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五錢銀子,不知何事的店霄愣愣地看著三個人來中一人穿白色小褂,另兩個人都是灰色的長衫,想來前麵這個穿小褂的人是頭,一旁的陳老頭早已迎了上去,帶著恭維的笑容道:


    “三位來啦?原本以為中午就能到呢,怎麽等到這時,還沒吃飯呢吧,正好歇歇吃過再回去,小蔫,把銀子拿過來。”


    店霄手中托著銀子,蹭到陳老頭身邊道:“銀子給你,爺爺。”


    陳老頭接過直接塞給那穿著白色小褂的人,說道:


    “這是本月給的孝敬錢,三位不急,吃過再走,嗬嗬!小蔫,快去端些好菜出來,再溫些酒。”


    “爺爺,知道了。”


    店霄一聽孝敬錢就明白了,答應一聲進茅屋準備酒菜。


    三個人也不客氣,徑直找位置坐下等著開吃,待酒菜擺上,便迫不及待地揮動筷子吃上了,隻一嚐味道就覺得不錯,那穿小褂的扭頭看向陳老頭問道:


    “老陳頭,這菜什麽時候變的好吃了?你不會是這麽大歲數又跑人家哪個酒樓當徒工從頭學的吧?啊?嗬嗬嗬嗬!”


    其他兩個人也同時哈哈笑著,隻是筷子並沒有停,緊怕吃的慢了,其中一個人還不經意掃了店霄一眼,見店霄表情淡淡的沒有任何波動便不再理會,低下頭猛吃。


    “嗬嗬!說笑了,我一老頭哪能去做什麽徒工,就算有那心思別人也不要啊,三位吃的好就成,有空常來。不然這小地方也怪冷清的。”


    陳老頭跟在那笑嘻嘻陪著話,還不忘上前幫著滿一下酒。


    許是吃的急些,穿小褂這人放下筷子伸手到嘴中摳著,應該是塞到了牙。剛才他可是連著吃了好幾塊牛蹄筋,好半天,這才摳鬆動了就著口水‘呸’的一聲吐出來。然後沒臉地又夾一大塊塞進嘴中嚼上,借著喝酒的空擋又問:


    “那這菜是如何來的?可別告訴我是哪個神仙托夢教給你的,還有。這怎麽多了一個人,這小子誰呀?”


    這回給他滿酒地是站到旁邊的店霄,依舊那張帶著一絲憨厚笑容的臉,陳老頭在旁介紹著:


    “這菜可不是老頭子我做地,都是我孫子的手藝,就是站你旁邊這個,叫小蔫,說起來這話就長了……。”


    已經對別人講過無數次的故事再次從陳老頭口中緩緩道來。可能是說地多了,熟練的原因,一邊講還一邊在關鍵時候給個停頓,聽的那三個人抓耳撓腮的問了不少句‘接著呢’,等到了最後不隻是老頭。那投入進去的三個人也是唏噓不已。


    “既然多了一個人,那交的孝敬錢應該也多一倍才對。是吧?”


    穿小褂的人看著呆呆的店霄向陳老頭說道,又好象是問一起來地那兩個人,直到那兩個人出聲附和。他這才把手伸出來對陳老頭張開。


    陳老頭剛要應承,店霄那邊已經搭上言了:


    “用牙簽,塞牙時,給你,用過一頭另一頭還能用。”


    說著話一根兩頭尖的牙簽被塞到這個人那張開的手中,還嘿嘿出聲笑一下。


    “我都摳出來了,還要牙簽做什麽?我要錢,你的孝敬錢,懂不?”


    把牙簽甩到桌子上那人不耐煩地對店霄說著。


    他這話明顯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店霄茫然看著他好一會:


    “來吃飯地是你們,給錢的不是我,六十銅錢醬牛肉,酒……。”


    店霄一樣一樣數著價錢,最後把手伸出來對穿小褂地人象剛才他那樣比畫著。


    陳老頭趕忙過來攔住訓斥著:


    “小蔫,不能管人家要錢,他們是來收錢的,咱們能在這賣點東西全指望他們照應呢。”


    “哦,本薄利薄錢沒有了都。”


    店霄收回手口齒不清地嘟囓著,陳老頭卻不覺哆嗦了一下,暗道,是呀,哪有說人家要多少錢你就給多少的,除非是你不在乎銀子,好懸露餡。


    “唉~小蔫說地是,本就沒多少錢,這可這孫子也不能扔了不是?三位商量商量如何?”


    陳老頭臉色黯然,無奈中又透著認命說著。


    “好吧,你這孫子呆呆的也不多要,給個二錢銀子算了,恩,這蹄筋不錯,一會兒包些我帶回去給管家嚐嚐。”


    三個人幾口把剩下的菜和酒塞到肚子中,看看天色以晚,接過店霄遞過來的一大包牛蹄筋和兩錢銀子,高興地哼著曲向河邊走去。


    “好懸啊,這三個是湯家的人,看來湯家和他們也有勾當,剛才那小子眼神明顯就不對,還是你機靈。”


    陳老頭鬆口氣坐到凳子上看著還在那裝愣的店霄誇道。


    “這就是霸占此地和打箭爐所有生意保護費的湯家?那些茶農額外的錢應該就是交給他們了吧?”


    店霄皺眉說著。


    “對,這就是那個湯加,不管做什麽生意他都要抽出幾成純利的。”


    “那應該徹底的鏟除,不能再讓他存在下去。”


    店霄的目光更加憂慮。


    陳老頭看著他這個樣子,慈愛地說道:


    “是呀,這樣的人就是禍害百姓,應該除去,看來你這孩子不錯。”


    店霄有些不好意思,放低聲音解釋著:


    “我不是說他禍害不禍害,我是


    這樣賺錢太快了,等除去他們,我讓大小姐派人過來爺您瞪我幹嘛?大不了到時候分你一些。”


    ******


    夜,成都府府衙書房內。


    於正袁靠在椅子上,手中捧著碗茶,來回用碗蓋輕輕刮著碗沿發出‘沙沙’之聲,兩支牛油大蠟分立在書桌左右。破舊的窗戶依然保持著滄桑的模樣,偶有晚風吹進,使得燭光搖曳不停。


    “查清楚了?那個店霄真的是不在綠野仙蹤裏麵?知不知到具體去向,可惜這麽個人啊。居然不能為我所用。”


    這知府大人問著旁邊一直垂手恭立在那的管家,語氣中那種遺憾卻絲毫沒有作假,眼睛也盯著一支蠟燭出神。


    管家略作思考便回道:


    “已經派人去查了。說綠野仙蹤真地是沒有這個人,至於具體去向還沒有消息傳來,不過前些天黃家可是為綠野仙蹤出動了不少船。裝的東西除了蜀錦、蒙山茶,就是約莫近千的馬匹,或許那店霄跟著船一路回杭州也說不定。”


    “恩,回杭州好,回吧,願意回就回,總比留在成都府給我添亂強,從他們來這開起綠野仙蹤後。我就一直沒順暢過,若不是有其他人壓著,並且最近這段時間精力都放在茶馬市那邊,我早就想辦法弄掉他們了,走了也好。省得我對付他的時候不忍下手。”


    於知府抿過一口茶後,不由發出陣陣感慨。


    管家見一支蠟燭燃燒地過快露出一大截撚子。走到桌旁拿起擺放在那的小剪刀,輕輕剪掉多餘的那段,回到原來位置說道:


    “老爺說地是。老爺求賢若渴,哪能舍得親手除掉一個有才之人呢,尤其是店霄這樣辦事穩重,主意還多的人,恩,還有一事要稟告老爺,綠野仙蹤頭些日子說什麽要給成都府一些稍遠的地方提供做菜地方法和材料,他們還真就做了,現在已經有不少地方都在用,以後要想除掉他們還需要費一番手腳。”


    “哦?”


    於知府驚奇地哦了一聲後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他們真去弄那些不賺錢的事情了?難道說我老了,想不出一些年輕人要幹什麽?”


    “是這樣的,小的認為不是老爺的問題,而是他們綠野仙蹤那店霄後,他們不知要如何進行下去,才出此下策,想來過一段日子他們就堅持不住了吧?不然他們還能有什麽目的?”


    管家在一旁安慰著老爺,同時對此事分析一二。


    正午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烘烤著路人,小鳥在喳喳叫著尋找爬不動地蟲子,和煦的風輕拂過每一寸經過的土地及土地上一切的存在。


    雅州這邊二郎山的山腳下,一眾打著綠野仙蹤旗號地人聚集於此,有不少路過的人都知道這是綠野仙蹤專門教授一些做菜方法地隊伍,更多的人是好奇他們下一個地方要去哪。


    “大小姐,這二郎山可非同別處,上麵各種危險層出不窮,若是一不小心出了差池,可就不好了,不如我們派些人過去,得到消息後馬上回來告訴您。”


    一個屬於綠野仙蹤智囊團中的老者,站在楊大小姐身邊用手指著二郎山勸道,可他嘴中說危險,神情上卻是一副淡然,根本就沒把這二郎山地危險放在眼中一樣。


    楊大小姐用看很遠望著山,使勁翹著腳好象要望到另一麵似的,可惜這隻是想法罷了,收回看很遠,深吸口氣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不怕,別人可以過,我就一樣可以過,再說還有您跟在旁邊呢,還有這麽多的護衛和隨從呢,所以沒問題的,我們準備了不少應急東西,這是最後一個地方,前進!”


    話音一落,訓練有素的護衛們當先就躥出去四人,其他人也自覺的以大小姐為中心環護左右,這些護衛比當初出來時那可是強上不少,是被店霄給刺激的,旁人也都經常鍛煉身體。


    兩個智囊團的老者一前一後把大小姐夾在中間,不時說著前麵將要有什麽樣的地方和危險,如何躲避,此刻才真正體現出了這些老者的價值,他們嘴中說的是用無數生命總結出的經驗。


    將近傍晚時刻,被拉成一條線的隊伍終於是尋到一處開闊之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智囊團老者身上,一個老者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前方的路,回來和另一個交流下後提議現在就紮下帳篷,挺過今夜的雨,明日再繼續。


    大家聽後沒人反對,分散開來各自忙活,大小姐搬來一個馬紮就著小狗子剛生起的火烤路上抓的家雀,護衛們幫著搭完帳篷,便開始輪流警戒、巡視。


    正當一切俱已妥當準備吃飯時,卻從前麵傳來了叮當的鈴鐺聲,大家停下手中的活計仔細觀望,幾十息後,一個狼狽的身影牽著兩匹馬露了出來,抬頭看了看楊家那飄蕩著的旗幟,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


    隨後走到近前問:“可是綠野仙蹤的人?”


    “是綠野仙蹤的,你是?”


    一個護衛上前幾步攔住路後說道。


    這人還是有些懷疑,想了想後說道:“那確認一下暗號先,在一個伸手不見黑夜的五指,小嗖風風地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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