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蝸牛一般向前移動，等到太陽完全升起，胖衙役這才和瘦衙役私語幾句，長鞭一揮：“停下來休憩片刻。”
大家頓時跟散了架的一樣任意癱坐在地上，有的人還直接躺倒。
“娘的，還要去找水。”瘦衙役拿著兩個皮囊說。
胖衙役隨手一指：“你，去找水。”
他手指的正是賀冬夜。
賀冬夜正想拒絕，那個絡腮胡子卻走過來：“官爺，我和這位兄弟去找水。”
絡腮胡子還對賀冬夜使了個眼色，賀冬夜想了一下就伸手接過水囊。
二人穿過樹林，一條小溪出現在他們前麵。
“兄弟，你真的不認識我了？”絡腮胡子停下腳步問。
賀冬夜搖搖頭，他有原主記憶，可記憶裏並沒有這個人。
“雲香樓外，下雨那日，我全身都被雨淋透又冷又餓，兄弟你正好經過給了我一個饅頭，或許你是隨手給的，但對我來說這恩情不能不報啊。”
經他這麽一說，賀冬夜腦海裏閃過一些模糊影像，可能對原主來說確實是隨手給的，所以印象不深，但人家都說要報恩，他總不能還說不記得。
“大哥，原來是你，我說瞅著你麵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你怎麽被他們抓了？”
絡腮胡子有些羞惱：“娘的，老子是被冤枉的，不過每天在雲香樓門口多呆了一時半刻，那老鴇居然就報了官來抓我。”
原來是因為好色，賀冬夜在心裏呸了一下，這一點古人就不如他了，他心裏裝著白月光從不亂搞。
“唉，我這一被抓，我那妹子又得繼續在雲香樓受苦了。”
咦，轉折，有故事。
見賀冬夜疑惑不解，絡腮胡子長歎一聲：“家窮，父嗜賭，我在外回來時父已經被要債打死，我妹子在他死之前就被他賣到雲香樓換賭債了，我有心贖回妹子，卻苦於囊中羞澀，隻能每日去看看她。”他語氣一沉，恨恨說道：“可恨那老鴇報官抓了我，待我從雁子嶺回來，找到妹子後定一把火燒了雲香樓。”
聽對方提起雁子嶺，賀冬夜忙問：“那雁子嶺到底是何地方？我聽牢役說到了雁子嶺還是會死，那裏很凶險嗎？”
絡腮胡子搖搖頭：“我也隻是知個大概，雁子嶺是我們大秦邊關，地勢險峻，至於何等凶險我也不。”
沒問出什麽，賀冬夜有些失望，
絡腮胡子卻看著賀冬夜：“兄弟，我被抓那日聽那些衙役說到你的事了，你不該替大小姐頂罪啊。”
看來整個柳葉鎮沒人不知道原主頂罪的事，卻又都覺得他傻，不知道那大小姐心裏是不是也覺得原主傻呢，以後若是有機會和她見麵定要幫原主問問。
“這事說不清。”他輕描淡寫說道。
見他不太想說此事，絡腮胡子知趣，拿了水囊開始打水，但一雙眼睛不時看向賀冬夜，欲言又止。
打好水，等賀冬夜直起身子，絡腮胡子突然開口：“兄弟，我們不如結拜為兄弟吧這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拜把這事賀冬夜可不陌生，他常說，朋友多路就多，解放路從南到北，他光把子就有六個，走哪裏大家都有兄弟，隻不過那晚去的是上海路，不是他的地盤才會出事。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有人願意和他結拜，他當然十分樂意了。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絡腮胡子說自己叫鷸白，和賀冬夜跪下對天起誓再相互報了年齡，鷸白比他小一歲。
“大哥受小弟一拜。”鷸白如願以償，心裏十分高興。
二人打水回到原地，胖衙役正叉腰訓話：“老子也都沒得吃呢，你們急什麽，不想餓肚子就都給我走快點，到驛站老子再給你們發吃的。”
“官爺，水。”賀冬夜上前把水遞到胖衙役麵前。
胖衙役正說得嗓子冒煙，接過去仰脖子咕嘟咕嘟灌一氣。
那邊，鷸白也把手裏水囊遞到瘦衙役手裏。
大家都眼巴巴看著，卻沒人敢上前討要。
胖衙役喝足了水，這才把水囊往腰裏一別，懶洋洋看著賀冬夜：“你帶他們去喝水。”
“是，官爺。”
溪邊。
大家看到水就像看到親人一樣，甩了鞋子就歡呼著撲進去。
隻見大家百態不一，有的趴在水麵喝，有的站水裏用雙手做瓢喝，還有的手腳並用濺起水花戲水。
賀冬夜嫌棄的看著，本來生水就不幹淨，這群人還這麽折騰，能喝嗎？
“大哥，你怎麽不喝？”鷸白過來問。
“髒。”賀冬夜脫口而出。
鷸白笑了：“大哥，能有的水喝就不錯了，你就莫嫌棄了。”
鷸白知道，賀冬夜就算是葉府大小姐的跟奴，日子過得那也是比普通百姓強多了，可是眼下他成了犯人，就不該有那麽多講究。
賀冬夜看了一會，對鷸白說：“跟我來。”
鷸白不明所以，卻抬腳跟了過去。
賀冬夜判斷出小溪上遊處，這才喊鷸白一起過去。
上遊從哪裏來，他現在顧不得多想，想也是白想，隻要眼前的水沒被這群人汙染就行。
賀冬夜蹲下來喝水，正琢磨著一會多和鷸白聊聊，卻聽到那邊傳來一聲驚叫。
一個個子矮小的犯人正被胖衙役拖著朝樹林裏去，他尖叫著掙紮著，卻沒一個人上前阻攔。
“他這是要做什麽？”賀冬夜起身問。
鷸白似乎有些異樣，半天才說：“誰叫那小子卷起褲腿讓官爺看到他細皮嫩肉的，官爺自然不會放過他。”
靠，居然這麽淫……蕩。
樹林那邊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持續一會，哭聲就沒了，胖衙役心滿意足走出來，衝瘦衙役會心一笑。
瘦衙役抬腳朝樹林走去。
賀冬夜突然感覺身旁的鷸白有些不對勁，看過去，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兄弟，你怎麽了？”
“沒……沒事，大哥。”
鷸白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但是賀冬夜從他緊攥的雙手還是能感覺到他很害怕。
正要詢問，那邊傳來“都給我上來，繼續趕路。”的吆喝聲，瘦衙役一出來，胖衙役就揮舞著長鞭說。
一直到大家重新回到官道上，那個人還沒出來。
大家頓時跟散了架的一樣任意癱坐在地上，有的人還直接躺倒。
“娘的，還要去找水。”瘦衙役拿著兩個皮囊說。
胖衙役隨手一指：“你，去找水。”
他手指的正是賀冬夜。
賀冬夜正想拒絕，那個絡腮胡子卻走過來：“官爺，我和這位兄弟去找水。”
絡腮胡子還對賀冬夜使了個眼色，賀冬夜想了一下就伸手接過水囊。
二人穿過樹林，一條小溪出現在他們前麵。
“兄弟，你真的不認識我了？”絡腮胡子停下腳步問。
賀冬夜搖搖頭，他有原主記憶，可記憶裏並沒有這個人。
“雲香樓外，下雨那日，我全身都被雨淋透又冷又餓，兄弟你正好經過給了我一個饅頭，或許你是隨手給的，但對我來說這恩情不能不報啊。”
經他這麽一說，賀冬夜腦海裏閃過一些模糊影像，可能對原主來說確實是隨手給的，所以印象不深，但人家都說要報恩，他總不能還說不記得。
“大哥，原來是你，我說瞅著你麵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你怎麽被他們抓了？”
絡腮胡子有些羞惱：“娘的，老子是被冤枉的，不過每天在雲香樓門口多呆了一時半刻，那老鴇居然就報了官來抓我。”
原來是因為好色，賀冬夜在心裏呸了一下，這一點古人就不如他了，他心裏裝著白月光從不亂搞。
“唉，我這一被抓，我那妹子又得繼續在雲香樓受苦了。”
咦，轉折，有故事。
見賀冬夜疑惑不解，絡腮胡子長歎一聲：“家窮，父嗜賭，我在外回來時父已經被要債打死，我妹子在他死之前就被他賣到雲香樓換賭債了，我有心贖回妹子，卻苦於囊中羞澀，隻能每日去看看她。”他語氣一沉，恨恨說道：“可恨那老鴇報官抓了我，待我從雁子嶺回來，找到妹子後定一把火燒了雲香樓。”
聽對方提起雁子嶺，賀冬夜忙問：“那雁子嶺到底是何地方？我聽牢役說到了雁子嶺還是會死，那裏很凶險嗎？”
絡腮胡子搖搖頭：“我也隻是知個大概，雁子嶺是我們大秦邊關，地勢險峻，至於何等凶險我也不。”
沒問出什麽，賀冬夜有些失望，
絡腮胡子卻看著賀冬夜：“兄弟，我被抓那日聽那些衙役說到你的事了，你不該替大小姐頂罪啊。”
看來整個柳葉鎮沒人不知道原主頂罪的事，卻又都覺得他傻，不知道那大小姐心裏是不是也覺得原主傻呢，以後若是有機會和她見麵定要幫原主問問。
“這事說不清。”他輕描淡寫說道。
見他不太想說此事，絡腮胡子知趣，拿了水囊開始打水，但一雙眼睛不時看向賀冬夜，欲言又止。
打好水，等賀冬夜直起身子，絡腮胡子突然開口：“兄弟，我們不如結拜為兄弟吧這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拜把這事賀冬夜可不陌生，他常說，朋友多路就多，解放路從南到北，他光把子就有六個，走哪裏大家都有兄弟，隻不過那晚去的是上海路，不是他的地盤才會出事。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有人願意和他結拜，他當然十分樂意了。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絡腮胡子說自己叫鷸白，和賀冬夜跪下對天起誓再相互報了年齡，鷸白比他小一歲。
“大哥受小弟一拜。”鷸白如願以償，心裏十分高興。
二人打水回到原地，胖衙役正叉腰訓話：“老子也都沒得吃呢，你們急什麽，不想餓肚子就都給我走快點，到驛站老子再給你們發吃的。”
“官爺，水。”賀冬夜上前把水遞到胖衙役麵前。
胖衙役正說得嗓子冒煙，接過去仰脖子咕嘟咕嘟灌一氣。
那邊，鷸白也把手裏水囊遞到瘦衙役手裏。
大家都眼巴巴看著，卻沒人敢上前討要。
胖衙役喝足了水，這才把水囊往腰裏一別，懶洋洋看著賀冬夜：“你帶他們去喝水。”
“是，官爺。”
溪邊。
大家看到水就像看到親人一樣，甩了鞋子就歡呼著撲進去。
隻見大家百態不一，有的趴在水麵喝，有的站水裏用雙手做瓢喝，還有的手腳並用濺起水花戲水。
賀冬夜嫌棄的看著，本來生水就不幹淨，這群人還這麽折騰，能喝嗎？
“大哥，你怎麽不喝？”鷸白過來問。
“髒。”賀冬夜脫口而出。
鷸白笑了：“大哥，能有的水喝就不錯了，你就莫嫌棄了。”
鷸白知道，賀冬夜就算是葉府大小姐的跟奴，日子過得那也是比普通百姓強多了，可是眼下他成了犯人，就不該有那麽多講究。
賀冬夜看了一會，對鷸白說：“跟我來。”
鷸白不明所以，卻抬腳跟了過去。
賀冬夜判斷出小溪上遊處，這才喊鷸白一起過去。
上遊從哪裏來，他現在顧不得多想，想也是白想，隻要眼前的水沒被這群人汙染就行。
賀冬夜蹲下來喝水，正琢磨著一會多和鷸白聊聊，卻聽到那邊傳來一聲驚叫。
一個個子矮小的犯人正被胖衙役拖著朝樹林裏去，他尖叫著掙紮著，卻沒一個人上前阻攔。
“他這是要做什麽？”賀冬夜起身問。
鷸白似乎有些異樣，半天才說：“誰叫那小子卷起褲腿讓官爺看到他細皮嫩肉的，官爺自然不會放過他。”
靠，居然這麽淫……蕩。
樹林那邊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持續一會，哭聲就沒了，胖衙役心滿意足走出來，衝瘦衙役會心一笑。
瘦衙役抬腳朝樹林走去。
賀冬夜突然感覺身旁的鷸白有些不對勁，看過去，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兄弟，你怎麽了？”
“沒……沒事，大哥。”
鷸白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但是賀冬夜從他緊攥的雙手還是能感覺到他很害怕。
正要詢問，那邊傳來“都給我上來，繼續趕路。”的吆喝聲，瘦衙役一出來，胖衙役就揮舞著長鞭說。
一直到大家重新回到官道上，那個人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