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本來是不幹的,可我告訴她,這裏是靜心之所,洗滌心靈的所在,她拍照片就失去了遊覽天池的意義,我媽猶豫了許久,最終是同意了。


    而且,我這一路上,有不少仙家上來攀談,並主動為我介紹長白山的各處特色,我再轉述給我老媽後,我媽真是大開眼界,直說能跟我出來旅遊太好了,說我比導遊都厲害,什麽都懂。


    我心頭暗笑,父母的壽元也就剩下半百之年,以後等我大學畢業了,必定要帶他們在全國各地走走。


    實話說,我家裏經濟條件一般,但好歹也是普通家庭,瑣碎家事雖然多,但卻沒有風浪侵襲,可以說,如果心態好,這樣的一生同樣快樂無比。


    比我苦,命運悲慘的人我接觸的很多,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和健康的父母,我是相當珍惜的,而自己又有能力,自然要讓爸媽過上好日子,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快樂安康。


    而這一日,除了看天池,意外的,小妹要渡劫了。


    第一次看仙家渡劫,又是自己的媳婦,那緊張就別提了,可那劫難真是毫無感覺,黃小妹跑到林子裏的一刻,天空便聚起了小小的渦雲,那渦雲是白雲,非常淺,卷了一下就消散開,而黃小妹從林子裏出來時也就是虛弱而已,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果然道聽途說和現實是兩碼事,以前特別擔心的事情不僅沒發生,就連小妹準備抗劫的裝備都沒派上用場,大有一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


    這樣的劫是有規律的,差不多明年也是這個時候,地仙級別以上的仙家都會有,可跟自己的仙家打聽下來,人家都說劫難非同小可,弄得我和黃小妹都有些糊塗。


    “莫不是老天爺特殊照顧了?”


    我掐著下巴直搖頭,心頭直歎氣。


    看來師傅說的還真不假,人心肉長,仙家事務真是相當靈活,可以走後門,可以通過身份關係來通融。


    隨後,我想到自己日後的工作,在地界的權力還是比較大的,掌握著生殺大權,抬手看了看自己還算白淨的雙手,我始終沒法設想日後滿手血腥是什麽樣的情景。


    這一年的寒假過的飛快,過了正月十五,我便乘上返校的列車,清仁堂那裏還需要我去幫忙。


    告別家鄉,告別父母,我知道爸媽要開始著手給房子落戶、裝修,還有買車,這些我都沒法幫他們跑腿。


    而師傅那裏,我亦是沒能盡一個乖徒弟的孝心。


    可我的師傅,卻毫無保留把他的本事交給了我——殺仙!


    我做夢也沒想到,殺仙用針灸的辦法便可,頭、臉、腦、頸、下巴、肩、手、前胸、後背,記下多達數百個穴位下針,即可殺仙。


    除此之外,分仙家道行高低,有單針、雙針、三針、五針,隨對方道行遞增手持針數就越多,若是對方有神位,七針可殺,道行再高的,就需要更多的針。


    並且,殺仙的流程中,需要我的仙家負責緝拿外,還要一個容納仙兒的容器提供下針,那就是人了。


    想要用這種辦法殺仙,必須要讓仙家上人的身,在人身上下針才可殺。


    這個熔爐,有邪骨頭的人為佳,像岑佩那樣的為上佳。


    所以,我不僅要照顧岑佩,岑佩也要為我提供一定的技術支持,她的存在對我來說是具備多方用處的。


    師傅說過,我本來不該這麽快接觸這些事情,可機緣偶然,讓我見過了岑佩。


    我和岑佩都是身帶果位的人,如果不相見,誰也不會這麽快覺醒,可一旦見了,就有一定的共鳴,簡單解釋,就是同道中人的相互感應。


    列車到了哈爾濱停下,我們一行人出了站台,吳海濤整個人都緊繃了。


    我看了看他,“海濤,記住我師傅的話,這個心結一了,以後要好好修行。”


    吳海濤激動的嘴唇直抖,用力的點點頭,“師傅,我一定殺下心來跟您修行,再也不走回從前的老路!”


    我歎了口氣,在車站前打車,直奔道外區。


    哈爾濱這個城市我是第一次走進來,這裏是黑龍江的省會,雖說比不上一線城市繁華,但哈市的特色的確別具一格,濃重的俄羅斯風情充斥在各種古建築上,這裏的啤酒節、冬季冰雪節吸引全世界的遊客。


    包括我在內,以前都希望有機會來這裏參加啤酒節,可惜一次都沒有機會來過。


    我本人拋除職業身份,是很喜歡哈爾濱的,龍江電視台就在這兒,省台的新聞夜航在國內都是知名節目,關注民生,貼近老百姓生活,可以說,光是這一個新聞節目就能向全國展現何為東北人。


    樸實、正義、有膽氣,這是東北老百姓最平實無華的寫照。


    因為哈爾濱和黑龍江各大城市在,我這樣小城市民從來都不覺得東北是貧窮之地,我們也有可以足夠自傲的門窗之地,讓很多人看到我們東北到底什麽樣的地方。


    可是,身為一名出馬弟子,我卻知道,在這個城市裏,有一個出馬弟子的窩點,群仙匯聚,三教九流,光是師傅告訴我的,那裏就有十幾個可以確認的糟爛堂口。


    這些堂口所謂的糟爛是相對而言,那些不講規矩的仙兒禍害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小打小鬧,哈市正規堂口的仙家們不好針對這樣的小事大動幹戈。


    除此之外,類似這種不怎麽樣的堂子實在眾多,一家幾十上百的仙兒,多家合縱一起是很強大的戰鬥力,而且還抱團,吳海濤當初就是認為對方弱小,恃強淩弱反被欺。


    還有,仙家體係裏,有個關於打仗的默認條例:仙家們修行不易,不是你死我活的矛盾,打架時不可產生大傷亡,否則,必定問責。


    所以,哈市正規堂口就不好出手了,束手束腳。


    出租車停在道外區一片小區附近,都是六七層的板樓,一下車,黃劍青便飛了出去,不出兩分鍾,大舅哥便拎著十幾個仙家飛了回來。


    頓時間,那些被抓的仙兒大呼小叫起來!


    “放開我們,你憑什麽抓人!”


    “你幹什麽的!鬆手,曹,你特麽瘋了!”


    “鬆手,我們無冤無仇,你不怕……”


    那仙家還沒說話,便被黃劍青一腳踢了下來,直接踢進吳海濤的身體裏,吳海濤渾身一都,撲騰坐在地上渾身發起抖來。


    少時片刻睜開眼,左右看了看,盯向我,一雙手掐算起來。


    我走過去,抽出兩根三棱針,二話不說,在吳海濤頭頂上點紮了一圈,霎時間,一股腥氣撲麵而來,砰的一聲,吳海濤身上猛地炸出一片血肉,撲了我一身,血濺五步。


    我渾身一抖,滿身腥熱,知道是吳海濤身子裏那仙家的血肉,再看自己的雙手,心頭沉了一下,手沾血腥,真不是人幹的事情。


    一時間,天空上,黃劍青手裏抓著的仙家不在叫囂了,而同一時刻,我的四麵八方飛來大量仙家,都是這片聚堆兒的各堂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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