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附近躑躅著,因為那羅盤指的就是圍牆的外麵,我心想著要不要翻過圍牆去看看。可是這麽高的牆,一點抓手都沒有,憑我可是上不去的。我這身手連翻越赫連雙宿舍樓的水房,我都使出了吃奶的勁了。


    想到赫連雙,要是這丫頭在,估計這牆應該不在話下,不知道她年紀輕輕從哪學的一身功夫,她不當警察簡直都是浪費材料。在我離開省城的這段時間,她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都沒接。我估計也沒什麽大事,也不想在這邊再分心,想先把這邊的事處理好了再說。


    我正在這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開始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發現廖光明也側著耳朵仔細聽著。而且那哭聲也逐漸清晰起來,中間夾雜著大人的嗬斥聲。


    我一愣,這聲音我們曾經在白天就聽到過。當時以為是有家長在訓教自己的孩子,也沒太在意。


    可是現在是什麽時候,淩晨接近拂曉的時間,這兒時間段大部分的家庭都在沉睡,這時候會有人還在訓斥孩子?


    我低聲問廖光明:“你不是來過嗎?這圍牆外,是個什麽所在?”


    廖光明搖搖頭:“我記得這小區的外麵的建築物不多,外麵好像有個教堂……”


    “教堂?”事情怎麽越弄越複雜,小區的事還沒完,又扯出來個教堂來。


    廖光明抬頭看了看那圍牆,對我說道:“你蹲下,我踩著你肩膀,扒著牆頭我看看外麵啥情況?”


    我斜了他一眼:“我這體格不行,我看你那天跑路不是跑得挺溜得嘛,要不你蹲下,我踩你看吧。”


    廖光明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咱倆誰跟誰啊……踩誰還不一樣……”


    和廖光明接觸時間久了,發現這貨有時候也挺逗比的。最後我倆不得不在月光的見證下,進行了一項公平公正的對決,來決定是誰在下麵蹲著,誰在上麵踩著。


    “石頭剪刀布……”


    老天憐見,我贏了。


    我踩著廖光明的肩膀,突然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我扒著牆頭往外看,外麵一點燈光都沒有,能看到的建築物之類的也都是影影綽綽的輪廓。果然距離這小區的外牆不太遠的地方,有一座建築。那建築是穹頂,看著像是童話裏的城堡,的確和西方的教堂也很相似。那個時候信奉基督的信眾大有人在,在全國很多地方都有這種基督教堂,所以在這裏出現也不意外。


    可是除此之外,我就沒有別的發現了。至於那大人嗬斥孩子的聲音,孩子哭鬧的聲音也在我爬上牆頭的時候消失了。外麵是一片死靜,隻有風刮過來,傳來樹葉沙沙的響聲。


    廖光明在下麵嚷了一句:“臥槽,你還要站多久,看到什麽了嗎?”


    我心裏好笑,忙說好了好了。我從廖光明的肩膀上下來,他呲牙咧嘴捂著肩膀罵道:“尼瑪你還真沉啊,這把我肩膀踩的,怎麽樣外麵有什麽?”


    我搖搖頭:“就是你說的那個教堂,看起來規模還不小,不過我看更像是城堡。天太黑了,看也看不清。”


    廖光明抬頭看了看天:“今晚估計沒什麽收獲了,城堡也好,教堂也罷,咱們明天天亮去看看。小鬼十有八.九是去了那裏,而且我們聽到的孩子的哭聲,估計也是從那裏傳過來的。”


    我們迅速離開了萬寶小區,廖光明說如果天亮之前不出來,我們就隻能在那個假的小區裏呆一天,等第二天才能出來了。


    又是幾乎一夜沒睡,我們倆已經累毀了。回到旅店誰也沒說什麽,倒頭便睡。


    這一覺我依然是做著夢,夢到老劉頭拖著稻草的身子,來向我索要棋子。我說不管我事,你找廖光明去。沒想到老劉頭還挺倔,非找我要。


    我和老劉頭在夢裏糾纏不清,直到被廖光明叫醒。


    我往外麵一看,現在時間應該已經是正午了。我苦著臉說道:“廖大師,這不行啊,老劉頭總夢裏糾纏我,我讓他找你去,他也不去,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兒啊……”


    “臥槽。你真特麽有義氣,是你和他下的殘局,也是你偷的棋子,管我什麽事?”廖光明瞪圓了眼睛說道。


    我點點頭:“我這不是讓你幫我想辦法嘛,我……唉?不對啊,是我幹的不假,可是下棋,偷棋子這事,都特麽是你讓我幹的啊……你……”


    我突然反應過來,卻見廖光明已經背身走出了房間,扔下一句:“樓下我請你吃餛飩,吃完餛飩繼續幹活……”


    我看著他的背影,哭笑不得,這家夥,確實挺逗比。


    我們倆在樓下的餛飩店裏一人吃了一碗餛飩,結賬的時候跟老板打聽教堂的事。結果老板搖頭說鎮子裏根本就沒有教堂。


    沒有教堂,那我們看到的那個是什麽?我又問,有一座像是城堡的建築,那個是什麽地方?


    老板這才明白我們說的是哪,他恍然大悟說道:“啊,你們問的是那裏啊……那是一座孤兒院。建的時候,故意建成了城堡的形狀,更迎合孩子們的心理嘛……”


    孤兒院……


    第53章 感恩的心


    不是城堡,也不是教堂。


    而是……孤兒院。


    這出乎我們的意料,不過卻感覺離我們想要知道的真相更近了。


    那老板繼續介紹說,南柳鎮是發展社會福利先進城鎮。不但有個規模較大的老年公寓,還有就是這個孤兒院。據說有很多大領導都來視察過。


    廖光明若有所思,又問老板:“那個孤兒院裏麵有多少孩子?”


    老板點點頭:“有多少孩子我們不清楚。反正在這方圓幾百裏,就這麽一家像樣的孤兒院,有很多外地的棄嬰啊、殘疾嬰兒啊,孤兒什麽的都送到了這裏。還有很多孤兒陸續被領養走,出出進進的,我估摸著怎麽也有幾十個吧。”


    “那裏接受社會捐贈嗎?”廖光明接著問道。


    “接受。每逢年節,很多社會團體都會來這裏慰問老年公寓和孤兒院,平時也有不少好心人買了東西送到這兩個地方去。現在的社會啊,雖然不如我們那時候,但是總歸好人還是多啊……”老板有些上了年紀,多愁善感,一邊說著,一邊發著感慨。


    我們無意聽老板吐槽,付了錢就離開了餛飩店。


    我剛邁出店門,就看到餛飩店前麵的街道上,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看著十分獨特,想不注意他們都不行。


    因為他們一大一小,大人坐在一輛四輪的平板車上,腿似乎是殘疾的,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窩在身下,上身無力地躺在平板車上,眼睛半睜半閉,看著十分痛苦。而那個小孩,看著也就七八歲的樣子,是個小男孩,他的腿腳也不好,走路一瘸一拐,而且一隻胳膊也吊著,在胸前晃來晃去。他用繩子套在身上,拉著那輛平板車順著街道往前走。


    這條街道在南柳鎮來說,也算是一個相對繁華的路段。他們一大一小經過之後,立刻引來了圍觀。


    有人在一旁議論:“這父子倆太可憐了,老子癱瘓了,又得了重病,老婆也跑了。孩子的腿也被石頭砸了,天天拉著他爹在鎮上討飯。”


    說話間,那父子倆就停在了街口的位置,孩子拖著殘疾的腿,跪在了地上,麵前放著一個盒子。


    有很多人過去,往那盒子裏扔錢。每每有路過的,看到這一幕,大多會扔上塊八毛的。我看著孩子可憐,也從兜裏掏了五十塊錢,過去扔在了盒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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