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點頭,自家堂口的仙家們算計了十幾年,可能是暗中設計了邪神的事情。


    這個事兒如白斬靈所說,需要打開層層關隘來給予我一雙天眼、一方道家大印。


    可是千算萬算,他們未必能算到還有龍天遊這個仙家,沒有算到那一萬鬼仙,更沒算到龍天遊暗地裏為我出謀劃策,請下六丁‘玉’‘女’來處理如今麵對的難題。


    甚至於,他們現在也未必得知,白斬靈跟我說了些其中的隱秘,講解了我堂口究竟有多麽的複雜。


    百密一疏,龍天遊這個變數,是偶然的,是不可控的。


    所以,胡劍青跟我說什麽知道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仙家們不隨我入世修行,身居東北,怎麽能把握如今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這其中的不可控,是我在把控,而信息的不對等,則是現在堂口決定與我這邊決策相衝突的主要原因。


    龍天遊這個仙家我要定了,這個帶著變數來的軍師能將很多看不見‘摸’不著的算計變得明了化。


    反觀,七爺爺讓我招攬一百仙家做臨時隊伍,不管這是什麽意思,這都是線索,讓我知道自家堂口是多麽的不一般,這是一種提點,也可能是一種轉移我視線的補救措施,我猜,真正清楚我身上問題的,隻有堂口的高層領導,而眼前的黃劍青,應該還沒有了解其中的內情。


    “大哥,你有你的工作職責,而我這個弟馬除了分內的事務之外,也有自己的生活,諸多不得已啊。


    還要勞煩大哥回堂口稟報一聲,我想,堂口的仙家們應該並不知道,我這邊已經跟本地姓玄的城隍打好了關係。


    一萬鬼仙送入‘陰’司,這個名頭會改成一百,而這一萬鬼仙在下麵的安排則有咱們堂口來主張,也就是說,安排好了,這件事的影響微乎其微,也不會讓咱們堂口太過醒目,我們還能留下一批生力軍為己所用。


    至於那個趙良林到底怎麽應對,仙家們拿出主意,如果事情還不能成,我這頭就放棄參合這個事兒,日後對仙家們自然要負荊請罪。”


    一席話說出去,黃劍青沉默良久,仔細的看了看我,臉上漸漸恢複之前不苟言笑的神情,“弟馬何罪之有,這些事情還不是為了堂口好,哪怕是不能成,咱堂口的仙兒也得暗地裏豎個大拇指。”


    我點頭笑笑,還未說話,黃小妹便拉了我一把,“張偉,你先別急,怎麽也得讓我哥吃點東西再走啊!”


    我這頭聽了一怔,這才回過神來,可不是,剛才自己的想法太多,也是快速的拿出了主意,忘記黃劍青來一趟也不容易,不管他對我有什麽想法,不招待一下反倒是我這頭不懂世事。


    “妹子不用‘弄’那些,你是咱家最小的,哥哥這回來也沒帶什麽好東西給你,我腳程快,去去就回。”


    黃劍青說了一聲,看了看我,又對黃小妹說道:“這次來,哥就放心了,咱家這妹夫靠譜兒,是個男人!”


    說罷,他又對著我拱了拱手,“來回也就半天的時間,弟馬等我消息!”


    眼前猛地一‘花’,一道銀光在胡劍青身上乍現,轉瞬之間便沒了蹤影。


    我眨了眨眼,趕忙回憶之前自己的說辭……應該差不多,既沒甩了胡劍青的麵子,這事情還有些可‘操’作的空間。


    站在客廳良久,我也是感歎,自家堂口很大,人員必定也是從多方關係裏‘抽’調篩選的仙家,他們彼此之間是很難攥成一團相處的,包括各個領導階層,估計也是沒法信息互通。


    連胡劍青身為我護身報馬都不清楚我身上的問題,更何況堂口裏的其他仙家們。


    捏了捏拳頭,我忘記問黃劍青我什麽時候能立堂的事情了,這也是我現在迫切想要的,也隻有堂口立起來,自己和仙家們才能有個良好溝通,不像現在這樣揣測分析,心累。


    這會兒,岑佩從臥室房‘門’探頭出來,小聲叫我,“張偉,那個護身報馬走啦?”


    我笑了一下,點點頭,“暫時先回去一趟,後半夜或明早就能回來,道行高啊,這速度真夠快的。”


    岑佩頓時走出來,聲音也恢複了平時的音量,拍拍‘胸’脯,轉著眼睛尋思了一陣,“張偉,你剛才說你媳‘婦’,跟你護身報馬說的那個……”


    “我媳‘婦’怎麽了?”


    我轉頭看了看旁邊的黃小妹,就見她垂著眼睛掐著下巴,那模樣估計還在尋思我和胡劍青‘交’流的事兒。


    “你啥時候有媳‘婦’了?是‘女’朋友?”岑佩疑‘惑’的先向我,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我轉頭一張嘴,糟了,黃小妹是我媳‘婦’的事情我可從來沒跟岑佩說過,眼睛一轉,看向黃小妹,就見她似有感應的回望我,又瞄了瞄岑佩,無所謂的聳聳肩。


    “張偉!你、你……”岑佩睜大了眼睛,指著我身側,“你媳‘婦’是鬼?你剛才往你那邊看了兩遍!”


    我忙擺手,“不是鬼,是仙兒,仙家,誒我的姐姐,你冷靜點兒啊!”


    “我的老天!”岑佩忙伸手護住領口,眼睛左右轉著……


    得,按照岑佩的好奇心,今晚甭消停了。


    第257章 打啵二


    深夜,站在廚房,我熬了一鍋接骨‘藥’,老式的‘抽’油煙機發出轟轟的噪音,沒能將屋內的濃重的‘藥’味‘抽’幹淨…


    過濾‘藥’汁,倒掉‘藥’渣,端著燙燙的湯‘藥’碗底,走到涼台看向窗外的夜‘色’。


    一萬鬼仙全部駐紮在小區的樓頂,站不下的,前往醫科大的教學樓樓頂,‘露’宿在外麵。


    他們也在等我這頭的消息,但卻不知道我堂口那頭與龍天遊並未談攏。


    小口綴飲湯‘藥’,我早已經習慣這種難喝的味道,甚至能將其當成一碗苦茶,慢條斯理的喝起來,每一小口,都能讓自己陷入沉思。


    一碗‘藥’喝了近半個小時,又找了椅墊坐在涼台打坐,漫長的等待之中,夜‘色’在逐步加深,小區裏的住戶在一家家熄滅燈火,過了午夜,我從入定的狀態中清醒,身體已經有些困倦,轉頭看了一眼,便見到黃小妹抱著雙膝坐在旁邊,低頭打盹。


    小妹的頭發烏長,一根根像是絲。


    她睡的很熟,如藕的雪臂抱著雙膝,呼吸聲不太平穩,可能是奔‘波’一天累到了。


    我也有些累,要不然晚上也不會熬碗‘藥’喝,給自己的身子骨穩固一下。


    算著時間,還有六七個小時我就得去清仁堂上班,這兩天請了假,那頭的骨病病人一定不太好受,中醫治病是個長期不間斷的治療過程,因為出馬的事情耽擱病人療程,的想辦法多補救一些。


    而且我也曠課兩天了,雖然給導員伊曉去過電話,說是去醫院複診自己的骨病,可這個理由沒法支撐更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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