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勝神州不同於中土,此間精怪都以本身妖元來修身基煉法術,幾乎沒人習劍,可三眼卻得了一些機緣,幼年時無意間尋到一位來自南瞻部洲的大修士法蛻,得了本了不起的劍修秘法,繼而修成一身驚人的禦劍術。


    禦劍術一道暗藏玄奧引人探究,古往今來無數人癡迷於劍,那不是沒道理的平白中邪。三眼也不例外,越是精研就越是入迷,禦劍之術也就越發高深。可就算三眼修成窫窳國第一蠻妖,就算他能以手中劍打遍東勝神州無敵手,終歸還是少了一個識劍之人,一份論劍之樂。說到底,三眼就是查知邊長空身懷劍氣,猜測他也精通劍術,所以他就找****來了,具體找邊長空來做啥,這個蠻族自己也沒太想清楚。


    這事可不是那麽容易說清楚的,尤其三眼這種不善言辭的蠻人,對著邊長空的問題皺眉半晌,口中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不過邊長空倒是笑了,他慢悠悠的說道:“你是要和我論劍?”


    三眼聽了直搖頭道:“你不過八等修為,我已經是九等之極,咱們的修為相差得太遠,若是比劍必輸。”


    邊長空聽了直翻白眼,他說的論劍好不好?論劍、論劍,那就是坐下來講理論,哪裏是要動手的?若真動手他直接將誅仙劍陣擺下,雖然他如今無法完全催動,可是就憑三眼這點修為恐怕連陣門都進不去。當然邊長空此時拿出來的隻是誅仙劍一把而已,他並沒有將其它三把取出,更沒有拿出誅仙陣圖來。一柄先天法寶就已經顯得有些驚世駭俗了,若是弄出一套來,邊長空琢磨就算是這三眼蠻族不貪心,恐怕他也走不出這窫窳妖國了。畢竟這套誅仙劍陣殺伐之氣太重,更是劍意時刻都在蒸騰,完全不像其它法寶那般樸實無華。同樣若非是如此,他的身上也不會沾染到這一絲的劍氣,從而被三眼蠻族捕捉道。


    “論劍不是比劍,難道你從來沒有跟別人論劍過麽?大家就是坐下來喝喝酒聊聊劍道而已,何必打打殺殺的呢?”邊長空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


    三眼猶豫了下,但仍搖頭道:“禦劍術不就是用來殺人的麽?我可不會點到即止的劍,一動劍你便死了,這裏又不是擂台,殺了你,恐怕我也會被問罪責罰。”


    邊長空嚇了一跳,合著這貨就是一個死心眼兒啊?都說了是論劍,怎麽還想著動手這回事?若是真動手的話難道自己真的會傻傻的跟他拚法力拚劍術不成?恐怕早就是翻天印乾坤圈之類的砸上去了。當然動手的是不可能的,剛剛他弄死了一個還可以推說不知道這裏的規矩,若是再弄死一個恐怕那就是挑戰窫窳妖國皇帝的皇權了,這完全是沒把窫窳妖國的皇族看在眼裏。邊長空隻好無奈的耐心解釋道:“我說的是論劍,要知道劍術的最高境界乃是手中有劍心中無劍,心中有劍而手中無劍,直到心中手中皆無劍才是劍術之大成,學劍之人總是打打殺殺的,又怎麽可能煉成這種無上的劍術境界?”


    三眼蠻族被邊長空忽悠得愣了愣,邊長空的一番誇誇其談讓他這個對於人族修真文化所知甚少的蠻族不知所措。他隻覺得邊長空說得似乎是非常有道理,可是又似乎是哪裏有些不對。然而正是這種似是而非的話語,讓他的劍道之心不斷的被觸動,隱約間竟然有一種明悟的感覺。


    此番三眼蠻族來此確是想要論劍的,可他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個詞。剛剛也是因為不知該怎麽說,所以心裏也迷糊著。如今被邊長空一番忽悠,不由自主的就開始點頭。邊長空見此哈哈一笑,痛快異常的長劍微晃,暗自運用那一點皮毛的昆侖禦劍術的同時,邊長空還偷偷的激發了誅仙劍圖的威力道:“你看此劍,這乃是我平時慣用的幾柄劍之一。”說話間把手一甩。長劍輕輕飄的脫手懸浮在身前,雖然邊長空的禦劍術修為有限,但那份意思是不會錯的,三眼自然不是平凡蠻族,一見這誅仙劍之勢就看出了門道,瞳孔再擴大一份道:“這是什麽劍術?”


    待邊長空解釋幾句,三眼的瞳孔就更擴了,從進門時的針孔綠豆,已經變做花生米大小了,隻聽他喃喃自語道:“劍還能這麽用麽?”三眼蠻族的劍術絕倫,可終歸是看書才煉出來的。他隻精通那書中的一門劍術,而且那一門劍術還十分的普通,根本就連禦劍都談不上,完全還是手中拿著長劍對砍的套路,不過那其實是因為三眼蠻族得到的典籍不全,少了那關鍵的禦劍一部分,所以他的見識自然是不值一提。不過他能夠憑借那些殘缺劍修之術將自己的修為提升到這種程度,也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天才了。


    “昆侖禦劍術!這隻不過是基礎的起手而已,此外還有九大劍招,十二道禦劍之法,若是長久修行可以修成劍嬰,乃至於飛升仙界成為劍仙。”邊長空很是裝逼的解釋道。


    哪知邊長空剛起了個話頭,三眼蠻族忽然又揮手打斷道:“你把自己的劍術亮出來,不怕將來擂台上相見,你會吃大虧麽?這對於你來說並不公平。”


    邊長空微笑著問他道:“我以法力禦劍施展劍術,如此能擋住你麽?”


    三眼蠻族聽了之後卻是直接搖頭道:“劍術雖精妙,但你的境界低,修劍的火候也淺,就算是我不會你這種禦劍的神奇手段,可你也遠不是我的對手。”


    “哈哈,這便是了,打不過你的劍術,我也犯不著隱瞞。”邊長空笑了起來:“但我另有一套保命之法,除非擂台相見,否則你見不到!”說到這裏,邊長空笑容一斂,冷聲說道:“那時就是你死我活,你要當心了,我的本事可是無法留手的,說不定……。”


    三眼蠻族側了頭,仔細看了看邊長空,緩緩點頭過後道:“你說的不錯,以你能夠直接滅殺五彩蜘蛛精的本事,恐怕我也未必一定能夠勝你,既然你並不在意,那麽咱們便論劍一番好了。”


    聽到不用動手,邊長空即刻便來了精神,當下便滔滔不絕的開始解說劍術,而且他不止自己說,還反問三眼的劍,而後者也不隱瞞,其實真用不到隱瞞,最最簡單的例子,就算邊長空明白昆侖劍術的精妙所在是怎麽回事,可是以他現在的修為本事,真的對上了昆侖劍修中的高手,他有可能輕易取勝麽?


    論劍與比劍根本就是兩回事,既然是同道中人,到也不妨敞開心思聊個痛快。在講到精妙的地方之時,邊長空當然也會隨意的演示一番,當然這種演示乃是將禦劍之術的威力簡化上無數倍的,比如昆侖劍術之中極為精妙的萬劍歸宗,在邊長空的禦劍術之下也不過是跟了三四把飛劍而已。這倒不是邊長空故意如此,隻不過他的本事也就是這樣,不過再加上他摘抄自昆侖劍典中的功法,也使得三眼的目光吃驚,既是因這劍術非常的不凡,更因邊長空竟真的毫無保留。


    這倒不是邊長空資敵,也不是邊長空想要傳授這三眼禦劍之術,其實就算是邊長空將昆侖劍典拿給三眼看,恐怕三眼也無法理解修煉,因為此時的三眼已經走上劍修的一條岔路了,故而就算是他學得再高明的禦劍之術也無法使用。


    昨天剛剛和火十九說了一天一夜的酒,今天又和三眼蠻談論劍術,邊長空真的是感覺有些疲憊,而三眼蠻的臉皮像是被凍壞過,從來沒有表情,可他的語氣越來越興奮,瞳仁也越來越大,所幸長大普通人大小後就再不長了,否則撐出眼眶去,未免太嚇人了。


    不知不覺又是一天一夜了,直到敲門聲再起,打斷了兩個人的正在口水橫飛,媚花奴依著門口,語氣幽幽的說道:“三眼蠻,欺人太甚了,你當真是要和我過不去麽?”


    三眼蠻自從習劍以來,就未如今日聊得如此痛快過,心情大好之下,聲音也都帶上了笑意的說道:“實在對不起,一時論劍論的入神,把阿奴給給忘了,你來你來,我這便走。”跟著他又對邊長空說道:“你的豔福來了,我便不打擾了,下次再來找你聊。”


    這個三眼蠻和火十九走前之言,連一個字都不差,三眼蠻起身走了,到了外麵這蠻族也如火十九一樣,提氣開聲,喝了一句:“黃皮蠻族與我三眼也聊得不錯!”其他並未多說,但驛館中眾多精怪蠻族聞言,又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如此一來這個黃皮蠻族可著實惹人驚訝了。火十九、三眼蠻,其他精怪蠻族平時想巴結都巴結不上,這黃皮蠻族又是什麽來頭?有什麽本事?竟得了擂中兩大高手的青睞。


    三眼走後,媚花奴眼波盈盈,望向了邊長空,邊長空不由得有些眉頭微皺,此時屋子就隻剩下兩人。媚花奴輕輕嗬氣,對著邊長空笑道:“現在總算是清淨了。”媚花奴的笑容清清澈澈,如山中清泉,但她的眼睛是媚的。


    邊長空見他如此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想必你修煉的是一種雙修的功法,你是來采陽補陰的?”聽過她之前所言,邊長空有這一問全不奇怪。


    媚花奴卻是無辜的搖頭道:“那可是害人的邪術,我是從來不練的,我不高興也隻是殺人而已,從來不害人的。”說話間,話鋒一轉道:“你仔細嗅一嗅,我的身上可是香甜的。”


    她身上帶了古怪香氛,引人心旌搖動****暗生。就在邊長空神情有些恍惚之時,媚花奴繼續說道:“我是真水芙蓉身,生俱純陰天靈一點,我身上的香氣女子嗅不到,隻有男人得聞,那是元陰的氣息呢。”媚花奴邁步走上前、繼續道:“我找你是補陰沒錯,卻是不會采陽,這是陰陽和合的雙修,於我有益,於你也大有好處。而且你的身上也帶著一道香甜的氣息,這道氣息對於我來最是吸引,所以你不用謝我,隻消對我愛憐些,要記得我是你可憐巴巴的奴婢。”


    邊長空似乎是明白了他的身上有什麽東西吸引對方,但是他卻笑著問道:“火十九,三眼蠻,論境界論鬥法,都比我強得多,你怎麽不找他們?”


    895.第895章 即將開擂


    “因為你才是香甜的。”媚花奴走到邊長空身前道:“元陽純烈,蘊含大地氣息的,這與我非常的契合,他們境界高又有什麽用?沒有大地的母氣,我才懶得看一眼。”


    三花聚頂之後便是五氣朝元,邊長空此時身上已經有了一道純陰之氣,同時為了緩解純陰之氣對肉身的傷害,也收納了一道人之精氣,這人之精氣乃是取自萬年人參精的身上,此氣乃是人參精吸取大地氣息輔以自身精華萃取而成。這對於同樣草木一類的女妖眼中,簡直就是瓊漿仙果,先不提會增補修為,單隻那春風一度時的快樂便讓媚花奴不能自已。


    說完話,媚花奴長長長長地吸氣,仿佛要把邊長空一口氣吸進肚中去,俏臉陶然。而後她那雙長腿緊緊並攏了,左腳在右、右腳在左,望著邊長空的眼波媚得似要滴出水來:“阿郎,奴家受不得你的香甜,濕滑得很了我們這便安寢吧。”說著便素手柔柔,拉起邊長空的手向自己那濕滑處牽去。


    邊長空手一縮,隨即微微傾身,雙臂一橫,把她抱在了懷裏,妖女一驚過後、咯咯嬌笑起來笑著笑著,就被邊長空抱到了門外,隨後直接放下。這回媚花奴可不笑了,她的眸子睜得圓圓的,分不清是意外還是委屈,但卻是絕無惱怒之意:“你不要我?小奴家不好麽?或者你是頭顱高昂的小孔雀?你喜歡什麽我便做什麽。”


    既然是雙修之法,便用不得強的,非得要對方配合不可,媚花奴的手段比起火十九、三眼蠻不差,按照她自己的算計想要殺邊長空不難,但那樣做成就不了她的好事。雖然也有不少妖精,憑它們的本事抓男人來強行****不過舉手之勞,但若非你情我願便做不成采補法術,所以得弄一些畫皮,魅術等一類的手段,這都是一樣的道理。


    邊長空聞言笑著:“道行,道行!我所修的練氣之法淬煉的不止是身體,還有這道行兩字,妖精,不可壞我的道行。”當然邊長空嘴裏是這麽說的,可是心裏卻忍得很幸苦,麵對如此魅惑的妖精,要說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是真的動了心,似乎又對不起在家中的媳婦。


    “那又如何?就算是壞一壞也無妨吧?”妖精媚花奴心中不甘,輕聲笑著,此刻她的眼睛是亮的。


    隻聽咣當一聲,邊長空直接關門了。媚花奴先是一愣,隨後側頭想了半晌,無奈之下她隻好對著屋門喊道:“你修的道行是什麽東西?這算是修的什麽道法?難道說修道便不要睡覺了麽?何必又拒絕奴家於門外呢?”


    “道行便是道心,放在睡覺這事上,就是我想睡才睡,不想的時候便不睡。”邊長空回答得明明白白。


    媚花奴聽了之後不由得再次問道:“那你何時才會想睡?難道現在睡了就會影響到你的道心不成?”


    邊長空的笑聲也在門內響起:“哎呀,媚花奴啊你可真夠煩人的!你就不能安分一些麽?真受不了你了。”


    媚花奴不以為意,側頭再想了想之後,之前還****焚身無可自拔的女妖,現在卻是變得通透異常,顯得神聖了許多。跟著又是半晌過去,她忽地一笑,不再去煩邊長空,脆生生的聲音傳遍驛館:“黃皮蠻族郝有德是我的,哪位姊姊妹妹想要和郝有德睡,先來問問媚花奴手中的長劍。”


    話音剛落,火十九乘坐著他那特殊的座駕又來了,笑問道:“媚花奴,我找他聊聊天,不惹你的長劍吧?”


    媚花奴邁步而去,身姿婷婷嫋嫋,輕飄飄的一句話甩在身後道:“我的長劍是給姊妹用的,男人得罪我則是剪刀侍候,長劍也隻不過是殺人而已,剪刀卻是可以讓你不能夠成為人,這中間的分別很大,不可弄錯了啊。”


    火十九哈哈大笑,也不用妖姬去叫門,自己直接跳到地上,緊跟著便推門進屋:“郝有德,我又來了,我來找你喝酒,可有好酒拿出來啊?”在參擂的蠻族妖族之中交朋友?這是邊長空事先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的。或許也算不得朋友,隻是湊到一起,喝喝酒,說說修煉、聊聊劍術,極少涉及其他,但也是因為這談資如此單調,所以就愈發純粹。又何必去管其他,能有一事投緣,勝卻人間無數!故而接下來的半個月中,火十九、三眼蠻族成了邊長空這裏的常客,你方告辭我又來訪,更多時候幹脆就是坐到一起,反正火十九有的是火元好酒,邊長空的袖裏乾坤之中也不缺二鍋頭一類的烈酒,尤其是將二鍋頭混合進火元酒中,那更是誰都不會寂寞的喝法。


    值得一提的是,媚花奴也時常來訪,偶爾會一起喝上兩杯酒,但是媚花奴的酒量卻是太差,幾杯下去之後臉兒就紅暈升騰,往往此時他就會問邊長空道:“今天想要小奴家兒麽?今日便要了小奴家吧?”


    邊長空不由得非常好奇地問她:“難道你就非我不可麽?以你元陰之身,這一驛館中可是有那麽多門的,這些門又有哪一扇不是你一敲就會開?為何偏偏就要糾纏於我呢?”


    媚花奴卻是答非所問的隨意說道:“同樣是為了道行,我的道行也是我的道心,道隨心生,我多來幾次也就好了,你們人族不是有句話麽?日久生情,大家混得熟稔了,你肯定就想和我睡了。”


    邊長空聽了不由哈哈笑著,這個媚花奴越來越會扯了,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反正也由得她了。如此一來幾人聊得多了,偶爾話題也會涉及其他,有次邊長空隨口問火十九道:“你們妖族都會拜奉大聖,不知道你拜奉的是不是傳聞中的天火大聖?”拜奉其實便是師承,妖族得了誰的道統便會說拜奉哪位。


    火蟻妖乃是從地火岩漿之中蹦出來的,是以有著一身霸道火法,但熔岩卻是不屬於純粹的火行,而是土行的火變,火十九按所屬乃是土行妖怪,與邊長空雲中塔內的孫土行到算是同宗同屬。可是火蟻妖卻與孫土行不同,孫土行修行的是純粹的土行,火蟻妖則是完全放棄了土行,單單修煉純粹的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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