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南於星是怎麽醒過來的,還有點不可思議,畢竟暈在冰天雪地裏還穿著泳衣大概率是交代在那了才對。


    可是她就是恢複了那麽一絲的意識,整個人趴在雪地裏,但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感覺自己脊梁骨都在發抖但是身體一點都沒動。看見布娃娃還綁在自己右手上,差一點就要分開了,也算有個伴了。


    當時她就兩個念頭:想要點火取暖以及能像布娃娃一樣體麵地穿著衣服。


    不過這兩個願望並沒有實現,她僅存的意識也在繼續消散,到最後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飄起來了。


    “啊,這就是靈魂出竅嗎~”南於星飄在空中有氣無力地說到。


    ?!飄在空中?!


    眼見自己離雪地有兩米多的距離,自己身上被金黃色的柔光包圍著,一道道光線在她身上打著圈圈,慢慢變成了一身勉強可以擋風的單衣,不過在這樣的嚴寒中明顯是不夠的。


    隨著衣服的成型,金光也消散了,南於星還沒在空中擺夠造型就突然摔回了剛才的那片雪地裏,重新感受寒冷。艱難地從厚厚的積雪中坐起,這次總歸是有力氣發抖了,好像連肚子都不餓了。


    望著身上的這套多出來的衣服,南於星想起了自己的夙願,說不定自己還能變出火,隻是不知道怎麽搞。總不能氣沉丹田,以氣禦火吧,作為一個腸胃好的女孩子,平時都不需要動用丹田之力,自然不知道丹田擱哪。


    隻不過雖然現在狀態是打滿了,長時間待在這種冰天雪地裏也不是個辦法。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也看不到路或者建築物,隻要走錯方向或者距離太遠都是死路。


    而南於星是一個天生路癡,雖然不至於直線也能走錯,但是會在自家門口迷路。


    “假如我選一個方向,那肯定是錯的,但如果我反其道而行之的話,說不定也在我的路癡屬性算計之內,還是會走錯的,就沒有人幫我決定一下嗎?”南於星右手握成拳支在自己下巴思考,突然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一看發現原來是娃娃,它的頭指向正前方,看起來並不是非常自然的姿勢。


    比起自己的直覺,或許手上這個娃娃會更可靠也說不定呢。


    走投無路的路癡星決定聽娃娃的話往前走,沒過膝蓋的雪讓抬腿變得異常艱難,南於星隻好像企鵝一樣挪動,左手在下巴處抓住頭發,當成天然圍巾來禦寒,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懷裏的娃娃說話。


    “你看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麽,既然你頭發這麽卷,我就叫你小卷吧怎麽樣,不說話當你答應了。”


    “你說要是我走到最後也沒找到什麽東西,那不完了嗎?我是不是不該把你帶出來啊?”


    “那些跳下來的人怎麽都不見了,不都一個出口嗎,能到哪去啊?”


    感受到體內的熱量流失的速度,南於星識趣地閉嘴,悶頭往前走。照她這個移動速度,頂多往外走個幾千米就倒了。可是就剛才的觀察來看,附近沒有什麽可以被直接看見的高大建築,走出的這一點距離多半是徒勞無功。


    單薄的衣服根本抵禦不了如此嚴寒,緩慢移動了四十分鍾,南於星的意識也從一開始的清醒回到了剛從雪地裏醒過來的恍惚。後來的幾分鍾裏,每一步都變得無比沉重,四肢已經完全僵硬了,若是嚐試彎曲雙腿還可以聽到老舊木門被推開的吱呀聲從關節處傳出。


    最後的幾秒裏,再也沒有一絲的力氣可以供她使用了,倒在雪地裏的時候,除了風聲,世界一片寂靜


    “哢。”這是南於星意識潛入虛空時聽見的最後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死機的音效。


    再次睜開眼時,南於星看到的是木製的天花板,對於平躺在地上的她來說,天花板的距離看起來也不遠,估摸整個房間的高度隻有兩米左右。往唯一的光源以及熱源——立在一小塊水泥地上的火堆看去,旁邊坐著一個眼熟的人,主要眼熟的點在於他的發色。


    南於星細微的動作讓衣服在粗糙的床板上摩擦出了沙沙的聲音,驚動了原本背對著她的紫毛。


    那一頭在炸開的同時還有柔順光澤的紫毛隨著他的轉身蕩漾了起來,等到風波平靜之後,紫毛的臉終於露出了…一半。


    “你…你醒啦?”紫毛顫抖地發問。


    “沒有,你看錯了。”在南於星眼中,那露出來的一小半臉簡直像自帶馬賽克一樣,除了肌膚的顏色,什麽都看不清。在小火堆火光的映射下,屋子的輪廓隻是勉強看清的程度,角落裏散落著幾個小煤球和幾根木頭,應該支撐不了多長時間,而且這樣密閉的空間裏一直燒火取暖的話氧氣很快就不夠了。


    也許是看透了南於星的想法,也可能是他也覺得悶了,紫毛站起身來走到屋子的邊上,雙手往上一推,屋頂就出現了一個小門,夾雪的寒風灌了進來。借著透進來的光,她看到紫毛身上裹著一個麻袋,看起來和墊在自己身下的麻袋差不多。沒多久紫毛就受不了這個溫度,把門又關上了。


    躺了這麽久,又呼吸到了新鮮冷氣,南於星感覺力氣也恢複了一點,便把自己支棱起來,想和這個唯一能說話的人商討一下現在的處境。


    “我叫南於星,在遊泳池被抓走的,你呢?你怎麽也在這裏?”南於星記得他在泳池的時候就溜走了,而且在離開娃娃機的時候也沒有看見他跳下去,怎麽就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了?


    紫毛聞言有點尷尬,坐回了原位給自己綁了個辮子,三級頭消失後南於星發現這個人腦袋還挺小的。


    “我叫楊樺,樺樹的樺。我…我先給之前的事情道個歉啊,是我不識好歹,鬼迷心竅,色令智昏,不知輕重!”


    “可以了可以了,你回答下一個問題。”沒想到楊樺看起來沒什麽文化,成語說起來一溜一溜的,而且還說不到點上,南於星趕緊打斷了他的發揮,免得剩下的柴火庫存都沒了還沒討論出個所以然。


    楊樺也不敢忤逆,接著往下說:“我本來是跑了,但是有幾個人看到我的無恥行徑就想給我點教訓,把我丟進了深水區,然後我想遊走的時候天上就來了那個鉤子正好抓到了我,在天上的時候你是背對著我的所以你也沒看到,等到了地麵上我怕被你發現就趕緊綁了個辮子然後把自己藏起來。本來看你一直盯著出口看,我就打算等你走了我再走,但是你回頭看娃娃的時候,我就想先跳下去免得在你後麵跳還會被你逮住,就是這樣。”


    麵對南於星審視的雙眼,楊樺的右手緊張地在劉海上打著圈圈,麻袋遮不到的小腿也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左手也無所適從地夾在腿間。


    關於自己瀕死之際獲得的能力,南於星思考再三決定和楊樺說出實情,如果自己先坦誠的話,或許能讓局麵更開朗一點。


    “我剛剛在雪地醒過來的時候...好像突然領悟了什麽技能,就是...身上的衣服。”說罷還伸出袖子給楊樺看了看。


    楊樺一直看著南於星一路從遊泳池被抓過來,自然也知道她身上原本並沒有穿這件衣服。


    麵對南於星的坦誠,楊樺就顯得有些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說出話來:“我猜...可能是因為生死攸關之際我們的想法...”這句話越到後麵越小聲,顯然是同樣獲得了特殊的能力卻又不想說出口。


    柴火堆發出“劈啪”的響聲提醒在場的人添柴,情況不允許二人再僵持下去了。


    “我還沒有牽過女孩子的手我不能死!”


    楊樺握緊雙拳,用力吼出了這句話,最後幾個字還有破音的趨勢。


    說實話,臨死前要是想著這件事,不願意說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然後我就突然被光給包圍...你應該也知道是怎麽回事,然後沒走幾步我就摔倒了,感覺踢到了什麽,就是這個屋子的門。”


    一番討論下來,隻確定了自己能力的來源,對於接下來要往哪走還是一無所知。添了兩塊柴,通了一下風之後,又陷入了死寂。


    暫且不提他們一個隻穿著麻袋,一個隻有單衣這件事,無視天氣因素的情況下他們也不知道哪裏是下一個落腳點,食物又該去哪裏找。


    南於星將思緒倒回自己暈在雪地的時候,楊樺為什麽會離開這個屋子,還碰巧找到了她呢?


    “一開始我沒發現要給屋子換氣,覺得很悶就出去了一下,順便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發現,不過最多走五分鍾就回去了,沒想到剛好就看到了你。”


    這麽說來,她也差一點就走到了這個保護點,可惜這一點就差點讓她喪命。


    “啊!”楊樺突然大叫一聲,看起來有地理上的大發現。


    “我背你回來的時候,看到對麵山上有一個山洞,當時情況緊急我就沒細看!”


    在白雪皚皚的土地上,任何一個洞的價值都遠超尋常,幾乎沒有遲疑,南於星就決定了。


    “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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