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青衣要了她在太原的地址,然後和青衣又閑聊了幾句才終於掛掉了電話。


    我眼下的身體狀況確實很惡劣,打電話這一會兒的功夫,精神就有點萎靡了,於是就靠在座椅上睡著了,迷迷糊糊的睡了約莫三四個小時,劉雯終於開著車回到了太原,本來她是準備直接送我去武警醫院的,不過我想了想拒絕了,準備先去找我那位幹姐姐……


    沒招,我的身體情況我知道,這一進醫院,恐怕立即就得住院治療,還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出院呢,眼下不找我那位幹姐姐的話,我怕等我出院的時候她已經餓死了……


    說實話,這個時候我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的,我是獨生子,家庭從小就支離破碎,親情的匱乏一直都是我人生的最大遺憾,眼下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個姐姐,而且馬上就能見到她了,我這心裏混淆著一種說不上是興奮還是期待的滋味兒。


    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


    第0171章 蘇蘇有所求


    青衣給我的地址是在太原迎澤後邊的一條街,那趟街我倒是還有一些了解,其實就是一片貧民窟,基本上都是來太原這邊打工幹體力活兒的人住的地方,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倒是真有那麽幾家旅館,不過都特別小,裏麵住的大都是一些地痞二流子,好人少!


    我的那位幹姐姐就是住在這裏的,看來她真的也是拮據到了極點,竟然窩在了這地方,想到這裏,我心裏也是多多少少有一些愧疚的。


    按照青衣給我的地址,我很快就找到了她住的地方,和正在前台昏昏欲睡的老板娘打了聲招呼以後,我就上了二樓直奔她所在的房間而去。


    門,是虛掩著的。


    走廊裏麵安安靜靜的,我貼在門前,隱隱約約能聽到裏麵傳來“哧溜哧溜”的相當怪異的聲音。


    出於好奇,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沒有敲門推開了房門,也就是在這一霎,毫無征兆的一點寒芒就在黑黢黢的屋子裏迸射開來,直接就朝著我這邊激射而來。


    這一瞬間,我整個人都被一種巨大的危機感籠罩了。


    那種滋味就像是……被一頭野獸盯上了一樣!!!


    鏗!!!


    一聲脆響在我耳旁激起,才總算將我的魂拉了回來,扭頭一看,一把一寸長的匕首正插在我旁邊的門框上,刀刃上躍動著湛藍色的弧光,距離我的臉不足十公分,到現在我似乎仍舊隱隱能感覺到臉旁有絲絲寒氣繚繞,久久不散。


    方才,如果這把匕首再向著我這邊偏上十公分的,這一匕首可就插進我的腦袋了!!


    一瞬間,我有些火大了,狠狠一腳踹開門就罵:“你他媽的瘋了啊?”


    話剛出口,戛然而止……


    因為,我看到了非常奇葩的一幕……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正蹲在椅子上吃著一碗老壇酸菜麵,吃的時候還動靜特別大,“哧溜哧溜”吸的相當的嗨皮,一邊吃一邊含混不清地說道:“活該,難道不知道麵對一位窈窕淑女的時候要禮貌一些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姓葛的話,剛才那一刀我就已經把你閹了……”


    這就是……我那位幹姐姐?


    還窈窕淑女?


    媽的,哪個窈窕淑女蹲在椅子上吃老壇酸菜麵的啊?


    我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問她:“你怎麽知道我是葛家的人?”


    “聞出來的。”


    林青淡淡道:“葛家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子很特別的味道,我閉著眼睛都能聞出來。”


    說完,林青端起那碗麵咕咚咕咚把湯全喝了,跳到地上穿了鞋,拎著一個黑書包就朝我走了過來:“可以出發了,沒吃飽,順便再找地方吃一頓……”


    很酷!


    我看的目瞪口呆的,這才發現她的個子真的是太高了,腳上就是穿著一雙平底軍靴,但是站起來幾乎和我一般高了,這在女人裏麵已經非常驚人了,往那兒一站,光是身高也挺嚇人的,一頭筆直的長發,就是那種標準的“黑長直”,齊劉海,一張特清秀的臉。


    不管怎麽說,我的這位幹姐姐都是一個特漂亮的女人了,要是放在這學校那學校的,絕逼是校花級別的,隻不過這卻是一朵帶刺的話。


    一直走到我身邊,林青才終於駐足了,停下來仔細打量了我一會兒才終於點頭了:“不錯,長得挺像幹爹的,受了這麽重的傷沒吭一聲,還像個老爺們。”


    我苦笑……


    隻能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下了樓,幫她結了房款以後,就先送她和周敬回了家。


    我很明顯的能感覺到,當踏進家門的一瞬間,林青的眼裏就泛起了一絲朦朦朧朧的水光,不過也就是一閃而逝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緊接著臉上又掛上了那種招牌式的笑容,開始饒有興致的在屋子裏麵轉悠起來了,最後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還是和23年前一樣。”


    或許,她也是個念舊的人吧?


    我心裏歎了口氣,對我這位幹姐姐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觀,不過眼下我的身體確實是有點扛不住了,於是就把林青留在家裏,招呼了劉雯就趕緊往醫院趕。


    事實確實如我所料一樣,我已經得了破傷風,傷口感染,組織壞死,一進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就二話不說直接把我推進了手術室,順便讓劉雯他們去幫我把住院手續也辦了。


    就這樣,我在太原武警醫院紮下了根,陪護我的仍舊是蘇蘇。


    養傷的這段日子裏,我確實是經曆了人生中最低迷的時候,每次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張博文戰死那一瞬間的場景,耳畔也隱隱回蕩著落馬山那震天的喊殺聲。


    隻不過,從最開始的心痛,已經漸漸演變成了一種麻木,最後隻剩下了一絲悲涼的悔意。


    我知道,這大概就是他們的說的成熟了。


    期間,我也讓周敬去齊楠那裏問過,得知張博文還有一對父母在朔州那邊的鄉下,想了想,我就讓周敬帶了一百萬和李青去尋找張博文的父母去了,把一百萬留給了老兩口,雖然我知道心靈上的創傷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可眼下……我也隻能做這麽多了——為張博文贍養父母!


    在這種自責和悔恨之中,我在醫院足足煎熬了二十多天的時間,身體上的傷才終於好了一些,這個時候,距離青衣和天道盟那幫人約定的一個月的期限已經不足一周了,我也開始為出院做準備了,在醫院住的這段時間弄的我骨頭架子都快生鏽了,我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做一些體能恢複訓練,畢竟這一次要去的是荒無人煙的隔壁大漠,要沿著孔雀河道舊址去追尋曾經的西域三十六國的遺跡,然後找到胖子,這樣的野外挑戰可比上一次去秦嶺大山要大的多,我必須得讓自己的身體恢複到巔峰狀態才行。


    事實上,青衣也曾經這麽囑咐過我!


    這段時間我一直和青衣保持著聯係,時刻掌握著天道盟那邊的動向,趁著住院的功夫,將有關於西域三十六國的所有文獻又溫習了一遍,洗浴三十六國的大概狀況基本上都已經在我腦子裏麵了!


    我出院的這一天,恰恰已經是十一月初了,就在我剛剛辦好出院手續,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一直都在陪護我的蘇蘇竟然破天荒的主動找我來了,隻不過她的臉色非常難看,蒼白的有些過分了,站在我身邊扭扭捏捏了半天才終於怯怯和我說:“天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我一愣,在我印象中,蘇蘇其實一直都是個特別獨立的女孩兒,如果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的話,決計是不會找別人幫忙的,如今找上我了,怕是真的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難題,於是我就說:“有什麽就說唄,咱倆好歹也算是共患難了,有什麽不好說的?”


    蘇蘇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然後才輕輕跟我說道:“是這樣的,我最近新租了一個房子,然後碰到了一些特別特別奇怪的事情,我有點害怕,可是又找不到別人幫我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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