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賓客都散得差不多的時候,地府的熱鬧勁兒也過了,我正奇怪太白為什麽沒什麽動作,他就找上門兒來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虹樂怎麽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問,看出來跟祈佑成婚的不是虹樂了?他都看出來了,那其他人……


    好像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他又說道:“我沒看出來跟小閻君成婚的是誰,但絕不是虹樂,虹樂一定會穿我給她的嫁衣。告訴我,她怎麽了?”


    我實話實說:“虹樂是神秘人手底下的人,信不信由你,我已經把她關起來了,讓白淼在審,但不一定會出結果,她嘴硬得很。我知道她現在是你的弟子,但這種事情,沒有辦法。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所以臨時找了個人頂替虹樂,不然放著那麽多賓客怎麽辦?”


    太白皺起了眉頭:“你是怎麽發現的?”


    我把羽毛的事兒告訴了他,他當即就肯定那就是我師父安子玥送來的消息,他沒表明任何的立場,隻是把話鋒轉到了我師弟李子瑜身上,天帝沒把我師弟怎麽著,留著他在仙界。


    之前我自身難保,自然沒工夫顧及我師弟,知道他沒事我就放心了。


    太白似乎沒站在天帝那邊,也沒站在我們這邊,屬於中立的位置。就等於他沒有懷疑我師父是好是壞,也沒懷疑我有沒有參與其中。


    我漸漸的覺得,太白真的像是一個解不開的迷,他心思縝密的程度讓人恐懼。


    第二天,我發現地府的人都變得正常了許多,也多了許多的‘生麵孔’,九夜洗去了臉上的粉也變成了一個偏偏美男子,黑無常竟然也是。畢竟白無常都那麽好看,她親大哥黑無常能差到哪裏去?也隻有白炙白淼沒變了,他們先前就沒有弄成不人不鬼的樣子。


    對於這樣的變化,祈佑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他現在估計也沒心思管這些。他連頂替虹樂跟他成婚的是誰都沒過問。他先前想著隨便找個女人成婚將就得了,要不是我機智,讓白無常陪著演戲一場,恐怕我還是逃不過這麽早就扮演婆婆的角色。


    白淼那邊傳來的消息是,虹樂什麽都不肯說,用刑也用了,折磨得剩下了半條命,還是一聲不吭,連慘叫都沒聽見一聲。


    不知道她這麽固執為哪般,我決定親自去一趟,不然等到她死都問不出什麽來。


    我讓白淼把虹樂帶到了判官殿審問,虹樂渾身是血,身上紅色的嫁衣顏色更加深了些。看見我,她隻說了一句:“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我走到她跟前蹲下身看著她:“你可以不告訴我神秘人是誰,但你要告訴我,為什麽要幫神秘人?”


    她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擋住了情緒:“因為他答應我,可以把白鈺仙君從地獄裏放出來。他沒有食言,他做到了……”


    “對啊,他做到了,他幫你把你的白鈺仙君從地獄弄出來了,可是結果呢?現在人死了,如果一開始柯從舟依舊在地獄,現在應該還活著呢。對此,你就沒什麽想法嗎?或許你是因為這個才幫神秘人,那現在又為了什麽呢?”我質問道。


    她抬眼看著我:“我跟他的條件是,終生為他命,直到灰飛煙滅。我跟他立下了生死契,不為他做事,我依舊會死。反正白鈺仙君已經不在了,我為誰做事,做些什麽,還有什麽所謂嗎?對我來說都一樣……”


    我突然覺得她對柯從舟並不隻是師徒之情那麽簡單,為了柯從舟,她竟然做到如此地步,柯從舟可能還都不知道事情原委。


    “那好……神秘人讓你來地府,接近祈佑,究竟出於什麽目的?”我再次問道。


    她索性破罐破摔了:“為了弄清楚前閻王閆琮桀究竟是生是死,他讓我奪走你身上的玉佩,不知道什麽原因,這個我不清楚。我知道的都說了,你不要再問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麽的。”


    我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神秘人是誰,你說出來的,已經夠了。你知道的,我不能放你走,但我也不會殺了你,你就留在地獄吧。”虹樂是天帝送來地府的,我沒打算直接告訴天帝,等他問起了再說,管他會怎麽想。現在基本能確認神秘人不是天帝,至於他為什麽會把虹樂弄到地府,可能隻是巧合。


    第380章:為鐵粉‘獨行客’加更


    天帝不會因為要虹樂為他命就把柯從舟給放出來跟他作對,後麵聶寒也被放出來了,鬧得地府不可開交,怎麽都得不償失,這麽想的話,神秘人跟天帝應該是兩個人。這也讓我稍稍放下了心,太複雜的話,我的腦子也轉不過來。


    我更加卻定那個神秘人是誰連虹樂都不知道了,那神秘人行事小心謹慎得很,裹得嚴嚴實實的,不露出一絲的馬腳。至於那個神秘人為什麽帶我去鳳族領地的遺址,為什麽問我想起來了什麽,還是未解之謎,還有那個重樓的身份……這些都一直困擾著我。


    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虹樂突然叫住了我:“梵音!告訴祈佑……我無心傷他,跟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都是認真的,不求他原諒,隻希望,我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


    還算她有點良心,我淡淡的說道:“不會的,放心吧,已經有人頂替你嫁給了他,他以後會過得很好的,你也不會給他帶來什麽影響,人生的過客多了去了,每個都記住的話,腦子也不夠用啊。”


    說完我就走了,沒看她是什麽表情,她跟祈佑終究走不到一起去,還不如斷得幹淨徹底。難得她還在意祈佑的感受,隻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說再多也沒用。


    從判官殿出來,我直接往閻王殿走去,我想去看看祈佑在做什麽。


    剛跨進閻王殿,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祈佑倒在龍椅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以前沒碰過酒的他,早就醉眼朦朧了。


    我又心疼又氣,之前裝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還不是難受?我走過去奪下了他手裏的酒杯,他直接撲上來跟我搶:“大膽!誰準你搶本王酒杯的?!”


    我一巴掌把他拍在了那裏:“你不是想著要成家了嗎?就得有個男人樣啊,這樣算什麽?我告訴你,明天你要還是不恢複正常,有你好看的!”


    一旁的九夜欲言又止,我心裏也是有氣沒地方撒,這都叫什麽事兒,就沒清清靜靜的過過一天的安穩日子,擱誰誰都受不了。


    我把杯子摔在了地上,滿腔怒火的掉頭走了,隻留下一句:“九夜,盯著他!”


    回到房裏,我又進了玉佩裏,我沒先問過死鬼閻王現在能不能進去,也不管現在是什麽時候,需要掩人耳目,我隻想說,我一個人承受不來,沒想著他能現在一起承擔,至少聽聽我發牢騷也行。


    進了玉佩,外麵的空間沒看見他人,我也沒想那麽多,直接朝暗門走了過去。伸手推了推牆壁,符文浮動的牆壁有一塊兒鬆動了些,我一把推開,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死鬼閻王跟一個男人麵對麵盤膝坐著,兩個人都沒穿上衣……


    我當時如雷轟頂啊,我也沒看清另一個男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我萬萬沒想到他是那樣的死鬼……


    死鬼閻王看向了我,也是一臉驚愕:“你怎麽會來?”


    我覺得我需要冷靜一下……我掉頭就走,不管他怎麽叫我我也沒停下。回到房間裏,我把玉佩放在了一邊,我還以為他裏麵藏什麽鬼不讓我看,結果是個男人。一冷靜下來我就有點後悔了,後悔沒看清那個男人是誰,藏女人叫金屋藏嬌,藏男人叫什麽?


    我開始思考人生了,死鬼閻王喜歡男人之前我怎麽沒發現呢?那方麵挺正常的啊,我就想不明白了,他這叫個什麽事兒……


    他沒出來找我解釋什麽,估計現在他也不敢出來,我也需要緩緩,這就是人生的大起大落,你以為今天已經已經是最糟糕的了,到了明天,你會知道什麽叫做最糟糕。有句話是這麽說的,當生活欺騙了你,不要一蹶不振,因為你發現明天生活還會繼續欺騙你,沒有最糟糕,隻有更糟糕。


    “你幹嘛呢?進來!”


    玉佩裏突然傳出了死鬼閻王的聲音。


    我沒好氣的說道:“不,進去幹嘛?”恨不得現在戳瞎我自己的眼……


    他繼續軟磨硬泡:“夫人,你快些進來,待為夫好好給你解釋。”


    我不理會,他就不停地逼逼叨。被他鬧得煩了,我就勉強答應進去聽他說道說道。


    我再次進了玉佩,死鬼閻王已經穿好了衣服,見到我,他湊了上來:“你幹嘛這是?一聲不吭掉頭就走……”


    我瞄了一眼他身後不遠處的暗門說道:“不走站在那裏看?我嫌辣眼睛……沒想到你還有那種癖好,我瞎眼了我……”


    他哭笑不得:“你說什麽呢?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撇嘴:“那你給我解釋解釋,別想蒙我,我可不是當初的小凡人樊音了,以為我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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