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又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我的意識才再次恢複過來。依然能夠聽見身邊在有人說話。這回甚至可以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了。


    “現在怎麽樣了?”


    “看樣子應該成了,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再醒過來……”


    “她的臉色太差,我感覺情況還是不太好啊……”


    “她……”


    “……”


    “……”


    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就聽到了這些以後,又徹底地進入了黑暗當中,之後也沒有意識,沒有夢境,沒有場景,什麽都沒有。就像是睡了一個很熟的覺,黑甜黑甜的,其餘就沒有任何感覺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狀態究竟是持續了多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長。再次出現意識的時候,胸口的部份傳來了一陣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種疼痛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我的心髒裏麵攪動,疼得讓人受不了。


    眼前有大片大片的白光閃過,除了疼還是疼。


    “痛……”我想睜開眼睛,想要看一看自己是怎麽回事,可那眼睛就是睜不開,但痛感又讓我的意識越來越清醒。


    這感覺真心令人生不如死。


    “痛……”


    就在這時,我又聽到耳邊有人說話了,“咦。她好像在說話……她剛剛在叫痛。”


    這似乎是劉義成的聲音,聲音你飽含著擔心。


    接著是寵承戈的聲音:“是啊,開始夢囈了,好像有點發燒啊……”


    “這是正常的反應,知道痛就好,就怕他一直不知道痛,那可就麻煩了。周沫?”林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拍了拍我的的臉,問道,“周沫,你能醒過來嗎?”


    “痛……”我的嗓子幹急了,沙啞得說不話來。但更鮮明的感覺還是胸口部位的疼痛,太痛了,實在讓人受不了。我覺得自己全身的毛細血管都在叫痛,額頭上都冒出了一排細密的汗珠。


    一雙冰涼的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林軒說:“她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了,現在不能用別藥,咱們先給她降溫吧。拿酒精來。”


    接著就是一陣叮咚的聲音傳入了人和耳中,似乎是林軒在兌酒精。接著,就有人要來扒我的衣服。


    “怎麽,還要脫衣服嗎?”寵承戈不滿意了。


    林軒說:“為了保證內髒不被燒壞,咱們必須物理降溫,懂嗎?不懂的話去百du。雖然楊一不在,但我想他在的話,也會同意我們這樣做的。畢竟救命要緊。”


    “這關楊一什麽事?”寵承戈更加不滿了,“你們放心吧,楊一那東西死不了,他大概被那可以操縱影子的家夥逼到了黃泉路去了,調整一下肯定會再回來的。”


    寵承戈雖然隻是說‘調整一下’。但我知道,楊一肯定是受傷了在哪裏養著傷。不然,他不會無緣無故不出現的。


    隻是現在重點不在這裏,重點是我真的好痛啊!


    雖然寵承戈很不高興,但林軒還是把我外麵的衣服退了下來,然後用棉球沾了酒精給我擦身。酒精揮發的時候,會帶走我身上大量的溫度,讓我覺得非常涼爽舒服。


    林軒用冰袋枕在了我的後腦勺,說是防止腦子燒壞用的。


    接著,他又用棉簽沾了水,打濕了我的嘴唇。我的嘴唇一遇到水,就不自覺地抿了一下。林軒說:“她這是渴了,咱們給她喂點水。”


    說著,便拿了杯子,用小勺子一勺子一勺子的喂。同時,我身上擦酒精的動作也沒有停止,繼續在擦。


    這樣大約持續了半個小時,我痛得半死不活,但意識卻始終保持清醒,並且因為林軒間斷性的喂水,嗓子也沒有那麽幹了。這感覺要比剛剛恢複痛覺的時候好了一點點。


    也不知道他們擦試了多久,最後我還是睡了過去。


    這一覺再醒來的時候,我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花白的天花板,我的眼神有些發花,除了天花板以外。還有無數發亮的星星。


    我持續地看了天花板幾秒鍾,才勉強恢複了視力。轉了一下頭,看到床邊上睡了一個頭顱。他正拉著我的手,頭枕在床沿上,而一旁的桌邊上,也睡了另外兩個人。


    睡在床沿上的是寵承戈,而林軒和劉義成,一個睡在沙發上,一個直接倒在了桌上。


    房間裏有些昏暗,不知道是因為拉上了窗簾。還是因為時間是晚上。我動了一下手,寵承戈移動了一下,接著他的身體一僵,猛然抬起來頭來。


    黑暗中,他的一雙眼睛格外的亮,而且瞪得老大地看著我,不可思議地問:“你,你醒了?”


    “周沫,你醒了?”那語氣又是驚喜又是不可思議,甚至帶了很大的顫音。我的胸口依然很痛,隻是默默地看著他,覺得自己似乎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他這一說說話,把劉義成也弄醒了。他打開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驚喜道:“周沫。你終於醒了?”


    劉義成自從來赤臨市,就一直變成了女裝。平時他女裝都非常漂亮,但這次卻看起來很憔悴,臉色灰暗得不成樣子,黑眼圈也很濃,一副被鬼上身的神情。


    他用力地拍了拍林軒,說:“林軒,周沫醒了!”


    林軒睡得比較死,他拍了幾遍才把他拍醒。林軒站了起來,三兩步走到我的床頭,盯著我看了一眼。表情很是驚喜,但壓抑了下來,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我張嘴想說痛,但第一遍去沒能發出聲音來,隻得緩了緩才說:“痛……”


    “痛。哪裏痛?”林軒壓低了身體將耳朵貼了上來,問:“你能明確感覺到是哪裏痛嗎?”


    “心,心髒……”我有氣無力地說。


    林軒點點頭,微微笑道:“如果真的傷到了心髒,神仙也救不了啦,幸好偏了。”


    一邊說著,一邊去拿桌子上的水,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我,喂完了以後,問:“好一點沒有?”


    我的嗓子終於回複了潤澤,說:“還是疼。”


    “不疼是不可能的,隻能忍一下了。止痛藥不能用,用多了不好,對你的中樞神經以及大腦都會有傷害。痛一痛也就過去了。”林軒輕聲說。


    說這種話的人一定是平生沒有受過我這麽嚴重的傷,這種痛苦令我一每呼第一吸都覺得是在生死之線徘徊。剛醒過來的時候還沒有那麽嚴重,現在那疼痛的感覺卻是越來越鮮明了。


    我實在受不了,就張開嘴喘氣。劉義成問道:“她那麽痛苦,有沒有好一點的辦法啊?這臉色也太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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