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裏?


    我腦子裏頓時有些轉不過彎來。但又覺得好像確實結束了,該回去了。我正要起身,忽然間又想起其他事情來,問道:“林軒他們呢?”


    “林軒回房間了。”寵承戈說。


    “那劉義成呢?”


    “也回去了。”


    “是嗎?”我隱約記得林軒正在和體內的惡靈做鬥爭,怎麽一下子就回去了?那劉義成怎麽也回去了我不知道呢?


    看著寵承戈和楊一臉上的笑容。我不禁又問:“那徐朗呢?”


    徐朗總不至於也回去了吧?這裏就是徐朗的房間!


    寵承戈皺了一下眉頭,說:“對啊,徐朗到哪裏去了?”


    接著他就開始叫徐朗的名字,又在房間裏走一圈,說:“奇怪,剛剛還在呢?”


    我的心裏一緊,總覺得事情有哪裏不太對勁,我似乎有一段記憶缺失了,怎麽忽然之間就隻剩下寵承戈和楊一在房間裏了?其他人都走了?


    難道是我中途暈過去了?


    不對……我沒有暈過去。


    而且,剛剛我問了那麽多問題,隻有寵承戈你在回答我,楊一全程沒有發聲,並且他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同一個笑容在看著我。


    但其實,楊一是很少笑的。


    我歎了一口氣,這情況不對啊!


    寵承戈還在叫我:“周沫,咱們出去看看徐朗這一會兒能去哪裏了?”


    我淡淡地說:“你自己去吧?”


    “為什麽?”


    我轉過頭,看著寵承戈,輕聲說:“因為你是假的。”


    這一定是‘假麵’扮演的,而楊一隻不過是一個背景一個幻覺而已,所以他連動都沒有動動。而‘假麵’來不及扮演那麽多人,就幹脆說大家都出去了。


    我的話音剛落,眼前的景向忽然又不見了,出現的依然是一片黑氣的世界,而現。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一層迷惘的神色。我一看,就知道他們進入了幻覺,進入了‘假麵’製造的幻術當中。


    而劉義成忽然身子一晃,看樣子是準備站起來。我嚇了一大跳,從他的目光中,似乎是看到了什麽令人吃驚的東西往門口去了,然後他就要站起來。正好他在我的身邊,所以直接往他臉上扇了一耳光。


    我下手挺重,這一耳光就直接把他扇醒了。他瞪著眼睛看著我,半晌後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我苦笑了一下。不能開口叫他,隻有賞一把掌了。


    楊一和寵承戈我不太擔心,他們的境界高,現在‘假麵’和徐朗纏鬥在一起,基本沒有什麽太大的精力去製造幻境,所以幻境其實是不難分辨的。


    我反而更擔心林軒一些。


    但他自從閉上眼睛,就再也沒有睜開過。臉上有的一直都是痛苦的神色,沒有其他。


    看不出是不是在被幻覺折磨。


    沒過多久,楊一和寵承戈就睜開了眼睛,他們看了我和劉義成一眼,又看了林軒一眼,沒有說話。


    我鬆了一口氣,給他們遞了個眼神,表示我們沒事。


    我感覺這一個晚上都非常漫長,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像是在煎熬。‘假麵’這麽厲害。我真的難以想象,要是當時徐朗沒有答應留下來,我們真的……


    我的思緒正走到這裏,忽然聽到“噗”地一聲,徐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的鮮血噴在了那些黑氣上麵,瞬間就打開了一個缺口,我又能看到‘假麵’在那團濃厚的黑氣中的身影了。而徐朗則趁著這個機會,一劍向身影刺過去。


    因為我的視線不太清楚,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刺中了沒有。但是‘假麵’身邊的黑氣卻又淡了一層。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房間裏的黑氣都慢慢地退開了,眼前的視線重新變得清明。


    我鬆了一口氣,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雖然‘假麵’好像已經沒有在房間裏了,但是看徐朗的表情依然在嚴陣以待。我抬了手。看了看時間。


    清晨六點了。


    一晃,就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啊。


    又過了一會兒,天色漸漸地亮了,我能明顯感覺到有淡淡的光線透過窗護照了進來,雖然有窗窮擋著,但依然還是把房間照亮了。房間裏點著的這七根蠟燭,也已經燃盡熄滅了。


    徐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接著就去看拉開窗簾,打開窗護。


    窗外已經完全的大亮,刺眼的光線照得我連眼睛也睜不開。


    見我們都不都,徐朗才說:“行了,‘假麵’走了,天已經亮了。”


    大家還都依然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我不說話的原因,是因為我不知道這又是不是‘假麵’製造的幻覺,萬一我開口說話了,我動了,這個陣就破了,到時候‘假麵’再想攻擊我們,那就容易了。


    “你們怎麽了?全部傻了嗎?”徐朗很是疲憊。我看到他的腿肚子都在顫抖,他坐在床上,然後還覺得不夠,幹脆躺了下去,問:“你們到底怎麽回事?不說話也不動,木頭人嗎?”


    寵承戈笑了笑,說:“一整個晚上沒有開嗆,我都不知道話怎麽說了。”


    我聽到他說了話以後,似乎並沒有什麽不良反應,便鬆了一口氣,其實我剛才也已經覺得現在這場麵上真的,但就是不敢確定。萬一是假的呢?


    直到現在我才確定,今天這一晚上是平安過去了。我從地上站起來,發現自己竟然連站都站不穩了,腿部以下完全沒有知覺。完全?了。


    好不容易屁股剛離開地麵,又坐了下來,把腿伸直,臉上一片痛苦。寵承戈擔心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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