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看著我的眼睛,也是真情流露,我也感覺到他想爺爺了,他說:“當時我就問爺爺,下麵是不是真的龍?爺爺就笑笑說,世界上或許有龍,但是至少他沒見過,他說下麵的神獸應該是水係神獸,如果有龍,那便是龍,但基本上不可能,按照傳統的做法,應該是蛇,因為蛇叫小龍,還有可能是靈龜,吳小月的錄像也證實了,果然是靈龜,爺爺真是了不得啊。”


    “爺爺還說,這地麵是墓是大墓,不能動,所以才蓄池掩蓋古井,怕的是村裏人不經意間發現了,會去挖,一旦動了這古井裏的神獸,那左邊的青龍山勢必壓不住白虎,白虎主殺伐,這白虎一抬頭,白骨成堆,必將給我們村子帶來滅頂之災,所以我才不讓他們動古井。”哥哥又補了一句。


    “具體是什麽,爺爺沒說嗎?”我想問萬一那些人真動了古井,會發生什麽,這是我很好奇的。


    哥哥搖了搖頭說:“爺爺沒說,但是有交待我,萬一以後他不在了,而且這古墓讓人發現了,千萬別讓人動那古井,無論如何也要阻止。”


    “你爺爺呢?”突然從我們的身後傳來一老頭的聲音,我猛然轉頭,發現是一個帶著金邊眼鏡的老頭,白襯衣黑褲子黑皮鞋,看上去有點像大學教授那種老學究。


    村長就站在這人的邊上,同時朝著我們走了過來,邊解釋說:“陸館長,這吳老道在幾年前就失蹤了,找都找不到,可能是去遊曆了,都沒跟他們三個交待。”


    那陸館長走到我們的麵前,掃視了我們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我哥哥身上,兩人對視了許久,陸館長扶了扶眼鏡說:“這就是你阻止我們動工的原因?”


    我哥哥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


    “那你當時怎麽不跟我們明說?”陸館長反問。


    “你們信這個?”我哥哥反問了一句。


    “幹考古的,哪個不信這個,這風水玄學是必修課。”陸館長擺擺手說:“吳村長,把人放了吧。”


    “好好好。”說話的同時,村長就掏鑰匙去開門。


    陸館長繼續說:“其實那天我拿羅盤觀察四周,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這兩天沒急著動工,就在整座山上轉悠,想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但可惜一無所獲,唯一值得小心的那便是這山上真的有大蛇。”


    “多大?”我本能的冒出一句。


    “水桶那麽粗,我們的人在那塊黑煙石頭下麵,找到了蟒蛇褪下來的皮。”陸館長說。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竟然跟傳說的一樣。


    “而且不止一條。”陸館長歎了口氣說。


    我們當時就懵了,也有點興奮,這些人會不會因為這些蛇的存在,也不去挖古墓,但後來我發現我的想法太天真了,別說是大蛇,就算是老虎,也擋不住他們的腳步。


    他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我哥口中的白虎出頭,屍骨成堆。


    我哥好歹是放出來了,我和我嫂子也便放心了不少,但是古墓的事依舊沒有解決。


    陸館長問得挺詳細的,問我爺爺之前還說過什麽,有沒有留什麽話,比如國家一定要發掘這古墓,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預防這白虎探頭局。


    我哥也沒多少隱瞞,他說我爺爺也不知道動了古井會有什麽後果,但是目前要先做的是撤走村民,找到合適的安置點,將村民都安置下來,即便不出什麽意外,發掘古墓也是要先撤走村民的,以免影響了發掘的進度。


    接下來的幾天,上麵下了命令,甚至來了一隊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將黑煙石山與村子隔離了,已經不允許普通人上山。


    鎮裏也安排了臨時的安置點,撤離村民的工作也在進行當中,但是阻力不小,困難重重,特別是很多的老人,他們一輩子生活在這裏,有的用一生的積蓄才在這裏建了個平房,說得不好聽就是一身的家當都在這裏的,你讓他搬他就搬?


    因為目前還在發掘的初期,上麵根本都還沒有經費下來,不能馬上補貼賠償他們的,你隻給他們一個口頭的保證是不行的,錢是一方麵,還有一點很重要的便是故鄉情結。


    所以撤離工作做了好多天,同意搬走的人不到三分之一,搞得考古隊的頭都大了。


    我哥說既然阻止不了,那總要做點什麽,所以這兩天我哥帶著我村頭村尾的轉悠,然後給我哥打下手。


    他說古墓發掘的事,我們是管不了的,但是我們可以幹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請村裏的石匠打了兩塊的長條形石柱,上麵刻著‘泰山石敢當’,然後殺了一隻大公雞,取了雞血混朱砂和白酒,將這五個字給描紅了,在村頭和村尾各立了一塊。


    然後就是用紅繩穿五帝錢,一根紅繩上穿五枚清朝的銅錢,一共做了七串,他帶我在村裏轉悠,到了他指定的地點,一鋤頭下去,刨出一個坑,然後放一串五帝錢下去,然後再埋上土。


    我嫂子則是在家裏疊符,我哥畫了幾百張的符,她一張張的疊成三角形,然後放入一個紅袋子裏,係上紅繩,之後挨家挨戶的去發,每個人都有一個符袋,可以掛脖子上,也可以放口袋裏貼身放著。


    然後第二天天剛亮,有人敲我們家的門,敲了幾下之後,我正好尿急,就起床來開門,問了幾句,也沒人回應我。


    我打開門一看,門口放著一個小盒子,古色古香的,如同古時候女子的梳妝盒。


    “誰放的,這是?”我轉頭看向門外,沒有人。


    我便蹲下來,拿著那個梳妝盒,啪嗒一聲打開了盒子。


    “嗯?這是?”盒子打開之後,裏麵不是什麽金銀珠寶,也不是什麽首飾,而是六枚彩蛋!


    這蛋上麵有各種彩繪,還有我看不懂的小字,反正很怪。


    盒子裏有個字條,我趕緊打開一看,看完老子樂了。


    字條內容:把這六枚彩蛋放被子裏孵,孵化了,我就嫁給你。


    我的腦子裏頓時浮現出吳小月那張笑臉,真是甜死老子了。


    我本以為她上高中之後,我們基本就不可能了,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我。


    上初中的時候,她送金魚給我養,送蠶寶寶給我養,還送鮮花種子給我種,沒想到此刻弄六枚彩蛋,丫的,這獎勵也太誘人了,要死啦!


    然後我發現我哥房間有動靜,估計是我嫂子要起來做早飯了,我趕緊抱著盒子往房間而去。


    一進房間,立馬放床上,然後用依舊帶著體溫的被子給蓋上。


    望著那盒子,老子真的是無語,一個大老爺們,整天無所事事,要是讓人知道整天在家抱窩孵雞蛋,那還不讓全村人笑死。


    但老子咬了咬牙,笑死就笑死,為了能娶小月,老子幹了。


    正當我愣神的時候,門口有人大喊了兩句。


    “村裏出石油啦!大夥快起來,村裏出石油啦!”


    “原來是要出石油,所以才要讓大夥搬走,大家千萬別走啊,這出了石油,都是大家的,正府得給我們賠錢。”


    等我衝到門口,早已不見了人影,隻見村裏人都被喊了起來,而且好多人聚集在村裏的曬穀場,就是用來曬穀子的公共場所,那裏是幾個籃球場大小的水泥地麵,此刻已經圍滿了人,還有不少的村民正在往那裏趕去。


    我和我哥哥嫂子就朝著曬穀場而去,穿過人群,到了場中間,發現有一灘黑乎乎的液體,足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


    陸館長等專家已經在這攤液體的旁邊,這曬穀場中間的水泥地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道的裂縫,這些不知名的黑褐色粘稠液體就是從這裂縫中溢出來的,此刻仍舊在汩汩的冒出來。


    陸館長蹲在地上,找了張紙巾,沾滿這些液體之後,用打火機一點,啪嗒一聲,整張紙瞬間被大火吞沒,燃起熊熊火焰。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是石油,這下大夥發了。”旁邊有村民興奮的說道。


    其他人歡欣鼓舞,個個拍手叫好,陸館長見我哥來了,轉頭看向我哥,我哥的眼神依舊盯著那冒火的紙巾,待回過神來,我哥便蹲下,找了個木棍,沾了些這些液體,然後輕輕放在鼻子底下,用力的嗅了嗅,突然扔掉棍子,大喊一聲:“大家散開,快點離開曬穀場,這些不是石油,是屍油!”


    “什麽東西?”所有人一懵,顯然還沒從興奮中回過神來。


    “是從死人的屍體上流下來的油,你們看那紙巾上火的顏色,是不是跟鬼火是一樣的綠!”我哥指著那依舊在冒火的紙巾。


    “什麽,鬼火……”所有人臉色大變,有人帶頭轉身,嘩啦一聲,也就眨眼的功夫,這些人全散了,現場隻留下我們三個和陸館長一夥人。


    陸館長走到我們麵前,眼色複雜的看著我哥,小聲的問了一句:“確定嗎?”


    我哥凝重的點了點頭說:“確定,是屍油,不過已經沒有了腐臭味,顯然年代久遠,而且數量還這麽多,這地底下顯然很髒。”


    哥哥口中的一個‘髒’字就代表了曬穀場這地很可怕。


    第6章 萬人坑


    村民此刻的心裏一是好奇,二是害怕,如果真如哥哥說的,地上的是屍油,而不是石油的話,那地底下肯定有屍體,而且不是一具兩具那麽簡單,不然也不可能冒出這麽多,而且還在繼續汩汩冒著。


    陸館長讓村人找了幾個大膽的人,貌似答應了不少工錢,然後就開始往下挖。


    這越往下挖,這口子越大,出油量如流水一般,不一會兒,整個曬穀場都被浸沒了,村民們沒辦法繼續作業,隻能退到邊上。


    哥哥和陸館長一行人都站在邊上,俯視著下麵如沼澤一般的曬穀場,陸館長突然轉頭問向我哥:“依你看,這地下是什麽情況?”


    我哥搖了搖頭,卻又歎了口氣說:“具體是什麽,我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地下曾經埋了很多很多的屍體,我看你還是往上報,看上麵怎麽處理。”


    “也隻有這樣子了,我帶頭發掘過的古墓數十座,這還是第一次在墓外發生這種情況,如果說這是個陪葬坑,那也應該是在墓內才對,我看這次是碰到了硬茬,讓人看不透。”陸館長歎了一口氣,表示他也沒碰到這種情況。


    然後就一級級的往上報,最後省裏來人了,而且就近調了一隊近百人的工兵往下挖,甚至動用了挖掘機清理曬穀場上的那些水泥地麵。


    在動工的時候,所有的村民都站在邊上看,當整個現場露出大概模樣之時,所有人都不敢吭聲了,因為他們曬了幾十年穀子的曬穀場下竟然埋了這麽多的屍體。


    這些屍體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反正骨架都散了,全部混雜在一起,而且是浸泡在那些屍油當中的,如同一個巨大的汙水池,裏麵錯亂無章,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骨頭,還有好些骷髏頭浮在那些汙水上麵。


    很多村民將小孩子的眼睛捂住,不讓他們看,生怕嚇到,以免在他們心裏留下陰影。


    如果要問這裏麵到底埋了多少屍體,那真的沒辦法回答,幾個籃球場並排那麽寬,至於這個坑的深度有多深,那也不清楚。


    村民們的臉都綠了,之前很多人都不舍得搬,此刻即便是讓他們留下,隻怕也沒幾個敢留下了,在萬人坑邊上起居,這得要有多大的心。


    麵對著一個如水庫般的萬人坑,所有人都懵了,甚至是市裏下來的領導都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麽辦了。


    哥哥沿著坑的邊緣走,然後在坑璧上抓了一塊泥塊,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微微皺眉之後,將泥塊扔地上,用腳碾壓,泥塊很堅硬,裏麵還有零星的白點。


    “這是?”陸館長等人看著哥哥腳下的泥塊。


    “這坑的四周是用石灰混合著泥土和糯米建造成的坑壁,無比堅硬,堪比水泥,而且整個萬人坑四四方方,像是建造的時候,是有規劃有計劃,而不是臨時倉促挖的坑。”我哥哥低頭看著那壁土說道。


    “殉葬坑也不應該是這麽多人,這得引起多大的震蕩,即便是皇帝,陪葬的也得有個度,也不是這麽多的活人。”陸館長微微皺眉。


    “可能不是殉葬坑,死這麽多人的動機,可能是戰爭,可能是死囚或者戰俘,或者造反者,對了,陸館長,您能看下這是什麽朝代的?”哥哥轉頭看向陸館長。


    “從屍骨上比較難判斷,如果能從這池子裏撈出一些他們的隨身物事,就可以判斷。”陸館長說。


    我哥哥看著那池子,歎了口氣說:“唉,不管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整個村子的人都撤了,這古井古墓都還沒有開始發掘,就出現了這樣的萬人坑,簡直太可怕了。”


    然後一天之間,原本熱熱鬧鬧的上吳村,一下子就空了,走得很徹底,因為閩南人很忌諱這些,連那些固執的老頭也走了,甚至連牲口都全帶走了。


    不管是去鎮裏的安置點,還是去串門走親戚朋友也好,沒有人願意留在這裏。


    我們家也收拾好了,我和我哥哥嫂子也準備離開的,但是陸館長的一再要求我哥哥給他當個向導,一是每次發掘一處古墓,都需要一些當地人當向導,修建蓄水池的時候,我哥哥是在的,對於黑煙石山也熟悉,另外一個原因是我哥哥算半個道士,也算有些本事和見識,留下來會有幫助的。


    當然了,考古隊給我哥哥開了工資和獎金,可我哥哥答應留下來不是為了這些,而是想找出真相。


    我哥留下,我和我嫂子自然也留下了,我的好奇心也重,可能是受我爺爺的影響,凡事都想一探究竟。


    山底下來了不少的記者,但是給被擋在了底下,村民們在離開之前也被要求封口,就是這邊的情況不可對外人透露,特別是這萬人坑的事。


    我不知道考古隊和盜墓賊發掘古墓有什麽區別,盜墓賊或者是奔著墓裏的寶貝去的,但是考古發掘除了這些文物,是不是還可以發掘出其他的價值,比如文明價值或者其他的。


    但是考古隊對這個萬人坑的做法是先將坑裏的這些屍骨全部撈出來,也沒有加以保護,因為陸館長說了,這些屍骨沒有考古價值,我不知道這價值說的是不是不值錢,還是說其他價值。


    反正就是把這些人骨全部撈出來,放在邊上空曠的地方,然後經過分揀,如果這些屍骨上有隨手攜帶的物品,便分揀出來,骨頭則是堆積在一邊,如同小山一般。


    我哥微微皺眉,覺得這樣的處理方式不好,但是他說了又不算,所以隻能開壇做法,為這些屍骨做一個超度的法事,至少圖個心安。


    當這些屍骨撈出來之後,用了幾台的抽水機,將坑裏的那些屍油全部抽出來,抽到旁邊的農田裏,然後一把火點上,將那些屍油給燒掉。


    待抽水機將坑裏的屍油抽幹淨之後,坑底終於露出了真麵目。


    那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長坑,長有四十三米二,寬有十三米四,深度有八米七,坑底盡是那些碎骨和散落的汙穢之物,還有一些沒撈幹淨的骷髏架子。


    但坑底正中有一個四四方方的祭台,祭台分三層,以石台階相連,底下的一層長寬各三米,中間的一層各兩米,而最頂上的一層則隻有一米。


    可這一米的祭台之上卻放著一個長約八十公分石棺,這麽看來,這還真是殉葬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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