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不爽了,忍不住停下腳步扭頭看了張震麟一眼,跟他說道:“我跟你說,敬你純粹衝著我爸,要不是因為我爸我才不管你這死活,要說仁義,我也不怕說大話,你還不如我,真沒做到一個做叔叔該做的!草,我爸的朋友不少,哪個不是照顧著老子?就算不照顧也沒有落井下石來坑老子,可是你呢?你是怕我們葛家絕不了後吧?”


    這口氣我憋在胸口裏也有一陣兒了,國家的人找上門讓幫忙我沒法拒絕,哪怕不願意也不能開罪那些人,但是來的這個人是我爸以前的好朋友我就有些心裏不舒坦了,尤其還是這個人把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我就更不樂意了,眼下也是一下子發泄出來了,然後和林青、周敬坐到了祠堂門口徑自吃起了幹糧。


    鬧了這麽一出,張震麟也沒法繼續吃了,隻能悶不做聲的和他的倆徒弟到一邊吃幹糧去了。


    林青和周敬也低聲問我為什麽不能吃,我看了一眼那些村民沒說話,他們兩個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是現在不方便說,也就不問了。


    幹糧就著清水,一口氣吃了個半飽,然後我就靠在祖宗祠堂的門口休息了起來,理著自己有些紛亂的思緒。


    一路走到現在,我已經不想管這些村民的死活了,但已經來了這裏,不把事兒解決了我也脫不了身,弄的還是挺鬱悶的。


    一直等那些村民吃完了,我才終於找上了那老村長,問他知不知道他們先輩的事兒。


    懸棺葬,坎方路,圖騰鬼廟……


    這些東西全都在告訴我這個村子從前有很大的秘密,這裏能兜出這麽大的事情,怕是還得應在這個村子的從前!


    結果聽到我的問題以後,老村長反而愣了,一臉迷惑的說:“這位小哥怎麽對我們先輩的事情感興趣呢?不過,我們白羊峪的老百姓世代都在這裏種地務農,我們的先輩應該也是這樣吧?”


    從始至終,我一直都在盯著這老族長的眼睛,看他不像撒謊於是我也有些犯嘀咕,於是我又問:“那懸棺葬和你們村子外麵那個廟又是怎麽回事啊?”


    “那個廟啊,早荒廢了,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說好像是以前村民祈求一些事情也沒什麽用,後來幹脆就不管它了!”


    老村長說道:“至於棺材吊在懸崖上,我們一直都是這麽埋死人的啊,怎麽啦?”


    我一陣失望,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問道:“那麽你們的先輩難道就沒有留下什麽文獻什麽的?”


    “文獻?你是說書吧!?我們這地方,老百姓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種地命,幾輩子都出不了一個讀書人,哪能看懂那些啊!”


    老村長笑著擺了擺手,不過隨即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忽然說道:“你這不說還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要說字兒,好像在祠堂裏麵真有那麽一塊石碑上有字兒,不過以前咱村子裏出來的讀書人都識不得那些字兒,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麽字兒……”


    我連忙說道:“帶我去看看!”


    “跟我來吧!”


    老村長招了招手,然後轉身就走進了祖宗祠堂,我緊隨其後,張震麟他們可能也是好奇我要幹嘛,於是也跟了上來。


    在祖宗祠堂裏麵七拐八彎的兜了十幾個圈子,然後我們終於來到了白羊峪供奉祖先靈位的地方,是一間陰沉沉的大屋,在大屋的東北角,我終於見到了老村長說的那塊石碑。


    這塊石碑大概有兩米高低,不算小,打開手電筒一照,上麵刻畫的是一些非常奇怪的劃痕,很分散,就跟隨便刻畫上去的一樣。


    可是……這種文字我卻在家裏的古本上麵見過!!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失傳了很多年的苗文了。


    ……


    第0279章 三寓之宅


    其實,但凡是對咱們國家的五十六個民族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苗族的文字,到現在都是一個謎題!


    現在的苗族使用的文字呢,其實全都是建國以後國家用拉丁數字給苗族弄出來的文字,絕大多數專家都認為在古時候苗族其實沒有文字的,苗族就像是曾經的匈奴人一樣,隻有口語,沒有文字,他們的文化都是用口口相傳的方式來傳承的。


    不過這種說法我覺得有些扯淡,根據我對苗族的一些了解來看,無論是他們的傳說還是古歌,裏麵傳遞出的種種信息都說明這個民族曾經絕對出現過文字,隻不過苗族一直都是部落製的生活,再加上中間曾經經曆了好幾次的遷徙,所以他們的文字遺失了而已,當然,也有可能他們的文字是隻屬於族裏高層掌握的信息。相較之下,我還是更傾向於前者,因為苗族在曆史上因為環境和氣候變遷曾經進行過好幾次大遷徙,這才漸漸形成了紅苗黑苗白苗等無數分支,川黔那邊環境惡劣,說是窮山惡水是一點都不為過,要不然在古代也不會被中原人認為是西南蠻荒了,在古代那種人力、運輸力的情況下,要在那邊完成一次種族大遷徙太難了,遷徙一次也不知道得斷送掉多少條性命,每一次遷徙都相當於是一次整個民族的涅槃重生,在這樣的情況下,苗族失去自己的文字也是很正常的。


    真正的古苗文,早已失傳,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過,我卻是認識一些古苗文的,因為在我家裏有這樣一本孤本,裏麵全都是湖南城步發現的古苗文碑拓片,還有一些別的古苗文拓片,那本書的作者基本上已經把這些拓片破譯出來了,雖然零零散散形不成係統的語言體係,但是我卻是識得不少古苗文字的!


    如今一看這石碑,我就知道這絕逼是正兒八經的古苗文。


    “大侄子,你家是世家,這字兒你認識不?”


    這時候,張震麟忽然開口問我:“你快念給我聽聽。”


    這人……


    也真是沒長心!


    我算是服了,心裏雖然對他有成見,而且成見還大了去了,但這是說正事兒呢,我也不能跟他對著幹,不過一張嘴語氣還是不免惡劣了些:“這是古苗文,能識得的人全世界不超過一百個你信不信?破譯是需要時間的,你真當阿拉伯數字啊,張嘴就來?”


    張震麟被我頂撞了一句,倒是再沒有和我急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不久我一通臭罵給他罵不好意思了,所以也不和我爭,訕笑了一聲,坐在一旁連連擺手:“你先看,不著急!”


    我撇了撇嘴沒說話,從書包裏拿出本子開始破譯了起來。


    白羊峪的村民應該是箐苗後裔,所以他們的古苗文應該是偏向於川黔苗語方言的,我就是順著這個方向進行破譯的,還別說,事實證明我的方向確實是找對了,經過了兩到三個小時的折騰,這碑文我終於是大概的解開了。


    這碑文記載的內容和我想象的差不多,確實記載的白羊峪村民的來曆,大體和我之前的推論差不離,這白羊峪的村民正是箐苗後裔!


    他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呢?


    這大概要從公元元年說起了,也就是距今約2000多年前的西南,那時候的西南,在中原貴族眼中看來,是蠻荒,是窮山惡水,所以中原的皇帝一直都懶得去征服那塊地方。


    但是,中原皇帝看不上那地方,居住在當地的苗族可是看得上的!


    當時,在西南苗疆如今臨近六盤水地區,有兩個苗寨部落最為強大,一個是箐苗分支裏的仡羋部落,一個是黑苗分支裏的仡濮部落。當時的箐苗不是現在的箐苗,可不僅僅隻有4000多人,群體非常龐大,雄踞一時!而當時的黑苗也不是現在的黑苗,他們崇拜巫蠱之術,族中多是草蠱婆,甚至還有一個級別類似於九段大天師的蠱王!


    正所謂這一山難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仡羋部落和仡濮部落分不了公母,所以隻能在六盤水地區展開了一場長達百年時間的血腥爭霸。


    根據這石碑上的記載,在雙方最後角逐的時候,仡羋部落幾乎是傾巢出動,拉出了將近八千人的軍隊,這在當時的西南蠻荒已經是非常驚人的了,而仡濮部落也不是省油的燈,蠱王率領所有草蠱婆外加三千黑苗軍隊西出山寨迎戰。


    結果,仡羋部落擋不住仡濮部落那鋪天蓋地的蠱蟲,全軍覆沒。戰敗後的仡羋部落北逃,一路逃到了山西恒山深處躲了起來。


    山西可是大漢帝國的地盤,黑苗人也不敢跑到這太歲頭上動土,可是他們同樣還害怕仡羋部落死灰複燃繼而在影響他們在六盤水的霸權,於是呢,損招出來了!


    黑苗的蠱王找了一位中原的風水堪輿大師,然後用傳授自己的蠱術為代價,讓這個大師在仡羋部落弄個風水惡局,讓這一族永不翻身!


    後麵就不用說了,這位風水堪輿大師用“坎方路”釘死了仡羋部落後裔的懸棺葬地,讓他們這一族的所有人死後都不得安生,最好能讓仡羋部落聚居地變成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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