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剩下的術人私語幾句,馬上又重新把朝歌、梁庫四人圍了起來。


    趁術人耳語空檔,朝歌向房東老太等人去的方向,迅速看了一眼。


    老太幾個人已經走的不見身影,看來這裏的突然遭遇,並沒讓他們察覺。


    朝歌心中一定,希望他們走的越遠越好,事情畢竟是因自己而起,如果有機會能讓他一人承擔,那將是他最欣慰的事情。


    這八、九個術人再次圍上來心裏已經有數,隻要他們不跟朝歌硬碰硬就成了。


    朝歌讓梁庫把老王、蠍子眼攙到牆角,自己上前一步,把兩米鋼管往地一拄,大有一人當關、萬夫莫闖的氣勢。


    術人中一個瘦子“嘿嘿”一聲陰笑,腳下一搓便竄向朝歌。


    朝歌不由分說,摟頭蓋臉的就是一鋼管,怎料對方肩頭一斜,碰巧讓過鋼管,像泥鰍一樣欺近身來。


    朝歌不懂攻防,這一掄用力過猛,再想收回已經來不及。


    旁邊看的梁庫等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


    不料那術人卻隻是用刀背,輕輕在朝歌脖子上一滑,便又跳了出去,“嘿嘿”又是一聲陰笑。“我怎麽舍得傷了這麽一個寶貝,還要等著他告訴我們那寶藏秘密呢!”


    梁庫狠罵道:“靠!早說嘛!害得我差點心爆!”


    剛才這一驚險也讓朝歌心中不免一跳,深知單憑蠻勁已經無濟於事。自己落入術人魔掌倒沒所謂,身為神易後人,這是他必須要承當的,隻是害得旁人無辜受累,尤其是梁庫,日子越久,越覺得自己虧欠他兄弟情太多。


    危機時刻不容分神太多,剛一想遠,朝歌又馬上把思緒拉了回來,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隻有冷靜,才可能在眾強環伺中想出脫身辦法。


    蠍子眼雖然是混黑道的,但卻是個典型的血性漢子,深知術人手上功夫的厲害,如果隻是朝歌一人,獨自放手一搏,也許還有衝出去的機會,但要顧及到自己和老王兩條半廢的人,恐怕連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沒了。


    於是他把心一橫,對朝歌背影道:“小兄弟,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爛命一條,今天也殺的夠本了,再拚他幾個都算是賺到了!”


    說著,蠍子眼歪歪斜斜的站起來就向術人走去,看樣子要與術人拚個魚死網破,可就憑現在連走路都費力的架式,跟自殺沒什麽區別。


    老王也發話了:“蠍子眼,你不是一直都在恨我嗎?如果就這麽走了,我怕你死不瞑目啊!”


    老王說完,也搖晃著站了起來走前幾步,緊緊握住蠍子眼伸過來的一隻手,兩個老家夥互相攙扶著,走向群狼術人。


    老王並沒蠍子眼那樣血性衝動,他之所以這樣做,也許出於對現實的一種絕望,忙活了大半輩子的他,不但沒能力功成名就,就連小小的家庭也照顧不及,當了幾十年的員警,臨退休了還要為黑道老板去拚命。


    轟轟烈烈、痛快痛快的死去,對於無路可走的他,應該是種解脫。


    老王和蠍子眼並肩歪歪斜斜的走向術人之際,忽聽得身後梁庫一聲暴喝:“靠!你們兩個忘恩負義的老東西!”


    老王、蠍子眼被罵的莫名其妙,對望一眼,回頭一齊看向梁庫。


    此時的梁庫眼睛幾乎都要冒出來了,正怒不可遏的瞪著兩人,厲聲喊:“我問你們,是誰不顧個人安危,把你們一步步扶到這裏來的?”


    老王和蠍子眼不知道梁庫要幹什麽,兩眼發蒙的指著梁庫:“是你。”


    梁庫更加聲嘶力竭了:“對呀!我拚著小命,累死累活把你們倆攙到這裏來,現在可倒好,想甩下我一個人走啊?我告訴你們兩個老東西─沒門!”


    說完,梁庫幾步上前,左扶老王,右攙蠍子眼,兩老一少三人並肩,義無反顧向術人們走去。


    此情此景真是怒罵中帶嬉笑,悲壯中有歡聲,竟把術人們看的目瞪口呆,更有一個感情脆弱型的,忍不住感動的哭出聲來:“好悲壯!好感動哦!”


    一個滿臉橫肉的家夥看不順眼,罵道:“別他媽像個娘們似的在這丟人現眼!”


    他說著轉過頭,對著走來的梁庫三人邪笑道:“要逞英雄是不是?老子成全你們!”手中短刀一挺,惡狠狠的迎了上來。


    一方凶神惡煞,一方悲壯英雄,黎明前的古鎮夜街上,正上演著一出蕩氣回腸的感人大戲。


    可就在梁庫三人一臉英雄、兩眼悲壯的挺進中,卻被朝歌橫起的一條鋼管攔住去路,大戲暫停。


    朝歌冷冷望了一眼,估計已經快激蕩得忘了自己是誰的梁庫,隻這一眼,就像三九嚴寒,把他赤條條扔進了雪地,一下子清醒過來。


    梁庫止住腳步,咧開嘴向老王和蠍子眼嗬嗬笑了:“看來,還有救!”


    梁庫早和朝歌默契非常,剛才一個眼神,他已經看出朝歌想好了對應之策,至於這個對應之策究竟是怎樣個策法,並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


    他現在要做的有兩件事,一是把兩個從沒做過英雄,卻很想過把英雄癮的老家夥弄回牆角,二是等著看好戲。


    三個肉彈的臨時退去,讓橫肉漢子多少感到有點失落,對他來說,畢竟這是在同門麵前逞威風的機會。


    不過橫肉漢子馬上笑了,他又找到了一個更大逞威風的機會─神易後人,朝歌。


    說實話,包括鎮上的所有術人,在心裏對神易後人都抱著一種畏懼心理,大概是幾百年前的神易太神了,讓他們不爭氣的祖先丟盡顏麵,以至於他們這些後輩,有了這種遺傳式的懼神症。


    不過經過剛才一番對鬥後,這種與生俱來的懼神症,得以相當程度的緩解,甚至可以痊愈了,因為在他們眼裏,如果麵前這位酷哥就是神易後人的話,除了他的驚人蠻力,實在沒有其他什麽地方值得畏懼。


    此時橫肉漢子看著朝歌的表情,就好像正看著一塊煎得香油直冒的夾肉大餡餅,隻要他稍動動手中的短刀,這餡餅便會任他宰割飽餐。


    也可能是橫肉漢子過於理想主義,他竟然把冰山一樣的神易後人,看成是塊夾肉餡餅,他至少應當注意到,朝歌的手裏還有根兩米長的鋼管。


    如果事後能采訪到這位冒失的橫肉大哥,對此次進攻有什麽感想,估計隻有兩個字:後悔!


    但一切都已經晚了,就當橫肉漢子揮舞著狼牙般的鋒利短刀,效仿著第一個攻擊得手的同門手法竄向朝歌的時候,忽然眼前一花,明明剛才真真還在,冰峰似的那小子,竟然一下子在他麵前消失了。


    緊接著,他就聽到一陣比台風還要恐怖的風聲,他下意識舉起刀往來風處一擋,“鐺、噗、哢嗤”幾乎四種聲音,是一同發出的。


    “鐺”是鋼管與短刀的撞擊聲,“噗”是短刀被猛力的反撞回去,導致刀背切到自己肩膀皮肉裏的聲音,至於“哢嗤”,當然是肩胛骨碎裂的聲音。


    朝歌這一鋼管的餘勢未消,橫肉漢子一百八十多斤的身體,被平地擊飛了起來,飛起的那一刻,感覺大概很美妙。


    旁觀術人的驚呼聲和梁庫的歡呼聲,幾乎是同時發出的,內容頗不同的是,術人驚呼的是“陣衍”,梁庫狂喊的則是“隱身術”。


    沒錯,冷靜後的朝歌,終於想到了可以彌補自身攻擊缺陷的隱身術。


    梁庫咧開大嘴、口沫橫飛、大雨滂沱的,開始給老王和蠍子眼,吹噓起玄得不能再玄的隱身術,而當初的小闖也正是在他的傳授下,利用這種玄術,打得八卦門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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