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牆壁上竟然流下了濃稠的烏血,一層綿密的人影也忙不迭的縮進石壁裏去了。那三人看都不看一眼,數十支骨臂剛撲到麵前,也不知怎的竟同時節節碎裂開來,散落了一地。


    “忠義千秋定乾坤!敕令!”那蹬飛鐵鉤的部將腳下一跺,牢中土地的震動立時停止,空地中央的一個波圈還沒來得及漾開,便已經是平服了下去。群囚看得目瞪口呆,哪裏還說得出話來?隻聽得三人低聲的說了幾句話,接下來三人便蹲下施展封印之法,各種的紅光白光虎嘯鬼哭之聲響之不覺,許多古怪之象想都想不到。


    三人施法了將近半個多時辰之後,再次在牢中檢查了一番,便直接離開了牢中,再看向刑房中時,在那刑房的四角之地各自蹲立了一隻石雕的白虎,而在刑房的天蓬頂上,同樣有著一個古怪的白虎圖形印在青磚上麵。牢中的眾囚皆不知道這三人是如何將這幾隻白虎搬來安放在刑房之中的。


    從牢獄中出來之後,那位關將軍便帶著張彪趙郎兩名部將向趙大人的福地中走去。幾名下人提著燈籠在前方引路,一直將他們帶到飯廳之中。


    “來,來,來,三位將軍遠道前來相助,下官感激不盡。”趙大人滿臉歡容的快步迎出門來道:“我這府中的茶飯鄙陋,實在難以待客,隻好請三位將軍將就著用了。”


    關陰山掃了一眼,見黑石雕花的飯桌上擺滿了整整一桌的雞鴨魚肉山珍海味等,兩壇陳年的花雕酒已經拍開封泥,一股誘人的酒香直衝鼻端。看到這種場景他的心中頗不是滋味。軍中的夥食如何隻有當兵的才知道,尤其是他們這些遠戍邊關和征戰中的部隊,時常因為輜重物資一時難以到位,許多兵卒往往一日一餐冷麵,或者是和著雪水吞咽窩頭,能在其中摻雜些野菜便算是好的了,真可謂是艱苦之極。


    然而這些京官卻是頓頓大魚大肉。美酒豔婢絲竹管弦窮盡奢華之能事。這一想來怎不讓人生氣?這趙大人隻半個多時辰便弄了這滿滿的一大桌,可知他廚房裏的物藏定然是極豐富的。恐怕比之那皇宮內院也差不上多少了。如此的酒席他竟還說難以待客,這麽說來自己往常吃的東西又算什麽?都是一些豬糧狗食不成?想到這他的心頭有氣,麵上便是顯得有些不冷不熱的。


    “趙大人不用這麽客氣,小將隻是受命而來,此乃吾等軍人的本分,這都是應當的。”關將軍淡淡的說道。


    “哈哈哈……”趙大人似乎是很高興的說道:“你們袁將軍近來還好吧?可是好久沒有看到他了。”遠在幽州戍邊的將軍袁成誌與這位趙大人乃是舊識,曾經是八拜之交的結義兄弟,關陰山等三人都是他的佐將。四人原是戍守在宋金邊界的,但此時兩國並未開戰。袁成誌收到趙大人急信之後,以兩個月為期派三個部下來協助他。


    “托趙大人的福氣,袁將軍的身體很好,精神也不錯。”關陰山拱手道。


    “好!好!好!”趙大人似乎很是滿意,他伸手請三人落座道:“三位兄弟,到我這裏就不必客氣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與你們袁將軍是結義兄弟,跟你們也是兄弟,來,來,來,這桌酒席就是為你們接風的。咱們今夜不醉不歸。哈哈哈……。”趙大人深通攏人之道,這幾個戰將都是法力高強的法師,如今朝中的法師皆被調往各地救火,日後正要多多倚仗他們,因此這話裏便顯得極為熱絡。


    “多謝趙大人的美意了,我與幾位弟兄酒量一向都不大好,這酒隻怕是……”關陰山推辭道。


    “不飲酒豈能盡歡?眾位兄弟都是萬軍之中勇猛破敵的好漢。若是說酒量不好我可是不大相信的。”趙大人滿麵笑容的說道:“可惜我的計謀武功都不足以為國擔當重任,若不然在戰場上與幾位兄弟聯手抗敵驅除外賊,那絕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幾個戰將聽他說得豪邁,心中對他也是好感大增。關陰山也是急忙的拱了拱手道:“趙大人言重了。”


    “別叫我趙大人。”趙大人擺手道:“若是看得起我,就稱我一聲趙大哥,若是覺得趙某薄情寡義不值得相交,就是直稱我姓趙的也無妨,我與你們袁將軍向來是如此,當年他就沒少叫我姓趙的,哈哈哈……”


    席間趙大人更是頻頻勸酒,盡撿些他們愛聽的豪言壯語來說,不多久三人便也放開了,觥籌交錯一番之後可謂是賓主盡歡。


    飯後趙大人親自帶三人去廂房就寢,關陰山驀然想起一事問他道:“趙大哥,我在軍中時聽袁將軍提起,你身邊好象有一個很厲害的師爺,怎麽今日沒見到他?”


    趙大人有些無奈的說道:“他這幾日身體不舒服,我準他告假了。”關陰山‘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關陰山到底是個軍士,哪有這些在朝的京官這般心計多端?聽了他這般一揚一貶,心中的不滿也漸漸的消退掉了。


    一夜間無話,翌日吃罷早飯的時候,關陰山便問道:“趙大哥,你把我們叫過來,想來不隻是鎮伏冤鬼這件事吧?還有什麽事請直說不妨,咱們三個一定盡力。”


    趙大人站起身來負手踱步,過了片刻歎了口一氣道:“不錯,兄弟是個明眼人,看出我的心事來了。我確實還有一件大事要拜托你們去辦。”趙大人的手指敲在飯桌上沉吟了良久,似是有什麽事情難以委決。


    “事情很棘手麽?”關陰山問道。


    趙大人點點頭道:“不錯,這事有些疑難,說不準還會有些危險,你們一定要非常小心才行。”


    三人聽了一齊抱拳道:“大哥請說。”


    “事情是這樣的,京城中鎮壓氣運的舍利子丟失,雖然抓了不少的疑犯,卻是至今未曾將那舍利子尋回,倒是有一個懷疑之人,不過他卻是早已逃離京城了。如今那牢中隻關了一個他的同夥。”趙大人歎氣道。


    “那人的同夥可是那個臉上有一道疤痕的老頭?”關陰山想了一下問道。


    “嗯?關老弟是如何得知?”趙大人心頭一驚,雖然他一直在懷疑,但是因為這其中牽扯了太多的東西,故而他並不曾將這個消息放出,就連那牢中的耍猴老漢都不曾提審過。


    “嗬嗬,那牢中關了一個巫門的法師,這一點難道不奇怪麽?”關陰山笑著解釋道。


    “哦。這到是我疏忽了,不過此時目的不在這老兒的身上。雖然是這老兒裝做是耍猴的藝人盜走了舍利子,但是主要的還是需將那逃走的擒殺,隻有尋回舍利才是關鍵。”趙大人麵色有些嚴肅的說道。


    “大哥此話某卻不敢苟同,尋回舍利誠然重要,但是那老兒也不能不審,畢竟盜走舍利子的是他,而且通過他也能得些有用消息。”關陰山提議道。


    趙大人的神色赧然的說道:“唉,說來也不怕兄弟你笑話,實在不是我不想審他。不過兄弟也清楚,這些巫門中人的手段極為詭異,雖然我府上的師爺也巫門中人,卻也拿那老兒沒有什麽辦法……”


    “哈哈哈,這點趙大哥不必擔心,雖然我們兄弟不曾在這刑獄之中做過事,但是這刑訊的手段還是有些的。而且我們這些軍中法修最善破人心防,畢竟若是在戰場上抓到了敵方的間隙,可是沒有什麽時間來慢慢炮製的。”關陰山極為自信的說道。


    這一點關陰山到是沒有說謊,他們這些常年在軍中的法術高手,個個都是會上那麽幾手破人心防,讓人說實話的手段。畢竟軍情緊急。這審問敵方的俘虜也是十分重要的,而且這種情況又多發於行軍之中,自然是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跟俘虜慢慢的消耗,故而他們所學的手段都是極為的淩厲。


    “好,兄弟若是有這手段那大哥也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要你們幫我殺一個人。”趙大人神情振奮的說道。


    “誰?”關陰山問道。


    趙大人慢慢的把臉轉過來道:“這人綽號叫做‘聖手小白龍’,半個月前就他帶走了接應了那耍猴老漢。帶走了那舍利子,你們不僅要將那舍利子帶回來,此人也必須要死了才行。”


    實際上這位趙大人是借著這三人行滅口之事,畢竟這舍利子原本是供奉在皇宮之中的,而他因為家中的一個小妾病了,便借口要鎮壓獄中的陰魂冤鬼,這才蔣舍利子借了出來。卻不想此物竟然在他的府上丟失,此事他並未報知皇上,對外仍然是宣稱府上隻是丟了一件貴重的貢品而已。這若是消息傳到皇帝的耳朵裏,恐怕他的日子也是要不好過了。


    牢中傳來了一陣呼喝的聲音,隨之便有幾個獄卒將那耍猴老漢帶進了一間石屋之內。耍猴老漢被帶出來的時候心中便已經明白了,今日恐怕是定然難以幸免,料想他偷舍利子的事情應該是暴露了,不過隻要那位邊長空法師蔣那舍利子帶回村子,他就算是死也心甘情願了。


    剛一進石室之內,那耍猴的老漢來沒來得及看清其中的形勢,耳邊便聽到了一聲猶如滾雷般的怒喝,隨之他便感覺到腦中一暈,隨後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石室內的正是關陰山三人,見那耍猴老漢被帶進來的當口,關陰山便直接發動了秘術破開了這老漢的心防,至於此次審問之後這老漢會不會變成癡呆,那絕對是不在他們考慮之內的。


    “你叫什麽,什麽地方的人,什麽身份?為什麽要偷舍利子?”關陰山冷冷的問道。


    “老漢名叫猴九霄,巫門禦魂派的傳人,我禦魂派鎮守蜀州封門村的萬鬼窟已經有千年的曆史了,如今殺劫將起天下大亂在即,萬鬼窟的封印也是岌岌可危,單憑我們禦魂派的能力已經無法封印,傳聞隻有拿到佛陀舍利才能鎮壓,因此我才來的京城。”耍猴老漢麵目癡呆的回答道。


    “什麽?萬鬼窟的封印將要破裂?那舍利子如今在什麽地方?”關陰山聽了之後大吃了一驚。


    “是的,此前我曾找過監天衛的大人,不過再那位大人的眼中,我蜀州一州百姓的性命沒有京城的皇宮安寧重要,無奈之下小老兒我這才動了偷舍利子的心思,卻不想在要出城的時候被捕,無奈之下隻得托付邊法師將那舍利子帶回門中了。”耍猴老漢答道。


    “邊法師?你和那邊法師是什麽關係?”關陰山緊跟著問道。


    “原本並不認得的,隻是在這獄卒方識得,隻因為他盡心的撫養一隻受了傷的妖怪,故而老漢覺得他是個信人,這才托付他完成大事。”耍猴老漢語氣平淡的回答。


    當然,這耍猴老漢是不知道邊長空的真實想法的,若是他知道邊長空根本就沒有將那佛陀舍利送回他門中的意思,恐怕當場就要被氣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一百一十二章 舍利到手


    ‘啊嚏!啊嚏!啊嚏!’邊長空接連的打了三個噴嚏,引得身前走著的一個胖村婦側目相看。 ..


    “怎麽了?”邱大成轉過臉來問他道:“是昨天夜裏著涼了麽?”


    “不知道,打了一早上噴嚏了。”邊長空有些鬱悶的說道,今天鼻子確實是有點堵了。想到昨晚上那幽冥鬼盒剛出來的時候,那股冰寒之意止不住便讓他渾身長滿雞皮疙瘩。那股子寒冷可比冬天刮朔風時都要冷,那可真是鑽入骨髓的冰冷。“這隻幽冥鬼盒定然是有古怪,不然怎麽能這麽冷?”邊長空說著又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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