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波海所涉及的毒品上家三的電話也打不通,看來是已經換了號了。凡是在這一行混的人,自我保護意識都很強,警惕性很高,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行蹤。


    本來,段波海所涉及的隻是一宗個案。吸毒的人員雖然多,但能夠由此摸查到上家的並不是很多。在對酒吧、夜總會、洗浴中心進行的例行清查中,有時也會發現一些吸毒人員,但問及這些吸毒人員的毒品是從哪裏來的,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


    觀察是否是吸毒人員,可以通過以下步驟來進行:留意觀察他的談吐、神情,看其神誌是否清楚;使用小電筒查看其瞳孔是否放大,如果放大,說明有吸毒的嫌疑;留意懷疑涉毒人員的手是否顫抖,心跳是否異常過快,體溫是否異常;有條件的還可以使用尿液測試卡檢測尿液。


    一般情況下,隻要是在查獲吸毒的現場,總會有一些殘留物,即使毒品已經吸食完,但這些吸食毒品的工具不會隱藏得那麽快。隻要發現了吸毒的工具,再對這些人員進行尿檢,就可以確定其是否吸毒。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人們之間,有各種各樣的朋友,有酒友、牌友,甚至也會有毒友。吸毒的人員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在海東,吸毒的人也會有一個小圈子。


    抓到了段波海,隻是冰山露出了一角,背後有多大的冰山還尚不可知。毒品案件的偵查,有時候取證是比較困難的,很多時候隻能抓到下家,對於上家的線索,則很少能夠探知。因為毒品交易的利潤實在太大,毒品到了吸食者的手中都是經過了多個階段,經過了多人的轉手。


    段波海交待,從三手裏買來毒品後,有時候拿回家自己吸,有時候和幾個朋友到賓館開個房間一起吸。


    在問到都在哪幾個賓館吸食時,段波海交待,在海逸商務賓館吸食的次數比較多,有時候幾個人會長期包上一個房間,一包半個月或者一個月,誰有空的時候,誰就去那裏瘋一下。


    從段波海這裏獲知的信息就這麽多。畢竟,段波海隻是一個吸毒者,處於整個製販毒生物鏈中的最底端、最下家,再往上追根溯源,段波海也不知道那麽多。


    在利欲熏心的上家看來,這隻是一樁生意。很多的專業販毒者,自己是不吸的,因為他們深知吸毒之後的危害性。


    以往抓到的一些吸毒者,往往都是在對娛樂場所的例行檢查中抓到的,由於也無法指控上家,往往隻是行政拘留處罰,無法進行下一步的處罰。


    對於禁毒事業而言,重在兩頭,一頭是預防,嚴厲打擊製販毒行為,從源頭消除毒品流入的渠道,減少了毒品來源,吸毒的自然就少了;另一頭是打擊,對於出現的販毒行為,發現一個抓獲一個,絕不留情。


    毒品問題,目前已經不是一二個國家內部的問題,而是全世界共同要麵對的問題。


    在獲取了段波海的口供之後,對於段波海的刑事追訴,由區刑警隊繼續往下進行。對於上家的追查,大網已經悄悄地拉開。


    當務之急就是對海逸商務賓館進行嚴密監控。這是一個吸毒的據點,隻要還有人吸毒,說不定哪天還會有人過來。


    監控了幾天,重案隊始終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難道是吸毒人員發現警察在盯梢嗎?雖然有這種可能,但蕭雲天自信自己手下的隊員們職業素養都非常高,不會輕易地讓人發現。


    也有可能是因為段波海這次鬧的事情太大,造成了當地大批人群圍觀,後來又去了大批警察,連重案偵緝隊都出動了。說不定,他的那批毒友們也聽到了風聲,因此消停幾天。


    但蕭雲天相信,隻要是吸毒的人,憋不了多久,總要出來再吸的。幾天不吸食毒品的難受滋味,甚至比幾天不吃飯還要痛苦得多。


    吸毒之後的那種感覺,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也是不吸毒的人們所無法想象得到的。要想自己主動地戒掉,實際上真是很難的。千萬不要低估毒品的誘惑力,一旦沾上很難戒掉,段波海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07.突襲賓館


    重案隊刑警在海逸商務賓館附近蹲守了幾天之後,終於有了收獲。


    一天,楚劍雄帶領一隊在這裏蹲守,發現有兩男兩女穿著入時,鬼鬼祟祟地進入了賓館,他們直接從賓館前台拿了客房鑰匙就上樓去了。


    職業的經驗告訴楚劍雄,這四個人肯定有問題。


    警察的眼睛和一般民眾的眼睛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刑警的眼睛。楚劍雄在反扒隊的時候,麵對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人是扒手,因為扒手的神態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一般的行人,都是來去匆匆,眼睛是不會亂瞅的,而那些扒手則不然,他們東張西望,尋找作案目標,伺機下手。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那是扒手們最願意去的。比如在廣場上、公交站台上、公交車或地鐵車廂裏,越是人多擁擠的地方,他們就越容易渾水摸魚,越容易得手。


    等到那四個人上了樓,楚劍雄就帶著幾個便衣走進了賓館。他們直奔前台,亮出工作證,責問服務員為什麽沒有對剛才的那幾個客人進行住店登記,並問他們的房間號是多少?


    前台的服務員立刻慌了,因為按照酒店管理規定,不拿身份證開房是不允許的,隻要被查到,都要被處罰的。因為賓館、旅店,曆來都是黃、賭、毒經常出現的地方,也是治安案件高發的地方,更是公安機關重點整治的場所。


    麵對公安人員的質問,前台服務員不得不說出了實話。因為這幾個人平時經常來這裏開房,彼此都熟悉了,所以有時候也就不登記,直接就給他們房間鑰匙了。


    在獲知了房間號之後,楚劍雄從前台拿了一把管理員鑰匙,他留下兩個人在前台控製住前台服務員,省得其通風報信,帶領其餘的五六個人直奔203房間。


    四個人過來,隻開了一個房間,估計他們除了從事黃賭毒活動,就沒有別的事了。而且大白天的開房,這四個人竟然沒有攜帶任何行李,完全不像正常出差辦事或觀光旅遊的樣子。正常的旅客,多多少少總會攜帶一些行李的。


    這個經驗,是楚劍雄原來打擊車匪路霸的時候從老刑警那裏學來的。老刑警們告訴他,凡是上長途車的,隻要是真正的乘客,或多或少都會帶有一些行李。在長途車上行竊的扒手,大都會從中途上車,不買票,看看車上有沒有下手的機會,如果有,就動手,動完手後找個借口再下車。


    拿到了管理員鑰匙,楚劍雄帶隊向樓上摸去。到了二樓,看看樓道裏沒有人,楚劍雄便疾步向203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門前,靠近房門聽了聽裏麵的動靜,隻聽到裏麵電視的聲音放得很大,聽不到裏麵人說話的聲音。


    楚劍雄向跟著他的隊員們示意了一下,意思是一會兒開了門,一起闖進去,將所有的人製服。用管理員鑰匙開了門,楚劍雄拔出佩槍,帶人衝了進去。


    房間裏杯盤狼藉,茶幾上擺著兩個自製的冰壺,兩個男子全身脫得隻剩下一條內褲,懷裏各抱著一個同樣脫得隻剩下內衣的女人。


    楚劍雄等人衝了進去,大喝一聲:“全都不許動!警察!”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床上的兩對男女。


    這四個人顯然被嚇傻了,他們的反應明顯不平常,當場懵掉了,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楚劍雄帶來的一位隊員,舉著一台攝像機,將整個過程錄了下來,以備以後取證所用。“都把衣服穿起來!”楚劍雄一聲厲喝。


    四個人悻悻地穿上了衣服,蹲在一旁聽候發落。


    對於茶幾上剩餘的冰毒,楚劍雄讓人拿出電子秤當場稱重。對於當場查獲的毒品,一般都要當場稱重,由被抓者現場簽字確認。


    經過現場的稱重,剩餘的冰毒還有兩克左右,看來這四個人想在這裏吸一宿。對於四個人來說,一宿吸上兩三克的冰毒屬於正常的量。一旦毒性生效,男男女女會不知疲倦地盡情釋放全身的精力,提前預支能量。現在的這四個人,雖然眼神已經開始有些迷離,但還尚未達到被冰毒完全迷醉的程度。


    隨行的隊員們給這四個人一一戴上手銬,防止他們再有脫逃的行為。因為這裏是二樓,窗戶沒有防盜窗,拉開窗戶跳下去逃走也是有可能的。現在一共抓了四個人,需要對四人就地突審。因為審訊都是單獨進行的,也就是說對於被抓的人,問話的時候要單獨訊問,防止發生串供情況。時間緊迫,來不及轉移,隻好先將其他三人帶至衛生間,依次審訊。


    “冰毒是從哪裏來的?”楚劍雄開始突審。本來,抓捕這些吸毒者,並不需要動用重案偵緝隊,但為了進一步查出海東市毒品流通的源頭,隊長蕭雲天決定對涉毒行為幹預到底。


    最先審訊的是一個男子,他頭發上還有些染過色的紅毛沒有剪掉,暫且稱之為“紅毛”。


    麵對警察的訊問,紅毛先是低頭不語,在楚劍雄的一再追問之下,才說出冰毒是從一個叫“三”的男人手裏買來的。


    “三在哪裏?老實交待!”楚劍雄繼續問道。


    紅毛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因為與三的交易,都是提前打電話,約定好在什麽地方接頭,接上頭之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收到錢後那人就走了。因為覺得聲音不一樣,應該是三派來的人。


    這次的毒品,也是三派人來送的貨。紅毛在一條路的路邊等著,到了約定的時間,過來了一輛出租車,問他是不是在等三。紅毛說是,那人就遞過來一個信封。紅毛不用打開看就知道是冰毒,因為彼此交易過很多回了,已經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交易的數量、價格已經提前說好了,無須再重新數一遍。


    對於三的其他信息,紅毛表示他也不知道。


    又接連審訊了其他三個人,男的也從三那裏買過冰毒,但也不清楚三是個什麽樣的人。兩個女的就是來蹭冰毒的夜場女,根本不知道冰毒是從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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