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庫看著女人消失的方向:"人長得妖,連生的八字都能迷糊人,真是個活妖精!"朝歌也望著院門方向:"恐怕沒那麽簡單。"剛想說已經多少對照出,這八字與女人的麵相多有不符,很可能這女人報出的是另外一個人的八字,但轉一想自己的八字,不也是完全與自己的麵相不吻合嗎?


    朝歌凝神沉思,一時無語。


    梁庫還想知道,朝歌說的究竟是怎樣的不簡單,一見朝歌沉思的樣子,就知道這個不簡單的程度了。


    他自然就想到了常瘋子,對朝歌道:"這八字一定得讓常瘋子見識見識,嘿嘿,說不定就是他要找的人呢。哈哈,瘋子找妖精,有意思、有意思。"不到萬不得已,朝歌總想依靠自己的能力解決問題,一直不能深入的批解這個八字,很大原因就是因為眩暈,現在又回想起剛才兩個細節,那就是他和梁庫彼此在搖晃對方時,本來越來越嚴重的眩暈,竟然頓時減輕了。


    會不會因為自己和梁庫的命局互為補充,產生了什麽奇妙的平衡效果,所以對那似乎可以幹擾人的古怪八字,起到了拆解作用?


    想到這,朝歌叫梁庫把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自己又重新把桌上寫著妖媚女人八字的那張紙翻了過來。


    梁庫不知道朝歌要做什麽,一臉不解的把手搭在了朝歌的肩上。


    果然,這次再深看那八字,除了稍稍的有些不適一閃而過外,身體便再也沒什麽異常反應。


    但隨著八字格局的一點點摸清,朝歌卻越來越心驚。


    這八字極其古怪,如果按照這個命格,此人剛剛出生那一刻就已經死了,就算勉強活下來,也一定是精神異常者,絕活不過五歲就會夭折而亡。


    但現在的問題是,說出這個八字的女子不但活著,而且還真實無比的出現在朝歌和梁庫眼前。


    這不禁讓人大大的生出一個疑竇:這八字真是那個妖媚女子的嗎?


    如果不是,她又出於什麽原因,把這幾乎不為人有的八字報給朝歌呢?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牧大師準時把做好的飯菜送了過來。原本古樸淡雅的老宅,頓時滿處菜香。


    牧大師的手藝的確堪稱一絕,雖沒有名師大廚的精致,但充滿家庭式的火候味道,卻又是大廚們永遠無法做得到的。


    這讓梁庫想起了第一次在考古院裏,見牧大師燉的那鍋什麽五行羅卜湯來,就邊吃邊和牧大師打著趣:"老牧,什麽時候再燉鍋湯來喝喝呀?"牧大師齜牙一笑:"那還不容易,隻要你掏錢,你想吃什麽,我都燉給你。"梁庫眼睛一翻:"老牧,你這人太俗了點吧?別動不動就跟我提錢。哦對了,這頓飯該是免費的吧?"牧大師異常爽快的把手一揮:"別擔心,你先吃。"梁庫剛要誇兩句,總算做了點脫俗的事,卻又緊接著聽牧大師道:"等吃完再一起算。"梁庫差點一口飯噎住,把筷子一放:"得!你還是先算完我再吃,不然心裏總沒底。"兩人邊吃邊你來我往的嘴上不停,朝歌仍是吃得很少,眾人剛飽了一半他就已經吃完了。一個人走出院子,順著胡同慢慢踱步。


    從牧家村出來眼看又半年過去了,雖說這段時間奇人奇事不斷,有關墳局的線索,還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朝歌有時候也存著一絲期望,也許周圍發生的這些事並不是偶然的,但現實的結果最後究竟怎樣,他卻沒有一點把握。


    朝歌現在思考事情的時候,越來越喜歡在手裏不停的摸搓那三片古玉,掌指間偶爾閃現的溫潤玉光,就像一隻深邃的眼睛,眨了又開,開了又眨。


    牧大師看到朝歌的飯量日見減少,心中堪憂,跟梁庫也沒了鬥嘴的興致。


    而梁庫心裏也存個事,他一直留意著常瘋子有沒有出現,好把那個古怪八字給他看,說不定能看出什麽更驚人的東西來。


    終於,盤子裏一隻不翼而飛的雞腿,引起了梁庫的注意,看來常瘋子回來了。


    梁庫怕常瘋子又跑不見了,忙放下碗筷,怪聲念叨:"上有老天,下有長風,常瘋子常瘋子……"直至感覺到一股帶著雞腿味道的熱氣,往脖子裏吹的時候,梁庫便走到院外的一個角落,低著聲:"常瘋子,你要找的人有著落了。"話音剛落,一支啃了幾口的雞腿,就砸落在梁庫的腳麵上。緊接著一雙大手用力抓住梁庫猛搖,常瘋子已經顧不上隱身了,不停的急問:"在哪裏、在哪裏?"梁庫被抓得有點痛,邊哎呀哎呀的叫著,邊從口袋裏取出了那張寫著妖媚女人八字的紙。


    常瘋子一把奪過來,手忙腳亂的翻著看,可剛看了兩眼,嘴裏恐怖的念叨著什麽,人嗖的一下就沒了影,那張寫著八字的紙飄蕩蕩的落在地上,一切都是瞬間發生的事。


    梁庫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身後就傳來"碰"的一聲,回頭看才發現,常瘋子急不擇路,竟然和朝歌撞個滿懷。


    此刻常瘋子也不再跑了,手掌結印,就地盤腿一坐,就像道人入定一樣,一動不動。


    身體天賦異秉的朝歌被這一撞,差點飛了出去,五髒六腑都像是錯了位,翻湧不停。


    梁庫拿著那張紙幾步跑過來,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看著正行氣導引的常瘋子嘿嘿一樂:"嘿嘿,真沒想到,常瘋子比我們還反應劇烈!"幸好沒過多久,常瘋子導引完畢,兩眼睜開,一看到梁庫就想立刻跳起來消失,多虧朝歌和梁庫早有準備,一邊一個勉強把常瘋子拉住了。


    常瘋子掙紮著,嘴裏仍不停的重複著一個字,無論梁庫和朝歌怎樣努力,都無法讓他安靜下來。


    後來梁庫幹脆把手一摔:"靠!你走吧,你再也不要回來了,是給你找人,又不是我。"這樣一來果然有效,常瘋子不掙紮了,但還是像小童似的,既委屈又害怕的默念著什麽。


    梁庫又把那張紙拿了出來,在常瘋子眼前一晃:"一個八字就把你嚇成這樣,快說說這裏有什麽古怪。"常瘋子一看到那張紙,就跟見了鬼似的,一轉身躲在了朝歌身後。


    這回朝歌隱約聽出了常瘋子反覆念叨的那個字,很像是"鼓"的發音。


    他知道常瘋子必須要順著來才成,便把梁庫手中的那張紙拿過來,當著常瘋子的麵撕成幾片,然後搓成一個團,遠遠的扔到一個垃圾筒中。


    常瘋子終於不怕了,看著垃圾筒的方向拍手笑,好像擺脫了一件極厭惡的東西。


    朝歌問:"你很怕看見這個八字嗎?"常瘋子使勁點點頭:"鼓鼓!"朝歌繼續耐心的問:"鼓又是什麽?"常瘋子撓著頭想了一會,似乎是在努力想解釋什麽,但最終沒能想出來,又不停的重複那個字:"鼓鼓……"梁庫聽的早沒了耐性:"什麽鼓鼓的,是敲鼓的鼓?還是屁股的股?"朝歌沒再讓梁庫追問下去,擔心再把常瘋子給逼急。


    他想起當初常瘋子告訴自己要找什麽人的時候,是悄悄寫在手掌上的,包括長時間的隱身,好像他什麽事都喜歡一種隱秘方式,便攤開自己的手掌,對常瘋子慢言道:"那是什麽字?可以悄悄寫在我手掌上,隻有我知道。"果然常瘋子眼睛一亮,又是背著梁庫,在朝歌的掌心上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個字,這次沒忘了上次的教訓,寫完了用力在朝歌的手心手背抹了抹,生怕再被梁庫看到。然後又一陣風的消失了。


    梁庫罵道:"靠!防我跟防賊似的,我招誰惹誰了?"梁庫回頭正要問瘋子寫了什麽,就看到正陷入沉思中的朝歌。按以往的經驗,現在最好不要打斷他的思路。


    朝歌一路沉思著,並沒回老宅,而是直接朝考古院的方向去了。


    梁庫跟待在老宅裏沒走的牧大師,還有幾位先生打了招呼後,也尾隨朝歌去了考古院。


    考古院的巨大資料庫中,古籍陳列,浩瀚書海,陳舊的油墨香摻雜著一種淡淡的黴味,給人一種古老的嗅覺。


    每次朝歌查找資料,都是從這裏借閱的,管理員那裏還有一台可供參考內部網路資訊的電腦,那裏隨時都可以調出有關各類考古的第一手資料。


    幾乎整個下午,朝歌都埋頭在這片古老的黴味裏,從朝歌異常嚴峻的表情,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一種急迫感。


    真不知道常瘋子寫了什麽鬼字,讓朝歌變成了這個樣子。


    梁庫閑著鬧心,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又沒辦法問,實在憋得難受,隨手抱來一疊也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線裝書,枕著頭就睡著了。


    梁庫昏昏沉沉中,感覺自己跟一個陌生人在挖墓,明明是上了千年的古墓,可一挖開,卻看到一口嶄新的棺材,等棺材蓋一揭開,裏麵還躺具像是剛剛死不久的屍體。


    不同的是,這具屍體是臉朝下,趴臥在棺材裏的,梁庫就跟一同挖墓的那人,把屍體翻了過來。


    當死屍的臉被一點點翻正的時候,梁庫驚覺那死屍竟然在對著他笑,更可怕的是,死屍的笑臉和帶他挖墓的人,完全就是同一個人。


    梁庫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剛才惡夢情景仍曆曆在目,驚得一顆心髒突突亂跳。


    此時已近黃昏,巨大的古籍資料庫內光線昏暗,原來淡淡的那種古書黴味,隨著陰氣上漲,也越加的濃重起來,在此時的梁庫看來,簡直就是座陰森森的巨大古墓了。


    無意中,看到剛剛枕著睡覺的線裝古書,名字竟然是"招魂"兩字,心中大喊邪門,不知道這怪夢是因為平時想挖墓想多了,還是的確跟這詭書有什麽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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