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以前常聽我三爺爺說,做這行的,絕對不能向有錢人低頭,沒必要卑躬屈膝。當然,原話是不能因為別人窮就袖手旁觀,也不能因為對方有錢就往上貼,隻要力所能及,問心無愧就行。


    那個洪先生跟我對視了一會兒,終於先開口了:“我的事你能辦嗎?”


    我挑眉:“你沒說究竟是什麽事,我怎麽下結論?”


    他說:“有人告訴我,隻有你不願意接的活兒,沒有辦不了的事。”


    我心裏在問候李可言的十八輩祖宗,表麵卻笑著:“喲,誰這麽抬舉我?在你們眼裏我就是個小姑娘,還在念書,無論別人說得怎麽天花地墜的,你們也應該不相信才對。”


    姓洪的大概也不是個習慣囉嗦的人,直接說道:“你開個價吧。”


    我都不知道什麽事兒,開什麽價?他貌似覺得他不說我也知道是什麽事兒,現在死鬼閻王也不怎麽活躍,萬一到時候叫不醒他,李可言又不到場,我可就難堪了。所以我還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我也覺得他們挺逗的,校長一開始就說這個姓洪的是本市知名度很高的企業家,不等於就是說他很有錢歡迎我‘宰’嗎?


    我沒直接開價,隻是問他:“誰讓你來找我的?”


    他沉吟了片刻說道:“你們這行裏最有名的李家人,那位李先生說,需要跟你合作,所以讓我來請你。原來事先你並不知情嗎?我還以為……”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來,但我猜得到是什麽,他肯定還以為我跟那所謂的李家人串通好了的。李家人,可不就是李可言嗎?


    我確定了李可言會到場,也開始猶豫要不要賺錢了,姓洪的明顯很有錢,可是我又不想總是這樣被李可言‘算計’去,這不等於是在靠著李可言吃飯嗎?


    我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你的事兒很棘手,讓找你的那個姓李的我,完了之後再給你答複。”


    我才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麽事兒要找陰陽先生幫忙的,我就是要嚇唬嚇唬他,讓他一直麵癱臉,長得帥點有錢點就了不起?遇到這種事兒,可不就沒轍了?怎麽看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還就不吃這套。


    果不其然,我這麽一說,姓洪的表情有了些變化:“樊音小姐,請您務必要幫忙,你的任何條件我都會盡量滿足,隻要幫我解決了麻煩,什麽都好說。”


    我還是那句話:“讓找你的那個姓李的我,到時候我讓他給你答複。沒事兒的話我先走了。”說完我就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出來了之後我才發現我的手心捏了一把汗,果然裝逼是個考演技考勇氣的活兒啊,太難了……


    我剛回到教室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因為在學校我基本手機都是靜音的,我穿的牛仔褲也比較薄,還緊身的,手機放在褲兜裏一震動的話很容易就能感覺到。


    我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我按下了接聽鍵,李可言沒正形兒的音調傳了出來:“喲,有錢賺你還不想賺尼?”


    我壓低了聲音:“李可言,你直接說你到底想幹嘛吧,你一個人賺的錢不是更多嗎?幹嘛要帶我一起?你知道其實我除了畫符啥也不會,你到底什麽企圖?別以為用錢就能收買我!”


    他笑嘻嘻的說道:“哎呀,我這人對朋友一般都挺好的,有錢一起賺咯,我覺得你對我有很大的意見呢,所以我就想著收買你,讓你對我放下成見啊。”


    嗬嗬噠,能再說得直白點麽?


    我咬了咬牙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有什麽陰謀的話,我勸你最好收手,我這人一般不記仇,記仇就是記一輩子,我跟你梁子在渡村的時候就結下了,就在你叫我小村姑的時候!收買我是沒用的,當心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我頂多就是賺了你的錢再給你個白眼兒,懂嗎?”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能有什麽陰謀?之前我也這樣找過你,你們家閻王說什麽了嗎?沒有吧?我不就叫了你一聲小村姑,你犯得著這麽記仇?”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奈。


    我對著手機犯了個白眼:“死鬼閻王早就說了讓我別跟你來往,你這人就是陰測測的,我害怕行了吧?我跟你也不熟啊,我連你是李言承還是李可言都不知道,還有你跟死鬼閻王之間的恩怨我也不知道,除非你告訴我嫣兒是誰,不然啊,咱們還是趁早別了,你再找我我就問候你十八輩祖宗!”


    電話那頭李可言沉默了,我頓時心裏一陣惱火,為什麽提起那個嫣兒,死鬼閻王是這樣,李可言也是這樣?我正想掛電話的時候,李可言突然又說話了,隻是沒有再嬉皮笑臉,說話的風格變了個人似的。


    “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我不知道閆琮桀為什麽瞞著你,但我瞞著你是為了你好。沒有哪個女人不在意自己男人過去跟其他女人的事,我倒是不怕告訴了你之後閆琮桀找我麻煩,我隻是怕你……算了,除了嫣兒的事,其他我都能告訴你,隻能到這裏了,最後問你一次,這單生意你做還是不做?”


    (ps:還有一更。)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世風日下,太辣眼睛


    我一早就猜到那個嫣兒跟死鬼閻王有很大的牽連,根據李可言的話可以看出來,那個嫣兒曾經跟死鬼閻王可能是那種關係,說不定就是他曾經女人中的一個。並不是我抓著不放,一開始我覺得或許關於嫣兒的事是死鬼閻王的禁忌,不提也罷,後來我發現李可言竟然也知道嫣兒,說不定他們之間的仇怨就是因為這個嫣兒而起。


    死鬼閻王一邊讓我離李可言遠點,一邊為了嫣兒跟李可言幹架。憑什麽?就因為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局限我的自由?女人最悲哀的不就是不能確定在自己男人心裏的地位嗎?我以為我跟死鬼閻王夠親密了,可是他卻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


    越想我越覺得生氣:“做,怎麽不做?賺錢的事兒不做白不做。李可言,說什麽為我好的話,我不信。關於你跟死鬼閻王之間的恩怨我就不再問了,我隻有一個要求,別把我牽扯進去。”


    我說這話隻是覺得死鬼閻王因為自己的私人恩怨不讓我跟李可言來往有些過分,說得直白點就是,要是他們是因為嫣兒結仇,那就更沒資格因為這個管束我了。我也是在警告李可言,他跟死鬼閻王的恩怨不能把我牽扯進去,就是他不能利用我,誰知道他有事兒沒事兒找我是不是因為挑釁死鬼閻王?反正萬事皆有可能,我醜話說在前麵罷了。


    李可言沒有正麵回應我的話,隻是說道:“下午放學之後我去接你,就先這樣吧。”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玉佩裏的死鬼閻王並沒有動靜,估計是在睡覺,這兩天一直都是這樣,還不知道他要這麽安靜到什麽時候去。


    我也沒做什麽準備,李可言自己要找我去的,反正我就是啥也不會,還得分我錢,他自己腦子進水就不能怪我了。天上掉餡餅的事兒,我當然得雙手接著。


    下午放學之後,我走到校門口,全都是轎車,我看到許多大學女生上了車,剛要感歎這學校的有錢人真多,就看到一個穿著暴露的女生坐到了一輛豪車上抱著後座上的一個禿頂老頭兒叫了聲幹爹。


    世風日下,太辣眼睛……


    突然,我聽見了李可言的聲音,我循聲望去,一輛黑色的轎車上,李可言探頭在車窗前跟我招手。


    能想象我當時的心情麽?我不好意思上車,我怕別人把我當做那種傍有錢人的女人……


    我裝作沒看見也沒聽見,然後掉頭走了。


    走出去了好遠,李可言開車追了上來:“你搞什麽鬼?”


    我有些不自在的上了車裝作什麽事兒也沒發生:“喲,你開買車了,看來坑了不少人的錢啊。”


    他轉過頭看著我說道:“別扯開話題,你幹嘛啊非要我來追你?故意的?”


    我沒好意思說真正的原因:“沒有啊,我沒看見你,你剛才在校門口嗎?”


    他沒搭理我,把車調轉了頭上路了。


    我從包裏拿了顆聚陰珠放進了嘴裏,李可言突然問道:“你為什麽那麽想知道嫣兒的事?是出於女人好奇的天性嗎?”


    我閉著眼睛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嗬嗬,並不是,我隻是想知道你跟死鬼閻王是因為什麽這麽深的仇,見麵就要幹架的樣子。話說,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我到底該叫你李可言還是李言承?”


    他說:“隨便你怎麽叫吧,其實最初我也不知道我還有李言承這個身份,後來漸漸地,我發現我會變成另一個人,那時候我會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跟雙從人格差不多吧,看似一個人,實際上是兩個人。那天在嘉慶橋下我沒騙你,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我身體裏還有個李言承的存在。”


    我該相信他嗎?去計較這些也沒用,不管他是誰,帶我賺錢可以,敢利用我或者算計我的話,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問候他祖宗。


    到了洪家之後,有錢人的奢侈生活在我心裏又刷新了個級別,私人豪宅,要什麽有什麽。隻不過氣氛不太好,因為一樓設置了靈堂,死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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