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學姐的故事我聽過幾個版本,而且很多影視作品也有類似的情節。--


    說的差不多是個穿著紅連衣裙紅高跟鞋的‘女’人,自殺後變成厲鬼尋仇的故事。


    不過,紅‘色’是辟邪之‘色’,跟什麽厲鬼沒關係,在我們所知道的鬼類當中,厲鬼,隻是個形容詞,沒有這個分類。


    可這種事就怕以訛傳訛,利用紅‘色’與血‘色’相同營造恐怖感,謠傳穿著紅衣服可以化成厲鬼。


    我以前也不少看恐怖片,紅衣‘女’鬼也鑒賞過不少了,什麽死後頭七能耐最大,找人複仇什麽的。


    但眼前的這位“紅衣學姐”,還是我頭一次看到有燙卷發,把頭發‘弄’成接近銀白‘色’的類型,總覺得另類的很。


    她剛剛還在窗惑麵嚇唬我,這會兒就害怕的渾身發抖,頭都不敢抬起來,我疑‘惑’的搓了把臉,這才注意到眼前的這位也穿了紅高跟鞋,但腳上卻穿了高樁的白襪子,畫麵‘挺’違和的。


    除此之外,她的連衣裙也有些問題,有點像迎賓小姐的紅旗袍,兩邊有開氣兒,但是前後擺卻被撕掉,有很多開線脫絲的地方。


    這要真是什麽傳說中的紅衣學姐,這身行頭就有些挫了。


    而且,她哆哆嗦嗦的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莫非是上方語?


    “小妹,她叨咕什麽呢?”我轉頭看了看黃小妹。


    黃小妹一頭霧水,“我也聽不懂啊!”


    黃小妹也聽不懂?我張了張嘴,看向一旁的胡雪靈,就見她掩嘴笑了一下,手捏著寬大的銀白‘色’袖口擋住了臉。一雙狐媚的眼睛都笑眯眯的彎了起來,“弟馬,你再看看,她是個外國鬼。”


    說著,胡雪靈伸手將紅衣學姐的腋下毫不費力的提了起來。‘女’鬼一個照麵便讓我吃了一驚。


    她高鼻梁,灰藍‘色’的眼仁,眼眶深陷,初一看有種維吾爾族人的麵貌特征,可再看她一頭淺黃接近銀‘色’的卷發,我很快想起一種可能。脫口就說了一句英文——“ussia?”


    那“紅衣學姐”一愣,震驚的看向我,使勁的點點頭。


    真是俄國人啊!


    在老家東北,那頭的老外不少,因為黑龍江靠近俄羅斯,家鄉那邊有俄國人。都是這種大高個的美‘女’,‘胸’大‘腿’長,五官立體,棕頭發的、黃頭發的都有,維吾爾族多是黑頭發,所以我下意識猜測她是俄國人。


    我沒想到在學校裏碰到了外國鬼,以前見識過日本冤魂。高麗冤魂也聽說過,可俄國鬼倒是頭一次見。


    我問她:“會說中文麽?”


    ‘女’鬼立刻就哭了,“別,打我,蘇聯,朋友……”


    她的中文發音很差,遠比不上岑佩的那個小古曼童,但‘交’流已經無礙。


    可一聽“蘇聯”這個說法,我便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看向她!


    蘇聯人,難道是蘇聯幫助國內抗日時期死在國內的?


    “回不了國了?”


    我急著問了一聲。一方麵是好奇,另一方麵,這蘇聯‘女’鬼歲數不大,也就二十左右,死了這麽久開口就求我不要打她。估計在國內這麽多年來,日子過的很艱辛啊。


    ‘女’鬼哭的更厲害了,嘰哩咕嚕的說了好些俄語,聽的我一個頭兩個大。


    “慢點說,說中文,說中文。”


    “我,徐麗婷,護士,在這裏結婚,這裏庇護所、教堂、暴‘亂’……”


    ‘女’鬼一個詞一個詞從嘴裏往外蹦,掉著淚,指向宿舍樓南麵的一片空地。


    我眉頭一皺,庇護所、教堂、暴‘亂’……這可不是兒戲,如果這裏麵還有不少外國鬼,宿舍樓旁邊不就是鬼窩子了?


    頭皮一緊,忙問她:“徐麗婷,你們死了多少人,這邊還有多少同伴,他們在哪兒?”


    徐麗婷連忙搖搖頭,“美國人走了,法國人走了,就剩我,相公死了,被人帶走了。”


    她說的有些‘亂’,我思索了一陣轉過頭看向胡雪靈,“有勞胡家教主過去打探一番,外國冤魂滯留國內,難以管束,若有從眾,還需招些人馬一並擒拿妥善處理。”


    胡雪靈一歪頭,有些疑‘惑’的說道:“弟馬,國外冤魂不在堂口的本職之內,由他們自生自滅,弟馬何苦趟這個渾水?”


    我搖搖頭,“前車之鑒不能不提防,我家鄉那邊有日本冤魂聚眾上千無法歸國,集結了十幾家堂口為禍鄉裏,所圖不小,還想歸國後發動侵華戰爭,後來我們請了城隍兵馬助戰才全部擒拿處理。


    外國冤魂無法歸國,怨氣大,在國內也是受欺負,難免要走上極端。”


    話音一落,胡雪靈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上千日本冤魂?十幾個堂子?”


    說罷,她渾身一抖,麵‘色’蒼白,忙不迭拱手施禮,低頭快語道:“想不到弟馬還經曆過此等陣仗,雪靈失敬,弟馬稍待,我這就去查看一番!”


    轉身一閃,胡雪靈單手掐算著快速飛到寢室樓南麵,左右偵查了一陣,沒入地麵。


    回頭重新看向徐麗婷,就見她不走不逃,可憐兮兮的看向我。


    “想回國麽?”


    徐林婷聽了聽,‘露’出‘迷’茫之‘色’,“你能看到我,我跟著你,不想被打。”


    “國內不收你這樣的,你得回國,回頭我送你走,不過蘇聯解體了,你是俄羅斯人麽?”


    “我、我知道解體,我是莫斯科人。”


    那就好辦了,隻要她不是什麽白俄羅斯烏克蘭的就行,要不,還真不好找她本國人帶她回家。


    “放心吧,我能送你回家,你們那兒有相關機構接待你……對了,為什麽進寢室樓,你在裏麵幹什麽?”


    徐麗婷掉了淚,不斷的吸著鼻子,“去不了別的地方。過不了河,有人打我,學生有書,可以看書。”


    竟然是去看書,這徐麗婷‘混’的也太慘了!


    我皺了皺眉。話說回來,要是日本冤魂在國內受欺淩我還能認可,畢竟國內的鬼類也有愛國主義情緒,可徐麗婷是蘇聯人,應該不至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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