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的手機在案發當天與他哥哥鍾五特有過聯係,卻說一直在家裏,沒有聯係過其他人。車上的座墊扔掉了,但又說不出扔的具體位置。說當雷鋒送孕婦去醫院,但又說不出孕婦家人的電話和送往醫院的名稱。在接受警察詢問時還想偷偷地給鍾五特發短信,是為了通風報信嗎?他說曾經洗過車,但忘記在哪裏洗的了,記性這麽差嗎?


    鍾五特、鍾六特兄弟倆的嫌疑越來越大,收網的時刻即將來臨。


    從外麵進來的一個警察告訴蕭雲天,在鍾六特車裏發現了一張洗車卡,上麵記錄有案發第二天的消費記錄,根據這張洗車卡可以找到洗車的商家。


    事不宜遲,既然鍾六特最終還是沒有給自己機會,那麽剩下的事情隻能由警方來做了。


    他們押著鍾六特,開著鍾六特的車來到了這家洗車行。經過老板辨認,確認鍾六特曾經開著他的現代車來洗過車,因為那天發生的事情老板的印象比較深刻。


    那天一早,鍾六特把車開過來,要求裏裏外外精洗一下車。在洗車的過程中,從車內清洗出了大量血水。老板當時很奇怪,就問鍾六特怎麽回事。鍾六特說是因為送一個孕婦去醫院生產,孕婦在路上大出血了,所以弄得車裏到處是血,並讓老板仔細清洗。


    老板一聽鍾六特這樣解釋,也沒生疑,因為鍾六特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就經常開個黑車,接送個人什麽的,接個孕婦也有可能。鍾六特也經常來這兒洗車,他既然這樣說,說明真有這回事吧。


    鍾六特一聽洗車行的老板也是這樣說的,竟然笑了起來,邊笑邊說:“警察同誌,你看看,我沒有說假話吧!的確送過孕婦,才沾上血的。”不過這笑聲,顯得是那麽的沒有底氣。


    看來,鍾六特的確向洗車行的人說過接送孕婦的事,但這也隻能說明他說過這樣的話,不能證明他真的做過這樣的事。


    洗車,即使是精洗,也不可能把車裏的血跡完全洗掉。因為洗車行隻是為了顧客洗車,而不是為了毀滅罪證。他們在洗車的時候不會刻意把所有的血跡全部洗掉。


    車還在鍾六特家院內的時候,蕭雲天就發現車內還有一些尚未洗淨的疑似血點,已經讓柳如雪提取了一些,快馬加鞭地送到警局實驗室去檢驗。


    因為死者黃夢潔和孩子磊磊的dna分型已經有了,這車上的疑似血跡的斑點如果是人血,隻要檢測出基因分型,就可以快速地和兩名死者的dna進行比對。


    鍾六特的高興沒有持續太久,在蕭雲天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戛然而止了。


    本來把他帶到洗車行裏來是為了協助調查,他還是一般被調查人的身份,而現在,他手腕上卻帶上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


    鍾六特顯得非常吃驚:“你們抓我幹什麽?我可是守法好市民。”


    蕭雲天哼了一聲:“守法好市民?你曾經有機會做一個這樣的市民,我們也給了你機會,可惜你並沒有抓住這個機會,這就怨不得別人,隻能怨你自己了,帶走!”


    與此同時,楚劍雄那邊已經接到通知,立即收網,將鍾五特控製住。楚劍雄帶人衝入大樓,這時整個計生辦正在開會,計劃部署今後的計生工作。


    衝進會場的時候,主任剛剛講完話,正由鍾五特總結發言。他正說到興頭上,從外麵突然出現了幾名便衣,向主任表明了身份和來意,然後直接將鍾五特銬上手銬帶走了。


    整個會場頓時炸開了鍋,一時議論紛紛。


    話說鍾六特先被押解到了警局裏麵,一路上他臉色蒼白。


    把鍾六特帶到了訊問室,立刻展開訊問。


    “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說不說實話?”蕭雲天問道。


    鍾六特低頭不語。看來他的內心在苦苦地掙紮。到底是說還是不說,怎麽說,都是個問題。“警方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況?是在詐自己的話嗎?”他在心裏自問道。


    看到鍾六特還有一些猶豫,蕭雲天拿出幾張紙,給鍾六特遞了過去:“鍾六特,你看看這個鑒定結論上寫的是什麽?”


    那幾頁紙攤開放在了鍾六特的麵前,隻見結尾的地方寫著:在鍾六特車內發現的斑跡經鑒定,係人血。其基因分開在十五個基因座上與死者黃夢潔的基因座數據相同。結論是車內的人血係黃夢潔所遺留。


    “鍾六特,我問你,為什麽黃夢潔的血會留在了你的車裏?這一點你怎麽解釋?”蕭雲天繼續發問道。


    看到這個鑒定結論,鍾六特的思想防線已經徹底崩潰了,滿身是汗,急忙說道:“警察同誌,我說我說,我錯了,我不該說假話,我現在就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接著,鍾六特說出了圍繞這輛車發生的故事。


    13.借車的經過


    據鍾六特講,那一天晚上快十點多鍾的時候,哥哥鍾五特突然打來電話,說要借車用用。既然是哥哥借車,那就借唄。


    奇怪的是,鍾五特既不讓把車開到他家去,也不讓開到他單位去,而是讓開到離他單位附近的一個小區門口。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看到鍾五特騎了一輛摩托車過來了,腳上還蹬著一雙旅遊鞋。


    鍾五特把車鑰匙要了過去,說有事情要辦,讓鍾六特手機不要關機,一會兒就把車送回原處,不耽誤他明天早上用車。說完,鍾五特就把車開走了,鍾六特自己回了家。


    大約到了晚上十一二點的時候,鍾六特又接到了鍾五特的電話,讓他去老地方接車。到了地方,鍾五特已經把車停在那裏等著了,看起來心神不定的樣子,鍾六特沒敢多問,就開車走了,鍾五特也騎摩托車走了。


    鍾六特開車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對勁,為什麽五哥顯得這麽慌亂?於是他把車停在路邊,打開車內的燈一看,副駕駛座位的座墊及靠背上有一些紅點子,聞上去感覺有些腥味,估計是血。他嚇得趕快把車內的幾個座墊都拿出來,扔到路邊的溝裏去了。雖然不清楚出了什麽事,但車裏的墊子上有血,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第二天一早,鍾六特就把車開到洗車行去洗車,要求把車裏裏外外清洗幹淨一點。洗車工在衝洗車內部時衝出了一些血水,便奇怪地問:“車裏怎麽這麽多血啊?”鍾六特一看,果真是血!昨晚隻把帶血的墊子扔了,沒有仔細看車內的情況。


    聽到洗車工這麽問,他趕快編了個瞎話,說道:“噢,也沒啥事,昨天拉了個孕婦去醫院,半路上孕婦出血了,把車給弄髒了,所以今天才來洗車的嘛。”


    洗車工一聽,也沒再仔細問下去。


    胡亂搪塞過去之後,鍾六特才稍稍鬆了口氣,把車洗完後就開回了家。


    得知了黃夢潔被殺的消息後,鍾六特感覺不太妙。黃夢潔原來與鍾五特好過,這個事情他是知道的。


    警察調查鍾五特,使鍾六特感覺更不妙了。他隱隱約約感覺,這事十有八九和五哥有關。死者最後被車軋過,而鍾五特正好又借過車,這未免太巧合了吧!


    後來聽說警察調查完了鍾五特並沒有抓他,而是又調查其他人去了。這讓鍾六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希望這事兒千萬別是鍾五特幹的。


    因此,當派出所民警告訴他回家來進行人口普查、核對戶籍時,他根本沒有想到警察會這麽快找上他。


    一看那麽多警察,鍾六特覺得這回估計是逃不過去了。警察一直圍著他的車看,還老問他那天晚上幹什麽去了。這讓鍾六特感到很為難,說實話吧,那肯定賣了五哥;說假話吧,自己也脫不了幹係。內心思想鬥爭的結果,還是兄弟情義占了上風。對於警察問他的問題,不是說不知道,就是瞎編一氣,希望能夠僥幸蒙混過關。


    沒想到的是,警察根本不吃他這一套。這讓他越來越感到絕望和恐懼,雖然一直在頑抗,但力度已經越來越小了。


    在被調查的過程中,他拿出手機想悄悄地給五哥報個信,說警察來找了,但短信還沒有編好,就被眼尖的林玄鶴阻止了,結果弄巧成拙。


    在警方順藤摸瓜,找到了洗車行後,洗車工和老板說的能夠和他說的相一致。鍾六特原以為說法一致能夠騙過警方,蒙混過關。


    不料,在此之前,警方已經提取了殘留在車內的幾處血斑,經鑒定屬於死者黃夢潔,這讓他徹底崩潰了。


    百密而一疏,最終還是讓警方看出了破綻。再說謊看來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幹脆把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吧。


    鍾六特不知道的是,在檢驗出車內有死者黃夢潔的血跡後,警方同時就對鍾五特采取了行動。此時的鍾五特正在另外的訊問室裏接受訊問呢。


    由於鍾六特的行為已經涉嫌了包庇罪,在明知鍾五特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並已經接受警方調查後,還故意對警方說了假話,其行為已經觸犯了刑法,等待他的一樣是冰冷的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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