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向聞廣清的上級偽造一封聯名告發信,內容是控訴聞廣清多年來以權謀私,身為檢察官,卻嚴重的影響了司法公正。這些當然是莫須有的罪名,聞廣清雖說不是個很為民辦事的好官,但至少還不是那麽嚴重的壞。


    這封信的目的主要是為了給他點壓力,會自動的多點動力為民伸冤,從而向上級來證明自己的廉明,當然就增加了受理老農一案的機率,從側麵配合了引起聞廣清發現殘玉。


    一旦聞廣清受理此案,以他對古玉的專業水準,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聞出那塊殘玉的古味。


    但他無論怎麽探聽,從老農嘴裏也隻能得到一個模糊答案:這東西是從地裏刨出來的。


    這樣,他勢必借著調查老農的冤情之便,開始更加賣力的調查這塊玉,究竟是哪塊地刨出來的。


    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因為老農的家裏,正有一個比真的還真的假墓在等著他。


    這時候,古傲得到老農家裏仿墓團夥傳來的確切消息,已經找到一個類似朝代被盜古墓,仿製工作正在進行,預計最快半個月後完工。


    這是一次多工協同作戰的大局子,盡管多處有小小的不如意,但總體來講,還算很順利的進行著。


    古傲不禁為自己超強的策畫組織能力飄飄然起來,不過他也時刻沒忘了對朝歌和梁庫保持監視及聯係。


    雖然照目前的形勢看,完全不需要費力找冤大頭來幫自己墊背了,但一是為了以防萬一,還不能完全放棄梁庫這個大財庫,二是還不清楚朝歌的真實來意。


    畢竟都是為了同一塊東西來的,如果稍不留神被他壞了事,那時候哭都來不及了。


    正在古傲熱火朝天、飛速運轉的時候,朝歌這邊依舊花香鳥語,一派悠然。


    梁庫每天和小闖混在一起研究八卦掌的步法,先由小闖每天早晚趴在二樓窗戶上,把八卦掌一幫師兄弟,練拳走架子時的方位步數和變換畫下來,用記號標號先後順序左右腳,然後等到白天和梁庫一起研究。


    還別說,有梁庫對術陣的一知半解,加上小闖對技擊進攻位置的熟悉,兩個家夥竟然摸索著,漸漸接近了古今技擊的最核心部分。


    小闖腦袋聰明悟性好,雖然還不完全懂得術陣的諸多玄奧,卻能從實際搏擊的角度去理解,沒兩天,攻擊進退的步法迅猛提升,當然對搏擊技法的理解也是一日千裏,但他卻仍渾然不覺。


    朝歌這些日子一方麵等著古傲消息,一方麵幾乎徒步走遍了全鎮的每個角落,樣子真像是個遊覽者,在古老的街道屋宇間走走停停,偶爾與院門前的老人問些建築上的典故。


    實際上,他是在留意著鎮子裏每戶庭院的風水格局。


    朝歌的想法是奇人奇玉必落奇地,以奇玉婆婆的風水造詣,所居之地應該是個與眾不同的奇穴,但觀遍全鎮下來,這種奇地沒找到,卻發現了另外一個有趣現象,全鎮屋宅雖沒有極特殊的奇穴,但每一家的陽宅風水都很平均。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大概是古鎮建立在平原之上,由古至今的建築,都規矩的順著最初的街道格局延伸,真給人一種錯覺:幾百年來,整個城鎮的規畫都是早製定好的,和諧而均勻。


    也許,如果不是古鎮居民那種固執的懷古生活習慣,整個古鎮早已經成了一個橫七豎八的現代怪物。


    古鎮活人居住的陽宅裏,沒有找出特別之處,朝歌又想到了埋葬死去人的陰宅。


    根據墳相墳脈,完全可以順推出其人後代的發展。再根據選脈的手法風格,又能看出選脈人的造詣如何,流派哪個。


    如果奇玉婆婆就是本地理法派的代表人物,無論怎樣刻意低調,或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而突然衰亡,相信總會在墳相上露出蹤跡的。因為能保持一個術數家族幾百年來都能一脈相承,絕對不是一、兩代祖墳脈力所能達到。


    但就在朝歌走出鎮區,沿著幾處或零散或集中葬地觀測之後,一個不可思議的現象讓他震驚了。


    在所看到的這些墳穴中,無論是新墳還是舊墓,年代橫跨百年間,幾乎有三分之一脈相,竟然全都法度嚴謹厚實,即便其中有個別受到地勢限製的,也能巧妙的進行修整,一石一樹無不手法高超,遠遠不是鎮裏那些所謂騙飯吃的風水大師所能辦到的。


    那麽,一個巨大的疑問擺在了麵前:是誰一直以來在指點著幾乎全鎮人的陰宅風水?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的話,確切說應該真有這樣一族人的話,怎麽可能全鎮的人無一提及呢?


    如果不存在這樣一族人的話,眼前的現象就更加不可解釋,除非有一種可能:這龐雜墳脈所屬古鎮裏的不同姓氏,各個都是深諳風水的術士。


    但,這又怎麽可能呢?


    此時一陣亂風在幾座墳塋間,對撞匯成數個小卷,旋著幾片草葉從朝歌的褲腳滾過,像是幾個帶著風一穿而過的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朝歌回頭,向遠處坐落在地平線上的廣元古鎮望去,青一色的灰磚灰瓦,就像是一塊灰蒙蒙的濃霧凝聚不動。


    朝歌忽然意識到,平淡的廣元古鎮絕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


    就在朝歌驚然發現了古鎮異樣後不久,古傲的超完美騙局也遭遇到了意想不到的變故。


    這一天是星期二,昨天夜裏的一場大雨,把早晨的空氣和空間,刷洗得清爽透徹,讓太陽的光線更具備了穿透力。


    古傲之所以選擇今天,而且是早晨上班時間,是有三大原因的:一,三天前得到消息,五天後仿古假墓完全竣工,可以交付使用。從聞廣清受理案子,到派親信下鄉調查,這期間的時間間隔恰到好處。


    二,選擇早晨上班時間,是因為聞廣清的轎車,從南北方向的車道上拐進檢察院大門,聞廣清習慣坐在那側的車窗,正好對向街邊老農,而這時蹲在大門西邊對麵的老農,正處在東方天空太陽的照射之下,衣扣上的殘玉最容易發出獨特的折光射向轎車。


    三,今天是農曆的好日子,就在老農身後不遠處的住宅區裏,有一對新人辦喜事,就算聞廣清轎車拐進檢察院時,沒趕上他們婚禮鞭炮,但停在街邊的一排花車,卻應該能引起聞廣清的注意。


    這就足夠了,隻要他稍稍往這邊望一眼,老農胸前那塊閃著折光的古玉,一定對他產生不可避免的吸引,因為這對古癡的他而言,太熟悉了。


    一切都那麽真實自然,一切都必須保持真實自然,否則任何一個人為設計出來的貌似偶然,都有可能引起聞廣清的猜疑,也同時讓他對老農產生提防心理。


    而同處在檢察院大門對麵的茶莊二樓,此時正坐著悠閑享受早點的吳姨母女,她們放在靠窗桌麵上一個特製女式小皮包裏,正打開著一個已經調好焦距的高清晰數位攝影機,它的鏡頭透過皮包拉開的鎖鏈,對準著聞廣清轎車將要拐進檢察院的位置。


    在那瞬間,它可以清晰的捕捉到,轎車內的聞廣清是否注意到了老農的那塊古玉。


    當然,古傲更肩負著一個重要任務,他率領兩位欽差大人老王和蠍子眼,臨時弄來三輛廉價腳踏車,分別把守在這條街的兩端。


    他們要負責的任務是,一定確保在聞廣清扭頭向老農方向望的那一刹那,不允許有任何車輛在道中駛過,以免在那寶貴瞬間遮擋住視線。甚至必要的時候裝作摔倒,把腳踏車橫在路頭,不惜一切手段,保證計畫的順利完成。


    現在的準確時間是上午八點十五分六秒,距離聞廣清出現還有十分零三秒,遠遠騎車守在街頭的古傲已經是第五次看時間了。


    他破天荒的自掏腰包,花錢買了一塊精確電子表,沒有辦法,這次行動太需要精準配合了,必須要忍痛出血。


    在行動前,所有人都像特種部隊一樣對了次表,如果誰出現一秒鍾的誤差,都可能意味著承擔起整次計畫失敗的嚴重後果。


    時間是上午八點十八分十秒,距離聞廣清出現還有六分零五十八秒。


    一輛計程車駛過古傲身邊,車內播放的fm傳出主持人對司機們的問候。好在這條道並不是主要交通幹道,古鎮人的生活習慣又決定了汽車總量的稀少,所以對於控製短時間的街道,古傲還是有相當的把握。


    時間是上午八點二十四分整,距離聞廣清出現還有一分零八秒。


    新婚隊伍開始鳴放鞭炮,成串的劈啪閃光在花車前傾灑,引來路人駐足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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