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在外人看來風風光光,可隻有真正過著這樣生活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心酸,我們兄弟姐妹幾個也想讓爸爸休息,不要再打理清仁堂了,可我爸不同意,說我們是中醫世家,這是他的命。也是我們的命……”


    嚴思琪平靜的說著這一切,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換了一套警服去了警局。


    而我站在院子裏,抿著嘴‘唇’,沉默著站了一陣。緩緩走向正房,轉進了診室。


    “張大夫?”正在給病人搭脈的嚴‘精’忠轉頭看到我,頓時‘露’出了笑容,“思琪呢?沒跟你回來嗎?”


    我吸了口氣,恍惚中‘露’出了笑容,“嚴處長回來了一趟,又著急上班去了,嚴大叔,借用您的中‘藥’,我身上的骨病犯了。”


    嚴‘精’忠一聽,連忙說道:“那趕緊的,張大夫你自己抓,廚房有熬‘藥’的鍋子,我讓孩子他媽給你‘弄’。”


    “我自己就行……對了,嚴大叔。”我頓了頓又道:“有件事想問問您,清仁堂招坐堂大夫麽?我想在這裏打工。”


    “張大夫想要在我這裏坐堂?”嚴‘精’忠睜大了眼睛,猛地站起了身。


    我點點頭,“我自己有骨病,平日裏有開銷,本來是想找個普通工作的……”


    抬手刮了刮鼻尖,我也不知道這麽說嚴‘精’忠是否同意,隻能厚著臉皮說了下去,“我沒有行醫許可證,自己開不了醫館,如果偷偷行醫的話,市裏也不認識誰,‘挺’有困難的,嚴大叔這裏我能打打下手,順便掙點……”


    “太好了啊!”


    未等我話說完,嚴‘精’忠便快步走過來握住我的雙手,‘激’動道:“我一個老頭子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真擔心撐不住醫館,以後你就在這裏給人看病,我讓我大侄子給你打下手配‘藥’,張大夫千萬不要藏拙,多教教我大侄子!”


    說著,嚴‘精’忠也沒等我回應,在桌子上拿起了手機,“喂!‘精’誠啊!好消息啊!張大夫要在清仁堂坐堂,回頭趕緊安排你兒子過來跟張大夫學兩手……對對,哈哈,下午就來,讓他們年輕人們也彼此認識認識……”


    嚴‘精’忠扶著腰,身子‘挺’得像是領導幹部,整個人如同年輕了十歲,眼角的魚尾紋都堆疊在一起,打完電話又大著嗓‘門’招呼妻子,“孩子他媽,今晚多準備點好菜,張大夫要來咱們這兒坐堂啦!”


    “什麽?張大夫要坐堂?”


    ‘門’外,嚴‘精’忠的妻子驚訝的走了過來,看我的頭一眼還有些畏懼,可瞧了瞧自家的老頭子一臉笑容,又對著我尷尬的苦笑了一下。


    “孩子他媽,張大夫能來咱們這兒是好事啊,你不是說等我退休了,咱們也跟年輕人一樣全國各地的走走嗎?這回好了,有張大夫幫忙,我也帶你到處走走看看,咱們去首都,去香港,去國外!”


    嚴‘精’忠笑的像是個孩子,‘激’動的催促著妻子幫我熬‘藥’,又說了種種許諾,把一旁待診的病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嚴大哥,什麽事這麽高興啊?我在‘門’外都聽到了!”


    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我轉頭一看,心頭一驚,“劉局!”


    突然出現的安陽分局劉局長跨步走進‘門’,一副無框眼睛後,一雙眼睛帶著濃濃的笑意,“張大夫好啊,我這趁著午休趕來找你看病的,您真是神了,您看看,我這都能背手了。”


    劉局說著,雙手背在身後,雙肩往後背了背,動作雖然有些僵硬,但是看他一臉和煦的笑容,顯然是經過前一天的治療,身上的風濕‘毛’病有了好轉。


    “老劉,你這、你這好了這麽多?原來你手臂都不能往後背啊!”嚴‘精’忠睜大了眼睛,轉頭震驚的看向了我,“張大夫,您、您這……”


    我也是一頭熱汗,劉局的出現太突然了,而且還趕上這個檔口,當真讓人手足無措,忙走上前解釋道:“嚴大叔,劉局,這也隻是初步治療,距離痊愈還很遠,如果不堅持,還會恢複到以前的狀體,風濕是頑症,真不是手到病除的問題。而且這是夏天,天熱,對風濕治療效果好,到了後麵就不明顯了,還很漫長。”


    劉局擺了擺手笑道:“張大夫太謙虛嘍!”


    “可不是嘛,張大夫太年少老成,來,老劉,你趕緊躺下,我也觀摩觀摩!”嚴‘精’忠說著,走到旁邊扶著劉局躺在硬板‘床’上,一邊還小聲說著,“老劉,你以後可得常來這邊了,張大夫要在清仁堂坐堂。”


    “真的?”劉局睜大了眼睛看向我,又忙抓住嚴‘精’忠的手臂,“這可是好消息,我這以後……哎呀,差點忘了,張大夫!”


    我走上前,“怎麽了劉局?”


    “哈哈,差點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蔣東林讓律師來警局撤案了,現在正全力給他自己打官司,他手下的高管已經將他供了出來,雖然證據不足,但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對他立案偵查了!”


    “真的?”


    這一回輪到我自己震驚了,蔣東林對我撤案不稀奇,稀奇的是警方竟然這麽快就將案子打開了切口。


    “嗬嗬,這個蔣總已經自顧不暇了,問題不大的話,年內就可以對他提起公訴,張大夫,這個蔣總一上午就親自來找我,千般苦求想要親自跟你賠禮道歉。”劉局笑著眯起眼睛,對我打量了一番,“蔣東林這個人說話滴水不漏,張大夫,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二。”


    我點點頭,“謝謝劉局,真心謝謝您為我著想,我相信警方的辦事能力,您躺好,我給您治病!”


    心頭徹底鬆快了,我長長出了一口氣,開始在劉局身上動手,一旁的嚴‘精’忠背著手觀看著,不斷的點頭……


    那之後,我們在嚴思琪家裏又住了一天,岑佩帶著律師和郭福海,陪同我去警局辦理最後的手續,嚴家上下再沒有事情發生,而張宇成那裏也一直沒有帶妻兒來到嚴家。


    我明白,有些事情需要時間來淡化,將裝著楊蓮香掌堂大教主的葫蘆,還有裝著喇嘛亡魂的葫蘆一同放在家中,我沒有去找本地城隍,也沒有在去張宇成家裏,經曆了那麽多事,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再觸動那一家人。


    找到李寬補了一張用掉的六丁六甲符,在家裏布置了香案,將六丁六甲符和道家護法神將符供奉起來。


    清晨點上三根香,默拜了一陣,轉頭看了眼臥室裏香睡的岑佩,又看了看打地鋪的老郭同誌,我趕早去了嚴家,開始自己在這個城市的打工生活……


    第一百二十九章 犄角旮旯裏的影像專業


    轉到開學的時候,我在清仁堂已經工作了數日,因為隻在正骨方麵有鑽研,一些內科病還需要嚴‘精’忠親自診斷開‘藥’,所以我的工作量不大,一天過手的病人多說隻有十幾位,平日裏跟著嚴‘精’忠學些‘藥’理知識,日子還算清閑。


    不過,短期的清仁堂全職工作很綁人,我沒時間和老郭在市裏‘亂’逛,真是有很多地方招待不周,不僅如此,上次買李寬的符也是郭福海掏的錢,家裏上下也都是他在打點,老郭臨走去學校報到,我才‘抽’出時間跟他好好搓一頓,心裏真是愧疚的很……


    到了九月初,市裏的氣溫爆表,四十多度已經是常態,而且因為沿海的關係很是悶濕,這對我一個習慣了幹爽氣候的東北人來說,真是相當吃不消,甚至有些喘不上氣,出去走兩步,臉上都能曬冒油,在外麵晃悠半個小時,就跟過了一整天似的累人。


    要不楊蓮香堂口的仙家說,這地方連鬼仙‘精’怪都不願意常駐,大都市車水馬龍都沒個安寧,熱的人頭腦發昏。


    還是東北好啊,雖然冬天確實夠冷,但生活節奏慢,養人也養仙兒。


    開學那天,岑佩陪著我一同去學校報道,從家裏的小區出來,隔著一條街就是醫科大,在圍欄外看校區的規模並不是很大,但那天的校內還真是人山人海,外地送學生的車一輛接著一輛,也不知道校裏怎麽容下那麽多新生和學生家長。


    我和郭福海曾經逛過醫科大,感覺上比省重點高中大一些,校內的建築有些年頭了,有幾棟教師的辦公樓還是過去**十年代的紅磚樓,裏麵的道路略窄。但也整潔幹淨,道路兩旁的樹都是老樹,在裏麵走一走,樹蔭蓋頭,非常解暑。


    步行十多分鍾到了醫科大的正‘門’。便看到裏麵的道路兩旁立著彩旗,路上擠滿了人和車,一時半會都走不進去。


    那會功夫,學校正‘門’也沒什麽遮陽的地方,早上的陽光照過來,很多人都是大汗淋漓。那些拎著被褥、水壺等一幹生活用品的學生家長,相當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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