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點頭說道。


    “怎麽可能。一個棋局最起碼需要兩方以上的人進行對抗。到現在為止,我們也隻是遇到了一方——”說到這裏的時候,孫達盛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得愣了住了,過了好久才說道,“你是說我們就是另一方。”


    “可以這麽理解。”我說道。


    “這太扯了點吧。”孫達盛忍不住說道,“有什麽意義嘛。我們本身所擁有的戰鬥力,足夠對付所有的棋子,那麽這就是一個不公平的遊戲。我們的存在本身就讓這個棋局本身沒意義了。”


    “我是說假設,就像是軍棋一樣。每一個棋子都有著等級之分。而我們就是軍棋中的司令。最大的那一個,那麽我們所向睥睨也是應該的。”我說道。


    “那樣又有什麽意義了。我們有著主動性,完全沒有必要按照規則的線路行走。軍棋中如果有一方的司令可以不按規則行走會怎麽樣?直接一殺到底啊。青龍沒必要弄這種對我們有利到爆了的東西吧。”


    “你覺得自己在按照自己的意識走嗎?”我突然露出一個算得上是狡詐的笑容,“這就是墓道太保的局限性了。我現在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們在原地繞圈。”


    “什麽!”孫達盛明顯接受不了我這個說法,激動地說道,“我們現在一直都在按照自己願意接受的方式走啊。”


    “這就是錯覺效應了。在裏的光學效果就會很容易讓人迷失,而如果整個空間都是可以在我們所不知道的情況下調動的呢。我們已經知道了上古的神明有著控製空間的能力,在空間上做出這種迷惑完全做得到吧。”


    “嗯,確實做得到。但是,按照你的說法,還是有一個人在控製我們啊。那是誰控製我們?青龍?還是——”當說到這裏的時候,孫達盛一下子閉上嘴了。我從他驚訝的表情中已經看到答案。


    “沒錯,就是提前進來的愛麗娜。”我說道,說著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上方。雖然是一片黑暗,但是我仍舊露出了一個微笑。與此同時,在與這裏獨立的另一篇空間中,愛麗娜麵對著身前寬廣的巨型棋盤,在看到那個象征著次神的棋子展現的景象,隻覺得心頭一震顫動。明明是這樣一個陌生的人,為什麽看到她的笑容時,內心會有那種難以形容的激動呢?哦對了,他叫趙玨。是自己失憶之前的愛人。可是明明是刻骨銘心的愛人,為什麽自己就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不對,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通過不知道來自哪裏的記憶,自己知道了麵前的這個齊聚叫做天道。是以萬年前的時代為背景,最下等的是奴隸奴,再上一級的依次是平民、貴族、國王、祭祀、圖騰、次神、神靈。本來以為隻需要自己的就能完成這一局戰局,但是沒想到趙玨和孫達盛突然闖入了。這個上古神靈留下來的法則之棋自動將他們變成了一顆棋子。這種強行把同伴生死拉入戰局的方式太討厭了。對戰棋的基本步驟之一就是犧牲。沒有犧牲的棋局是不可能完成的。而有同伴加入的棋子,一旦成為犧牲的選擇,那麽必定會死。這就讓自己之後的戰局更加束手束腳。好在他們兩個化作了整個棋局中的。


    這種棋和軍旗很,神靈就像是司令一樣。但是軍棋中司令可以與炸彈同歸於盡,這裏卻不一樣,除了神靈能和神靈同歸於盡外,沒有任何棋子能夠吃掉他。不同的是,裏麵有一個叫做命運的棋子,這種棋子吃不掉任何存在,但是他同樣不能被任何棋子吃掉。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布置,將某一個棋子困死。命運石眾多棋子中最多的一個。與其說是棋子中包含著命運,倒不如說他們是在命運中下棋。下到奴隸,上到神靈,都逃脫不了它的束縛。或者說,從奴隸到神靈之間的戰鬥,都不過是在命運束縛下的一種打打鬧鬧罷了。看似荒誕的棋局,卻彰顯著從古到今不變的真理——或者說是殘酷的事實,隻要是存在,就無法逃脫命運束縛的事實。


    第二百六十六章 直麵青龍


    “那麽按照你所說的我們現在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孫達盛問道。


    “困住我們的不是棋局本身的難度,而是一個特殊的奇門遁甲。”我想了想說道,“按理說,這個才是我的技術領域。不過我現在也摸不著頭腦。這種奇門遁甲很古老,古老到即便是天星風水也可能沒有記載。我隻能說是屬於神明的技術。”


    “那就是沒辦法了?”孫達盛聳了聳肩問道。


    “也不是徹底麽有。”我說道,“我問你,如果把你關在一個迷宮裏麵,你有什麽方法能保證絕對可以走出迷宮。”


    “直接爬到上麵翻過去。”孫達盛毫不猶豫的說道,我聽了腦袋冒黑線,果然釣龍天官和墓道太保思想上就有著絕對的差距。


    “我就不該問你。”我沒好氣的說道,“記住了,世界上隻要能破解的迷宮,都適用的一個方法——沿著牆壁走。這樣你隻需要走過迷宮內部結構的二分之一邊長就能出去。”


    “你是說我們現在隻要沿著牆壁走就行了。”孫達盛激動地說道。


    “不可能,這種方法隻存在於理論上。”我說道,“迷宮隻要足夠的大,完全能在人們找到出口之前就把人累死。但是後來有了一個簡易的方法,那就是遇到岔路就右拐,如果走到盡頭就掉頭繼續使用這個原則。”


    “你說這玩意到底有啥用。”孫達盛不解的問道。


    “現在換個角度想想啊。”我說道,“如果之前我們猜的沒錯,那麽現在愛麗娜就是下棋者,而我們就是棋子。那麽我們既然是被困在一個迷宮裏麵,就是說我們必須接收她的命令走相同的道路。也可以理解為我們是作為一個棋子的整體而存在的。那麽如果我們分開走會怎麽樣?”


    “那就變成兩個棋子了。”孫達盛說道,“你是說我們倆分開走?”


    “沒錯,按照我之前說的方法,你見到拐角就往右拐,一直走下去。”我說道。


    “然後你見到岔路就往左拐?”孫達盛下意識的說道。


    “不,我留在這裏。”我說道,“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為什麽?我們分開走不是更有效率嗎?”孫達盛問道。


    “這不是效率的問題。我們的目的是讓這個棋局產生變化,而我就要借用這個突如其來的,讓他們一時間難以接受的意外來做一些事情。”我說道,“而且這玩意有點危險,你離我越遠越好。”


    “你要引發天雷!”孫達盛沉默了一會低沉的說道。


    “被你猜中了。”我笑了笑說道,“這裏有特殊的隔絕天機能力,但是不是很強。我能感覺得到,隻要發生一些意外,肯定會有所變化的。”


    “可是,萬一天雷把青龍墓劈壞了怎麽辦?”孫達盛問出這句話差點沒把我氣死。


    “你丫的就不能說萬一我被劈中了怎麽辦啊!這種時候我比青龍墓危險得多好吧!”我不爽的說道,“放心吧,天雷隻是一個用來撕開裂縫的東西,這個棋局隻要有一個縫隙,我就能借用。天雷的攻擊也是由低到高的,別說青龍了,連我都劈不死——喂!你那一臉可惜了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之後的事情就麻煩你了。”說著孫達盛已經跑開了。看著他漸漸離開的身影,我也開始凝神端坐,黑鐧扔到了一邊,開始感知這裏的天機清晰。我敢肯定,在我和孫達盛作為一個整體被分裂的時候,縫隙肯定會出現。隻要出現,哪怕隻是零點一秒的時間我也能抓到。不過怕的就是這個奇門遁甲太大了,如果孫達盛一直跑不出去,那我的計劃意義不大。


    然而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時間僅僅過去了十分鍾,機會就出現了。此時的棋局上,愛麗娜額角留下幾滴汗水,畢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對方不知道是青龍的殘魂還是隻是留下來的一個“智能”。但是很明顯對方的手段高過自己。


    命運已經把自己的神還有刺神圍困在一個角落裏麵。而對方神仍舊在肆無忌憚的衝擊著自己的防禦。一步步的蠶食著自己的其他棋子。這種棋局隻有出現在一方已經沒有可以移動的出命運意外地棋子時,就算失敗。眼下隻要被對方的神壓過來,那麽自己輸無疑。也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空氣似乎多了一些壓抑。那種感覺有點像下雨前的空氣,陰沉沉的很不舒服。


    還沒有等到愛麗娜做出什麽反應,一道晴天霹靂已經出現在麵前,不像是來自天空的,就是那麽憑空出現的一樣。其實並不是很大,就像是普通的電路因為短路而發出的電弧一樣。但是電弧不偏不正的落在象征著次神的那個棋子上。外部的人其實並不知道內部的情況,愛麗娜也隻知道那個象征著次神的棋子時由趙玨和孫達盛組成的,而他們在內部幹什麽自己也不知道。


    短暫的電弧過後,出現了短暫的安靜。但是那種壓抑感更加的強烈了,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幾秒鍾之後,一點也不出所料的異變發生了。棋盤上麵像是出現了空間扭曲一樣,如同一個漏鬥再向下麵傾瀉著空間。緊接著以次神那個棋子為圓心,整個棋盤都開始變得更加扭曲起來。下一刻,眼前的景象開始出現恍惚。就像是麵對這一個超大屏幕,而現在那個屏幕可能因為信號不好而出現了雪花。


    緊隨其後,又一道更大的電弧劃過,這一次已經做夠稱之為閃電了。但是奇怪的是,閃電是從次神上麵出發,劈向這個世界。下一刻,整個世界都在震顫。就看到一個焦糊的人影撲通一下子衝了出來,而後麵則緊跟著的孫達盛。


    隨著最後的一法訣釋放,整個空間徹底崩塌了。在這之前我已經挨了三次天雷。好在經過陽麒麟對我身體不斷的強化,現在的我挨三下最次等的天雷已經沒什麽問題了。


    “我次奧,被劈成這個樣子,已經可以吃了吧!”一邊傳來孫達盛的聲音,就看到他飛快的跑了過來,見到我的樣子的時候也不禁大吃一驚。


    “沒事,已經開始恢複了。”我艱難的爬了起來,按照幾次的經驗,這種傷應該隻需要不到一個小時就能複原。而也就在這時,我和孫達盛幾乎同時抬頭,看到的是朝這邊走來的愛麗娜。她臉上露出了那種與失散同伴重逢的興奮,我看得出來很真實。而當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時候,卻能從其中感覺到一陣陌生。


    “你是——趙——玨?”愛麗娜看到我之後有點小心的說道,那個名字好像很難說出口,再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臉上竟然顯示出略微痛苦的表情。


    “是我,你呢,我應該叫你陰麒麟還是愛麗娜?”我隻盯著她的眼睛,想到了我的推測和孫達盛的說法,這句話脫口而出。


    “我——”愛麗娜沒有我想象中的狂怒,也沒有像是幕後老大露出真正麵目時候的狂妄。隻是像是有點猶豫的低下頭,久久不語,最後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能感覺到在內心深處有一個被封印的意識,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我和孫達盛對視了一眼,好像在說,看吧,果然是這樣。不過接下來了呢?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就算我的猜想正確,那又怎麽樣?我能殺了眼前這個占用愛麗娜身體的存在嗎?就像是我和陽麒麟的關係一樣,愛麗娜和陰麒麟也是一體的。不可能殺了單獨之一。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最後還是孫達盛開口了,“我們先完成任務再說吧。”


    我和愛麗娜對於這個提議都默認了,目光齊齊看向遠處——我們所在的是一個封閉的空間,用遠處這個詞有點不恰當,但是我所能看到的當真就是在遠處的東西。這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宮殿,但是比我見過的所有宮殿加一起都要巨大。宮殿下麵滿是雕像,大多是龍首人身。而大殿最前方的,則是一個則巨大的盤龍雕像。就像是文武百官前來朝拜一樣,大氣磅礴中透發著一種王者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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