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清晨,霧靄籠罩之下。


    ‘嘿呦、嘿呦’的號子聲卻不時傳來,由拳鎮三家酒樓重建工程晝夜不停地進行著,依照原來的樣式,是原來的位置上蓋起,這是由拳鎮的象征。


    由拳鎮,一個在發生大水時沒有傷亡,大水過後不用逃荒,短時間內鑄造輝煌的傳奇小鎮。


    “王後經常對著鏡子問:‘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就是你,王後。’”


    煜兒坐在院子石桌旁邊正努力地給楊大小姐和宇兒講著故事,結果卻是聽的兩個人無精打采,講的人垂頭喪氣,那聲音越來越小。


    “不用講了,後麵開始吃毒蘋果了,連我這麽笨的人都記住了,還有什麽意思,再後麵的小店子哥哥還沒講,你也不會。”


    宇兒適時打斷了還在那嘀咕的煜兒,兩個小家夥相對無言,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有小店子哥哥的日子是那麽的幸福。


    楊大小姐在一旁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心中隻能對這兩個弟弟說抱歉了,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小店子需要離開。


    ———


    為了由拳鎮的將來,為了三家酒樓今後的發展,三家領頭人再次聚到一起,迎鴻酒樓和泰來酒樓依舊是兩個大掌櫃在此,如歸這邊大小姐也在,隻是跟班的換成了小狗子,氣色上就差了不少。


    “楊大小姐,這幾日為何不見店霄珥呢?想必大小姐也清楚,現在這關鍵時候大家離不開他,都指望他能給出些主意呢。”


    迎鴻掌櫃當先說出心中疑問,小狗子他認識,挺機靈一個人,可他比起店霄珥那就差遠了,今天居然是他在跟班,這可就有些說不過去。


    聽到他這個問話,泰來掌櫃同樣看著楊大小姐,希望能把這疑問解開,三天來,不管是早晚出來走動,還是某一時段去酒樓工地查看,就見不到那人了,這可太奇怪了!


    由拳鎮中的店霄珥那是什麽?那是定心丸啊!隻要他在那杵著,不用做什麽,大家看到後幹活都覺得有力氣,經常見不到事情就有些不對了。


    楊大小姐躊躇著不好開口,用手搓弄半天衣角後,才從嘴中擠出兩個字:“沒了!”


    “沒了?”


    兩個掌櫃的齊聲問到,人有點發懵。


    “大小姐,您把話說明白,誰沒了?”


    “小店子沒了。”


    “那麽大個人怎麽沒的啊?前幾天還瞧見他在如歸酒樓那看著人家蓋房子呢,大小姐,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把他藏起來,咱三家在這競爭,那是從最早傳下來的,其中有一條規矩寫得明白,三家酒樓同時遇到大事情就必須齊心協力,現在這房子都沒了,你說算不算大事情?”


    泰來掌櫃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認為是如歸這大小姐為了讓如歸走到前麵,把店霄珥給藏起來了。


    楊大小姐手搓的更使勁了,額頭上也開始滲出汗水,她心中清楚,現在店霄珥不屬於她一個人。


    “大小姐,你到是說句話啊?”


    迎鴻掌櫃的也著急了,在一旁催促著,看著這個還是孩子小姑娘,他也不忍心如此,可店霄珥沒了那還了得?


    楊大小姐最終還是沒挺住,隻好說道:“小店子走了,去杭州府了,有點事情要他做,大家放心,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回來,不要急,反正現在也用不到他什麽。”


    拖,能拖就拖些日子,等小店子過了洲試再跟他們一說,他們也隻能接受了。


    ———


    日頭一天天升的早,落的晚,由拳鎮曾經布滿淤泥的路上,已被曬得幹幹的,硬硬的,裂開不少口子。


    大人小孩在這一關鍵時刻早晚出動,為那些種在地上的菜鋤草、捉蟲,這個時節他就是如此,有農諺為證:“夏至不鋤根邊草,如同養下毒蛇咬。”


    隨著白天時間多起來,忙碌中的人們終於是發現少了些什麽?不經意間幾個人湊趣在一起閑嘮嗑,你一言我一語的就說到了由拳鎮各方麵事情,想起來許多問題都是人家如歸酒樓那個店霄珥解決的,然後就發現,店霄珥,那個最厲害的人,不見了?


    是了,怪不得這些天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忙的時候沒理會,這時才想起來,平時總見麵的店霄珥找不到了,這,這都有十來天了吧?


    不少人跑到如歸這邊開始向那些店小二打聽,最後終於得出一個結論,店霄珥是真的沒了,走了,至於為什麽?不知道。


    一時間這個事情成為大家關心的話題,總人有在閑暇時談論著,幾乎所有的人都想知道店霄珥為什麽走,去哪了?好在還沒有人敢去質問楊大小姐,這樣一來,關於店霄珥離開的各種版本開始陸續出現。


    對於這種事情,除了由拳鎮的百姓關心外,就是那些才子佳人了,店霄珥這個名字在一些***中還是有人知曉的。


    當先來探問情況之人是馬公子和童公子幾個曾經與店霄珥有過合作賺到不少錢的臨安大少們,他們就是想來求證一下事實,問問有沒有什麽事情能幫上忙?這樣的人可以歸屬到合作朋友這一範疇。


    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如此,由拳鎮東南方向同樣有一個縣,距離和臨安到由拳差不了多少,名為富陽。


    由拳鎮由拳山腳下有一條小河蜿蜒曲折最後流到人家那邊的,發大水的時候,那水從由拳鎮滾滾而過後,把人家那邊的地也給淹了,沒辦法,誰讓那旁邊就是富春江呢。


    憂愁和思念這些東西都能跟著春水向東流呢,更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結果由拳鎮被衝走的東西停留到人家地盤上,各種東西時間長了氣味難聞,這下就有了矛盾,人家縣令親自找過來說這事情,想要些錢,如歸酒樓當時說的算,給了,整整五百兩銀子,白花花齊刷刷地交到富陽縣縣令手中,至於他如何使用,那就不歸別人操心了。


    這縣令他還有一個兒子,和那童公子差不多,也是成天無事可做,和一群狐朋狗友到處閑逛,可惜他那些朋友中沒有象馬公子這樣的人,有些事情辦得並不如意,這一聽說如歸給了銀子,幾個人圍在他身邊一合計,覺得這招不錯,於是搭幫結夥再次前來索要,給過一回錢的如歸哪能再給一次?想耍橫,被店霄珥一頓棒子就給打了回來。


    幾個人出不去心中悶氣,又沒有膽子再前去鬧事,就這樣暫時忍了下來,這次聽到店霄珥離開如歸消息後,幾人那心又活泛上了,再次把主意打到如歸頭上,花錢請了些人弄出不少詩詞對聯迷題之類的東西,想要挑場子。


    這個縣令公子其人名叫朱寶田,這一日早早就帶著弟兄們前往由圈鎮。


    由拳鎮上這三家酒樓離蓋好還要有段時間,秋後要是趕趕,差不多能勉強經營,可現在不行,不少人來吃飯都是在臨時搭建的地方。


    因地方差了,價格自然也下來不少,再不比當年那般景象,唯一能要上價的東西,就是如歸那些河豚粉。


    現在三家都在用,由如歸賣給他們成品,至於配方,想都不要想。


    如歸這邊呢是個大院子,上麵搭起一個個相互挨著的小棚子,天熱用來遮陽,天陰可以擋雨,每天從午時起陸續有人進來,這些都是吃習慣了的常客,近一些的地方,早上乘車而來,用不上兩個時辰就能到這,住一晚再回去。


    這樣的人不是很多,小狗子幾個老人偷懶跑到一邊去跟著二樓三樓那些店小二學東西,這是從店霄珥來後開始的,店霄珥若有時間,就親自教給他們,店霄珥若是忙,他們就找一等店小二去學,這種事情換以前是沒有過的。


    剩下這六個人羨慕的看了一眼那些老輩人,隻得壓下心中的向往,忙著侍侯客人吃飯,來回奔走在桌子之間,嘴上不停喊著腔,到是憑添一份熱鬧。


    “來人啊,過來幾個侍侯少爺我,看今天這風景不錯,少爺我跟你們論詩填詞開心一下。”


    一個紮耳的聲音傳來,小狗子那邊反應最快,轉頭一看,有印象,正是前些時候被攆出去的富陽縣令公子。


    四個一等店小二知道,這時候該自己上去了,麵對這麽個紈絝子弟,四人到是不懼,落落大方走到跟前,行禮問好:“幾位公子,需要點什麽,小的馬上就給您安排。”


    “隨便上些東西就成,公子今天來主要是來考較一番如歸酒樓的,聽外麵很多人把如歸都吹上天了,公子我若是不知道便罷了,可他聽到耳朵中,卻不得不過來看看,這樣,聽說你這猜謎厲害,那公子我就出幾道猜迷題,答出來有賞,答不出來,以後蓋好了也不要出現三樓這個地方了。”


    這話有些不講理,人家開酒樓是為了提供吃飯地方,卻不是爭勝之地,可他這明顯來搗亂的,若是不治住,他贏了後到外麵瞎傳那可是影響酒樓生意,無奈之下,幾個人隻得硬著頭皮守在旁邊,叫人把大小姐趕緊尋來。


    待菜上來時,大小姐也過來了,隻見幾個店小二正滿頭大汗,旁邊有人告訴,剛才已經答了一個,問心無二用,答,一心一意,被賞了十個銅錢,這等著下一問呢。


    “不錯,不錯,這簡單的還真弄上來一個,聽好了,桃花潭水深千尺,還打一成語。”


    朱寶田帶著一臉陰森的笑等著,那幾個店小二不停的想,楊大小姐也直皺眉頭,正在這時候就聽到門外一熟悉聲音傳來。


    “不是告訴你們了麽!遇到這種弱智之人直接攆出去,這是酒樓,乃吃飯之地,要治病的去找大夫,誰要問迷啊,如歸今日定下規矩,誰若想問這沒用的東西,也行,如歸答錯了,免費提供佳肴,如歸若答對了,賞提問人一頓棍子。”


    隨著話音一落,從外進來一人,正是風塵仆仆的店霄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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