的溫度有些低。山風吹到身上有些涼意。但是到了這片山穀中,我卻感覺到有暖流回旋。那些許的涼意也不翼而飛了。


    “真是太奇了。這裏居然真的有水。”我看著那傾瀉而下的瀑布,感慨道。


    廖光明也不住地讚歎著:“真是一處好所在。我敢斷定,老劉頭的墳就在這個山穀之中。”


    廖光明捧著羅盤,又是一路尋。最後果然在一個山腳下找到了一座孤墳。


    隻是那孤墳看著極為破落,墳包都要塌了,墳頭上的野草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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