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的小雪終於在傍晚的時候從天上成群結隊地飄了下瘋狂吹著的風,到了這時更加淩厲,夜市中支起來的攤子不得不一遍遍加固,大人們看著天盤算著地裏和池子裏的東西,小孩子們卻興奮了起來,平時不愛出屋子的,現在也不用招呼就跑到外麵感受著風雪,然後掏出身上的幾個錢去買些自己愛吃的東西。


    “也不知道雪還會不會下得更大,鄉親們應該趕快去多做些木炭,別到時把魚都給凍死了,小店子,現在泰來和迎鴻也開始使勁研究菜了,今天吃到的幾個就不錯,那些廚子據說也漲不少工錢,這樣就好,以後來這邊遊玩和吃飯的人會更多,你說他們那些外來的真的是都特意來吃飯的嗎?”


    從泰來與迎鴻一起舉行宴會回來的路上,喝的有點多的大小姐拉著店霄手,兩個人就那麽地晃蕩著往回走,沒有讓人安排車,也沒帶任何護衛,遇到其他由拳鎮的人也無非就是點點頭算打過招呼,沒有人特意過來打擾,這時大小姐正指著一個從外麵向如歸酒樓趕去的車子發問。


    “我琢磨著也不都是為了吃,有些人是想看看,你不覺得一個兩年前受了水災的鎮子,現在不但都蓋起了小二層樓,還賣出好吃的小菜和泥鰍什麽的更讓人向往嗎?還有一些應該是富家的子女,專門來看夜市的,別的地方都已經去慣了,就到這看個新鮮,我決定了,把近處的由拳山上也蓋上些房子,路也修一修。到時候讓那些有閑趣的歲數大的人來住。”


    店霄對大小姐分析著,順便接過一個路過的孩子硬塞給地一支燙串。並在那孩子期盼的目光中和大小姐一人咬了一口,那孩子這才高興地離去。


    “恩,就象在京城中那些老年宮一樣,我跟我爹說說,盡量幫著找些有勸有勢地老人,萬一誰來欺負由拳鎮呢,他們住慣了總不能袖手旁觀吧?誒?小店子,你說我們讓皇上下一道令把這邊護起來如何?”


    大小姐覺得串不錯,搶過來自己吃上了,店霄則否定道:


    “不能讓皇上下這個令。如果是那樣,萬一哪一天由拳鎮的人忘了以前的日子,開始使勁欺負別人怎麽辦?這天下哪一個人不是炎華的子民?大不了可以想點辦法,讓這個地方成為朝廷重視的地方,可以有最好吃的東西。也可以有用著最舒服的物件。最好是能多出些狀元之類的人。”


    大小姐把吃過剩下的棍子又還給了店霄。同意道:


    “你說的也是,就象我們綠野仙蹤。現在在炎華隻要亮出名號幾乎可以橫著走。我們地人要是欺負別人,或者做出讓人發指的事情。地方的官府還真就不敢認真管,那可怎麽辦呀?”


    “好辦,經常調一些專門巡查的人過去,每個地方都要有兩個以上的綠野仙蹤地地方,就象京城一樣,三處地方如果哪處收入比別地地方少很多,或者是當地人反應不好,那麽馬上就查他,當地地綠野仙蹤也不固定,可以每兩年比較一下,誰幹的不好,那誰就下調一等級到其他地方去,互相監督舉報,時刻充滿競爭,時刻感受危機,巡查地人也同樣如此。”


    店霄想了下,說出自己地辦法,大小姐聽的比較信服,點頭道:


    “那?是不是就不會出錯了,大家都好了?”


    “那是做夢,能減少一些危害就不錯了,大家不可能都好,有地人懶惰,有的人勤勞,還有的人天生身體就強壯,有的人讀書識字厲害,這些本身存在的差別,讓人的追求也開始有了差別,於是生存本能的**推動著這些人向自己所想的地方努力,那麽當產生衝突的時候,必然會轉換成自身能力上的對比,最後形成少量的、獨特的生產物資被大量的人來爭奪分配的現象,懂了嗎?”


    店霄不知是在給自己分析還是在給大小姐分析,說過了以後還問了句。


    “懂了,你說的話我沒有懂,我懂的是我的小店子是最厲害的,我相信你說的那些話,就連官家身邊的那些人也未必能明白,包括你爺爺店太師在內,你以後就要多一個任務,把你所會的而我不會的東西教給我,我會很努力的學的,我不要在家中呆著,我要和你一起去乘風破浪。”


    大小姐帶著高興和擔憂兩種表情看著店霄說道。


    “好好好,教給你,其實我會的不是很多,那也盡量都告訴你,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店霄憐愛的摸摸大小姐的腦袋說道。


    “對,濟滄海,滄海,恩,我要聽你唱的那個滄海一聲笑。”


    “好,我唱,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


    “我要聽那個廣南東路那邊的話的,換,換過來。”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啦~啦啦啦啦啦~”


    “對,就是這個,啦~啦啦啦啦啦~……。”


    兩個人一起唱著一起往回走,細細的雪,鋪在路上,留下兩對兒遠去的腳印。


    ******


    平時一直按時鳴叫的雞可能是因為天冷,晚了不少,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不算厚的雪並沒有完全融化,殘留在地麵和房舍之上,初雪後的早晨稍稍有些冷,昨夜不少的人都沒有睡安穩,那池塘中的魚需要時刻地照顧著,光是炭就用去。


    店霄迷糊著睜看眼睛,轉頭一看嚇了一跳,隻見大小姐也一同和衣躺在床上,把自己的枕頭抱在懷裏,腦袋枕著店霄睡的還正香呢。


    “紫萱,天亮了,醒醒。咱們是不是去鄉親們家看看,不少人都等著呢。”


    店霄輕輕晃了晃大小姐的頭。貼在耳邊叫道。


    “恩?怎麽能碰到我呢?我現在可是在走淩波微步,一般人是別想抓,不怕,我有北冥神功,我還會小擒拿手,能分筋錯骨,嗨~!”


    大小姐嘴裏嘟囓著一把扣住了店霄的手,使勁掐著,店霄忍了忍,見手腕子上都被摳出印兒了。無奈地搖搖頭,又晃了晃她,說道:


    “醒醒吧,人家都用乾坤大挪移跑啦,快起來追。你這睡羅漢是不行了。”


    “恩?誰跑了?強弩手準備。給我瞄下來。咦?小店子,你什麽時候跑我地屋子裏來啦?以前讓你進你都不進。”


    大小姐猛的坐起來呼喚支援。扭頭看著店霄疑惑問道。


    “醒啦?那就好。洗洗吃點東西我們還得去當地鄉親家裏看看,這不是你地閨房。這是客房,昨天咱倆喝多了,直接到這邊睡的。”


    店霄見大小姐起來了,便出溜下地,揉揉眼睛等著她一起出去吃飯。


    大小姐看看身上的衣服,又看看店霄,臉色有些紅地說道:


    “哦,原來昨天喝多了,我記得沒呀,你還給我講那個什麽天龍八部呢,到後來還一起唱那個,風再冷~不想+:飄~搖呢,他們的酒還不錯,腦袋一點都不;::讓我再喝這麽多,我娘說女孩子這麽喝酒人家就不喜歡啦。”


    “喝吧,到時我陪著你喝,總那麽清醒,活著多累呀,想喝就喝,想唱就唱,想跳就跳。”


    店霄見大小姐稍微有些緊張的樣子,微微一笑,說著不在意的話當先向外麵走去。


    此時外麵已經大亮,吃過早飯的孩子們早就把書本和文房四寶裝在書包裏,背著到先生那裏學東西去了,大人們也開始換班休息,昨夜那一場雪,讓負責給魚池保溫的人累壞了,其他的事情一切照舊。


    大小姐外麵多了一件衣服,頭上也帶起一頂圓圓的帽子,怕去地早了鄉親們沒起來,正坐在院子裏的一張木製長凳上來回擺弄著手指頭,嘴中不知在嘟囓什麽,看那表情比較認真。


    小狗子三個人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想到這邊問問店霄有沒有什麽事情要做,實在無事也讓店霄給安排個鍛煉的方法,於是結伴的來到了這邊對著大小姐問好:


    “大小姐早,那個,小二哥可是在附近?”


    “納外力於身,氣走太陰,經肺經,是為少商,恩?找小店子啊?他剛才吃完飯說去琢磨事情去了,你們有事兒?”


    大小姐眼睛盯著右手大拇指正在念什麽口訣了,聽了小狗子問話,眼神都沒偏一下,表情更是沒變的說道。


    “也沒什麽,就是閑地鬧心,想找點事情做做,這才過來問小二哥。”


    小狗子回答著話,同另外兩個人不由好奇地與大小姐一起看著那根大拇指,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哦,找事情做,好啊,氣走太陽經小腸經,是為商陽,小狗子,你看看我這個手指,有沒有感覺到虛幻?要說實話。”


    大小姐換上了食指,目光還是盯著,問旁邊地小狗子。


    “實話呀,大小姐,還是那樣,沒變虛了,也沒多出來一個。”


    小狗子實話實說。


    “沒變?沒變我看著怎麽成兩個了?哦~剛才看地時間太長,成鬥雞眼了。”


    大小姐把食指從鼻梁那個地方拉出去,這才看清,見小狗子三人還在那等呢,招招手叫到近前來說道:


    “坐,都坐,想找事情還不容易麽,幫我把這個功夫練出來,那就是最好的事情,胖墩兒,看到我這手指頭沒有?是不是感覺到特別害怕,有一種劍在鞘,而寒芒微露地壓迫感,要說實話,怕不怕,這叫六脈神劍。”


    胖墩兒馬上一動都不敢動地張嘴答道:


    “怕,大小姐我是真地怕,六脈神劍,厲害,大小姐您的手千萬別瞎動,那手指甲都碰我眼睛了,您別捅了我,我怕呀。”


    “大小姐,好功夫,我,我也怕,我還是找小二哥去吧,大小姐您這現在已經算是大乘了。”


    布頭比較機敏,沒等大小姐左手地小拇指比畫過去呢,就擋著來臉先說道。


    “哎呀!真沒意思,小店子要是遇到這個情況,就絕對不會這麽說的,他會說…。”


    “女俠且慢,難道這就是江湖中傳說的一劍在手,別無所求的六脈神劍?”


    大小姐正要想著店霄如何說呢,店霄就拿了一張紙走來,並開口接道。


    “聽到沒有?這才是最合適的應對方法,江湖嘛,就要有江湖的氣息,知道了沒?小店子,你琢磨什麽事情去了?不會又是什麽好玩的東西吧?”


    大小姐見店霄到這邊,伸手接過那張紙,邊打開邊問。


    “不是賺錢的東西,是關於過年的事情,今年過年要好好安排一下,把由拳鎮盡量傳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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